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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毛
008 炸毛
脑子飞速运转,该怎么和雪狼解释自己此刻的行为呢?
“哈哈。”季映然尬笑两声。
狼眸冷冷凝视着人,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季映然那捏来捏去、摸来摸去的手上。
季映然反应过来,忙缩回手,背到身后。
“我睡迷糊了,不是故意摸你的,真的,你相信我,我不骗人。”
反正它也不是人,骗狼不算骗人。
雪狼压根不和她废话,直接一爪子糊她脸上。
糊一下不够,啪啪又给来了三四下。
季映然捂着脸:“你轻点,很疼的。”
“啪!”
毫不留情,又是一爪子。
季映然:“……”
不管了,季映然眼睛一闭,身体一倒,假装被拍晕了,顺带不忘捂脸,免得又被它拍。
倒下的角度也相当有讲究,刚好倒在雪狼身上,一个狼狼版枕头就这么形成了。
本以为自己这拙劣的装晕手段,会被雪狼轻易的揭穿,自己脑袋枕着它,它大概率也不会乐意,应该会被人掀翻在地,又或者被它一爪子拍过来。
但令人意外的是,什么都没发生。
很安静。
季映然疑惑地偷偷睁开一只眼,周遭黑漆漆的,那双亮闪闪的金眸也不在了。
狼闭眼了?它睡觉了?它接受了?
它接受自己枕它身上睡觉?!
惊喜来得太突然,季映然诧异无比,小幅度抬起头,偷偷观察枕在脑袋下的狼。
雪狼眼睛闭着,下巴搭在爪子上,可可爱爱一大只。
它居然没生气,没因为自己偷rua它生气,也没有因为自己脑袋枕着它生气。
这头狼怎么变这么好说话了,它不是挺暴躁挺凶的吗,虽然只是假凶。
对此,季映然非常的不习惯。
不习惯归不习惯,但一点也不影响季映然相当自然地靠在它身上,脸时不时还蹭一蹭它软乎乎的白毛。
这感觉,非常的不错!
季得寸进尺映然,怎么可能就只是这么单纯的枕靠着雪狼,当然还得有点别的动作,她手一伸,把雪狼的尾巴捞了过来。
与此同时,雪狼鼻子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哼气声。
季映然识趣,马上松开尾巴。
等了片刻,见雪狼没有其他动作,悄摸摸再次捞它尾巴,成功捞到后,把尾巴盖自己身上。
毛茸茸的尾巴,很适合当被子。
脑袋枕着雪狼的背,身上盖着雪狼的尾巴,浑身都暖呼呼的。
季映然有一瞬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是在雪山上面受苦,与之相反的,她觉得她是在享受。
一开始的确享受,但躺了一会后……
热。
倒也不是雪狼体温烫人,它虽然能把整个山洞恒温化,躺下的地方能融化一大片雪,但靠近它时并不会有灼烧感,它的体温是相对柔和的。
季映然觉得热,纯粹是因为穿太多。
在如此暖和的环境下,她还左一层右一层的穿着,不热就怪了。
季映然小心翼翼起身,轻轻拨开它的尾巴。
她得脱掉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再睡觉,不然热得压根睡不着。
眼下这情况,说出去怕是都没人相信,被困在雪山过夜,没被冻死就算了,居然还能热到需要脱衣服。
她先是脱下最外层的橙色防水冲锋衣,以及保暖脖套,然后是里面的羽绒衣、抓绒衣、最后只剩下最里层的速干衣裤。
一大堆的衣服穿身上,很是笨重,现下全部脱掉,整个人都轻松了几个度。
别看脱下的衣服多,但其实装备不算完整,像保暖帽以及雪地护目镜,还有手套,全没了。
至于为什么没了,大概率是雪狼拖她回巢穴时,无意间把这些东西弄掉了。
没了帽子和手套,一般情况下,她还真熬不住,但现在也不是一般情况,毕竟她都因为太热而脱掉大部分防寒衣物了。
把脱下来的衣服铺在雪狼旁边,凑合也能充当个床垫,至于被子,雪狼的尾巴就很不错。
它的尾巴放松时,毛发会蓬松的散开,像一块大毛毯。
季映然全程动作极轻,唯恐吵醒那只趴睡着的狼。
铺垫整齐后,轻手轻脚坐下,结果还没来得及躺下,原本沉睡的狼,睁开了眼睛。
黑夜里,人睁眼未必能察觉,但狼睁眼,就相当之明显了,因为狼眼会泛光,而且是金色的光,十分打眼。
四目相对好几秒,沉默蔓延。
季映然故技重施,眼睛一闭,一倒,恰好就倒在了雪狼身上,一个相当完美的姿势,成功倒在了毛茸茸的一团棉花里,柔软得很。
等了几秒,没动静,季映然悄悄睁眼。
不睁不要紧,一睁眼……又和狼对上视线了。
“你还不睡啊,我可要睡了,困了困了,晚安。”季映然闭眼,打死不挪窝。
衣服都脱了,床都铺好了,她今晚说什么也得挨着狼睡,就要睡狼怀里,走是不可能走的。
体验过了这么柔软的狼狼,她可没法再去睡硬地板。
季映然厚着脸皮,装睡到底,今天哪怕是被狼咬一口,她也不带走的。
当然,如果真咬了,她也还是愿意走的。
好消息,雪狼并没有咬她,坏消息,雪狼一个起身,直接把人掀翻在地。
在地上滚了两圈的季映然:“……”
爬起来,试图讲道理。
“你之前都同意我枕着你睡觉了,结果等我脱完衣服,铺完床,你又不同意了,哪有这样的!”
“过分,太过分了!”
季映然不断控诉。
回应她的,是雪狼的一声冷哼。
严重怀疑它是故意的,只是想简单躺一下的时候允许,等人收拾一番再躺时,它又不乐意了。
它要一早就不同意,她至于又是脱衣又是铺床吗。
故意折腾人!
这头狼,性格貌似有点小恶劣。
季映然无奈叹气,知道它是故意的,好像也没法拿它怎样,还能怎样,只能受着了。
季映然准备捡回垫在它旁边的衣服。
手刚伸过去,雪狼爪子按住衣服,不许人拿走。
季映然:“衣服你得还我,你不让我挨着你,那我就得穿衣服,我会冷的。”
雪狼听进去了,一开始只是一个爪子按着衣服,季映然说两句,它干脆两个爪子都按着,脑袋还往上一趴。
摆明了就是:冷死你,衣服就不给你。
季映然没办法,只得伸手去拽。
拽得动就有鬼了,雪狼大体格子往上一趴,季映然半点办法也没有。
季映然叉腰,“我生气了。”
雪狼充耳不闻,不为所动。
季映然扶额,早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她就不脱衣服了,还不如自己老老实实找个角落睡觉呢。
僵持几分钟,最后以季映然破罐子破摔为收场,也不管雪狼乐不乐意,它爱凶就让它凶去,反正就蛮横地往它身边一躺。
“呜!”雪狼龇牙低吼。
季映然只当没听到,挨着它躺的同时,还格外的理直气壮:“那怎么办,你不把衣服还我,我又冷,可不就只能挨着你睡了。”
“呜!”低吼声就没停过。
季映然非但不走,还往它怀里窜了窜,一把抱住它。
呜声戛然而止。
雪狼身体僵硬,眼睛眨巴眨巴,一时间都忘记要生气了。
季映然狐疑,怎么不呜了?
算了,不管,雪狼不抗拒,季映然动作便愈发大胆起来,脸埋它毛发里蹭啊蹭。
能闻到浅淡的冷松香,是雪狼身上特有的气温,安神定心。
全程,雪狼异常安静,不光安静,还一动不动,就和石化了一样。
季映然毫无所觉,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狼狼,脸埋在它毛发里,嗅着让她感到安定的冷松香,困意渐重,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沉沉睡了过去。
石化中的雪狼回过神来,狼脸不满,想脱离这被人类束缚的姿势。
雪狼刚稍稍动作一下,怀里的人,下意识抱它抱得更紧了。
雪狼朝她龇牙,喉咙里发出一声声低吼。
季映然睡意朦胧间,习惯性一把捂住它嘴筒子:“饭团你别吵,狗粮碗里还有,自己吃去,别闹我。”
饭团?雪狼疑惑,什么饭团,怎么一会果冻一会饭团……
疑惑两秒,发现嘴巴还被她抓着,登时恼怒,甩头,把嘴筒子上的手甩开。
这个两脚兽,真放肆!她这是捂谁的嘴呢!
不捂嘴了,空出来的手,又一把抱住了它。
雪狼很生气,一脸凶相,但尾巴却又惬意的在地上摇摆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是生气,还是开心。
一觉睡到天明。
季映然手撑着地,缓缓坐起,困顿地揉了揉眼睛。
环顾一圈,山洞内很空,没看到狼的身影。
睡意顿时全消,狼去哪了,它可不能不在,它不在自己得冻成冰块。
慌慌张张从地上爬起,动作又停住,转而疑惑蹙眉。
雪狼不在,山洞怎么也没降温,她现在只穿了一件单衣,竟一点寒意都没感觉到。
难道是狼刚出去,所以温度还没来得及降下去吗。
怀揣着不解,季映然捡起地上的衣服,把那一层又一层的衣服套上,最后把冲锋衣拉链一拉,小跑着往外。
刚跑到山洞口,遥遥便看到了不远处趴雪地上打滚的狼。
提着的心,松缓下来。
还在就好,没走就好……
她很怕雪狼突然不见,从畏惧害怕它,到现在的离不开,巨大的情绪转变,也不过用了一天的时间。
当然,害怕它离开的最主要原因,是很显而易见的生存问题。
没有雪狼,她无法在这里生存。
没有护目镜,外边的雪地很刺眼,季映然下意识抬手遮挡。
一抬手,发现不对。
她摊开手掌,凑近仔细看,眼中闪过讶异。
昨天她在雪地里挖登山包,被雪地下的冰块刺伤了手指尖,虽然只是很小一个伤口……
但现在,手指尖上的伤口,不见了。
伤口没了!
不光伤口没了,就连因为冻伤而产生的红肿,也消退了,她现在的手指,白皙纤细,完全没有冰天雪地里生活该有的模样。
是自己没睡醒吗,手上的伤口以及冻伤怎么会一夜之间全好了。
脑子宕机中。
视线缓缓落到远处的雪狼身上。
微风吹拂,吹动它蓬松毛发,在雪地里闪闪发亮。
季映然心下震荡,为眼前的美景,也为那些无法解释的诸多事情。
这时,雪狼缓步而来,走到近前,毫无预兆,抬手就给了她一爪子。
闲着也是闲着,拍一下两脚兽高兴高兴。
季映然被它拍回神,收敛思绪,嘴唇张合两下,半晌才找回声音:“我的手,是你帮我治好的?”
雪狼没有回答的意思,闲着也是闲着,一爪子又糊人脸上了。
季映然抓住它爪子:“你别总拍我。”
“啪!”
不让拍,那更得拍了。
季映然无奈一笑,“好好好,你喜欢拍,那就拍吧。”
雪狼不屑扭头,让拍,那它偏还不拍了,主打一个不让就非要,让那就不要了。
天生反骨。
季映然盯着自己的手看,又盯着狼看,心下的震撼并未因为这些打断而平息。
这短短的一天一夜,遇到太多不符合常理的事了,不过她能活下来,本也是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之一。
季映然突然发现,她的接受能力居然还挺强……
“你能帮我疗伤,那是不是也有能力帮我下山?”季映然试探问。
雪狼不理人。
季映然还想说,雪狼却突然弓起身子,竟是炸毛了。
季映然当即闭嘴。
呜呜和龇獠牙那可能是假凶,但炸毛可就不一样了,这是真生气了。
季映然强压下心底的那份希冀,算了,比起雪狼送她下山,还是想办法找回登山包更实际。
对了,登山包。
昨天她捡回来的登山包,还没来得及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差点把这个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希望包里能有实用的东西,要是能有个卫星电话那就更好了,虽然这有点痴人说梦。
山洞里太昏暗,不太方便视物,季映然把包提到了洞门口。
盘腿坐下,捏住登山包拉链,一拉。
“咔擦”
拉链被拽断。
倒不是季映然手上没轻重,而是包在雪地里冻太久,拉链早被冻坏了。
没了拉链,不得已,季映然只得强硬拽开,所幸并没有费太多功夫,成功将包打开。
待到看清包里的东西,季映然神情明显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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