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第五年

作者:也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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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酷暑,暴雨不期而至。

      她一个人在这儿百无聊赖,给上班的祈景澄发信息打发时间。
      祈景澄应该也不忙,时不时会回她几句。

      有了回应她就更来了劲儿,一会儿说雷声也太吓人了,一会儿说她家都停电了,空调也用不了啦,大晚上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啦,找了无数理由暗示,想要他来见见她。

      结果他还真上了当,顶着暴雨而来。

      进来时他一身淋得湿透,她惊喜之下,看见他紧紧贴在身上、透着肌肉轮廓的白衬衫,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鬼使神差地盯着他问:“你衣服这么湿,不先脱吗?”

      祈景澄凝着她没说话,眸中深沉。
      她也没看懂他什么想法,等了会儿,她试探着伸手,捏住了他的衬衫扣子。

      抬眼看祈景澄,他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看着她的眸光渐渐不同,幽黯和炙热在反复交织。

      在她的概念里,凡是不反对的事情就是默认可以。
      她当即就加了另一只手上去,刷地解开了第一颗,再一颗。

      乘人之危么,一定要速战速决。

      可是解到第四颗时,祈景澄忽然伸手压住了她的手背。

      她心一凉,快吃到嘴里的鸭子要飞了。
      才要暗自叹气,下一秒,后腰就被人一把用力摁住,与人牢牢贴在一起。

      湿气传过来,成了热烫的滚意。
      她惊讶抬脸看他,他朝她垂脸过来。

      然而就在距她鼻尖一指的地方,他鼻尖忽然停住。
      他和她将贴未贴,呼吸与她灼热的呼吸密密缠在一起。

      这谁能忍?

      她攀着他肩,下巴一抬,冲着他的唇瓣就吻了上去。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室外的暴雨停没有停,她完全不知道。
      亲得人晕晕乎乎的,被人抱起来坐在他衬衫上,跌跌撞撞进的卧室。

      倒下时他手掌扶着她的后脑勺,继续亲了好久好久,听到了一句又暗又哑的“确定吗”,她心想磨他这么久终于可以成功了,闭着眼胡乱嗯嗯:“确定确定”,“你别废话啦”。

      不多久,她手被拉过去,被引导着解开他的一切束缚。
      挨上那一瞬,她骤然睁大眼。

      被惊得,被吓得。
      她离开祈景澄的唇,不由自主看过去。

      这、这、这样的?
      那、那、那么……?

      轰隆一声响雷起,天似崩地似裂。
      她觉得自己恐怕要死了,那东西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紧张得直咽口水。

      祈景澄缓缓抱住她。

      他耐心十足,无比温柔,给她时间一点一点接受,直等到她彻底卸下防备,才开始真正开天辟地。

      果然,祈景澄浑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宝。
      从上至下、由里而外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她经历几场星河斗转,也看见几场绚目天光。

      疯狂、美好、难忘、无与伦比。

      力竭时她喊他:“澄宝呀……”
      他吻她额发:“曦宝。”

      -

      遥远的回忆若潮水,忽起又退,文曦从其中艰难抽离。

      同样的话,此刻她是又说了一遍,但目的无比单纯。
      她将祈景澄的外套递过去,眼神冷淡下来,补充说:“可以换成外套,不至于太冷。”

      祈景澄沉默看着她。

      他的一双眼长得很俊美,剔掉那层矜傲,专注安静地看人时,有一种摄魂般的吸引力。

      文曦避开他的视线,将衣服往他怀里再递近一点。

      祈景澄并没伸手接。

      文曦刚打算再说话,手机这时就在兜里响,拿出来一看来电是个苏城号码,她心脏瞬间激跳起来,想期待,又怕失望。

      她紧紧张张地点接听,放在耳边:“喂?”
      耳朵里传来一道久违的、熟悉的、她日思夜想的声音:“宝宝……”

      文曦又惊又喜,瞳孔紧缩:“爸爸!”

      父亲的声音苍老了好些:“宝宝,你好吗?”

      文曦的眼泪瞬间盈眶,她快步往卧室里冲,声音激动颤抖:“好!我很好!爸爸,我好想你啊……你好吗?爸爸,爸爸……”

      对面的声音跟她一样在哽咽:“好,我也很好……”

      文曦关上房门,一边泪流不止,一边急切地分享她的生活:“爸爸你看到我的信了吗?我长高了哦,身体也超级好,每天都吃得好,睡得好……我今天买了对联和窗花,中国结也买了,等会儿就能布置……”

      她语无伦次地说了一通,生怕不说话,就再也跟他说不上了。

      父亲在对面时不时回答她“好”“好”“好”。
      等她说完一通短暂停下,他问她:“你在哪里过年?还是舅舅家吗?”

      过去几年,在信里,她在姨妈家、舅舅家、和朋友在国外过年。
      今天文曦说:“我在海城,华阳路这里。”

      父亲又问:“有没有谈新的男朋友?”
      文曦说:“我忙事业呢爸爸。”
      父亲听出她和祈景澄分手的弦外之音,问她:“事业做得很好吗?”
      文曦挺着腰笑笑:“还不错的哦。”

      父亲:“娱乐行业?”
      文曦:“是的爸爸,跟艺人合作。”

      她报喜不报忧地给父亲说了一通自己,说在娱乐圈的有趣见闻,听筒里渐渐静了下来。
      文曦以为父亲那边挂断了,迅速将手机拿到眼皮下看一眼,幸好通话还没断,文曦急声:“爸爸你能听到吗?爸爸?爸爸?”

      父亲说:“时间快到了……宝宝新年快乐,爸爸爱你。”
      文曦说得更急了:“爸爸明年你还会联系我的对吗?你还会吗?”
      父亲承诺:“会。”
      文曦高声:“爸爸我爱你!爸爸新年——”

      通话戛然而止,文曦双眸微张着顿在原地。

      耳边还有父亲的“爸爸爱你”,她把“快乐”两个字对着空气说完,从始至终没问出那句关于时间的问题。

      但短暂的几分钟对她而言足够珍贵,足够灌溉她心里那一片枯竭的田地,让她充满生机和期待好好过下去。

      文曦将手机紧紧捂在心口前,泪水再次夺眶。

      她在房间里呆了会儿,等眼泪止住了才重新走出去。
      门一开,就见祈景澄站在门外走廊上。

      文曦心情激动,想跟人说说话,可一跟祈景澄对视上,嘴角才勾起来,“我爸爸”三个字说出口,她又意识到,今非昔比,他们不再是那种分享彼此情绪的关系。

      更何况,她想要讲的这些,祈景澄怎么可能想听?

      她红肿着眼皮,声音戛然而止,面上的笑容也凝住,随后收起来,像个正要分享喜悦的孩子,被人给当头敲了一闷棍,一时眼中失落失望尽显。

      祈景澄从来没见过她这幅模样。
      她原本明媚、热烈、自信。
      过去五年,她是不是常常这样?

      他视线在文曦脸上细细描过,主动接起她刚才的话头:“你爸爸还好吗?”
      文曦微微睁大眸,轻轻“嗯”了一声,没说别的。

      祈景澄攥了下拳,手背上青筋凸显,语气克制:“你当时为什么没留在澳洲?”
      文曦怔了下,又“嗯”一声。

      答得文不对题。
      祈景澄刨根问底:“为什么?”

      文曦看着他眸中渐起锋利,似在责备她回国般。
      她想起当初妈妈看她回来时,也是意外中夹着痛心的表情,或许他们都对她回来不理解,可决定去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从没后悔。

      她说:“想回来就回来了。”

      祈景澄的拳头攥得更紧。
      始终没听到一句想听的话。

      她已经回来五年,也就意味着,她分手时所谓的要永远留在澳洲就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而瞒他五年,说明她回来也并不是因为他。
      回来后,她宁愿去做艺人助理四处奔波,也从未联系过他。

      他往文曦跟前走,站在距离她半步远的位置,垂目紧紧盯着她,怒极反笑起来。
      这笑里,不知是怒自己这几年对她一无所知多一些,还是怒自己自以为是更多一些。

      “文曦……”

      祁景澄刚开口就被文曦打断:“东西我会帮您原封不动转交给许总,您慢走。”

      祁景澄一顿,难以置信地看着忽然变脸的文曦。

      文曦已经脸色煞白。
      祁景澄脸上的笑让她恍惚,让她想到那个被嘲笑羞辱的时刻。

      她已经后悔答应帮他给许艾带东西,这样祈景澄就不会进这个门,他出现在这里,让她不可自拔地想到他和她在这个空间里的过往曾经,又深切体会着一种难以消化下去的刺痛。

      她觉得煎熬,觉得想逃。

      她脚步匆匆走到门口,径直打开了房门送客。

      祈景澄生平第一次被人驱赶,还是曾经亲密无间的恋人,他定定看了一眼文曦绝情的态度,黑沉着脸大步流星就朝外走。

      走到门口,却又被文曦伸手阻拦:“你等等,你外套还在房间里。”说完她就跑去了房间。

      祈景澄攥了下拳,没有等在原地。

      文曦再出来时,屋里已经没有祈景澄的身影。
      她追出去,祈景澄已经坐上电梯离开。

      她抱着他的外套进了另一趟电梯下楼,走到单元楼外,看到祈景澄正要上车。

      她扬声一喊:“祈景澄!”

      祈景澄身形一顿。

      文曦却不再追上去了,她不会再去追逐他。
      她站在原地问他:“你是不是真的要走?”

      不知道为什么,祈景澄总觉得她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你走了就永远别再来。

      他咬了咬后槽牙。
      她就是有这种本事,轻飘飘一句话,他就能丢掉那一点才捡起来的自尊。

      他转过身看她。

      文曦身形单薄,独身一人站在单元楼下,她没像以前那样明媚灿烂地朝他挥着手笑,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冷风吹得她发丝在飞扬,她白净的面上显出一种苍白来,孤独,安静,她在怀里紧紧抱着他的外套,很像在借此给自己取暖那样。

      祈景澄心中忽地发软,发苦。

      在那些他不知道的日子里,她有没有这样等着人?
      是不是也曾等过他?
      万家团圆的除夕,她是不是每年都像今天这样一个人过?

      她回来吃苦做什么?他宁愿她真的留在澳洲。

      他大步朝文曦跟前走去,本能驱使他朝她张开手臂,但在距离她两步远时,他蓦地反应过来自己身上此刻的潮湿,他要抬的手臂一定,垂下来。

      他站在文曦跟前,声音放柔说:“你回去,外面太冷。”

      室外明亮宽敞的地方让她的情绪恢复正常,文曦深吸一口气,认真客气说:“谢谢你刚才帮忙,你衣服干洗的费用……”

      说一半,她话一顿,反应过来,祈景澄的衣服根本不会拿去外面干洗,还有很多高端衣服设计得就不能被清洁,便改口说:“我赔你一套新衣服。”

      祁景澄:“不用。”

      他朝文曦伸手取外套,文曦却将他的外套牢牢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旷世奇珍。

      文曦坚持说:“你告诉我尺寸,我赔你一套新衣服。”
      祁景澄依旧拒绝:“不用。”
      文曦依旧坚持:“你给我三围数据。”
      祈景澄静静看她片刻,反问她:“你不是量过?”

      文曦被问得心陡一跳。

      那时候她打着要全面了解男朋友的幌子,亲自动手给他量三围数据,还是在两人什么都没做的时候。她那时一量一个脸红心跳,谁让他的胸脯那么壮,腰却那么细,臀还那么翘,腿肌也那么结实。

      此刻提到这茬,文曦摁着尴尬,只当自己被格式化过:“不知道。”

      祈景澄静静看她一会儿,开口直接报数据。
      有零有整的,而且语速反常地很快,文曦听得皱眉,根本记不住。
      她要求他:“再说一次。”

      祁景澄又静一会儿,然后问她:“发你微信?”
      文曦点头:“好。”
      祁景澄问她:“微信号多少?”

      她提了分手后就删了他的微信,他应该也删了她的,其实用不着为了个三围数据重新加回来,但想到之后还要帮他转交东西给许艾,到时候也要给他回复一声,到时候再删不迟,文曦点开微信:“我扫你?”

      但她直接收到一个加好友申请,像是他根本没删她那样,文曦意外了下,点通过。

      加上人后,她不禁对着他的微信名再次意外了下。

      她抬眼看向祈景澄,祈景澄正在看她,幽邃的眸子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问她:“怎么?”
      文曦:“不怎么。”

      “AAA管理祈澄”这个名字,和当初在她微信里的备注,只有“脐橙”两字之差,连后面跟着的橘黄黄的橙子都一模一样。
      可是他那么低调的人,怎么会自己顶着这个奇葩名字招摇?

      文曦没想通,但也不好问,否则显得自己多么好奇他的事。

      祈景澄看着她避开他的眼睛,无声扯了下唇角。

      如果她问,他会告诉她一个关于她的故事。
      然而,这么看来,她根本对此毫无兴趣。

      -

      祁景澄走后不久,物业、警察和开锁的人都到了,漏水问题很快得到解决。

      文曦收拾了一番,家里重新变得整洁一新,她装扮上了喜庆的装饰物,开始迎接新年。

      除夕夜她收到不少祝福信息,好多一看就是群发来的,但文曦却是一条一条认真地编辑了大段祝福给回了过去。
      其实她最想发给家人,但最后也只是在心里默默说:“爸爸妈妈新年快乐哦!”

      消息回完刷朋友圈,偶然看到了一个“感冒”的简短字眼,配图是个白酒杯,背景是祈家那张风格独特的小叶针楠木大圆桌。

      文曦眸光一定,立刻想到祈景澄得感冒的原因。

      她不由拧眉想:该怎么样,既表达对人家因为自己的事而感冒的关心,又不显得过于殷勤?最后选了个她觉得折中的路子。

      不多久,祈景澄的手机屏幕上就出现了数个链接,标题分别为:
      【「陈斌.主治医师」生病感冒还喝酒,你多大的瘾,趁早改】
      【「海市药品监管」感冒了,咱还能‘贪杯’吗?】
      【「心血管李医生」感冒时喝酒就是作死,不是吓你】
      【……】
      【……】

      一堆链接丢过去,文曦心满意足,倒头就睡。

      次日醒来,看到有未读消息。

      祈景澄:【新年快乐】
      【‘AAA管理祈澄’撤回了一条消息。】

      文曦没问他撤回了什么,祁景澄那么谨慎的人,大概率是多发了什么群发信息。

      好不容易有连续多天的完整假期,文曦趁机出门,在海城平常拥挤不堪、此刻非常清冷的街道景点一通转,拍了不少满意的照片。

      年后开工前,她收拾带给许艾的东西时才发现,祈景澄拿来的好几个盒子上有“文曦收”的贴纸。

      毛笔行书,行云流水,活泼中显端庄。
      见字如面,祈景澄提笔书写的画面跃然眼前。

      文曦没打开看,拿手机出来下快递运单。
      在收件地址里一字一字打出那个刻骨铭心的地址时,她一次次压住情绪,好不容易才输完毕。

      -

      包裹到达祁家时,祁家人刚用完晚餐在喝茶。

      管家照旧先做安全检查和消毒,这才往里送。

      祁以湛一看管家拿着包裹进门,立刻兴奋地站了起来:“来快递了?快给我。”

      管家迟疑了下,说:“是祁总的包裹。”

      这个家里只有独挑大梁的祈景澄配得上被叫祈总,祁以湛表情凝固了下,掩住失落,看向他哥。

      祁景澄正抬眸朝管家这边看来。

      祁以湛问管家:“哥的包裹啊?谁寄的?”

      管家笑笑没说话,抱着包裹往祁景澄跟前走,距离几步远时,听祁景澄说:“送房间去。”
      “是。”
      管家脚步一顿,往反方向走。

      祁以湛跟过去,边走边说:“哥你不先打开看看?大过年的是礼物吧?先看看是什么礼物啊。”

      祁景澄没说话。

      王璋这时开口:“佳佳别胡闹,礼物也是你哥的礼物,你凑什么热闹?”

      “我好奇啊。”祁以湛追几步,但管家在前面步子更快,他突然发火:“老李你站住!是不是觉得我追不上你故意这么快?”

      老李脚步一停,抱着包裹僵在原地,不敢说话,垂着头等祁景湛上前。
      在这个家里,谁也不能比祁以湛走路快。

      祁以湛左脚微僵地继续往前走,却不料,快走到管家跟前时,祁景澄宽阔的背忽然出现,挡在了他和管家之间。

      “我拿。”
      祁景澄拿过包裹,径直离开。

      他走后,祁以湛原地静了一会儿,坐回原位后看着祈文渊说:“我哥肯定是又谈恋爱了,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这个“又”字不禁让几人都回忆起一段往事。

      祁文渊眼皮一抬,眸中锋利地扫来视线:“谁?”
      王璋接话说:“你就听他胡说,小澄天天都在忙工作,哪有什么时间谈恋爱?”

      祁以湛:“嗐!妈你不信?我们打个赌,输了你给我买辆车。”
      王璋:“你的车还不够多?开得过来嘛。”
      祁以湛:“这你别管,赌不赌?”
      王璋:“赌。”

      她倒是希望自己输,大儿子这几年越来越沉默,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除了逢年过节,见到他面的机会几乎没有。如果他解决了终身问题,至少回家的机会多,她也可以弄孙为乐。

      这么想着,王璋有些哀怨地看祁文渊。
      祈景澄结婚是大事,其中祈文渊的看法最举足轻重,祈文渊坚持要门当户对,但门当户对能有那么容易?别说海城,就是放眼全国,也数不出来多少个。
      按照祁文渊的标准,她是邀请过不少身份不错、和祁景澄年龄相仿的人来聚会,但祈景澄看人家那眼神,就差把“毫无兴趣”写在脸上了。

      祈景澄唯一感过兴趣的,似乎只有七年前的那个小姑娘。

      她至今记得他第一次带人到家里来时,他脸上那种从没有出现过的温柔和掩盖不住的愉悦。

      他毛发过敏,人也洁癖,但她那只在池塘里滚了一身泥的狗,是他亲自带着去清洗的。
      那小姑娘在他边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他每一句都听得极认真,时不时会给她回应,那种表情,让他几十年如一日深沉的脸上,多了不少活气。

      不过这些也都早成了过去时了。
      祈景澄早回到了深沉得像一潭静水的状态,而且随着年龄增大,家族业务做得更广,这种沉静愈发明显。

      可他分明也才二十八岁而已。

      王璋叹息一声。

      一旁祈以湛抱着胳膊挑眉看她:“妈你叹什么气啊?别告诉我是舍不得那点买车钱!赌已经下了啊,爸在场呢,别想耍赖。”

      两个双胞胎兄弟,一个沉静克制,一个幼稚顽劣,当妈的希望他俩中和一下最好。

      王璋没理祈以湛的激将,对祁文渊说:“小澄真要喜欢谁,你就别管身家了,我们家也不需要什么锦上添花吧。”

      祁文渊沉着眉思索,半晌后才抬眼,没回答王璋的话,叫来老李问细节。

      “现在快递都保密发货,只看到名字是‘小’开头的。”老李说。
      “小?”王璋奇怪道,“没人姓这个吧。”
      “地址呢?”祁文渊又问。
      “是本市地址,市中心区域,没有街道。”
      “知道了。”

      三个亲人在背后打探他私事时,祁景澄拿着包裹穿过风雨连廊往屋内走。

      祁家是中式庭院,占地面积广阔,以他的长腿步子都走了十来分钟才回成雪苑,进了屋,合上客厅门,他就地在门后撕开了使用痕迹已经很重的包裹箱。

      没有意外。
      不是什么过年礼物。

      是他送出去的东西。
      贴纸纹丝没动,礼盒更是,崭新,完整。

      祁景澄微澜的眼眸再次回归沉静,沉如一场深不见底的暗夜。

      他定定看着礼物半晌,微信问文曦:“你在哪?”

      半天过去,消息如石沉大海,他追了个电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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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时间:3星期前 来自: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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