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系统总想逼我当正道栋梁

　　只见大长老猛然将手中骨杖贯入地面，碎石飞溅，枯瘦的手指飞速捻起术决，干涩嘶哑的咒语撕裂空气。

　　“幽冥血河，皆为我用”

　　嗡——！

　　玄石地面之下的阵图骤然爆发出刺目血光，数道暗红色阵纹如毒蛇般蜿蜒而上，瞬息间缠绕骨杖。

　　岛外十二根青铜巨柱连同内阵中血、骨、魂三处幽暗节点逐一亮起，整座幽冥岛剧烈晃动起来，大长老脸上满是疯狂与决绝，他孤注一掷地将幽冥大阵积攒的浩瀚力量全部凝聚于杖尖，化作一道撕裂空间、仿佛要将天地都吞噬殆尽的毁灭洪流！

　　照夜清只一人一剑，孤零零的站在这股似乎要灭天绝地的力量面前，身影宛若草芥。

　　磅礴如山的威压狠狠压下，他脚下的地面不堪重负，咔嚓嚓绽开道道深不见底的漆黑裂纹，狂风卷的漫天尘土飞扬。

　　风狂乱肆虐着，独他稳稳地站在那，握剑的手依旧纹丝不动，目光如寒潭古井，冷静得锁定着眼前那正在成型的灭世光球。

　　无念生死，将万物皆舍，整个人竟在此时陷入天人合一之境，晦明三耀剑鄂处悬浮着的耀石随着剑主心神，自发嗡鸣着急速旋转起来，拖曳出一道流光。

　　“剑，是意志的延伸，是心的投影。”一句不知道是何时、何人说过的话突然在照夜清脑海中响起，他缓缓闭上双眼，任由那股沉寂多时的力量在他体内苏醒，那是他曾经拥有却又遗忘的剑意，晦明三耀在手中微微颤抖，点点荧光浮现，欢欣鼓舞的跃动着。

　　放弃系统页面上已然固化的示范cd。他手中握紧剑柄，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口中轻吐："浮光...掠影..."

　　"...照、夜、明！"

　　以为这剑依旧是与上次一样华而不实，大长老毫无退缩之意，径自驱动血龙对上那道辉煌缥缈的剑光。双方接触刹那，一道无法形容的绝世剑意悍然爆发。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仿佛空间被裁剪的锐利轻鸣。那足以毁天灭地的血河之力，如同撞无形壁垒，瞬间被切割、瓦解，堙灭在无尽光中。

　　狂暴的劲气四散激射，狠狠撞在大长老身上，鲜血如喷泉般从他全身毛孔迸发，残躯倒飞出去，重重撞倒数里残木，重重砸在远处的碎石堆中，彻底昏死过去。

　　照夜清的身影亦被狂暴的余波狠狠推出数丈，他喉头一甜，强行咽下涌上的腥甜，连带着视野角落的血条与蓝条都掉了大半截下去。

　　微风吹过战场，扬起的沙尘覆盖了地面杂乱的痕迹。脱离战斗状态，照夜清刚想确认一下湘白莲现在的位置和状态，处于战场中心的黑色阵枢上突然开始蔓延起剑气裂纹。

　　整个幽冥大阵的节点随之明暗不定，剧烈闪烁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连湘白莲怀中的那块黑白玉珏内部也泛起点点裂纹，竟是方才那一剑斩断万物的剑意余威未消，誓要连带着要将这囚笼阵网一同斩破。

　　“该死！”照夜清心头警铃大作，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自己体内仅存的内力疯狂注入阵法核心，强行控制自己的剑气将那崩裂的阵石粘合在一起后。

　　内力瞬间见底的虚弱感让他眼前一黑，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懊恼与难以置信的情绪瞬间攫住心脏，下意识脱口而出：

　　“这下完蛋了。。”

　　他一手扶住身旁的阵石残骸，另一只手无力地捂着额头，指缝间渗出冷汗。阵石一旦完全破碎，幽冥城阵法必定瞬间崩解，那之前与湘白莲构想的分离城内守卫和保护平民的计划就完全告破，本来是想在指定合作对象面前好好表现，方便多加点好感度，结果第一次合作就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心里藏着一点好强心的照夜清，还不想这么快就在湘白莲面前掉价。

　　他脑海中疯狂思考着解决办法，目光扫过系统面板上那因他修补阵石而亮起大半的阵法缩略图上的三个阵纹汇聚之处、客栈里湘白莲耳提面命的两极、层层叠叠，融洽合一。

　　三才、两仪、合一，一道灵光骤然划过脑海！照夜清再催内元，丝丝缕缕的剑气沿着他推演而出的路途，自阵法中心向阵图破碎处蔓延，血色阵纹下，隐隐有星光浮动。

　　当系统面板上的幽冥阵图被全部点亮时，照夜清才轻舒一口气，此刻幽冥阵中的每一条阵法脉络中都潜藏着照夜清的剑气，随时可反戈一击，这甚至...阴差阳错地提前达成了和湘白莲的计划中最艰难、最关键的大前提--完全控制幽冥阵！

　　看着面板上的阵图100%标志，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涌上心头，照夜清难得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回忆道：“那家伙，该不会是因为阵法等级太高，所以直接从两极开始推演的...吧?”

　　自觉发现了一件大事的照夜清得意一笑，他瞟了一眼地图上那因对战余劲消失而逐步靠近的小红点们，抬手握住撇去残骸后，仅剩的一小块阵石中枢，灵巧的纵身一跃，迅速从现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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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避开内力对冲残留的混乱气流，顾吟霜带着影子进入这场战斗的中心地带。他并未关注倒在一旁、浑身浴血奄奄一息的大长老，反而望着这一片已被移为平地的战场，眉头紧锁。

　　影子走到顾吟霜面前低声回到：“主人，大长老一息尚存，但....浑身经脉皆已被剑气所断。”

　　顾吟霜点了点头，目光锐利扫过每一寸土地，语带探究：“影子，你来看，这里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黑衣手下看了看周围，呆板的脸上难得皱起了眉，声音略显犹疑，回答道：“不对劲。这里除了大长老攻击外，对手没留下任何一丝残留的攻击痕迹。”

　　“可按照刚才你我察觉到的那股剑意，你觉得他的攻击会没能力对环境造成任何影响吗？”顾吟霜饶有兴趣的欣赏着周围的一切，仿佛能从中看到那个手持青锋的剑者身影，自言自语道。

　　“所以，要么就是他只躲闪不攻击，然后在最近的距离只出一剑就打败了大长老，要么就是他对自己的剑气控制已经达到了入微的境界，甚至不会对除了敌人之外的目标造成任何影响。”

　　影子皱眉，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这不可能。”自他跟随主人闯荡江湖的几年来，从未听闻过有哪个江湖人打架不是震荡百里山河的。

　　顾吟霜摇了摇头，眼中燃起了一丝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在幽冥城沉寂了太久而沉寂的心脏鲜明的跳动起来，他有了下一个想要得到的目标。

　　顾吟霜嘴角扬起微笑，玩味道：“无论是哪一种，我们这次的对手都不一般啊”，亮起的目光在落到被血河卫抬起的大长老身上顿时一冷，他眉头微蹙，语气淡漠的如同丢弃垃圾般轻易：“罢了，先把这个废物带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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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正大光明的走进枯骨台，顾吟霜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殿内的景色，目光在十二灯根狰狞灯柱上一扫而过，低声自语：“让我看看，那个老家伙把东西藏到哪里去了。”

　　按照之前修补阵法时查探到的信息，顾吟霜轻而易举的破解掉无人主导的机关。而当他同样落在坎位上那块看似寻常的砖石之后，预料中的机括声却没有响起，阵图半点反应也无，整个大殿死寂一片。

　　自信自己绝无出错可能，顾吟霜身影微微一滞，他低头凝视着那块毫无反应的砖石，一丝几乎难以察觉、清雅悠远的淡淡莲香，如同错觉般飘过鼻尖，与殿内浓重的血腥腐朽气息格格不入，却又真实存在。

　　他脑中闪过这几日异常，忽得冷笑一声，唇齿间硬生生挤出几个字：“好一个....声东击西之策”。

　　眼见自己筹谋已久的东西，因一时之差便落入他人之手，怒火猛然窜起，又被顾吟霜强行压下，化作更深一步的筹谋。他转头，对回来复命的影子漠然吩咐：“连个死物都看不住的废物，活着也是浪费。杀了！，省得浪费药材”

　　他顿了顿，接着安排道：“再去城内查一下，这两日可有什么奇怪的人结伴进城来，我要见他。”

　　“还有，那个计划，提前开始吧...”

　　影子为这再次变动的计划皱起眉，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可现在时辰不到，若是提前开始，我怕效果不会太好”

　　顾吟霜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计划被破坏大半，他已经不太在乎这里了，“能用就好，我怕这幽冥城，你我是住不了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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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殿之内，一个无名小兵双手握着一把匕首，犹犹豫豫的走到昏迷中的大长老旁边。他牙齿不住打架，语无伦次的低声念叨：“大……大长老……您……您千万莫怪小的……这都是二城主……二城主的命令……”

　　他猛然将匕首插入大长老心口，自伤口高高喷出的鲜血溅在他身上、脸上，鲜血染红了视野，小兵不由得大叫一声，慌不择路夺门而去。

　　被剧痛惊醒的大长老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他抬起手，凝起最后一丝内力击碎自己权杖上的一颗血色宝石，手便彻底垂了下去。

　　与此同时，在那片未知的血色池底，一双紧闭着的眼睛恍惚间睁开，露出一对宛若鸽血红宝石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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