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腿炮灰她良心发现

　　捱过两天枯燥的上学日，叶飒看着书包里一大堆要复习的资料莫名发起了呆，充满怜爱的眼神让站在一旁的王真贞摸不着头脑，伸手在她眼前挥了几下，试图让她从自己的世界清醒过来。

　　“嘿！看你在这里发三分钟呆了，你知道你满脸慈爱的表情有多诡异吗？”

　　叶飒慢吞吞地移开她的手，一顿一顿地拉上书包拉链，好像心有不忍。她抿唇回答道：“你不懂，我是在为之后要泡在图书馆两天的我默哀。”

　　王真贞从上到下来回扫视了她两个来回，对她这幅说辞已然无语。

　　凯尔这时也收拾好书包，走过来对王真贞说：“别满脸无语的样子，这个周末你也必须好好复习。”

　　王真贞撇了撇嘴，显然对凯尔的一番说教很不服气。

　　瞥到窗外黑压压的乌云低垂，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窗边，望见楼下已经有了一把墨绿色的伞在地面移动，便指着飞溅在玻璃窗上的雨点，心存侥幸道：“但是今天下雨，可不可以就不去图书馆了。”

　　见凯尔皱眉，王真贞转而向叶飒眨了眨眼，希望叶飒能站在她这边，可惜对方拒绝了她的示好并回以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两个人都不理她，王真贞整张脸都痛苦地拧巴在一起，一步步挪回座位开始收拾书包。

　　教室里的人三三两两地逐渐走光了，上次叶飒上热榜的事情只在学校里掀起了不到半天的风波，班里的同学对叶飒依旧如常，叶飒的后桌跟她打完招呼准备离开时，顺嘴提醒了她一句：“我刚刚看了天气预报，今天晚上可能有大雨。你们最好快点下去，不然伞不够用。”

　　听见这句话，又转头看见王真贞慢腾腾的动作，凯尔耐不住性子地喊她名字：“王真贞——”

　　“好了好了！你没听见阿黛尔说的吗？有大雨。”王真贞提着包大步向她们走来，

　　“要不然我们回宿舍自习吧！”她眼珠骨碌一转，心想只要不去图书馆，哪里都好，她可受不了图书馆时时刻刻都需要保持安静的规矩。

　　随即便拉住面前两人的胳膊摇了摇，凯尔身体一僵，从她手里抽回了胳膊，抿唇不应声。

　　冷风夹杂着雨丝迎面向叶飒袭来，顿时让她清醒几分，她朝王真贞摇摇头，也抽回手臂说：“你们回去吧，我怕回宿舍复习不好。”

　　见目的已经达成，王真贞迅速跑下楼，生怕凯尔反悔。

　　三人到了楼下看见外面变大雨势，又看看空空如也的雨伞存储处，最后只有凯尔掏出的一把伞，这下连宿舍和图书馆都回不了了。

　　王真贞自觉心虚，双手合十道歉：“对不起啊，飒飒，都是我太慢了。”

　　铺天盖地的雨丝织成细网，将直通教学楼的大路虚化成雾蒙蒙的一片，正当叶飒发愁时，一道适时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小飒？”

　　嗯？叶飒回头看见了一个意外的人——景珩怎么会在一年级的教学楼。

　　景珩款款从走廊走来，见她们手上只有一把伞，她举起自己墨绿色的伞，示意道：“小飒要不要和我一起走，我刚好有一把伞。”

　　王真贞看见她的伞，好奇地朝她看了两眼。叶飒想起她们还不认识，便简单介绍了一下彼此：“这位是我在三年级的朋友，景珩。”

　　“啊——”，王真贞突然叫了一声，好像认识景珩一样，

　　“你就是景珩学长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王真贞瞬间切换成小迷妹模式，一脸崇拜地看向景珩，边说还便用胳膊捣了捣旁边的凯尔，难掩激动，低声说道：“她就是三年级的年级第一！没想到近距离看她更好看了……”

　　还没等叶飒介绍，王真贞就开口道：“我叫王真贞，她叫凯尔，我们都是跟叶飒一个班的朋友。”

　　景珩浅笑朝她们点了点头，既不过分热切，也不显得冷漠：“你们好。”

　　凯尔都不用偏头就以感受到了王真贞的躁动，她无奈按住王真贞的肩膀，看向叶飒：“叶飒，你觉得可以吗？”

　　“我都可以，但是我要去图书馆，不知道景珩……姐姐呢？”她艰难吐出后面那句称呼，总觉得有点奇怪，可能是太久没叫的缘故。

　　闻言，景珩弯了弯眼睛：“好巧，我也要去图书馆借书。”

　　“好。那我和王真贞先走了。”凯尔和她们点头告别后，拽着王真贞的书包就把她拉走了。

　　景珩比叶飒先一步，刚好走到雨帘前停下撑伞，伞下的空间不大，只能刚好容下两个女生并肩走路，在外侧的袖子不可避免地会被雨潲到。

　　“这把伞比较小，你靠我近一些就不会被淋湿了。”景珩不经意地将伞往叶飒那边偏了偏，

　　路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剩下的人都在匆匆往宿舍赶，只有她们俩朝反方向走，发黄发暗的天空就像把一堆老旧的照片胡乱裁剪拼贴在一起，路上只有风声，雨声和树叶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安静得像是在排演一场默剧。

　　在遇到第一个岔路口时，景珩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小飒，你要去哪个图书馆？”

　　一般学生去自习都是选择新图书馆，那里设计更加现代化，设施也更齐全，而且老图书馆的地理位置不讨喜，离教学楼和宿舍楼距离都有点远。

　　不过，景珩既然开口问了，那她一开始应该是要去老图书馆借书的。叶飒倒是无所谓，回复道：“我们去老图书馆吧，那里人少。”

　　景珩又朝她靠近了一点，感受到周遭空气不断上升的温度，叶飒脑海中突然蹦出那天郁从青警告她的话，虽然她不在，但叶飒还是咬咬牙决定遵守诺言，不自在地往旁边移开。

　　见此，景珩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握住伞柄的那只手腕又弯了几度。

　　二人不多时就走到了图书馆，老图书馆的外观无疑是复古繁复的，前面的阶梯总计三十三级，据说在某些宗教里三十三代表完美，智慧，学校以前在设计的时候可能只考虑到了如何体现图书馆的恢弘，完全没有顾及到学生爬楼梯的痛苦。不过，这也正好从一开始就筛选掉了一些意志不坚定的人——比如，以前的叶飒。

　　叶飒爬完楼梯时，明显呼吸急促起来，顺了几口气才恢复过来。

　　她太久不来，此时居然有些陌生，她与景珩错开一步，紧紧跟在她身后踏入这座古朴的建筑。

　　图书馆的穹顶高得几乎要融入云层，精美的石膏浮雕沿着拱券蔓延，中央的天井挑高四层，环形的铸铁栏杆上缠绕着藤蔓般的花纹，栏杆后是一排排顶天立地的胡桃木书架，深褐色的木料被岁磨得发亮。

　　叶飒顺着旋转楼梯登上二楼，找到一处隐秘的角落坐下，旁边还立着一座黄铜落地灯，洒下一片柔光。景珩见她已经落坐，便自顾自地去找她需要的那本书了。

　　老图书馆平时就鲜少有人来，如今下雨更是寥寥无几。放眼望去，只有三三两两的人零星分布在不同的角落，各形成一片天地。

　　叶飒先把老师布置的作业抽了出来，台灯的光晕罩住书桌一大半，她伏在案前，笔尖在练习册上沙沙游走。

　　额前的碎发垂落，被额前渗出的细汗濡湿几缕，偶尔停下笔，牙齿无意识地咬住下唇，只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正在做的题难度如何，连景珩何时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都浑然不知。

　　图书馆的时间是相对静止的，如果没有时钟转动，叶飒甚至会忘记时间的流逝。再一看表，已经过去快一个半小时了，她手动掰了掰泛酸的脖颈，想着起身活动一下，景珩却以为她是渴了或者饿了，上前低声问道：“要不要我去接一杯水给你，正好我也渴了。”

　　叶飒本来是不需要的，但是景珩问过以后，她突然觉得嘴巴有些干涩，可能是她习惯性咬嘴唇的缘故。

　　她摆手让景珩坐下，本来就已经麻烦景珩撑伞送她了，这些事情就交给她来做。

　　她一个人懒懒散散地往二楼的茶水间走去，由远及近路过楼梯时却突然听到一些格格不入的喧闹声，闷闷的，好像是有人在吵架。

　　可她往楼上瞟去，也没看见一个人影。叶飒站定以后，人声又开始逐渐衰弱。叶飒虽然心有疑虑，但她想不到会有人光明正大地在图书馆这么安静的地方吵架，直到她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联想到以前看过的那些打架斗殴场面，她突然警觉起来。

　　叶飒迅速发了一条信息给景珩，轻声踏上台阶，拾级而上。

　　她第一次庆幸学校铺的是圆绒地毯，走路基本不会发出声音。果然，人只有在用到某种不起眼的物品时才能发现它的优点。

　　走到三楼时，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她现在可以确定这绝对不属于友好讨论的范畴。

　　因为不确定这些声音到底是从哪里发出的，叶飒还是选择继续往上走。越往上音量越大，她甚至能隐约听到几个字眼，连不成句子。

　　看来事情应该发生在四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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