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宇昼，我的瑟夜》

　　第八章 《潮汐之心》

　　两个月后。

　　眠宇盯着衣柜已经十分钟了。瑟尔送来的烫金请柬就放在床头——《无声告白》首映礼，今晚七点。这不是普通的首映邀请，信封里还有一张手写卡片："红毯上见。穿你最喜欢的颜色。——S"

　　她咬住下唇，手指划过衣架上的各色礼服。最喜欢的颜色？她自己都不确定是什么。海蓝色？像瑟尔眼睛的颜色。还是...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瑟尔"的名字。眠宇的心跳顿时加快。

　　"决定好穿什么了吗？"瑟尔的声音带着笑意，背景音嘈杂，似乎正在片场。

　　眠宇不自觉微笑："还没。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

　　"心灵感应。"瑟尔轻笑，"听着，我让造型师准备了几套备选，已经送到你公寓楼下了。选你最喜欢的，其他的不用管。"

　　眠宇走到窗前，果然看到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楼下。"你太周到了。"她轻声说，"但是为什么..."

　　"因为我想看你穿得开心。"瑟尔的声音突然变得认真，"今晚对我很重要，有你在会更特别。"

　　电话那头有人喊瑟尔的名字，她匆匆说了句"晚上见"就挂断了。眠宇握着手机，胸口泛起一阵暖意。

　　一小时后，眠宇收到了三个大礼服盒。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第一个——海蓝色的鱼尾裙，像把一片海洋穿在身上。第二个是墨绿色的丝绒长裙，优雅复古。最后一件是...

　　眠宇屏住呼吸。一件酒红色的露背长裙，颜色如陈年红酒，下摆缀满细小的水晶，走动时会像星河般闪烁。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这件让我想起你——热烈又深邃。"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丝滑的面料，想起瑟尔说"穿你最喜欢的颜色"。原来在瑟尔眼中，她是这样的颜色。

　　傍晚六点半，眠宇站在全身镜前，几乎认不出自己。酒红色长裙完美勾勒出她的身形，化妆师给她画了比平时稍浓的妆，眼角点缀着细小的亮片，像泪滴又像星辰。她犹豫了一下，拿起那瓶很少使用的香水——柑橘调，和瑟尔用的是同一款。

　　钟姐在门口等她，看到眠宇时挑了挑眉："哇哦。这是要去抢影后风头吗？"

　　眠宇摇摇头："只是...想穿得好看些。"

　　"为了电影？还是为了某位影后？"钟姐意味深长地问，"杀青宴那晚你是在她家过的夜吧？"

　　眠宇耳根发热："我们只是看电影睡着了。"

　　“上次加快进度拍摄完成后，你说你要回家，也是去见她吧？”钟姐追问

　　“我是真的回家！”眠宇有点想掩饰。

　　"我不多问了。"钟姐举起手，"只是提醒你，今晚媒体很多。你和绛雪的'旧情'还没完全冷却，现在又加上瑟尔...公司不希望看到负面新闻。"

　　眠宇沉默地点头。她知道钟姐的意思——保持距离，别被拍到太亲密的照片，别给媒体制造话题。但当她想到瑟尔期待的眼神，这些警告就像耳旁风一样飘走了。

　　首映礼现场人头攒动，红毯两侧挤满记者和粉丝。眠宇下车时，闪光灯立刻如暴雨般袭来。她深吸一口气，走上红毯，耳边是此起彼伏的"眠宇看这边！"的喊声。

　　"眠宇！"

　　她循声望去，瑟尔正站在红毯中段等她。一袭银色长裙，头发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在闪光灯下整个人像月光凝聚而成。她向眠宇伸出手，眼睛亮得惊人。

　　眠宇走过去，瑟尔立刻握住她的手："你真美。"声音轻得只有她们能听见。

　　"你也是。"眠宇微笑，突然不那么在意周围的镜头了。

　　接下来的红毯环节像一场梦。瑟尔全程没有松开她的手，时不时凑到她耳边介绍前来打招呼的业内人士。眠宇注意到许多惊讶的目光投向她们交握的手，但瑟尔似乎毫不在意。

　　"瑟尔！看这边！"一个记者喊道，"你和眠宇是什么关系？"

　　瑟尔笑着看向眠宇，捏了捏她的手："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对吧？"

　　朋友。这个词让眠宇心头一刺，但她知道瑟尔只能这么回答。"是的，"她附和道，"我很欣赏瑟尔的表演。"

　　"瑟尔！"又一个记者高声问，"有传言说你和眠宇正在交往，是真的吗？"

　　瑟尔大笑起来，却没有否认："今晚是《无声告白》的首映，请大家多关注电影。"她拉着眠宇快步离开，低声道："别理他们。"

　　电影开始后，灯光暗下来，眠宇终于能放松紧绷的神经。瑟尔就坐在她旁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飘过来，让眠宇想起那个雨夜。银幕上，瑟尔饰演的女主角正经历着痛苦的爱情抉择，演技精湛得令人心碎。

　　当电影放到女主角割腕的场景时，眠宇不由自主地看向瑟尔的左手腕。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她也能辨认出那道浅浅的疤痕。瑟尔察觉到她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电影结束后是庆功宴。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金碧辉煌，香槟塔在中央闪闪发光。瑟尔作为女主角被各路宾客围住，眠宇则被钟姐拉着认识几位制片人。

　　"这位是王总，《夏日风海》的投资方之一。"钟姐介绍道。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着眠宇，目光让她不舒服："眠宇小姐比银幕上更漂亮啊。听说你和瑟尔走得很近？"他凑近，酒气喷在眠宇脸上，"小心点，那女孩可不简单。表面上清高，背地里谁知道..."

　　眠宇握紧酒杯，强忍怒意："瑟尔是我见过最专业、最优秀的演员。"

　　"哦？"王总挑眉，"看来传言是真的。她床上功夫也那么'优秀'吗？"

　　玻璃碎裂的声音让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眠宇转头，看到瑟尔站在不远处，脚边是摔碎的香槟杯。她的脸色苍白，眼中燃烧着眠宇从未见过的怒火。

　　"王总。"瑟尔的声音冷得像冰，"请你向眠宇道歉。"

　　王总尴尬地笑笑："开个玩笑而已，瑟尔小姐何必——"

　　"这不是玩笑。"瑟尔走到眠宇身边，挡在她前面，"这是性骚扰。要么你现在道歉，要么我让全行业知道你是什么货色。"

　　宴会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这一幕——向来以优雅著称的影后瑟尔，竟然当众发飙。眠宇震惊地看着瑟尔的背影，那纤细的身体此刻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

　　王总脸色铁青，最终嘟囔了一句"对不起"就匆匆离开了。瑟尔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眠宇："我们走吧。"

　　她们在一片窃窃私语中离开了宴会厅。电梯里，瑟尔的手指不停颤抖，眠宇轻轻握住："谢谢你。"

　　瑟尔摇摇头："我该早点注意到。那个混蛋..."

　　"你为我发火的样子..."眠宇突然笑了，"很帅。"

　　瑟尔愣了一下，也笑起来："完了，我的优雅人设崩了。"

　　"我喜欢真实的你。"

　　这句话脱口而出，两人都愣住了。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一楼，打破了瞬间的凝滞。

　　"饿吗？"瑟尔转移话题，"我知道附近有家冰淇淋店开到凌晨。"

　　午夜的城市依然灯火通明。她们找了家不起眼的小店，坐在角落分享一大杯草莓巧克力双拼冰淇淋。眠宇讲述着剧组趣事，瑟尔则模仿今天遇到的几个夸张的影评人，逗得眠宇笑个不停。

　　"今天媒体肯定要大写特写了。"眠宇舀了一勺冰淇淋，"'影后瑟尔为爱发飙'之类的标题。"

　　瑟尔耸耸肩："随他们写吧。"她看着眠宇，突然说，"如果是和你传绯闻，我不介意。"

　　冰淇淋勺停在半空，眠宇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瑟尔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耳尖泛红，匆忙补充："我是说...反正都是假的，无所谓..."

　　"嗯。"眠宇低头继续吃冰淇淋，不敢抬头让瑟尔看到自己发烫的脸颊，"我知道。"

　　回程的出租车上，两人都异常安静。瑟尔望着窗外流动的灯光，眠宇则假装对手机很感兴趣。但她的心思根本不在屏幕上，满脑子都是瑟尔那句"如果是和你传绯闻，我不介意"。

　　车停在眠宇公寓楼下，瑟尔突然说："我下周要去巴黎两周，参加电影节。"

　　"哦。"眠宇莫名感到一阵失落，"那...一路顺风。"

　　"你会想我吗？"瑟尔半开玩笑地问，但眼神认真。

　　眠宇想说"会"，但话到嘴边变成了："记得带礼物回来。"

　　瑟尔笑了，有些勉强："当然。"

　　那一晚，眠宇梦见自己站在红毯上，周围没有记者，没有闪光灯，只有瑟尔向她走来，银色的裙摆像月光流淌。在梦里，她终于说出了那句"会"。

　　接下来的几天，媒体果然大肆报道了"瑟宇沉眠CP"。狗仔拍到她们红毯上牵手的照片，庆功宴上瑟尔维护眠宇的视频也在网上疯传。公司召开紧急会议，讨论是否要借势营销。

　　"CP热度能提升你的知名度。"钟姐分析道，"但一旦你们'分手'，可能会反噬。"

　　眠宇心不在焉地听着，手机屏幕上是瑟尔从巴黎发来的消息："今天看到一条和你裙子同色的围巾，买了。想你。"

　　简单的"想你"两个字让眠宇胸口发紧。她开始数着瑟尔离开的日子，每晚睡前都会检查手机是否有新消息。瑟尔发来埃菲尔铁塔的照片，卢浮宫的雕塑，塞纳河上的落日...每一张都附言"想和你一起看"。

　　第十四天凌晨，眠宇被手机震动惊醒。瑟尔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

　　"我提前回来了。"瑟尔的声音带着疲惫和兴奋，"刚下飞机。想见你。"

　　眠宇看了看时钟——凌晨三点二十。"现在？"

　　"现在。"瑟尔顿了顿，"如果你不想——"

　　"给我地址。"眠宇已经起身找衣服，"我去找你。"

　　瑟尔发来一个酒店地址。二十分钟后，眠宇站在总统套房门前，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就开了。瑟尔站在那里，穿着睡袍，头发微湿，眼睛亮得惊人。

　　"你来了。"她轻声说，仿佛这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事。

　　眠宇走进房间，门在身后关上。瑟尔突然抱住她，脸颊贴在她的颈窝："我好想你。"

　　眠宇僵了一秒，然后慢慢放松，回抱住瑟尔。她能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柑橘香气，混合着旅途的风尘。"我也是。"她终于承认。

　　瑟尔抬起头，两人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眠宇的目光落在瑟尔的唇上，心跳如雷。

　　瑟尔缓缓靠近，在最后一刻却转向，轻轻吻在眠宇的唇上，几番缠绵过后。

　　瑟尔说"谢谢你来找我。我带了礼物给你。"

　　瑟尔从床上下来，从行李箱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是那条酒红色的围巾，和她首映礼穿的裙子几乎同色。

　　"我看到它就想到了你。"瑟尔将围巾绕在眠宇脖子上，"很适合你。"

　　眠宇抚摸着柔软的羊绒："谢谢。"她犹豫了一下，"巴黎...怎么样？"

　　"很美。"瑟尔坐在床边，"但总觉得少了什么。"她看着眠宇，"现在我知道了。"

　　眠宇站在她面前，围巾垂落在两人之间，像一条红色的纽带。她鼓起勇气，俯身轻轻抱住瑟尔："欢迎回家。"

　　瑟尔的身体微微颤抖，手臂环住眠宇的腰，脸埋在她胸前："别走。"

　　"我不走。"眠宇承诺道，尽管她知道天一亮，她们又要回到现实世界，面对媒体的长枪短炮和公司的各种限制。但此刻，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酒店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和那条连接着她们的红围巾。

　　窗外，东方的天空已微微泛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眠宇心中那颗名为"可能"的种子，正在悄悄发芽。

　　眠宇盯着电脑屏幕上"瑟宇沉眠CP"的热搜标签，指尖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没有点击。自从首映礼那晚后，她和瑟尔的"绯闻"就像野火一样蔓延开来。狗仔拍到她们在酒店门口分别的照片，配上耸动的标题：《深夜密会三小时！影后瑟尔与眠宇恋情实锤？》

　　手机震动起来，钟姐的名字跳出来。眠宇深吸一口气才接听。

　　"公司决定顺势而为。"钟姐开门见山，"瑟尔的团队联系了我们，提议让你们合拍《风尚》杂志的双人封面。"

　　眠宇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尾："瑟尔同意的？"

　　"是她提出的。"钟姐的声音带着几分探究，"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眠宇望向床头那条酒红色围巾——瑟尔从巴黎带回来的礼物，现在成了她每晚入睡前必须触摸的护身符。"只是朋友。"她轻声说，却不确定这话有多少可信度。

　　"不管怎样，这次合作对你的事业有帮助。"钟姐公事公办地说，"明天上午十点，摄影棚见。"

　　挂断电话后，眠宇打开瑟尔的聊天窗口。最后一条消息是今早瑟尔发来的日出照片，配文"今天的太阳像你一样耀眼"。她犹豫着该回复什么，手机突然又震动起来——瑟尔的来电。

　　"看到热搜了？"瑟尔的声音带着笑意。

　　眠宇躺倒在床上，用围巾盖住脸，仿佛这样就能遮住自己发烫的面颊："嗯。你提出的杂志拍摄？"

　　"聪明如你。"瑟尔轻笑，"我想见你，但最近狗仔盯得太紧。这样至少我们能名正言顺地待在一起。"

　　这个直白的回答让眠宇心跳加速。"钟姐说公司想借CP热度宣传。"

　　"各取所需。"瑟尔顿了顿，声音变得柔软，"但你知道我想要的不只是这个，对吧？"

　　眠宇没有回答。她知道瑟尔在等什么，但那个雨夜几乎亲吻的记忆和首映礼后的拥抱，都让她既期待又害怕。绛雪的教训告诉她，娱乐圈的感情太容易被利益和舆论扭曲。

　　"眠宇？"瑟尔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你还在吗？"

　　"在。"眠宇终于开口，"明天见。"

　　《风尚》杂志的摄影棚位于市中心一栋老厂房改造的艺术区。眠宇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半小时，却发现瑟尔已经在化妆间等候，正和造型师讨论服装。

　　"眠宇！"瑟尔看到她，眼睛立刻亮起来，"快来，我让他们准备了几套搭配。"

　　眠宇走过去，瑟尔很自然地拉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划，像是一个秘密的暗号。这个小小的动作让眠宇耳根发热。

　　"我们先试这套。"造型师助理拿来两套衣服——瑟尔的是白色西装，眠宇的则是黑色纱裙，"对比色，情侣款。"

　　换好衣服后，化妆师给她们做了配套的妆容。眠宇从镜子里偷看瑟尔，后者正闭着眼睛让化妆师画眼线，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长的阴影，唇色是淡淡的玫瑰粉。

　　"好了，两位请到摄影区。"工作人员引导她们走向灯光汇聚处。

　　摄影棚中央搭建了一个简约的卧室布景，一张白色大床占据主要位置。眠宇脚步微顿——她没想到拍摄会这么亲密。

　　"别紧张。"瑟尔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跟着我的节奏就好。"

　　摄影师马克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以拍摄大胆前卫著称。"今天我们拍'晨起时光'主题。"他解释道，"要捕捉恋人清晨醒来的那种亲密感。"

　　眠宇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瑟尔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张，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就当是在演戏。"

　　"瑟尔，你躺左边，眠宇右边。"马克指挥道，"对，面对面，瑟尔你把手放在眠宇腰上...很好，现在眠宇闭上眼睛，瑟尔看着她，像是看最珍贵的宝物..."

　　闪光灯不断闪烁，眠宇能感觉到瑟尔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炽热得几乎有实质性的触感。她按照指示微微睁开眼，正好对上瑟尔专注的目光——那双眼睛里盛满了不加掩饰的柔情，让她一瞬间忘记了这是在拍摄。

　　"完美！"马克兴奋地喊道，"就是这种眼神！眠宇，你现在看着瑟尔，像是她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眠宇不由自主地陷入瑟尔眼中的那片海蓝色。瑟尔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拇指在她颧骨上摩挲，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这样做过千百次。

　　"太棒了！"马克不断按下快门，"现在瑟尔从背后抱住眠宇，下巴搁在她肩上..."

　　瑟尔的身体贴上来，温暖而坚实。眠宇能感觉到她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稳定而有力。瑟尔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轻声说："放松，我在呢。"

　　那一刻，眠宇真的放松下来，向后靠进瑟尔怀里。她听到瑟尔的呼吸微微一滞，接着双臂收得更紧了些。

　　"天啊，这张绝了！"马克惊叹道，"你们看！"

　　监视器上显示着刚刚拍摄的画面——眠宇闭眼靠在瑟尔怀中，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瑟尔低头看她，眼神温柔得能融化冰雪。两人黑白分明的服装形成鲜明对比，却又和谐得如同一体。

　　整个拍摄团队都围过来赞叹。眠宇注意到几个年轻女助理红着脸偷看她们，交头接耳。她突然意识到，在旁人眼中，她和瑟尔看起来一定像一对真正的情侣。

　　拍摄持续了整整六小时，换了五套衣服，从"晨起时光"拍到"午后阅读"再到"夜晚共舞"。最后一套是泳装主题，两人穿着同款不同色的比基尼，在人工造浪池中嬉戏。

　　"瑟尔，把水泼向眠宇！"马克指挥道，"眠宇，你笑着躲开，然后反击！"

　　水花四溅中，瑟尔突然潜入水中，从后面抱住眠宇的腰把她举起来。眠宇惊叫一声，随即大笑起来，水珠从她发梢甩落，在灯光下像钻石般闪烁。

　　"完美！收工！"马克宣布，"今天的效果超出预期！"

　　回到化妆间卸妆时，眠宇从镜子里看到瑟尔走过来，站在她身后。工作人员都去收拾器材了，化妆间里只剩她们两人。

　　"累吗？"瑟尔轻声问，手指轻轻梳理着眠宇半湿的发尾。

　　眠宇摇摇头，突然注意到瑟尔锁骨处有一小块红痕："你这里晒伤了。"

　　瑟尔低头看了看："啊，昨天在海边待太久了。"

　　"海边？"

　　"嗯，我有个秘密基地。"瑟尔的眼睛亮起来，"想看看吗？"

　　一小时后，瑟尔开车载着眠宇驶离市区，沿着海岸公路前行。车窗大开，咸湿的海风灌进来，带着夏日特有的热烈。

　　"快到了。"瑟尔转进一条小路，尽头是一栋蓝白相间的二层小楼，门口挂着"海鸥书屋"的木牌。

　　眠宇惊讶地看着她："这是..."

　　"我的秘密基地。"瑟尔停车，眼中带着期待和一丝紧张，"去年买下来的，偶尔来这里看书、写作。没几个人知道。"

　　书屋一楼是宽敞的阅读区，原木书架上摆满各类书籍，靠窗处有几张舒适的沙发。二楼则是生活区，开放式厨房连着一个小客厅，落地窗外是宽阔的露台，直面大海。

　　"这里太美了。"眠宇走到露台边缘，深吸一口带着咸味的海风。

　　瑟尔从冰箱拿出两瓶柠檬水，递给她一瓶："有时候拍戏压力大，我就躲到这里，一待就是好几天。"

　　眠宇环顾四周，注意到墙上挂着几幅水彩画，署名都是"S"："你画的？"

　　瑟尔点点头："业余爱好。"她拉着眠宇的手，"来，给你看个东西。"

　　她带眠宇来到二楼角落的一个小房间。推开门，里面是一张舒适的躺椅，旁边是落地灯和小书架，窗外正对海景。

　　"这是..."

　　"你的角落。"瑟尔轻声说，"我想着你可能会喜欢在这里看书。"

　　眠宇胸口一阵发紧。瑟尔为她准备了一个专属空间，在这个连圈内好友都不知道的秘密基地里。这个认知让她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喜欢吗？"瑟尔有些紧张地问。

　　眠宇只能点头，生怕一开口就会泄露自己过于激烈的情感波动。

　　她们在露台上看了日落，瑟尔做了简单的海鲜意面。夜幕降临时，两人并肩躺在躺椅上，听着海浪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风尚》那组照片肯定会大火。"瑟尔笑着说，"马克刚才发消息说，他从业二十年没见过这么强的化学反应。"

　　眠宇侧头看她："我们是不是表现得太...真实了？"

　　"因为那就是真实的我。"瑟尔转向她，目光灼灼，"眠宇，我对你的感情不是演的。"

　　海风突然变得强烈，吹乱了瑟尔的发丝。眠宇伸手想帮她拨开，却在半路被瑟尔握住。十指相扣的瞬间，眠宇感到一阵电流从接触点蔓延至全身。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瑟尔轻声说，"娱乐圈的感情太脆弱，何况我们还是两个女生。但我想告诉你，对我来说，你值得所有风险。"

　　眠宇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瑟尔的眼睛在月光下像深邃的海洋，让她既想沉溺又害怕迷失。

　　瑟尔没有逼迫她回应，只是紧了紧相握的手："不用现在回答我。"

　　那晚，眠宇睡不着，轻手轻脚来到露台，月光下的海面波光粼粼，像撒了一地碎银。

　　"睡不着？"瑟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眠宇没有回头，只是点点头。瑟尔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温水，然后安静地站在一旁，给她足够的空间。

　　"我和绛雪..."眠宇终于开口，"当初也以为是真的。"

　　瑟尔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直到我发现她对经纪人说的话——'和眠宇的CP热度还能再炒三个月，之后就可以慢慢冷却了'。"眠宇苦笑，"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戏。"

　　瑟尔转身面对她："我不是绛雪。"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眠宇筑起的心墙裂开一道缝隙。月光下，瑟尔的轮廓镀着一层银边，眼神坚定而温柔。

　　"我知道。"眠宇最终说道。

　　一周后，《风尚》杂志发行，果然如预料般引起轰动。"瑟宇沉眠CP"的热度达到新高，两人的社交媒体粉丝数暴涨。公司趁热打铁，安排她们一起出席了几个商业活动。

　　眠宇生日那天，她原本计划独自在家度过。中午门铃响起，快递员送来一个精致的包裹——没有署名，但她立刻知道是谁送的。

　　拆开包装，里面是一本诗集《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聂鲁达的作品。翻开扉页，一行漂亮的字迹映入眼帘：

　　"昊瀚宇宙揭开风与浪的边界，
　　音律在夏日黄昏停驻，
　　生而为人何其有幸，
　　日日见你如见初阳。
　　快意恩仇皆可抛却，
　　乐此不疲是爱你这件事。"

　　眠宇读了一遍又一遍，突然意识到这是一首藏头诗——每行首字连起来是"眠宇生日快乐"。但更让她心跳加速的是最后一句直白的告白。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字迹，仿佛能触摸到瑟尔写下它们时的心情。眼眶不知何时已经湿润，一滴泪落在"爱"字上，晕开小小的水痕。

　　手机屏幕亮起，瑟尔的消息跳出来："喜欢吗？"

　　眠宇盯着这三个字，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她应该说什么？"谢谢"太生疏，"我爱你"又太沉重。最终她回复："很美。谢谢你。"

　　几乎是立刻，瑟尔回复："我在书屋。想来吗？"

　　眠宇看着那本诗集，又看看窗外的阳光。她知道如果现在去见瑟尔，有些事情将无法挽回——不是向坏的方向，而是向一个她既渴望又恐惧的未知领域。

　　"今天有事。"她最终回复，"改天好吗？"

　　发完这条消息，她把脸埋进手掌，无声地哭了。不是因为她不爱瑟尔，而是因为她太爱了，爱到害怕这又是一场美丽的幻梦，醒来后只剩心碎。

　　诗集静静躺在桌上，翻开的扉页上，那个被泪水晕开的"爱"字，像一颗破碎又完整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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