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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虽然萩原研二说要等黑目凉树，但其实并没有过多久。
在松田他们三个人离开不到两分钟，黑目凉树就彻底结束了这顿晚餐。还了餐盘就可以去教室，等待晚上的理论课。
走向教室的途中隔三差五就能碰见新的陌生面孔，但是很显然地，黑目凉树一个都不认识。不过他身边的萩原研二却快已经要成为“警校明星”般的存在。
“萩原君！这周来联谊吗？”
——“当然。”
“萩原！下个月会主持联谊会吗？”
——“暂时没定下来呢。”
“是萩原啊……”
“萩原君！”
已经是第七次听到打招呼的声音，走在中心人物身边的黑目凉树不由得挑眉。
从醒来的第一眼开始，再到现在，短短两小时的接触已经让黑目凉树能对这位警校青年作出印象测评。
外形优越，会看人眼色，洞察力和观察力也不错，说话有分寸也知道打圆场，为人爽朗又圆润——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没有让黑目凉树感受到不适与排斥。
如果是为了掩盖个性而刻意作出的态度，黑目凉树接触过的同行、同学中都不缺乏这样的家伙，以一个更近的人物举例，那就是他同律所的后辈。
同样是会说话办事，看人眼色，为人圆滑，几个前辈还经常夸赞，即使还没有转正登录，但连处理过的一个案件当事人也亲自写了感谢信，甚至差点给他颁上锦旗，做到这种份上也算是“很成功”了。
但黑目凉树却对这位后辈不甚喜欢。
心眼子太多，即使隐藏得很好，但天生趋逐利益的人总是会有那样的特质，黑目凉树在他身上看不到“真心”——
虽然严格来说，黑目凉树来处理案子和对待人际关系上也很少有。毕竟“真心”这种东西正如精力一样是很有限的，甚至更宝贵，对普通的事与物投入“有限”的资源，并不能带来更高的收益。
那个后辈很有“价值”，所以黑目凉树不会拒绝交往。而同样的，缺乏真心交换“效益”，所以黑目凉树绝对不会与这种人深交，更不可能透露把柄。
反观这个新见到的青年，明明岁数也差不多，但黑目凉树却有截然不同的感受。
像是察觉到周边异样的目光，萩原研二侧头对黑目凉树露出一抹笑。
人畜无害的，宛如白开水一般纯良。
【如果是演出来的，那我不得不承认这种社交伪装是很厉害……又或许是跟我一样的家伙呢？】
“黑目同学。”萩原研二喊了一声。
“嗯。”黑目凉树走着应答。
“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你在看我。”第八次跟迎面来往的同学互相打完招呼，萩原研二轻轻挑动眉毛问黑目凉树。
“没有。”黑目凉树回答。
“但你好像有什么要说的。”萩原研二一弯眉毛。
“……你好像很受欢迎，像是校园男明星。”黑目凉树实话实说。
不是好像，而是确实。
至少在以前他是没见过，除了曾经处理过丑闻公关的某三线明星，那倒是走一步有三个狗仔和私生饭。
黑目凉树信奉“平稳高效”的处事原则，不管是上学还是工作期间行为并不高调，身边的人也差不多也都这样。
所以此刻面对异常受欢迎的萩原研二，黑目凉树只能这样判断。
“哈哈哈……校园男明星？你是在夸我，还是挖苦我啊？哈哈……”
被黑目凉树神奇的比喻给逗到，萩原研二噗嗤一声笑出来，忍不住用手臂横档在腹部，身子也顺势弯了下去，烟紫色的眸子彻底变成一条笑眯眯的线。
“我确实认识很多同学，但还算不上明星吧哈哈哈！大家人都挺好的，可以互相分享信息。”
“你认识多少？”黑目凉树走在前方，不动声色地询问。
“诶，这个倒是没算过，我们这届的话差不多……一半？有些还没有加上好友。”萩原研二思考了两秒回答道，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数量是多么惊人。
反倒是黑目凉树在听到这句后，脚步虚虚一顿。
现在不知道警校生一届会有多少人，二分之一怎么算也应该得上百人吧？
短短只有一个月时间就认识了同一届超一半的同期，而且听口气还把电话联系方式要到了，等到毕业怕不是能认识全校的学生。
【看来，我们在这方面倒是相反。】
“有人说过你很适合来当律师吗？”黑目凉树唇角微翘，轻描淡写地接话。
如果不是工作需要，黑目凉树不喜欢跟太多人打交道。但是看萩原研二的状态，这种人似乎很擅长处理人际关系——
游刃有余，如鱼得水，八面玲珑，左右逢源。
“为什么？”萩原研二疑惑追问。
“因为你人缘很好。”黑目凉树随口回答。
“多一个朋友多条路，这是我老爸老妈经常说的，或许根据六人定律，我以后还能认识政界和商界大佬呢~”
半长发的青年将垂在脸侧的发梢捻到耳后，眉飞色舞，异常精神地打趣。
“——不过，我今天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缘感到怀疑呢。”
“什么？”
黑目凉树不解，向萩原研二斜瞥去一丝注意的目光。
“就是啊……”
夕阳已经来到地平线，迎着橘金的微弱余晖，半长发的青年拖长语调，笑眯眯地看向黑目凉树。
“黑目同学不是都能认出小阵平和降谷他们吗？可惜只有单独没认出我啊……”
黑目凉树身体一僵，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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