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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轮袖珍枪
斯坎伦医生检查后发现，修女颈部有明显掐痕，舌头被咬破出血，下颌骨带着深深的深紫色瘀痕。此外手腕内侧还有细小划痕，有拼命挣扎的痕迹。
修女右胸有个血洞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鲜血。
“颈动脉被扼断，口舌处粘膜破裂，出血明显...”他习惯性地判断，语气有一种疲惫的冷漠。
“由掐痕判断，凶手应该是一名男子，右手力大，可能身材高大。”他抬起修女的下颌检查，“下颌骨脱位，面部有重物击打的痕迹。”
“鬼魂……这个恶魔、简直令人发指！”作家奥托脸色惨白，嘴角时不时不自然地抽搐一下。
斯坎伦医生略过那触目惊心的胸口血洞，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其他外伤不重要......大量失血是导致死亡的原因。”他的语气中似乎有些躲闪。
尸体旁边乳白色的绒毛外套似曾相识——那正是莫瑞拉的毛皮大衣。医生敏锁地盯着地上那件乳白绒毛皮大衣，眼神聚焦。
“这是…莫瑞拉小姐常穿的外套？”
“你在胡说八道！”莫瑞拉猛地尖声反驳，“我才不会傻到把自己的衣服摔在尸体周围自证其罪！”她的语气中透着慌乱，也不自觉地扭曲着衣角。
“‘M’……这血字到底代表着什么？”医生自言自语，手指隔着空气轻点字母的轮廓。
“莫瑞拉（Morilla）的首字母不就是M吗？”阿尔斯顿子爵嘲弄地挑眉。
“或者是管家（Manager）的首字母缩写。”医生搜寻血字冥思。“受害者在向我们传达某种信息……”
“如果凶手指的是‘管家’，为何不直接写个字母‘Y’呢？Y比M还少了一划。”阿尔斯顿轻蔑地反驳，随即转向奥托。
“尊敬的作家先生，您认为哪一位的嫌疑更大呢?”
奥托并未回话，只是机械地点点头，他的双眼中透出一丝涣散的神采，似在出神。他的眼珠轻微颤动着，面部肌肉抽搐，透出一种令人不安的、病态的神经质。
就在这时，奥托的身躯突然猛地一阵颤栗，他嘴唇翕动，发出一声介于呻吟和尖笑之间的怪异气音。
他瞪大了眼睛环视四周，目光汹涌如深渊，整个人都在不由自主地抖动。他的精神状态已濒临崩溃，疑窦遍生之下，开始产生被害妄想。
“是你！”他指着莫瑞拉小姐尖叫，“我明白你的目的了！！你一直在策划杀死我们！！”
他一把从尸体胸口抽出开信刀，歇斯底里地向莫瑞拉挥舞刀尖。“我早就看出你的目的，你这个狡猾的毒妇！一定是你在盘算害我！”
他双目赤红布满血丝，飓风般紧紧地逼近莫瑞拉。
莫瑞拉小姐惊恐地后退，脚后跟绊在凸起的地板上，险些向后跌去。
“不！我发誓我没有杀害任何人！”她歇斯底里尖叫。
就在这时，奥托猛地向前一扑，左手抓住莫瑞拉的头发猛然向下一拽。莫瑞拉痛呼一声，脖子被迫后仰成一个极端角度。奥托举起右手中的开信刀，刀锋抵在她白皙的颈部动脉上。
“我要宰了你这个祸害！”奥托面目扭曲，“这一切不正是你杀人灭口的计策吗！”
说时迟那时快，莫瑞拉小姐从袖口猛地抽出一把左轮袖珍枪，对准奥托的太阳穴。
“住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颤抖地说，“我承认，是我杀死了那老头子！还有格雷森律师！因为他们掌握了我的秘密！”
奥托吃惊地松开刀锋，后退一步。
莫瑞拉痛苦地揉着颈部，几缕金色的卷发散落在白皙的脖颈。“我恨他！我本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学者，但他强迫我放弃一切！”她眼中迸射出令人胆寒的光彩。
莫瑞拉抚摸着被拉扯的秀发和脖颈处泛红的指印，眼中透出怨毒。“我本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女化学家，改变这个腐朽的家族！”
她扬起下巴，“但那老不死的把我当作妓女，强迫我放弃梦想，沦为他的玩物！”
她歇斯底里地用枪指向窗外夜色，“我承认杀了他，还有那个该死的律师！因为他们威胁揭露我的秘密！但其他死者，都是那恶灵在作祟！”
“小姐，恕我直言，鬼魂并不存在。”医生不为所动。
“住口！”莫瑞拉猛地转身，枪口对准医生。她浓眉紧锁，嘴角扭曲出一丝狰狞笑意，“你们都小看我！没错，我就是个□□！我有什么目的？不就是享受钱财吗！”
她的语气中充满怨毒与傲慢，那种疯狂的光彩使她英气的面容更添几分妖异，一种癫狂的魅力从她翠绿色的眼中迸发。
“我毒死了老头子和律师，因为他们罪该万死！”
莫瑞拉小姐扬起头颅，毫不退缩，“但其他的死尸，必定是他们生前作恶多端，遭遇怨灵报复才留下那可怕的模样。”
她的眼中迸出一丝狠戾。
“奥托，你本该是下一个目标。若不是那律师的鬼魂死而复生，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啊啊啊啊——”
听闻这番话，奥托终于进入丧失理智的疯狂。他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扑上前去，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左轮袖珍枪扔到一旁，双手死死扼住莫瑞拉纤细的颈项。
莫瑞拉小姐也在极度愤怒中抓挠他的脸，锋利的指甲深深挠进他脸颊的肌肤，划出数道血淋淋的抓痕。
两人就这样在地上扭打翻滚，衣服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沾染上油脂与尘灰。
就在这时，莫瑞拉小姐一个闪避，奥托被惯性甩到墙边悬挂的黑色天鹅绒帷幔。
那厚重绒布下面，原来隐藏着一段断裂的铁栏杆，此刻尖利的铁刺直接穿透帷幔，从他的耳中穿进去，将奥托的右眼戳个对穿，瞬间血流如注。
只听“噗”的一声轻响，他的眼球顿时炸开，暗红的絮状物喷薄而出。
他本就扭曲的脸孔因这剧痛而抽搐成非人的形态，口中发出嘶哑凄厉的惨嚎，狰狞无比。血腥的黑红色液体从他空荡荡的眼眶和嘴角淌下。
他抽搐的面庞上，只剩一只的眼像是噩梦中永不熄灭的烈火。
“莫、啊啊啊啊——莫瑞拉……！”
作家奥托挣扎了几下，身躯一软，重重歪倒在地，右眼处喷涌而出的鲜血立刻在地板上汇聚成小水洼，发出妖艳的血色光泽。血液也沿着他的面部轮廓蜿蜒流淌，很快在他周围积成暗红的一滩。
殷红血色在他的躯体周围不断扩散，映射出死寂的红光。
那张怪异的脸孔僵硬在可怕的痛苦表情上，他抽搐几下，口中吐出血沫和最后的呻吟，然后彻底没了声息。
一旁的莫瑞拉小姐在地上挣扎扭动，口中发出惊天动地的嚯嚯喘息声："哈——！哈——！"
她的嗓音已经嘶哑，但仍在持续发出可怕的、非人的尖利悲鸣，在死一般寂静的室内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她艰难地试图爬起，却只是徒劳。
她的神情因剧痛扭曲，那曾经妩媚动人的脸庞此刻满是尘灰，美丽的面容现出可怖的狰狞。秀发凌乱，衣衫褴褛，轻盈的裙子已成碎布。身上数道血口汩汩冒血，鲜红渗入灰白裙摆，慢慢晕染开来。
她还在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只能在血泊中徒劳地爬行。
这时，黑暗中传来了缓慢的鼓掌声，一个神经质的轻狂的笑声响起。
“真是精彩的表演，观众老爷们，你们看到了吗？！”
那冷漠的声音中透着狂傲与疯狂。
“英勇无畏的女学者与作家的死亡华尔兹！我真遗憾此刻我身上一个子儿也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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