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先生之她流着神与魔的血

　　密道的石阶在脚下不断塌陷。
　　艾琳跑在我前面，金发在黑暗中像盏摇曳的灯。
　　身后，那种先左脚后脚跟着地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跟着，仿佛在享受这场追逐游戏。
　　"左边岔路！"我拽住差点跑错的艾琳，"出口在酿酒坊地窖。"
　　她呼吸急促得像只受惊的小兽："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阿尔伯特从地狱召唤的玩具。"我踢开挡路的碎石，"最古老的那批吸血鬼。"
　　地窖出口被木桶堵住了。
　　我们合力撞开时，外面景象让艾琳倒吸冷气——整座城市笼罩在黑雾中，月亮像被泼了血，街道上横七竖八躺着干尸，皮肤上都有相同的牙印：两个大洞周围环绕着小孔，像蛇的毒牙。
　　"该隐的诅咒。"我摸了下最近的干尸，立刻缩回手——尸体表面结着层黑色冰晶，"被初代吸血鬼咬过的痕迹。"
　　艾琳突然指向天空："那是什么？"
　　黑雾最浓处的天空裂开一道口子，像张歪斜的嘴。
　　不断有黑影从里面涌出，展开蝙蝠般的翅膀俯冲而下。
　　"地狱之门。"我拉着她贴墙移动，"得找到阿尔伯特。"
　　酿酒坊的木门突然爆裂。
　　一个穿黑袍的身影站在门口，枯瘦如柴的手指间缠绕着黑雾。
　　"晚上好，孩子们。"阿尔伯特的声音像指甲刮擦玻璃，"感谢你们帮忙清除那两个叛徒。"
　　我挡在艾琳前面："你早计划好了。"
　　"当然。"阿尔伯特的黑袍下伸出蛇一样的舌头，"赛琳娜太感情用事，莉迪亚的灵魂碎片太不稳定..."他歪头看向艾琳，"但这个混血容器完美得超乎想象。"
　　艾琳的指甲变黑了："我不是容器！"
　　"哦？"阿尔伯特弹了下手指，艾琳突然捂住锁骨惨叫——那个正十字印记正在变黑，"你以为灵魂融合是终点？那只是激活你血脉的第一步。"
　　黑雾中走出更多黑袍吸血鬼。
　　他们掀开兜帽，露出皮肤上蠕动的黑色符文——和干尸上的牙印一模一样。
　　"介绍一下。"阿尔伯特张开双臂，"我的祖先们，真正的初代血族。"
　　最前面的女吸血鬼飘到艾琳面前，枯骨般的手指抚过她脸颊："多像该隐的新娘啊..."
　　艾琳咬了她手指。
　　老吸血鬼不怒反笑，露出满口螺旋状尖牙："烈性也像！"
　　"够了。"我释放出纯血威压，"你们想要什么？"
　　阿尔伯特的黑袍突然燃烧起来，露出下面年轻了二十岁的面容："当然是你城堡地下埋的东西。"
　　他眼中跳动着黑焰，"该隐的左手骨——唯一能完全开启地狱之门的钥匙。"
　　艾琳疑惑地看我一眼。
　　我微微摇头——城堡地下确实有秘宝，但根本不是骨头，而是...
　　"他撒谎。"我冷笑，"你我都知道那是什么。"
　　阿尔伯特突然闪现到我面前，速度快得连我都看不清。
　　他掐住我脖子拎起我："那就带路吧，莱昂纳多。"
　　我被甩出去撞塌了半面墙。
　　爬起来时看见艾琳正被三个初代吸血鬼围着，他们像鉴赏珠宝般拨弄她的头发、检查她的牙齿。
　　"别碰她！"我嘶吼着冲过去。
　　阿尔伯特一挥手，黑雾凝结成锁链缠住我四肢："急什么？等取出她体内的钥匙，你们有的是时间团聚。"
　　"什么钥匙？"艾琳挣扎着问。
　　"你呀，亲爱的。"阿尔伯特凑近她嗅了嗅，"该隐血脉是最好用的□□，特别是..."他突然撕开艾琳衣领，"当灵魂融合激活了血脉印记后。"
　　艾琳锁骨下的正十字印记已经完全变黑，边缘长出细小的符文，像某种古老文字。
　　初代吸血鬼们突然集体跪下了。最老的那个甚至亲吻了艾琳的鞋尖："该隐之女..."
　　阿尔伯特不耐烦地踢开老者："省省吧，她只是血脉容器。"转向我，"现在，带我们去城堡。"
　　黑雾锁链勒进我皮肉，渗出丝丝银血—纯血吸血鬼的标志。艾琳看到后瞳孔骤缩，显然想起了威廉的遗言：不是所有吸血鬼都怕十字架...
　　"可以。"我盯着艾琳，"但先放她走。"
　　阿尔伯特大笑："你还没明白？她才是主角！"他打了个响指，黑雾凝聚成一顶轿子，"请吧，公主殿下。"
　　艾琳被强行按进轿子时，对我做了个口型："心脏。"
　　威廉的水晶盒！如果那真是血契的锚点...
　　黑雾轿子离地飘起，初代吸血鬼们像仪仗队般环绕四周。
　　阿尔伯特拽着我的锁链走在最前，所经之处黑雾自动分开。
　　"别打歪主意。"他头也不回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提醒你，那女孩体内现在流着该隐的血，只要我一个念头..."
　　艾琳突然在轿子里惨叫起来。她锁骨下的黑色符文像活物般蠕动，皮肤下血管凸起，像无数黑蛇在游走。
　　"停下！"我挣扎着。
　　阿尔伯特满意地看着我痛苦的表情："这才乖。"
　　城堡已经近在咫尺，但看起来像被暴风席卷过——塔楼倒塌，城墙开裂，大门像被巨兽撕碎。
　　黑雾从每个窗口涌出，在夜空形成漩涡。
　　"你们干了什么？"我怒吼。
　　"你说呢？"阿尔伯特弹了下手指，城堡地下传来闷响，"该隐的指骨可比想象中小..."
　　艾琳的轿子突然晃动起来。她趴在窗边对我做手势，指着城堡又指自己眼睛。
　　她在提醒我注意城堡里的什么东西？
　　队伍突然停下。一个初代吸血鬼指着天空："血月！"
　　月亮不知何时又变成了血红色，而且比平时大了三倍，几乎占满半个天空。
　　月光下，城堡废墟的阴影组成清晰的倒五芒星。
　　"完美！"阿尔伯特张开双臂，"仪式条件全部满足！"
　　他拽着我走向城堡主厅。
　　那里的大理石地面已经裂开，露出下方的古老祭坛——正是禁地里那个的放大版。
　　祭坛中央悬浮着一截黑色指骨，周围环绕着七个水晶瓶，每个瓶里都有一颗跳动的心脏。
　　"认识这些吗？"阿尔伯特指着水晶瓶，"你的兄弟姐妹们。"
　　我胸口一阵剧痛。三百年前那场灭门惨案，我的家族除了我全员遇难，尸体全都缺少心脏...
　　"畜生！"
　　"别急着骂。"阿尔伯特变魔术般又取出一个水晶盒——威廉的那个，"马上就能凑齐八颗了。"
　　他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是一颗跳动的心脏。
　　当月光照到它时，我清楚地看见心脏表面刻着我的名字：莱昂纳多。
　　"血契的锚点。"阿尔伯特爱抚着那颗心脏。
　　艾琳突然从轿子里冲出来。她的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就抢到了水晶盒："放开他！"
　　阿尔伯特不慌不忙地掏出一个黑色铃铛摇了摇。
　　艾琳立刻跪倒在地，锁骨下的符文发出刺目黑光。
　　"你以为我为什么放任灵魂融合？"他踩住艾琳的手，"只有完全体的该隐血脉才能激活地狱之门！"
　　我趁机挣断黑雾锁链，扑向祭坛想毁掉指骨。
　　阿尔伯特只是轻轻一握拳，我就像被无形大手拍在地上——他通过水晶心脏控制了我！
　　"游戏时间结束。"阿尔伯特把艾琳拖到祭坛前，"现在是献祭时刻。"
　　初代吸血鬼们开始吟唱古老咒语。血月光聚焦在艾琳身上，她锁骨下的符文漂浮到空中，组成一个旋转的黑洞。
　　"以该隐之血为引..."阿尔伯特高举黑色指骨，"以八颗纯血之心为祭..."
　　祭坛上的七个水晶瓶同时爆裂，七颗心脏飞向黑洞。阿尔伯特把第八颗——我的心脏——也抛了进去。
　　我全身血液瞬间冻结，像千万根冰针在血管里游走。艾琳似乎感应到我的痛苦，挣扎着往我这边爬。
　　黑洞扩大到一人多高，里面伸出无数苍白手臂。初代吸血鬼们激动地跪拜，有些甚至喜极而泣。
　　"恭迎始祖归来！"
　　第一只脚迈出黑洞时，整个城堡开始崩塌。
　　那是个穿古罗马长袍的男人，黑发及腰，皮肤上的符文像活物般蠕动。
　　他睁眼的瞬间，最近的三个初代吸血鬼直接化成了灰。
　　"吵死了。"该隐说。
　　该隐环视祭坛，目光在阿尔伯特身上停留片刻："小伯特？你都这么老了。"
　　阿尔伯特跪伏在地，黑袍抖得像风中的破布："伟大的始祖，我们花了几百年——"
　　"准备的身体呢？"该隐打断他，"我说过要金发碧眼的。"
　　阿尔伯特立刻指向艾琳："这就是！该隐血脉完全激活，还融合了——"
　　该隐突然掐住阿尔伯特脖子拎起来："我要的是处女。"
　　"她是！"阿尔伯特挣扎着，"血检显示——"
　　该隐把阿尔伯特扔向墙壁，砸穿了三层石砖："你当我闻不出来？"他转向我，"你干的？"
　　我全身仍被无形力量压制，只能勉强摇头。
　　该隐的瞳孔像两个黑洞，与之对视有种灵魂被抽离的错觉。
　　"无所谓。"该隐走向艾琳，"血统纯正就行。"
　　艾琳蜷缩着后退，锁骨下的黑洞符文正在吞噬周围光线。
　　当该隐的手即将碰到她时，符文突然射出黑光，逼得始祖后退半步。
　　"有趣。"该隐不怒反笑，"自我保护机制？"
　　他咬破自己手腕，黑血滴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初代吸血鬼们像看到神迹般激动不已，有几个甚至割腕想效仿，结果他们的银血立刻被该隐隔空吸干。
　　"劣质品。"该隐评价道，随后把黑血甩向艾琳，"尝尝真正的始祖之血。"
　　黑血在空中分成细线，像活物般钻入艾琳的七窍。她剧烈抽搐起来，皮肤下血管全部凸起变黑，眼睛翻白，嘴里吐出黑色泡沫。
　　"艾琳！"我拼命挣扎，却连手指都动不了。
　　该隐饶有兴趣地观察她的反应："抗性不错，不愧是直系。"他突然扭头看我，"你和她□□过几次？"
　　这问题太荒谬，我一时忘了回答。该隐不耐烦地弹了下手指，我胸口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痛——他正在隔空挤压水晶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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