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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无适俗韵
我叫游郁,是游国最受宠的小公主。
在我小的时候,母后告诉我,我的名字取自“郁金草”,意为父王和母后无尽的爱。
那时我眨巴着我的大眼睛问,“父王母后会一直爱我吗?”
许是孩童都爱问这样的问题,来证明自己是父母心中最好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母后宠溺的看向我,“那是自然,郁儿自是全天下最好的郁儿,是父王母后最爱的孩子。”
“和哥哥比也是吗?”我不依不饶地刨根问底。
“当然了,我们郁儿顶顶好。”母后将我揽在怀里,低头亲了亲我的脸。
我幼时,是一个娇蛮无理的公主,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那时我没有适龄可以同玩的朋友,也或许是没人愿意同我一块,因而很缺乏安全感。
父王沉迷诗文,母后忙于宫政。
于是但凡看到父王母后,我开口第一句便是,“父王母后会一直爱我吗?”。
我的亲哥哥游琅是太子,整日里都要学习。
二哥游玄是贵妃所生,贵妃向来视母后为水火不容的敌人,因而他不被允许与我们玩耍。
三弟游逸酷爱练武,舞刀弄枪,专注异常,不理我。
大一些,我总能看到受邀来宫里参加各种宴会的贵女夫人和她们的孩子。
我向来不喜欢什么赏花会、才艺宴,这样的宴席上,端坐几个时辰,即便是孩子,也要维持体面的笑容,太累了。
有一回,宴会上我同杨将军家的两位公子、李丞相家的小女儿偷溜一起放风鸢,纸鸢越飞越高,手里的线越来越紧。
我看着天上飞着的这只‘鸟儿’,心里突然难过起来,用力把困住风鸢的那根线扯断了,风带走了它。
然后淌着泪对她们说,我的风鸢坏了,以后再也不想和她们一起玩儿这个了。
到了明德十五年,我十岁,父王为我找了两个伴读。
为了安抚我,封我为安宁公主,取自游国首都,我们住的地方——安宁城。
她们都是朝堂中举足轻重人物家的女儿,十分守礼,人也很好,但我还是觉得很孤单。
一来因礼数周全令我不大畅快,二来父王叮嘱我不许像之前惹杨将军家公子不开心那样,让她们不开心。
十岁找伴读,是因为这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唐淑妃薨了。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一个毫无生息的死人,其实第一次我不记得了,宫人告诉我,我三岁时,唐淑妃的女儿没了,因为她喝了我的粥。
她叫游欢,多快乐的名字。
我是明德五年五月五日降生的,一个月后,游欢也出生了。
明德八年春节,据说那晚极其热闹,很多很多人,数不清,以至于宫人拿错了喝粥的碗。
那晚死的,应当是我。
下毒的人,查到时,已经自尽。
那晚的唐淑妃,哦,那时还是唐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肚子里刚怀的龙嗣都差点没保住。
那晚之后,她就成了唐淑妃。当然,这些我都不记得了,三岁的孩子,能记得什么?大概只有哭声。
十岁的我,看着躺在床上形如枯骨的唐淑妃,唇泛着白色,一动不动。
她病了六年,从明德八年十月她生下三皇子开始,如今也算是解脱了。
按照她的意思,游逸交由我母后萧皇后抚养,母后分身乏术。
后宫诸多事宜需要她打理,还要照顾刚刚丧母的三弟,怕我孤单,因而与父王商量为我找伴读,可我依旧孤单。
游逸是个好孩子,沉默寡言,从小她母妃就让他习武,强身健体,后来跟着萧皇后,他更加勤于练武。
虽然当时盛行诗词,举国崇文,但显然,唐淑妃是对的。
明德十八年,我十三岁,第一次看到了突厥的皇帝,他们称之为可汗。
突厥每年都要来进贡,只是往年指派一小队人来游国,今年却罕见的来了可汗和王子,浩浩荡荡几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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