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听狗说!

作者:夏时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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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讨好


      第二天一早,又是熟悉的叫声打破了沈沈的好眠。
      “汪汪汪!”
      “早上好啊,人。”
      “早上好!”

      “汪汪汪……”七七原本躺在沈沈的床边酣睡,听见叫声耳朵微微一动,一个激灵跳了起来窜到床边跟着嚎叫。

      屋外狗汪汪,屋内狗汪汪,沈沈睁开眼睛看着屋顶,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群狗包围了,怕是自己一开口说话也是汪汪。
      她掀开身上的毛巾被坐了起来,睡眼惺忪,长发凌乱地搭在身上,刘海诡异地翘起来。

      “闭嘴!”沈沈不耐烦地走到窗户旁边,看着下面那群狂欢的小狗们十分不爽。
      “汪……”看见沈沈出现在窗边小狗们叫得更开心了,一只比一只声音大。
      沈沈只能从它们的叫声音听出来很兴奋,是开心的意思,并不知道为何这些狗最近会在她家附近这样。

      忽然,一只黑色的小狗直立了起来,两只前爪弯曲下来,对着沈沈拜了起来。
      沈沈:……
      这是什么意思?

      七七急坏了,它看不见啊,只能听见它们的声音,它呲溜疾驰到门口,可是门紧紧关住,七七扒拉了几下,没动,只能又跑到沈沈身边,冲着她叫,咬着她的裤腿。
      “沈沈,沈沈!”

      睡裤十分柔软,可禁不住七七那尖利的牙齿,沈沈弯腰把下面那只着急凑热闹的小狗抱起来,让它能看见楼下,这才安静。
      真重!

      “汪,走开,走开!”七七冲着下面警告道,哼,这些坏狗想来跟它抢沈沈,它就是知道。
      沈沈抱着沉甸甸的七七,它这一声差点没把她的耳朵震聋,她伸手拍拍七七,示意它别小声说话。

      流浪狗们可不管那只城市狗,见到它露出了头,它们更起劲了。
      一只花色的小狗在原地转着圈圈,尾巴高高立起来,十分兴奋,跑着跑着忽然躺在了地上。
      沈沈弯腰向前看,以为它不舒服,只见它忽然在地上熟练地打滚。
      沈沈:……

      “哇,我就知道!”小卷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忽然就出现在沈沈的窗下,兴奋极了。
      “早上好!”他十分自然地跟沈沈打招呼,露出了他那洁白的牙齿。

      “沈沈,他是谁?”七七问,歪着头盯着下面的人,沈沈有新朋友了?
      “不知道。”奇怪的人,沈沈在心里又说了一句。

      叶琅开心地盯着面前的这几只狗,眼中满是跃跃欲试。
      流浪狗们原本很开心地给沈沈表演节目,忽然来了一个陌生的人,它们迅速切换到了警惕的状态,口中低声呜呜,尾巴也不摆动了,几只狗聚在一起望着他慢慢退后。

      紧接着窜出去不见踪影。

      叶琅有些遗憾,他还没有摸摸小狗呢。
      “还记得我吗?我叫叶琅。”他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天知道这人是谁。
      沈沈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怀里的七七叫了几声:“人?”

      看见七七他的眼睛直冒光,仰着头说:“你的小狗好可爱,叫什名字?”
      没等沈沈回答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清晨的阳光斜射到他那栗色的卷发上,亮亮的,就是脸上的表情有些傻。
      沈沈并不想回答这么陌生人的问题,他们并不认识,只是默默地看着他那亮亮的眼睛,用另一只手干脆利索地拉上窗户,消失在窗边。

      “叶琅,你停下干什么,又偷懒!”一道严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叶琅一看见他,脸顿时就垮了下来,刚刚还灿烂的笑容瞬间消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提起沉重的双腿,不情愿地跑了起来。
      “太慢了,快点儿!”
      叶琅只得加快步伐,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沈沈楼下的这条路上。

      “沈沈,老头子要去钓鱼,你去不去?”沈双琴手中拿着一根钓竿,站在院中喊道,她这个小侄女什么都挺好,就是闷闷的,不爱说话,什么都是淡淡的模样,若不是那天在家里看见她哭,她还真以为她天生就是这样的性格。

      还是个小姑娘呢,就得开开心心的才好。

      沈沈坐在窗边的书桌前看书,七七无聊地趴在她的脚下,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尾巴,沈双琴的话传过来时沈沈还没说话呢,七七一跃而起,围着沈沈转圈。

      “去,狗要去!” 它十分开心,尾巴摇出了残影。

      沈沈把手中的书放下来,拍拍七七的脑袋:“你不是最讨厌人了吗?”怎么现在这么喜欢跟人呆在一起呢。
      她还记得七七最开始的模样,对所有人都冷冷的,从不讨好 。

      “讨厌!”当然讨厌,人坏,七七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沈沈带着七七下楼,沈双琴和沈大山已经收拾好了。

      钓鱼的地方并不远,就在沈沈去过的石桥那里,真巧。
      一路上有姑姑沈双琴在,氛围热闹了许多,大多时候都是她在说,沈大山笑呵呵地应和,沈沈安静地听。

      七七出了门后心情十分好,黑黑的鼻子四处嗅闻,感受着四周的信息和变化。
      他们慢悠悠的,并不着急,七七停下来时,他们就慢慢地走,等着它赶上来。

      几百米的距离,愣是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到,他们绕到桥下,在不远处的水边找了一处水流平缓的地方,沈大山和沈双琴各自下了钓竿,将手中提着的小凳子一放,坐上去安心等待。

      沈沈自然不会钓鱼,也从来没有钓过鱼,倒是沈军跟着沈四海去过。

      “沈沈,要不要来试试?”沈双琴招呼着。
      沈沈摇摇头,兴趣不是很大,七七跑来跑去的,任何地方都可以成为它的游乐场。

      沈双琴倒是自在地坐在那里,静静等待鱼儿的来访。

      来了这里一次,沈沈只是站在石桥上看了看,还没有来这桥下面看过。他们就处在石桥的下方,周围生长着半人高的灌木丛和茂盛的杂草,最近天气晴,脚下的土壤十分干爽,就是在水边有些潮湿,蚊子有点多。

      沈沈上身是一件连帽的短袖,下半身是一条深蓝色的牛仔中裤,只到膝盖的位置,纤细修长的小腿裸露在外,自然十分受蚊子的欢迎,才站了一会儿,白皙的皮肤上已经起了几个红红的包。

      “姑姑,我去那边看一看。”沈沈小声的说,生怕打扰了他们钓鱼。

      沈双琴盯着水面点了点头。

      沈沈抬步往里走去,她想去那桥的下面看一看。这座上了年纪的桥,周身满是斑驳,厚厚的青苔爬上了桥身,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这里应该很少有人过来,草丛十分茂密,也没有踩过的痕迹,七七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沈沈拨开身前半人高的杂草丛往里面走去。

      “汪!”
      沈沈的手一顿,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了,怎么好像听到了狗叫声。
      “有人来了!”

      穿过杂草丛她来到了一个新的天地,好多的狗!

      在这上了年纪的石桥下,一堆厚厚的干草铺在那里,绿色的杂草被压倒,周边露出了一大片空地,那几只眼熟的流浪狗此时正趴在上面,正警惕地看着她这个闯入者。

      误入了流浪狗的大本营,原来它们的家在这里,怪不得会经常遇见它们。

      “是城里人来了。”
      “城市狗的主人!”
      “她就是那个城里人吗?”

      叽叽喳喳的声音在沈沈耳边回荡,沈沈才发现,原来狗的话这么多,虽然她能听懂狗说话,可是这么多年因为沈四海和江茹的原因,她从来不会特别关注狗,没有能力只会连累它们,这是沈沈从她养的第一只狗身上得到教训。

      在七七之前,她曾经也养过一只狗,小时候在亲戚家抱养的,当时碍于面子她那对好父母没有说什么,可是回家之后非常生气,后来她还是没能留住那只狗,在很久很久之后,沈沈也不敢去想那只狗到底去哪了。

      沈沈看看面前一双又一双的眼睛,她看见了一只怀孕的小母狗,亮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看,满是好奇和天真。停顿片刻之后她还是决定离开这里,不要打扰它们的宁静。
      有些事只要不去细想就可以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的。

      像刚刚来时一样,沈沈拨开杂草,慢慢地走出来,尽量不去踩到它们 ,让这些流浪狗能有一个不被人类发现的安身之所。

      身后不一会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跟随着她的脚步。

      草叶刮拉着她裸露在外的小腿,沈沈快速穿过,七七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跃出现在她面前。

      “沈沈!”它叫。
      随即站定目露凶光,盯着沈沈身后的几只狗,嘴里低声呜呜:“走开!”
      它就知道它们不怀好意,不是好狗。

      “汪,讨厌的城市狗。”小花看见七七后有些不爽,哼!
      “你讨厌!”七七呲着牙,恨不得上前咬它一口,可是,可是!它们太多了,七七打不过呀,在沈沈面前可不能丢了面子,它只有用嚎叫强撑着。

      沈沈蹲下来,摸摸七七的脑袋,示意它冷静。
      “不要再来了。”她道,怕它们听不明白,沈沈又说,“早上不要去我家叫了,很吵。”

      小花亮亮的眼睛瞬间暗淡了,它刚刚还支楞着的耳朵有气无力的耷拉着,城里人讨厌它呢。

      “汪,城里人不要我们呢。”一只米黄色的小狗叫了一声,它个子小小的,夹在几只大狗中间显得格外瘦小,圆溜溜的小眼珠一错不错地看着沈沈,沈沈还是第一次看见它。
      她叹了一口气,心里忽然间有些闷闷的。

      “走吧。”大黑冷静地说,看着沈沈很是平静,像是早就预料到了。

      “沈沈,喜欢就带一只回去吧。”沈双琴忽然出现在沈沈后面,她那轻快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沈:“我不喜欢。”
      沈双琴:“你觉得我会信吗?”她看看七七,又看看沈沈。
      沈沈:“七七是个意外。”它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没有七七大概也就没有她了。
      沈双琴:“沈沈,你可以自在一些,你才十八岁,多年轻的啊,这个年纪就是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顾虑,不要害怕,天塌下来就让她塌,反正还有个高的顶着呢。”

      沈双琴说到这忽然就笑了,她看看沈沈的身高,又看看自己,个子高的好像就在自己面前呢。

      “哈哈哈……”

      沈沈不由得抿嘴笑笑,姑姑好容易快乐啊!

      七七:“沈沈,七七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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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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