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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谁出去找姑娘?
那晚喝过酒后,我们带着那一点点醉意,乘着秋夜里的凉风,一起走过一条条灯火通明的街道,在子时观赏漫天的孔明灯,在丑时品尝刚制好的月饼,听街边摊上的说书人夸夸讲着那不知从哪听来的奇闻异事,最后迎着清晨那一缕月光,跌跌撞撞相伴走回了家去。
那一夜过后,他还是对我存着一丝不屑,白日里早早出门练剑,夜里与我分盖两张被褥,楚河汉界不让分毫。
只是偶尔他觉无趣时,也会命我和他下局棋,骤雨天也会与我斟上两壶烧酒,听雨声落落屋檐头。
不知何时起,偶尔不经意的触碰不再让子义反感,当我还在为自己的冒失惊出一身冷汗,他却早已满不在乎,甚至疑惑我突然的停顿。
我在欣喜他逐渐放下防备的同时,欲望也悄悄生出新的枝芽。
晨起暮落,一晃三载,我与他似近了些的生人,又似生疏些的友达。
晚上睡觉时,他与我还是同床异被,其实皇上的眼线早已不在,猴年马月的圣旨,事到如今谁还管你成婚至今是否同寝而眠,太傅府里有的是空屋子和空被子,只是他不在意,我夹紧了两片唇瓣也坚决不会提起。
我巴不得能与他多亲近亲近,虽然这种亲近难熬了些,一年到头来,我不知失眠了多少个夜晚,亦不知半夜往自己身上浇了多少桶凉水。
我希望与他如此,又不希望与他一直如此。
于是我开始时常出入醉生楼,醉生楼的姑娘可爱多娇,但这并不是我去的目的,更多的是因为,她们比身为男人的我更懂男人的心思。
师师姑娘说食色,性也。世间男子皆是登徒好色之徒,无一例外地过不了美人这关。
我张口想要辩驳,子义不是什么登徒子。身体却很诚实地自此穿红着绿,高冠束起,每一根发丝都油光锃亮。
子义见了后皱紧了眉头。
晓婉姑娘说若想要一个人喜欢自己,一定要万事从细,要对他百般呵护,千般关怀。
于是我便开始一日三餐的问候子义,问候他的吃喝拉撒,吃的饱不饱,被子暖不暖,衣服可还厚实……
子义听了后,默默拔出了一截宝剑。
凤仙姑娘说,喜好相近才会彼此吸引,若是想取悦他,便先去了解他所喜爱的事。
于是我又开始学他的一招一式,在院中随他练起了剑,不到三日,浑身青紫,躺在床上抱怨这剑不行,又重又不听使唤。
子义看了后连连摇头。
还是红玉姑娘靠谱,她说正心诚意才是谈情要道,不妨先送个信物以探心意。
我选了上好的玉,制成玉佩,玉佩上一个笔力丰劲的“义”,怎么看怎么像是结义信物。
可若是让工匠刻上我的“铭”送与他,我又不好意思。
拿着玉佩回到府中,却不见他人影。
这几日他总不在府中,平日里总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人,如今倒整日待在外面,也不知是干嘛去了。
“这展公子可总算开了窍,他现在也知道不能守着这门亲事一辈子,也知道出去找姑娘了哈哈。”
小阿荷在院中扫地,闻见我回来,知道我是在找展子义。
“小阿荷,小嘴不大尽瞎说,你展公子天生洁癖,绝不是像我一般能逛醉生楼的人。”
“他是不会逛醉生楼,可谁说他不能去找个良家姑娘呢?”
“你说什么?”
……
……
“公子,你看,就是那位姑娘,长得标志的很嘞,不愧是展公子看上的人。”
小阿荷带我来到一处酒馆,展子义和一位姑娘正在阁楼相对坐着,我们在阁楼下看得真真切切。
我一瞧,那姑娘不施一丝一毫的粉黛,美得清清雅雅。
一股凉意直窜我脚心,我倒吸一口气,第一次感到害怕。
两人不知道聊的什么,聊到兴起时,展子义嘴角竟微微上扬。
自他入我张家门后,我从未见他笑过。
原来他的笑是这个样子的,他……原来也是会笑的。
满桌的饭菜,展子义未动一口,对面那姑娘实在看不下去,用自己的筷子夹起一块肉伸到他口边。
我死死盯着展子义的方向,我就想知道,洁癖如此严重的他,究竟会不会吃下她送到嘴边的肉。
展子义犹豫着,连带着我都忘记了呼吸。
久到我觉得那姑娘的手都该酸了的时候,展子义轻启双唇,吃下了那口肉。
我心中苦涩,想起前几日我亦是这么喂他的,我知他洁癖,可我就是要试一试。
我们相知相处三年,我就想知道这三年我究竟有没有改变些什么。
结果不出所料,他瞥了一眼我筷上的菜,便撂下碗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苦笑,什么洁癖,不过是人的关系。
一转眼,展子义与那位姑娘来到一个深巷,这深巷僻静无人,唯有几棵桃花树分外妖娆。
风一吹,花瓣细细碎碎地落至两人身上……
姑娘抬起袖子,轻柔地抚开子义头发上的花瓣。
我们在角落里看的虽不是很明晰,却也能感受到姑娘眼中的款款情意。
姑娘一步步向子义走近,忽然踮起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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