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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神父
银骸的靴子陷进第七区巷道的泥浆里，每走一步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教会特许的外出时间只有三小时，她故意绕了七条暗巷，确保甩掉了所有跟踪的Δ型处刑官。
"安姨的义肢店"霓虹招牌缺了半边笔画，在雨中闪烁不定。银骸刚推开发霉的木门，一把螳螂刀就抵住了她的喉咙。
"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安琳亚的声音比刀锋更冷。女人左脸的机械义眼泛着红光，右眼却布满血丝，"穿着这身狗皮来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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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骸举起双手，袖口滑出半块融化过的巧克力——安姨最爱的牌子。螳螂刀稍稍后撤了半寸。
"教会就是个镀金的粪坑！"安琳亚灌了口劣质威士忌，酒液从下巴滴到裸露的机械脊椎上，"知道他们上个月征收了多少'净化税'吗？"她调出全息账单，数字后面的零多得让银骸头晕，"就为了修那个见鬼的圣殿！"
店外突然传来爆炸声。两人扑到窗边，看见企业联盟的推土机正在碾平贫民窟的窝棚，金色齿轮徽章在硝烟中闪闪发亮。
"还有企业联盟那个收了钱就装瞎的。"安琳亚的机械指节捏碎了酒杯，"那些被赶出去的人，最后都成了'净化者'，哈！"
银骸的Δ烙印突然刺痛。她想起圣殿下那些培养舱，想起蓝色液体从肘窝抽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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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场深处的铁皮屋里，老杰克正用电磁炉煮着合成咖啡。老人脊椎上的螳螂刀义体已经生锈，转动时发出垂死般的"吱呀"声。
"丫头，这个别碰。"他用长柄勺敲开银骸伸向控制台的手，那上面闪烁着【记忆坟场】的登录界面，"除非你想被抓去当人肉U盘。"
全息新闻正在播放血月教团的慈善宣传，画面里“假神父”卢克抱着贫民窟的孩子微笑。老杰克突然切换频道，露出地下数据流的真实画面——同样的卢克正在和企业代表握手，背后是堆积如山的灵灰货箱。
"看清楚了？"安琳亚的螳螂刀指向屏幕，"你们那个'代言人'，根本就是企业联盟的狗！"
银骸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划出Δ形。她突然意识到，卢克的笑容和约翰说"用罪恶供养善良"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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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捷径要穿过废弃教堂。银骸正踩着彩窗碎片前进，突然听见熟悉的电子音——润希的机械眼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假神父卢克被按在破碎的圣坛上，他的金色法袍沾满泥浆，脖颈处的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
"叛徒的待遇。"润希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她突然递出一杯红酒，"最后的圣餐？"
酒液接触卢克皮肤的瞬间，突然浮现出企业联盟的微型徽标——纳米追踪剂显形了。男人尖叫着想逃，却被润希的鞭刃缠住脚踝。
"Δ-16。"润希突然转头，"教教你处决叛徒的正确方式。"
银骸的肌肉先于大脑行动。她的手指突然刺入卢克后颈，神经接口自动对接。无数记忆碎片涌入——企业董事会的密谈、灵灰利润分成表、约翰在合同上按下的血指印......
"企业狗的脑浆..."银骸听见自己说，"是薄荷味的。"
卢克的尸体倒地时，教堂阴影处传来鼓掌声。约翰拄着蛇头手杖走出，铜指套上的血迹还没干透："看啊！连叛徒都能被'净化'，这不是神迹是什么？"他的眼神变得很狂热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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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教会的悬浮车上，约翰用白手帕擦拭银骸染血的手指："喜欢安琳亚的咖啡吗？"
银骸的血液瞬间冻结。
"别紧张。"老人慈爱地微笑，"每个孩子都需要...课外活动。"他的指套突然刺入她Δ烙印，剧痛中银骸听见最后一句话：
"记得参加今晚的摇篮曲测试。"
当车门关上时，银骸发现掌心多了张磁卡——正面印着【记忆坟场_临时权限】，背面用血画了个小小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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