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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反派府上养蚂蚁
任平生蹲在后院的梨树下,小心翼翼地用树枝拨弄着刚搭建好的蚂蚁王国。这是她穿书的第五十三天,也是她偷偷饲养的第三窝蚂蚁。前两窝都因为谢无咎突然召唤试药而饿死了,这次她特意在树洞里藏了足够的蜂蜜渣。
"第四十三号,你今天的任务是搬运这片花瓣。"她对着最大的一只工蚁碎碎念,"四十四号负责警戒,要是看见那个穿蓝衣服的疯批来了,立刻发信号..."
"发什么信号?"
阴森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任平生一个激灵,手里的树枝"啪"地折断。抬头就看见谢无咎逆光而立,墨蓝色衣摆垂落在地,正好盖住了她精心布置的蚂蚁粮道。
"主、主子..."她干笑着把装着蚂蚁的竹筒往身后藏,"我在...研究药材!对,这些蚂蚁可以入药..."
谢无咎蹲下身,这个动作让他衣袍上的沉水香扑面而来。他修长的手指捏起一片被蚂蚁啃过的桂花糕:"用本府的蜂蜜喂蚂蚁?"
任平生后背沁出冷汗。上周厨房确实丢了一罐上等蜂蜜,但她明明只挖了一小勺...
"奴婢知错!"她决定先认罪为强,"我这就把它们都..."
"继续养。"谢无咎突然站起身,扔下句话就走了,"酉时带它们来书房。"
任平生呆若木鸡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连蚂蚁爬上手背都没察觉。这疯批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还是说...他打算用蚂蚁试新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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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的书房比往常更安静。任平生抱着竹筒站在门口,听见里面传来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推门进去,只见谢无咎面前摆着七只精致的琉璃盏,每只里面都盛着不同颜色的液体。
"放桌上。"他头也不抬地吩咐。
任平生战战兢兢地把竹筒放在案几边缘,突然发现谢无咎今日的脸色格外苍白,连唇色都淡了几分。他右手执笔的姿势也很奇怪,手腕僵硬得像是...
"主子受伤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谢无咎笔尖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团黑云。他缓缓抬头,眼神阴鸷得能刮下一层霜:"多嘴。"
任平生立刻闭嘴,却注意到他左手无意识地按在右肩处——那个旧伤的位置。这个动作她太熟悉了,每次毒发前都这样。
"选一盏。"谢无咎突然指着那些琉璃盏。
任平生心头一紧。这是要让她试新毒?她犹豫着指向最右边那盏淡青色的,因为看起来最像普通茶水。
谢无咎却冷笑一声,端起旁边深紫色的那盏一饮而尽。任平生瞪大眼睛,看着他喉结滚动,一滴液体顺着唇角滑落,在衣领上洇开深色痕迹。
"该你了。"他把空盏往她面前一推。
任平生硬着头皮端起淡青色那盏,正要喝,突然发现盏底沉着几粒黑点——是蚂蚁!她惊恐地看向竹筒,果然少了三四只。
"主子!这..."
"放心,没毒。"谢无咎用笔杆敲了敲案几,"只是想看看,它们会不会像你一样..."
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血迹。任平生顾不得许多,冲上去扶住他摇晃的身躯,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
"为什么..."他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为什么那些蚂蚁...吃了紫盏的都没事...青盏的却..."
任平生这才明白过来——他是在用蚂蚁试药!而且看这情形,青盏里的东西对他的毒有反应!
"主子别动!"她挣开手,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这是徐大夫新配的..."
谢无咎突然栽倒在她肩上,滚烫的呼吸喷在她颈侧:"...苦..."
任平生手忙脚乱地拆药包,蜜色的药丸滚落在地。她看着怀里难得虚弱的大反派,突然鬼使神差地说了句:"主子要是乖乖吃药...我明天就给您做梅花酥..."
谢无咎在她颈窝处闷哼一声,不知是答应还是嘲讽。窗外的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纠缠得分不清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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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任平生蹑手蹑脚地摸回自己房间,却在门口踩到个硬物。低头一看,是那个装蚂蚁的竹筒,下面压着张字条:
"明日带四十五号来。"
落款画了只歪歪扭扭的乌龟。
她抱着竹筒蹲在门槛上,看着月光下摇曳的树影。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谢无咎倒在她肩上时,发丝间若有若无的沉水香气。
竹筒里,幸存的几只蚂蚁正忙着修补被破坏的巢穴。任平生轻轻戳了戳那只最大的:"喂,四十三号...你说他是不是其实..."
话没说完,远处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她叹了口气,把竹筒藏进袖子里。明天得早点起来,去厨房偷点蜂蜜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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