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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
“王爷这、这种事不能乱说的！”苏慕一惊，赶紧解释，“顾兄自小对我就关照有加，我二人是挚交好友，若被旁人传出闲话，污了顾兄名声，毁了顾兄前途就不好了！”
苏慕丝毫没感觉自己的反应过于大了，反而对萧烬的话有些生气。
燕王殿下性子也太直了吧，怎么什么都说。
“……”
萧烬的脸越来越黑，眉心更是蹙地能夹死苍蝇。
他目光灼灼落在苏慕那张充满爱意的脸上，冷哼一声：“名声值几个钱，你若真是喜欢，本王大可以成全你们。”
最后一句当然是屁话，为了诈苏慕，
苏慕摇了摇头：“王爷说笑了，我于顾兄，真的只是好友。”
“是吗？”
萧烬对这一番话还算满意：“既如此，你还是以后离他远点好，免得惹出来闲话。”
苏慕：“是，学生记下了。”
说罢，又抬头看了看萧烬：“那现在我们去哪里呀？”
萧烬咬了咬牙：“自然是好地方。”
两刻后，萧烬的马车在碧玉阁门前停下，苏慕在轿子里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晕乎乎地看着身边作势要下车的萧烬，“王爷！”
萧烬回眸，“怎么？”
苏慕一惊：“王爷怎么带学生逛花楼来了？！”
义辉堂的夫子整日在学堂痛斥爱上花楼的纨绔子弟，没想到他有一日竟然也要逛花楼来！
他身上还穿着襕衫，进去就要被认出来，苏慕有点怕：“学生身上还穿着襕衫呢。”
萧烬垂眸，在苏慕那身玉色学生服上扫了一眼，随后将自己的大氅解下，丢到了苏慕身上：“穿着就是。”
苏慕被咂地歪了歪脑袋：“……是。”
苏慕将自己全身都罩进了萧烬的大氅里，脑袋缩在兜帽中，漏出来一节白皙纤细的指节紧紧攥着帽檐，生怕一不小心露出脸来。
萧烬将马光投掷在苏慕身上。
苏慕外头罩着他的大氅，整个身子被包裹其中，像是被私藏的宝玉。
相当漂亮。
萧烬背着手，与他并肩走，身子微微侧向苏慕：“仔细裹着点，被人认出来，当你是本王的小宠就不好了。”
苏慕被吓得缩了缩脖子，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望着萧烬：“……啊？”
“不会吧？”
萧烬：“怎么不会？遮好了。”
苏慕本以为萧烬带他去花楼是挑小倌，没想到萧烬只是花重金买了几个金陵厨子，让他试厨子来了。
一顿丰盛的金陵菜吃完，苏慕撑得肚皮溜圆，萧烬却还要给他夹菜：“再尝尝这个。”
苏慕摇了摇头：“唔……不行了王爷，学生吃饱了，实在是食不下了。”
“行吧，”萧烬将苏慕碗中吃剩下的饭菜端到了自己身边，三两口便下了腹，抬眸看着苏慕：“你觉得那个做的地道？”
苏慕看着自己的饭碗，心道萧烬怎么把自己吃剩下的菜给吃了？这岂不是把他的口水都吃进去了。
不过想来萧烬是武将，节省粮食，才是正常的。
苏慕认真想了想，最后却还是给了萧烬选择：“学生觉得都不错，还是王爷定夺。”
“嗯，也好。”
萧烬吃了一碗还不过瘾，又示意苏慕给他夹菜，把碗递了过去：“那就全都养在府上，你之后若是想吃家乡菜，尽管来王府便是。”
苏慕： “……”
苏慕：“好。”
亥时前，萧烬将苏慕送回了家，好一番寒暄，说的苏慕都打哈欠了才放人回去。
上了回王府的轿子，消失了两个时辰的玄风突然就冒了出来，蹲在车顶上和萧烬说话：“主子主子，属下都查清楚了。”
“……”萧烬捏了捏眉心：“滚进来说。”
萧烬并未让玄风去查什么，但玄风是他家主子的蛔虫，自己跑去将顾湛祖上三代都查出来了。
萧烬：“这么说，他二人确实有情况。”
啧。
不是不喜欢男子，只是单纯不喜欢他罢了。
玄风挠了挠头：“那主子打算怎么办？要不下药好了，生米煮成熟饭，再请一道圣旨迎到府中，他就真真儿是主子的人了。”
萧烬思忖少时：“不可，他二人若真有情谊，又一起长大，这么多年都没捅破窗户纸，这就说明他们没这个缘分。”
“既然无缘，不必本王横插一刀，他们也走不到最后。”
玄风：“那主子就准备顺其自然了？”
“……不可。”萧烬：“明日五大营不去了，本王今后日日都要去义辉堂守着。”
玄风：“……是。”
－
苏慕昨夜陪着萧烬折腾到亥时末，困的两眼都睁不开了，这一觉便睡到了上学的时候，早上墨宝过来喊他，喊了好久才勉强爬起来。
换洗好衣服，到了学堂，夫子都来了，所幸没迟到！
午时放学，苏慕困的厉害，趴在书案上小睡了一会儿，再起身准备去吃午饭的时候，发现萧烬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就坐在自己身边，支颌看着他睡觉。
苏慕眨巴眨巴眼睛迷迷瞪瞪看着男人，“王，王爷？”
“醒了就随本王一起去吃午饭，”萧烬起身，朝苏慕伸手，“本王等你等的花都谢了。”
不是，为什么好端端的萧烬会出现在他学堂？
顾湛呢？
平时这个时间，顾湛应该在门口等他一起去膳堂才对。
苏慕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朝着萧烬鞠了一躬：“王，王爷怎么会在学堂呀？可是有什么事要学生做？”
萧烬：“本王不是特意来寻你的，是有些事情要办，刚好到了吃午膳的时辰，便拐了个弯儿。没什么要你做的，走吧。”
苏慕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义辉堂的膳堂要容纳各个学院的学子吃午膳，人多眼杂，苏慕的父亲刚刚被贬，这几日在学堂受了不少欺负，萧烬陪他一起吃饭，他倒是可以狐假虎威，好些日子不用费心处理这些烂事了。
就是，不知顾湛为何今日没来找他。
进了膳堂，苏慕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落座，让后便买了两份午膳，一碗白饭一个青菜，他吃的少，但是萧烬胃口大，便又单独给萧烬多买了一份肉菜。
苏慕本来想先给萧烬端过去，没想到萧烬自己过来了，从他手里拿走了两份饭菜。
周围时不时有过来买饭的学子看过来，而后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苏慕落座，把那份肉菜推到萧烬面前：“学堂的饭菜简单，不知王爷吃不吃的习惯。”
萧烬则扫了一眼苏慕勉强的两碟青菜，“你怎么不吃？”
“学生胃口小，”实际上他想存点钱给顾湛买生辰礼物，今天吃饭应该花不到一两银子的，但是因为是两个人的量，已经超了很多了。
说罢，苏慕有点担心晚上萧烬再拉着自己去花楼，主动交代了自己要做的事：“对了王爷，学生近日想去城里找个事情做，贴补家用，下午怕不能陪王爷了。”
萧烬：“……”
“知道了。”
萧烬将白饭和青菜吃了个干净，硬把一小碟肉菜逼着苏慕吃完，等到了苏慕上课的时辰，萧烬才起身离开，一点私人空间没给苏慕留。
苏慕自然是一整日都没见到顾湛。
傍晚苏慕放学，发现顾湛在学堂门前，正和一高挑的男子说话。
苏慕打眼仔细看了看，发现是萧烬，两人似乎相谈甚欢，末了萧烬还朝着他看了一眼，随后顾湛就离去，萧烬反而是朝着他走了过来。
他以为晚上能和顾湛说上话的。
萧烬走到苏慕身边，见苏慕看着顾湛离去的背影望眼欲穿，心情大好。
萧烬：“下午本王在京府见了顾卿，西北的军饷要银子，朝廷暂时又拿不出那么多，好巧不好你这个顾兄对此事颇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提出了个好法子，帮本王解了难。”
萧烬：“本王特意来谢他。”
原来是这样。
苏慕心里乐开了花：“顾兄他自小就聪睿，”
苏慕心里是真的替顾湛开心，他本来见不到顾湛还有些伤心呢。
要是萧烬能提出让顾湛和他一起去王府家学就好了。
那可是出了无数能臣的吕家家学，他其实很想去的。
苏慕试探性地又说了一句，眼睛亮亮的：“这次春闱，顾兄一定能高中榜首，未来也是阁臣的好料子。”
说罢，苏慕抬眸，一脸期待地看着萧烬。
他不敢把话说的太直接了，萧烬虽然人很好，但是脾气确实阴晴不定，万一他不喜欢别人求他办事，他可就好心办坏事了。
毕竟之前自己第一次去王府求他，他可是毫不留情将自己赶了出去。
萧烬自然听得出来苏慕话里的小九九。
好心情霎时烟消云散，脸一拉：“嗯，你不是有事做？去吧，本王也先回府了。”
苏慕：“……”
“好，那学生就先走一步。”
果然，萧烬真的不喜欢被人求着办事，若真想办，还是得让他自己提出来才成。
不过顾湛学识在他之上，日子久了萧烬定能发现他的才华。
说罢，苏慕上了自家马车，暂时将这件事搁置：“去长安街的茶楼吧，我记得那里前几日在招账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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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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