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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单
街巷中忽的窜出一辆马车,鞭子如毒蛇飞舞一口咬上旌南楼的手臂。
旌南楼抱臂痛呼。
陆恪目光一寒,袖中飞镖甩出,精准落在马的两条前腿弯处。
马惊人落。
男子在地上滚了一圈,黑着脸,挥舞着手中的鞭子,“谁!是谁!”
周围的百姓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触了男子的霉头。
只有旌南楼四人无所动作,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男子脸色沉了几分,手中的鞭子再次朝着旌南楼而去。
陆恪抬手握住鞭子,顺势一扯,鞭子便到了他的手中。
他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原本寒气逼人的眸子此刻像是要结成霜。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男子气急败坏道。
话音一落,身后的侍卫一拥而上。
旌南楼抱着手臂后退两步,疼的直吸气,“你们纵马伤人,现在还要动私刑,眼里还有律法吗!”
男子嗤笑一声,“什么律法?你还当是旌澜铮在当皇帝呢!已经变天了,这块地现在属于郑国,郑国可没有这样的律令,倒是你们……”男子上下打量了四人一圈,“不知道哪里逃出来的难民,跟我讲律法,在此处,我们老爷的话就是律法!”
卫景星一拳轰飞两人,掏了掏耳朵,“哪来的狗啊,叫的这么难听。”
旌南楼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男子气的脸都绿了,“上啊!齐府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站在原地的侍卫目光齐齐看向远处被轰飞的两人,心中戚戚,迫于男子的淫威,他们还是咬牙冲向四人。
姚凛拇指挑剑,剑出半鞘,侧身挡在旌南楼身前。
旌南楼抽出腰间匕首,后退两步。
自己没有武力值,还是站远些好。
那群侍卫似是发现了自己这块软骨头,蜂拥而至。
旌南楼抬手挡下一击,手臂震的发麻。
身侧略过一阵清风。
下一秒,自己面前的人全部飞了出去。
落地的姿势千奇百怪。
陆恪站在自己身前,再前面依次是姚凛,卫景星。
“轮到你喽,走狗~”卫景星阴阳怪气的朝拳头吹了一口气,咧嘴一笑。
“你!你们等着!”男子脸色铁青,拔腿就跑,连马车都落下了。
“切!”旌南楼从几人身后冒头,朝男子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姚凛皱眉瞥了旌南楼一眼,嘴巴张了张,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
陆恪瞥了一眼旌南楼的伤口,右手摩挲飞镖,“我们得罪了齐府,南楼的伤怕是无人敢医治,我去买些伤药。”
旌南楼点头,乖巧的站在原地。
等男子彻底消失在街尾处,两侧的商贩才敢起身,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婆迈着晃晃悠悠的步伐走到旌南楼面前,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朵牵牛花别在了她了耳后。
“姑娘的面相看着是个有福气的,这是阿婆送你的见面礼。”
旌南楼摸了摸耳上还带着丝丝凉意的花,甜甜笑道:“谢谢阿婆。”
阿婆慈祥的笑着,转身离开。
一旁的娘子凑过来:“那女人是个疯的,早年间丈夫失踪,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饿死在千年的冬天,这之后,她脑子就有些糊涂了,看见年轻的姑娘都以为是自己那过世了的女儿,然后巴巴送上一朵她生前最爱的牵牛花……也是个苦命人呐!”
说完,上下扫视旌南楼,“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些,敢惹齐大人的手下,我有个表姐在齐家做活的,听她说齐家那小儿子今日到镇子上,齐夫人特地派了他最信任的手下来接呢!”
旌南楼夸张的瞪大双眼:“这可怎么办呀!”
娘子压低声音,“你们可以找齐家的小儿子求情,他最好美人,你去求情,肯定能行!叫……齐云天!对,就是这个名字!”
好耳熟,旌南楼挠了挠鬓角,那天晚上被陆恪掐脖子的男子!
旌南楼尴尬的挠了挠脸,“谢谢娘子的提醒。”
此刻陆恪正在飞跃于房檐之间,几个呼吸间落在了男子面前。
男子气喘吁吁的站定,在看清来者是陆恪后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怎么?现在想过来求饶了?晚了!”
“求饶?还真是异想天开。”陆恪嘴角弧度未变,手腕轻甩,男子的腿弯处瞬间多了一个血窟窿。
男子痛呼出声,“你难道要杀人灭口吗!这是违反律法的!”
一枚飞镖精准的划过他的嘴唇缝隙。
血液争先恐后的从两侧嘴角流向咽喉。
男子一边痛呼一边咳嗽,一双肥硕的眼睛惊恐的看向陆恪。
陆恪轻“啧”一声,把玩手中的飞镖,片刻后,嘴角无趣的拉平,从腰间抽出匕首,“你说,从哪里开始好呢?”
“要不就从你伤她的手开始吧。”话落,利落的割断他右手的经脉。
“反正也废了一只手了,这只留着也没用,你说呢?”
男子痛的说不出话,疯狂摇头后退。
“别逃呀!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陆恪利落的割断他左手经脉,紧接着是两条腿,最后割断了他的舌头,拎着人站在齐府的院墙上,“你该庆幸,她们在等我。”
松手,男子落在地上,已出气多进气少。
他落在地上,一枚飞镖砸向齐府紫黑的檀木牌匾。
回来时,旌南楼正坐在地上描摹着牵牛花花瓣上的纹路。
他的视线在牵牛花上停留了片刻,才抬步走近。
“怎么去了这么久?”旌南楼语气中带了一丝埋怨。
陆恪心中的那股痒意再次出现,他捻了捻手指,“医馆距离此地有些距离,路途上耽搁了。”
他将膏药取出,娴熟的替旌南楼包扎。
旌南楼看着近在咫尺的精致面容,心跳不由的快了几分,抬头,前方出现了一批捕快,正气势汹汹的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旌南楼拍了拍陆恪的手,“他们不会是来抓我们的吧?”
葱白的小手拂过自己的皮肤,陆恪有一瞬间的愣神。
“发什么呆……”旌南楼指了指停在自己面前的捕快,自问自答道:“看来是的。”
为首的是个仪表堂堂的男子,双眼炯炯有神,五官硬朗。
“有人报案称尔等在此处伤人。”浑厚的声音从男子的嘴里发出,“本官黄洋镇县尉谭言,现需几位配合。”
男子说话彬彬有礼,行动上却不容置疑,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侍卫们便提刀上前,他足足带了两个小队,每个小队八人,周围屋顶上还藏着诸多弓箭手。
几人刚想动手,被陆恪拦下,他朝三人摇了摇头。
片刻后,四人被押送至地牢。
牢里不见天日,腐败和血液的气味在空中弥漫。
旌南楼缩在陆恪身侧,他的身上有股令人安心的皂荚香。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硬的堪比石头的馒头和一碗看不出模样的馊饭丢了进来。
卫景星呸了声,“什么破玩意,狗都不吃!”
“进了牢里还想吃山珍海味呢?也不想想自己得罪了什么人物,别以为封了口,别人就查不出。”狱卒阴阳怪气的从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好好待着吧你们。”
说完将四人分开关押。
手中的武器被收走,旌南楼坐在稻草堆砌的床榻上,随手揪了一根稻草在手里甩着,在心中自嘲:这叫什么,才出龙潭又入虎穴?才离开莱茵河地牢没几日,又进官府的地牢了。
想到这,不免想起雁儿的突然暴毙,死之前好像还说了什么……
旌南楼想了半天,突然灵光一现:是灶台!
她从稻草堆上一跃而起,拍了拍牢房间的栏杆,“陆恪!”
陆恪才从牢房的缝隙处将信件绑在唤来的信鸽上,就听见了旌南楼在喊自己的姓名,“何事?”
“你还记得雁儿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吗?是灶台!我们忘记去搜查了!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线索。”旌南楼懊恼的说道。
“你说这个?”陆恪从怀中拿出了一叠泛黄的纸。
旌南楼眼睛一亮,“你去找了!”
陆恪轻轻“嗯”了一声。
旌南楼忙不迭翻开纸张:是荷花亭和柳叶汀的货单,上面清晰的书写了两方人马交易的数量和交货地点。
她很快发现了一处疑点:所有的货单上,买方的落款都是宋青义,只有一张一同,上面的落款是绿腰。
这看着像小倌的名字,旌南楼在心里嘀咕。
肚子突然发出一阵“咕咕”声,旌南楼窘迫一笑,视线不自觉投向不远处的吃食,叹了一口气。
吃不下,也吃不了。
一包油纸递到了自己面前,隔着油纸都能闻到包裹在内的食物的香气。
“吃吧。”陆恪温和的笑着。
旌南楼接过,打开,是香喷喷的胡饼!
她撕了一小半,又将饼递回给陆恪,“你也吃点儿。”
“我不饿。”
“有事!我饿了!”卫景星在临侧大喊。
这一叫,守门的狱卒来了。
他不由分说收走了饼,旌南楼只来得及囫囵吃两口。
她嘴里塞满胡饼,眼神幽怨的瞪着卫景星。
卫景星眼神乱飘,就是不看旌南楼。
陆恪看着气鼓鼓的旌南楼,不免发笑,怎么如此可爱!
他从怀中拿出一小包油纸,“别气了,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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