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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魔丸降世
翌日中午，程万礼准时出现在机场的贵宾休息室。
说不紧张是假的，他从早上睁眼开始就在网上搜林峰的个人资料，百科上能搜到的资料近乎已经能倒背如流；但隐约还是感觉不够，于是程万礼一上午来来回回切换各大社交平台，像个狂热私生一样把林峰所有账号发布的内容反复看了几十遍。
傅清桐一直抱着笔记本忙工作，一上午电话就没断过，偶尔看见满面愁容的程万礼也只是轻轻拍着手背象征性安抚。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很抱歉的通知您，由帝都飞往江州的G1574次航班由于天气原因暂时无法起飞，请您在候机厅内稍作休息，留意登机口的最新消息，感谢您的理解与配合……”
江州暴雨，飞机无法降落导致延误，傅清桐处理完手头工作，身边人已经抱着手机歪着身子睡着了。
他们所在的小房间是从贵宾室独立分出来的，房间里有张小床，傅清桐看他睡得实在难受，索性直接将人抱到床上睡；地方稍微宽敞些，程万礼舒舒服服地翻了个身，把抱在怀里的手机甩出去了。
熄屏时间被设置成了半小时以上，傅清桐稳稳接住被甩出来的手机，界面还停留在林峰朋友圈里发的某个视频上。
视频内容则是某次画展里的画，画不算太多，只拍了个大概，两三分钟就结束了。
傅清桐盯着睡得正香那人的侧脸看了足足有十分钟，最后把视频复位，手机熄屏。
这一延误就是一个下午，直到傍黑天的时候才正式宣布登机，再加上四小时左右的航程，落地江州已经接近十一点了。
江州刚刚下过雨，地面还是湿漉漉的，空气中漂浮着雨后泥土的腥甜与草木的清冽；因为阴天，所以天色会比往常更黑更沉些。
负责对接的司机接过行李，驱车将二人送到已经预订好的酒店。
“哔——”
房卡和门锁感应发出一段简短的电子音，程万礼在前面开门，傅清桐拎着行李箱紧随其后。
房卡放进门口附近的插口里，整个房间瞬间被点亮；看清里面的布局，程万礼脸色有片刻难评，只见他迅速将房卡抽了出来，又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
“怎么了？”傅清桐茫然，程万礼没搭理他，只是闭着眼睛微笑自语：“一定是我打开方式有问题。”
他虔诚地冲着房卡拜了拜，然后再次郑重地重复刚才那套流程，灯亮，依旧是刚才那副场景。
这是一间套房，只是卧室正对着门口，整个卧室以白色为主，床周围安了一圈床纱，蕾丝的。
“你自己看吧。”程万礼让出位置，傅清桐将整套房间环视了一圈，终于低头在手机里众多未读消息里翻出了宋特助于两小时前发来的那一条。
“傅总，只剩最后这一间了，您&#...”
傅清桐把信息点开给程万礼看，程万礼直勾勾地盯着“svvvvvvvip客人专享”那几个大字，当即拍板决定：“住！”
傅清桐不动声色地给对面发了条消息过去。
【干的不错，这个月奖金翻倍】
收到消息的宋旗枫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砸了个晕头转向，冷静下来后仔细分析一通，最后总结出来一条至理名言：要想混的好，得把夫人当个宝。
夫人喜欢=老板高兴=奖金翻倍，他宣布，从今天起，他将成为老板夫人爱情的小保安。
·
白色窗纱微微晃动，对面墙壁挂的投影幕布隐约透出来一个半撑在床上的人影，双人床微不可查地晃着，外面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哎呦我艹！”
“停！打住！stop！”
“你想压死我就直说！”
洁白柔软的被子里钻出一颗圆滚滚的脑袋，程万礼最初只是想换个被套，结果因为被子太大总是找不到四个角，坐在床上套来套去把自己埋进去了；傅清桐拎着餐食进来，看到一坨被子在床上蛄涌来蛄涌去，情急之下过去帮忙想把人从里面挖出来，不料撑在床上的胳膊被迷失方向感的程万礼一脚踹开，失去重力支撑，傅清桐整个人直接砸在了那坨被子上面。
视线相撞，在18℃的空气中擦碰出灼热的火花。
恼火。
不是差点被闷死，就是差点被砸死。
混乱中，傅清桐规规矩矩系着的衬衣扣子崩开了几颗，视线下移，骨节分明五指修长的细手正抵在那片若隐若现的胸肌上。
biubiu~
程万礼下意识捏了两下，手感很好，肌肉回弹还算迅速。
最近刷到过的某个营销号科普视频在脑子里一闪而过——肌肉不回弹，或者回弹速度过慢，多半是肾有问题。
“你肾挺好。”程万礼脱口而出。
“？”
傅清桐眼里充满了惊讶、疑虑、不解，还有一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晦暗。
白炽吊顶灯下，眼睫轻眨，傅清桐抬起视线，黑沉的瞳像一汪深井，仿佛要把人吸进去；抓住那只作乱的手腕，稍微一用力，程万礼整个人被薅了出来。
“时间不早了，先吃饭。”
“哦。”
趁着傅清桐背过身，程万礼抬手，轻轻打了一下刚刚还在口出狂言到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嘴巴。
·
顾怀瑾把庄辛童带回了家锁着。
他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栋房子，老旧的出租屋被退掉了，里面那些无关紧要的东物件也跟着一起扔掉；顾怀瑾就像个强盗，不论庄辛童怎么反抗都充耳不闻，只是一味的扔东西。
“顾怀瑾！顾怀瑾，你放开，你有什么资格扔我的东西！”
庄辛童死死抓着一小那木制平安福，前面刻了一个“顾”字，背面刻了一个“辛”字，这也是唯一一件还没被扔掉的，真真正正属于他的东西。
顾怀瑾二话没说把那块平安福夺下，看清那两个字后眼神一沉，甩手扔进了垃圾桶：“顾怀炀送你的你就当宝贝供着？他睡你一次上瘾了是吧？”
庄辛童听见这话像被定在原地一样，他最不愿意回忆的如噩梦般的记忆碎片被赤裸裸撕碎，这几个月小心翼翼的伪装，他努力自己骗自己这些都过去了，现在看来就是个笑话。
“被顾怀炀甩了？当初背着我和他上|X那会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呢？”
顾怀瑾一手捏着庄辛童的下巴，眼神轻佻：“我说过，背叛我，你得付出代价。”
庄辛童无动于衷地听着这些话，泪水毫无征兆从眼眶里流出来，这个人，总能很恶毒地说出能打碎他所有幻想的话。
那个混乱的夜晚，酒精直冲大脑，空气里全是难闻的烟味，他被那些人灌醉了，路都走不稳，他不知道到底是谁把他带回了房间，更不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后顾怀炀为什么会在身边；顾怀瑾都不肯听他解释便固执的认为他出|轨了；丑闻满天飞，热搜铺天盖地往他头顶上砸，一夜之间，他什么都没了。
其实他本来也没有拥有过什么才对。
“背叛？”庄辛童念着这两个字，舔舔落到唇上泪珠，语气很是讥讽：“我们的关系，说好听点，也只是X|伴。”
他整个人忽然向前迈了一步，揪着顾怀瑾的衣领在耳边说了几个字。
顾怀瑾骨节被捏的吱吱作响，脸色黑的能掐出水。
“顾怀瑾，你的报复我收到了。”庄辛童忽然很疲惫地闭上双眼，哑声道：“你现在玩够了，能放我走了吗？”
顾怀瑾忽然将人抵在墙上，大手扼住那只细嫩的脖颈，庄辛童脸色涨红，却罕见的没有挣扎，绝望的双眸仿佛认命一般，倒是迫不及待的希望他再用些力度。
“疗养院很烧钱吧。”顾怀瑾摩撒着脖颈上那一圈明显的红痕平静的叙述：“你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就指望着打那几份零散的闲工赚钱还债么。”
“你真以为顾怀炀多在乎你”,顾怀瑾神色没有什么波动，像是旁白不带感情的一字一句讲述：“他只是从小抢我的东西抢惯了而已，如果不是我，他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庄辛童依旧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只是机械般点头询问：“所以呢？我和你亲弟弟搞在一起，不觉得很恶心吗？”
不充斥着任何情感的语气，把横在两人中间的隔阂光明正大掀开，他就这么承认了。
“你闭嘴！”顾怀瑾牙关紧咬，劲风贴着耳侧呼啸而过，拳头咋在墙面上，愤怒彻底被点燃，他现在感受不到任何疼痛，恨不得亲自把庄辛童洗掉一层皮。
庄辛童没再说话了，他只是静默地看向眼前的男人，不审视，不批判，不思考。
顾怀瑾偏过头去躲开他的视线，脑子里一直紧绷着的弦在这一刻断的彻底；庄辛童没有像昨晚一样打他骂他，可偏偏就是这副不吵不闹半死不活的模样最能刺痛他，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捅进心窝。
无名无分，何谈背叛。
耳边轻声的呢喃仿若恶魔低语，虚伪的天平已然摇摇欲坠向另一面倾斜。
顾怀瑾极速喘息着：庄辛童说得对，他们根本没有对外公开过关系，这人都敢一声不吭地解约跑了，把自己藏起来都不愿意见他，他为什么非要自轻自贱贴上来！
“砰！”
房门被重重合上，庄辛童心如死灰，双臂抱着蜷起的膝盖靠在门边，眼角的泪无声滑落，一滴，两滴，砸在光滑的地砖上。房间隔音很好，可依旧还能隐约听见一墙之隔外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不用想，外面肯定又是一片狼藉。
自从他被顾怀瑾绑进私宅软禁的那一刻，就注定有些事无法躲避善了，本应分道扬镳的两人却再次在命运的撮合下同住一个屋檐，既痛苦又磋磨；始作俑者不肯放手，备受煎熬者麻木认命。
·
老宅里，傅老爷子激动地搓着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身边的管家跟着劝了几遍，可老爷子一心一意只想着两个大孙儿。
车子的引擎声越来越近，傅老爷子都没顾得上拿拐杖，三两步打开门，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大孙儿，看着外头的来人愣住了。
“我大孙儿呢？”
宋旗枫顶着个便秘脸，把两只笼子举得更高了些。
“werwerwer……”
这次是程三百起的头，程维维开团秒跟。
偌大寂静的四合院，仨人俩狗，听取wer声一片。
问声赶来的管家也愣住了，“这……这是？”
“老爷，王管家，这是傅总的……儿子。”宋旗枫笑得比哭得还难看，论折磨人，还得是自家老板有一套。
原来当时买比格，“夫人喜欢”只是借口；他早该想到，有什么样的逆子就有什么样的爹。
老爷子心心念念了一整天的孙儿，等了一天等来两只混世小魔王，铁青的脸色“咔嚓”一下，如遭雷劈。
在老爷子茫然无措的注视下，宋旗枫给两只崽子安置新家后夺门而出，马不停蹄跑了。
原因无他，程家二子实在太能吵了，他只负责带了半天，吵得差点把他家房顶掀翻。
跑酷，拆家，打架，骂人，带出去拉练自己被溜得人事不省，人干的事他俩是一点……小坏狗该干的事他俩是一件也没落下。
宋旗枫甚至已经在心里默默为傅老爷子祷告了。
七旬老人带0.02旬高精力高需求素质不祥遇弱则强的两只魔丸，简直就是在虐|待|老人。
至于为什么让晚上才能送过来，宋助理不赌老板善良，他赌老板疑似怕被老爷子从机场逮回来当场大四毕业盖棺白事一条龙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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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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