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零和博弈

　　博弈高中的高二模拟考试如期到来，教室里弥漫着笔尖划过纸面的细微声响和隐秘的紧张气息。

　　何宥利这几天几乎没日没夜地刷题，再加上尹凌那份条理清晰的笔记加持，她对这次考试多了几分底气。她斜靠在椅背上，手指轻敲桌面，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尹凌——那个平日里光芒四射的小学霸，此刻却低垂着头，眼底的青黑像一层薄雾，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精神。

　　或许是汽车旅馆那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越查越深，越深越让人筋疲力尽。

　　金熙则一如往常，成绩不上不下，考试对她不过是走个过场，她懒散地转着笔，眼神偶尔飘向窗外，似乎早已心不在焉。

　　考试前一天，崔新新特意挤到何宥利身旁，屁股一沉坐进她旁边的空位，手里捏着一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递过去，笑得一脸憨厚：“给你，希望你考个好成绩。”

　　话音刚落，他又扬起下巴，带着几分得意补充，“不过，中国考试的难度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得好好体验一把。”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他压根不信这个在韩国长大的女孩能在中式考场上翻出什么浪花。

　　何宥利接过巧克力，低头一笑，笑容里藏着几分冷冽的锋芒。她抬眼看向崔新新，语气轻快却暗藏杀机：“要不咱俩打个赌？考赢的人可以让输的人做一件事，做什么到时候再说，但不许拒绝。”

　　崔新新眼睛一亮，心里乐开了花——输赢对他来说都是赚，和何宥利多点交集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当即拍板：“没问题！”何宥利暗自冷笑：这大胖小子，非得让你吃点亏才知道厉害。

　　考试当天，监考老师唐家碧走进教室，手里抱着一摞试卷，低头分发时步子有些僵硬。

　　何宥利无意间瞥见她手臂上的伤痕，比上次更深、更密集，像一张逐渐撕裂的网，触目惊心。

　　唐家碧似乎察觉到目光，手忙脚乱地拉了拉袖子，可那份遮掩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何宥利皱了皱眉，心底泛起一丝异样。

　　为了避免更多同学注意到老师的异常，她起身，语气自然地说：“唐老师，我来帮您分试卷吧。”

　　唐家碧一怔，随即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松了一口气的神色。

　　分发试卷时，何宥利走到尹凌桌旁，故意压低声音揶揄：“小学霸，考试可别睡着了啊。”

　　尹凌缓缓抬头，眼底的倦意还未散尽，可对上何宥利的目光时，她竟不觉得这挑衅讨厌，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像一团雾，抓不住却撩人心弦。

　　她张了张嘴，想反击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却软了下来，只挤出一句：“知道了。”

　　何宥利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开，心里嘀咕：真没劲，这学霸闷得跟块木头似的。

　　考试平稳进行，教室里只剩笔尖划动和偶尔的咳嗽声。

　　唐家碧站在讲台上，目光偶尔扫过学生，似乎在掩饰什么，又似乎在寻找什么。

　　考完试，金熙第一个冲到何宥利身边，满脸担忧：“题难不难？你还好吗？”

　　何宥利勾唇一笑，轻松道：“还行。”她忽然想起上周和金熙的奶茶之约，顺势提议：“走吧，去喝奶茶。”

　　金熙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又随口问：“今天你自己回家？你爸不来接你吗？”

　　何宥利笑容一滞，淡淡道：“他不会来接我了，我已经被他‘安顿’好了。”

　　话音落下，她没再多说，拉起金熙就走，步伐爽快得像是要甩开什么。

　　两人来到那家熟悉的奶茶店——正是尹凌上次夜探时路过的那家。

　　金熙推开门，愣了一下，低声嘀咕：“怎么这么巧，又是这儿？”

　　她脑海中闪过从前的画面：三人组——她、尹凌和刘夏——每次分别时都约在这儿，只因刘夏要去附近兼职，她们总在这儿挥手告别。

　　如今刘夏不在了，三人只剩两人。金熙压下心底的异样，没吭声，和何宥利挑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奶茶端上来后，金熙渐渐放松，把何宥利当成了真正的朋友，滔滔不绝地聊起学校的八卦和趣事。

　　何宥利边听边笑，顺口问：“尹凌怎么样？她平时什么样？”金熙啜了口奶茶，眼神飘忽了一下，低声道：“她啊，就是个压抑的小疯子。”

　　何宥利一愣，手指停在杯沿，脑海中浮现尹凌那张疲惫却藏着秘密的脸。

　　压抑？小疯子？这几个字在她心里翻滚，像一颗未点燃的火星，隐隐约约指向某种未知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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