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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救?
次日,魔物又来。他今日好像挺急,话都未说,一照面就将楚旭捆起来,近前来开始脱衣服。
楚旭都懒得挣扎,冷冷地盯着他,看他耍什么花招。
魔物衣服还未脱完,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厉呵——
“破!”
接着门轰然碎裂,金光袭来,魔物瞬间被搅为齑粉!门外白茫茫十分刺眼,隐隐约约有个人影,可还没等楚旭看清楚,万物便已碎裂,眼前只剩一片白。
但他猜的到,一定是其方!其方来救他了!
他感觉身上的绳子消失,有人抱起他,好像腾空飞起来了,周围风呼呼地吹。
视力还未恢复,他摸索着环上那人的脖子,多日来的委屈终于决堤,他一时不察眼泪便掉下来,声音也带了哭腔,“师父!”
其方好像呼吸一滞,抱得愈发紧,说:“啊……真可,你受苦了。”
果然是师父!
虽然很奇怪他前面那个短促的“啊”,但楚旭没多想,忍都忍不住,靠在他怀里号啕大哭,哭喊:“师父!”
“师父在。”其方安慰他,“不怕。”
楚旭终于渐渐止住。他现在能看见了,其方目视前方,神色严肃冷淡,很可靠的样子,只在看向他时露出极隐蔽的温柔。
这才是真的!
周围山林原野匆匆略过,他们很快回到宗门。一进弟子院,楚旭看到这熟悉的场景,有些犯恶心,但一想到已经逃出来了,倒没再不舒服。
说起来,现在他本该受伤的腰不疼,但幻境里被折腾的地方还是隐隐作痛,可能他真的没杀死那只魔,在那之前他就进幻境了。
他只觉得遗憾,问:“师父,和我缠斗的那只魔死了吗?”
“死了,被你杀死了。”其方温柔地看他,“你很厉害。”
“哪有,别骗我,师父。”楚旭有些不好意思,“魔是你杀的,在破除幻境的时候。就是之前幻境里那个跟你长得一样的魔物吧?”
“不是。”其方回答得挺快,也不看他,像在撒谎。
楚旭心里明白,就没再问,转而问起真明的情况,“真明在哪儿?”
其方像被针扎了下,站得有些不安稳了,
“他在闭关。”
“那就好。”楚旭安下心,“幻境里那魔物跟我说他进了水牢,我就知道不可能。”
“嗯。”其方动了动,在看门外。
“怎么了?”楚旭顺着他的目光看,什么都没有,他又想起什么,“师父,我的剑呢?”
“我再给你打一把。”其方看上去很不安了,“你休息一会儿,我先出去。”说着他就要走。
“哎,”楚旭觉得奇怪,拉住他,“怎么了?”
其方没看他,“没什么,我……”
“真可,回来了?”温柔的声音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是其净,“有没有受伤?”
“师,师伯。”楚旭这下紧张起来,“我,我没事。”
“真的?”其净朝他温柔地笑笑,“我看你站得不太稳,还是检查一下。”
楚旭一想到原因,头一次有点羞耻,连连拒绝,“不,不用。”
其方突然出声,“我先……”
“其方,徒弟受伤,你不担心吗?”其净打断他,“帮我把真可架进去。”
楚旭一紧张,好在其方拒绝了,
“他不愿意,算了。”
“好吧。”其净脸上还笑着,只是好像很无奈地看了眼其方,说,“跟我出来一趟。”
两人走了,楚旭暗自松一口气,回到屋里。他从怀里掏出符纸,提速符没少,都是新的,还夹着一张真明的传讯符。
这些竟都在,只有他的剑折了是真的。
不,可能在战斗中剑就已经断了,只是他已经进入幻境没有意识到而已。
现在安全,而且真明在闭关,楚旭并不需要用传讯符,便收好。
他又有些谨慎地走到门口,踏出一步,没有闪光,没有结界!他又兴高采烈来回走了两遍,才愿意回去。
还有些疼,他没坐下,在屋里一圈圈走。他低着头,地上石板细微的纹路交织成圈,看得人眼晕,他别开眼,忽然就看见床脚垫着片黄纸,很小一片,很不起眼。
他靠过去,将它捡起来,那是不知什么符的一角,印着些鞋印。
他忽然悚然了,身上有些凉。
外面传来脚步声,楚旭手忙脚乱收起那片符就坐到床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但他只盯着门口。
进来的是其方,他手里拿着册话本,好像挺拘谨,“阿……真可,你休息会儿,我给你读话本。”
楚旭几乎可以肯定了,他是想叫“阿旭”,只是临时改成“真可”,这次是,上次也是。
他笑笑,“师父怎么给我读话本了?好奇怪。”
“是你师伯说的,让你放松一下。”
这回答更奇怪,其净什么时候会关心他?
楚旭只想看看会发生什么,任他走上前坐到床边,打开手里的册子。
其方开始念,一开头就露出马脚:念的是两个男人相知相爱。
楚旭喊停,“师父,怎么读这个,多恶心。”
“真可,这不恶心。”其方好像急了,但尽力压制下来,“这是正常的,两个……”
“够了。”楚旭冷冷地看着他,“别装了,恶心的魔物,别以为做了场戏我就认不出你了,我还是那句话,有本事就杀了我!”
“真可,冷静。”其方试图安抚他,“你出来了,没事了,我是师父。”
“呵,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什么。”楚旭把那角符纸拿出来在其方眼前晃,“地都扫不干净,废物!”
“我,我……”其方显出急切,话都说不出了,他终是叫,“阿旭……”
楚旭忽然笑了,他笑得停不下来,浑身颤抖,那角符纸从手中飘落,如同片枯黄的叶。他边笑边问:“你为什么,为什么……”
他真想问,为什么这魔物连骗都不肯骗他!
“是,是其净教我……”
“住口!别玷污她的名字!”说来可笑,在这个假其方面前他终于敢硬气一回,能把在外面说不出的话都说出来,“我喜欢她!我爱她!”
魔物的眼睛睁大了,他浑身僵着,没说一句话。
“你能滚了吗?”楚旭冷下脸,看着他。
“不,你不能喜欢她。”其方好像在很着急地解释,“她是你的师伯,而且你们都是修士……”
楚旭懒得跟他吵,只是看着他冷笑。
“你不能喜欢她!”其方像是真急了,手里话本都扔了,声音提起来。但他很快变得温柔,凑近楚旭,轻抚他的头发,声音中却透着些乞求,
“乖阿旭,别喜欢她。”
“离我远点。”楚旭尝试推开他,果然推不动,他只能朝他冷笑,
“不喜欢她,难不成喜欢你?”
眼看魔物神情真松动了,他都忍不住笑出声,“那我还不如去死!看见你就恶心。”
魔物眼红了,很粗重地喘着气,忽然一挥手,绳子再次缠上来将他捆倒在床上。
他压上来就进入正题,楚旭一闭眼就看见熟悉的黑雾团,心叹一声果不其然。但对魔物的恨占了上风,他一时都不想躲进去,睁眼就骂:“狗畜牲!你只会这招吗?你有本事就跟我打!……”
他把他听过的所有不堪入耳的话都骂了,可魔物迟迟没有上来堵他的嘴。他能听见魔物在他身上啜泣、痛哭,仿佛极悲痛。
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是其净的声音,在喊其方。
而魔物不管不顾,只停了一瞬,继而愈发卖力,甚至掰着楚旭的嘴想让他叫嚷出声。
楚旭心慌了,死死忍着:不行,不能被其净……
不对,这里是幻境,她也是个魔物罢了。
他便安然了,劈头盖脸狠狠骂其方,骂到再也找不出词,便闭上眼寻黑雾团去了。
结束后,魔物帮他解开绳子后便下床,低着头,还把话本从地上捡起来放在床头,说:
“无聊可以看看。”
楚旭只当没听见,闭着眼翻身背对他。
身后传来开门声,但门只响了一半,就被外面的人推开——
“怎么不按计划来?”
是其净!
楚旭猛地睁眼,继而又想起这只是其净模样的魔物,心下稍安。
那个“其净”绕过魔物其方,直走过来,“楚旭,这不是幻境。”
楚旭几乎漫不经心地想:果然又是搞他心态的骗子。
后面“其方”骗人不会,但做戏挺在行,好像急了,“六师姐!计划里……”
“其净”没有停,直接打断他的话,甚至声音都没有波动,“从来就没有什么幻境,都是真的。”
后面又传来“其方”撕心裂肺的叫:“不要!”
“别骗了,”楚旭都不想看过去,“难不成那是我师父?”
“他就是你师父,”其净竟然一本正经,“他喜欢你。”
楚旭瞟了一眼,那人已到其净边上,矮着身子,神情极痛苦,叫着:“别说了!这些计划里没有……”
楚旭被成功恶心到了,不得不说,魔族就是魔族,懂得挑人弱点。他接着问:“那我的伤呢?我是凡人不能用灵药,总不能好得这么快。”
“你已成魔修,入门重塑筋骨,你的伤便好了。”
楚旭一噎,他真没想到还有更恶心的!若真是这样,他还不如直接死!
他转过头看过去,冷笑,“你们以为我会信吗?这么离谱的话都说的出口,你们想怎么样?”
“我说的都是事实。”“其净”只是很镇定地看着他,甚至透出些温柔。
楚旭听都不想听,从怀里掏出传讯符,撕了。
如果这是现实,真明无论如何都会来救他。
可符纸一撕开就飘悠悠消失了,一点火都没起,楚旭正疑惑,便听“其净”说:
“这只是障眼法,真正的传讯符早被你用掉了。”
她顿了顿,补充说:“真明在水牢。”
楚旭愣了片刻,忽然笑起来,“别骗我了,以为我会信吗?”
“其净”只是温柔地笑笑,“信不信由你。”
她拉着“其方”走了,屋里空荡荡只剩楚旭一人。
他拼命想找个合理的说法,最终想通了:魔族的骗术罢了,全是假的,凭空捏造的,就是为了逼他自杀。
他得活下去,活着出去,他还没报仇,怎能死在这里。
对了,黑雾后的阵眼。黑雾已经很单薄了,他很快就能出去的。
次日“其方”来,看起来平静不少,却是又拿着一册话本,坐到床边,向他解释:“昨日的话本你不感兴趣,那便换一本,我给你读。”
楚旭因为破幻境还得用他,没躲,只是冷眼看着他。
“其方”开始读,读的是一部很著名的仙侠话本,他看过,其中没什么异常的。他暗暗惊奇,魔物这是转性了?
但很快他就暴露了:他把女主改成男的,好好一个故事就这么被他糟蹋了!
楚旭冷嘲热讽,“你是不识字吗?还是满脑子都是脏东西把眼睛糊上了?”
“其方”试图跟他理论,“这与男女之爱并无不同,都是……”
“闭嘴!听着都觉得恶心。”楚旭冷下脸,“你要做就做,做完赶紧滚!”
“其方”好像很受伤,全身颤抖着,眼里就要滚下泪来。
他把话本放到一边,缓缓起身,“我先走,你休息。”
“等等!”楚旭只想快点出去,眼睛一闭,忍着恶心说,“什么都不做就走?”
“其方”几乎瞬间就懂了,极欣喜地转回头。
这次结束,“其方”依旧还想温存,他依旧用尽全力推不开。
“其方”抱得更紧,“你也喜欢的,很舒服对不对?”
楚旭真是奇了,做得跟刀扎一样,要不是能进黑雾团他早疯了,他是怎么问出这句话的!
他冷笑,“你自己试试。”
“其方”微微拉开距离看他的神色,脸上笑意淡了,张口像是想说话,但最终什么都没说。看神情他好像明白了,但不知在明白些什么。
他出去一趟,回来时拿了些药膏,就要给楚旭涂,被楚旭及时制止并赶走了,但没能退回那些令人羞耻的药膏。
也罢,涂点也好。
第二天“其方”来,楚旭在他肩上发现一个漆黑繁复的图形,看着就令人不适。
那是……阵眼?
只要能出去,楚旭什么都愿意试,但手上没工具,他只能用嘴咬,咬得用力,直咬出血腥味。
“其方”好像没生气,而且动作愈发轻柔。他今天转性了似的,再不横冲直撞,慢吞吞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滚。
楚旭尝试片刻,发现没用,便不再咬,闭上眼准备去寻黑雾团,可这下他才发现黑雾团消失了,只剩满眼的黑雾和黑雾后那愈发清晰的塑像。
他不信,来回寻了两三遍,一个都没有,他不懂,怎么偏偏在这时候,明明就快成功了。
他仔细思考有什么变化,思来想去只能想起昨天的药膏和今天“其方”身上的黑色图案。
虽然那黑色图案确实可疑,但他还是更怀疑药膏,毕竟这幻境一向喜欢恶心人。他疼死都不涂药了!
没有黑雾团可躲,想必做了也得不到好处,楚旭开始挣扎,身子扭动,双手用力,拼尽全力想推开他,但不出意外地推不开。
再看“其方”,他脸上挂着几近痴迷的笑,双眼已经失焦了,大概以为他在迎合。
楚旭又气又恶心,一拳打在他脸上,“滚!”
“其方”竟只是晃了下,接着按住他两只手,神情回过来,很关切地问:“怎么了?弄疼你了?”
“滚出去!”楚旭只有腿能动,用力往上企图将对方掀下,可惜没用。他咬牙切齿道:
“滚!”
“其方”似乎急了,“怎么了,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你告诉我,阿旭。”
“呸!好什么好!赶紧滚!”楚旭受不了这点侮辱,他什么时候好过!
“你别这样……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是不是你喜欢以前那样,那我用力……”
“滚啊!”楚旭狠狠打断他,“别碰我!我不要你碰我!滚!”
“阿旭……”“其方”神情伤感,定定盯了他一会儿,一句话都不说,忽然扑上来吻住他,吻得又深又狠,怎么粗暴怎么来,像真认准了他喜欢以前那样。
楚旭又气又痛,狠狠咬他,但依旧无效,“其方”像死了,感觉不到痛一样。
他终于精疲力尽,停止挣扎,只在对方停嘴的间隙说一句,“轻点!恶心东西。”
“其方”这回要温存,楚旭已经无力拒绝了,只能任他抱着亲。
他不怎么抱希望地闭眼去看,却发现黑雾竟散尽了,后面那个塑像清清楚楚露出来!
原来塑像不是姿态诡异,而是形状诡异,是个头长角、背负蛇、腿上生刺的怪人。它双手平举,捧着一本合上的书,书封漆黑凹凸不平,像是某种动物的鳞甲,闪着凌凌的光。
那就是阵眼?他……可以出去了?
楚旭意念一动,视角移到塑像跟前。塑像像是有所察觉,发出咯咯的响声,那本书光芒大盛,飞起来悬在他跟前,徐徐展开第一页。
他愣了,渐渐看清上面竖排的三个大字:
魔修录。
他瞬间如坠冰窟。
忽然这几天所有的记忆向他涌来,特别是其净的话,在他耳边缭绕,一遍又一遍。
他勉强定神,想起这是幻境,这是阵眼,他告诉自己得尽快将阵眼打碎,打碎了就能出去了。
他集中意念,想方设法,可惜那书丝毫无损,还向后翻了一页,挑衅般显出些肮脏的字眼,什么双修采补的,一看这个他就想起其方,想起其方就觉得恶心。
他几乎要抓狂了:究竟怎样才能出去!
他目光重新回到那本书上,难道要照着这本书做……
不可能,书上的是魔族的修炼方法,可他不是魔族!他死也不做魔族!
他该怎么办……
他睁开眼,其方没走,就躺在他旁边,闭着眼睛,眉微皱着,像是很疲惫。他死盯着他,企图盯出些破绽来。
但没有,没有……从来就没有破绽。
其方好像有所察觉,睁眼朝他笑笑,很温柔地问他:“怎么了?”
楚旭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推他,“你走。”
屋里只剩他一个人。他把头蒙进被子,不知怎的,又蜷起来了,好像这样才睡得安稳。
第二天其方照例过来,照例坐到床边脱衣服,楚旭照例躺在床上,但头一次没有挣扎,只是盯着他看。
直到就要被其方压住,他终于抬手挡,
“不要。”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只是下意识从手臂缝隙中看出去,柔弱地、几乎乞求般叫:“师父。”
他一边叫,一边观察其方的神色。
他不知自己想看到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绝不想看到现在这样,其方脸上似是惊喜似是爱怜的神色。
楚旭一瞬间被点燃了,他从未这么愤怒,挺起身子狠狠一拳打在其方脸上,唾骂:“畜牲!滚!滚远点!别让我再看见你!”
“怎么了,阿旭?你冷静一点。”其方今天晃的幅度大了些,但也是很快稳住,按下他的双手,安稳他,“我会很轻。”
“滚!滚!”楚旭拼命挣扎,“别碰我!滚!”
“阿旭!阿旭!……”其方安慰般叫他几声,大概也是明白他不会听,扑上来吻他。
但楚旭今天没有屈服,他疯了一样挣扎,推搡,誓要让其方滚。
其方终于吻不下去,“怎么了,告诉我,阿旭。”
楚旭咬牙瞪着他,没说一个字,只是泪已无声地从他眼角滑落。
他知道没法再骗自己了,眼前之人不是什么魔物。
他的师父,将他囚禁,日日折辱,甚至让他做魔!
他问:“其方,你有多恨我啊?”
他看见其方愣住,神色悲哀,不住地摇头,就要吻上来——
这种事情,魔物就算了,他的师父,绝对不行!
他开始狠狠挣扎,咬着牙用尽全力,竟破天荒的真能掀开其方一点。但只是一点,他根本逃不出去。
服软没有,硬碰硬更没用,他终是精疲力尽,被其方完全压制。他只能骂,狠狠地骂,什么都不管了,把一切肮脏的字词都往其方身上堆。
其方没有制止,只是浑身发着抖,好像这些话真给他造成多大伤害了一样。
楚旭头一次感觉这事这样痛苦,这样肮脏,这样漫长。他再也骂不出来,闭上眼,眼前却是唰唰翻页的魔修录,展示着那些恶心的双修功法,让他不得安宁。
他睁眼,看到其方。他压着他,很拼命地冲撞,嘴里漏出些野兽般的哭嚎,肩上狰狞的黑色图案张牙舞爪。他好像瘦了些,像只恶鬼。
疯了。
都疯了!
楚旭忽然觉得好笑,无法抑制地笑起来,笑声被撞碎,倒像哭。
他想,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死了。
他几乎欢快地想,他成了魔,他杀了自己,怎么不算报仇呢!
事实证明,报仇确实难。
待其方走后,楚旭把桌腿掰了,可没掰好,只有些参差的木刺,看起来很易断。有总比没有好。他将其狠狠刺向心窝,可木刺知道过于脆弱,他只刺两次,木头便磨平了,却只有些皮外伤,一点点血沾湿了衣服。
不够,他得找其他东西。
他在屋里绕了一圈,又一圈,这次他打开衣柜,看见了他曾要送给妹妹的,未能送出去的剑。
他有些小心翼翼地拔剑,剑是他亲手打的,做工拙劣得有些好笑,但开刃了。他把剑横在脖子上,剑微凉,激得他抖了一下。
某个瞬间,他好像回到当年那个梦境,看见妹妹兴高采烈舞着剑,招呼他来看。
若是让她知道这剑被他弄脏了,她会生气吧。
剑刺破肌肤,他忽然停下了。疼痛让他想起真明,想起平伤咒。
他想起来了,平伤咒平分致命伤,如果他自杀,真明也得出事!
他看着手中的剑,被上面的血迹惊了下,
他想,不能死,他不能害了真明,他不能……
他忽然觉得眼前黑压压的,他喘不过气了,四肢发软,几乎瘫坐在地上。他忽然觉得疲惫了。
对,得休息,明天还得反抗,得休息好。
他默念着,把剑藏回去,爬起来到床边,却又停下。
他清楚他反抗不了的。
……
反抗不了。
血渗得更多,伤口针扎的疼,他忽然惊醒过来,简单处理了,接着爬上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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