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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陆铭说的有理,只是他不知,那老头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他是跟那群杀手一伙的。
他心里有鬼,怕是也在防着那群杀手,所以以为那杀手是来杀他的,先动手了。
不过这些黎沅都不能说出来,只能装傻道:“将军,奴家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将军明察。”
陆铭嘴角浮起一抹笑:“去大牢里查吧,大牢里的各个刑罚都来上一遍,要是你还未改口在,我就信了。”
黎沅垂着头,掩住眸中涌起的杀意,好个心狠手辣的狗男人。
幸好她先来了这一遭,若是等到城破国亡那日才遇见这等豺狼,还不知要遭多少折辱。
“我说了,我能救你们的人。”裴匀突然出声道,“如果想要严刑拷打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那些躺在床上的人可等不得,如果再不给他们解毒,不出半个月,怕是神仙都难救。”
此言一出,一直默不作声的梧栖对上了裴匀的视线。
他问道:“你昨日说需一个月那些人才能醒来?”
裴匀道:“正是,如果那些人醒不来,你再杀我们二人也不迟。”
梧栖声音淡淡:“好,那我就给你一个月,如果那些人醒了,今夜的事我就不追究了,那十辆黄金还是一文不少地给你们,如果那些人没醒,严刑拷打都算便宜你们了,我会让人将你们二人剁去四肢,再一片一片地切下你们的肉,直到你们死了。”
“好!”裴匀应道:“这一个月里,给我派两人打杂,这两人必须随时听我差遣。”
梧栖转头向着刚才那位找到飞镖红甲兵说:“待会给他调两个手脚麻利的过来。”
“是”
黎沅听到梧栖又道:“我也有一个条件,这一个月为了你行医方便我不会限制你进出府内,但你的女人需扣压在我这里。”
梧栖的目光如鹰隼般看向黎沅,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短兵相接。黎沅不禁缩了一下肩。
裴匀颔首道:"好。"
黎沅当然相信裴匀的医术。可短短两日,她已将这飞龙军的狠辣看得分明,整整一个月的软禁,光是想到这里,她后背就沁出一层薄汗。
但她更清楚,此事已成定局,要么去梧栖那里关一个月,要么...现在就被陆铭抓进地牢里,等着被严刑拷打。
"夫君..."她突然扑进裴匀怀里,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带了几分哽咽:"一定要早点来接我。"
裴匀收紧双臂,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间:“我会的,信我。”
短短两个字,却让黎沅眼眶一热,她深吸一口裴匀身上清苦的药香,这才缓缓松开手。
“好好照顾自己,我等你来接我。”
她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走向飞龙军这边。
黎沅以为梧栖会找个地方将她关起来,没想到梧栖竟然将她直接带到了他住的东苑。
“将军,莫不是搞错了,这里怎么看着像是将军的住所。”
那个红甲兵道:“这里就是将军的住所,将军不喜人多,这里缺一个打杂的侍女,正好你来吧。”
……………………
还不如被关起来,饶是黎沅在演戏也挂不住脸了。
“怎么,不愿意?”梧栖看着她。
“愿……意……”黎沅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既然愿意,睡前记得去把院子扫了再睡,我住进来后院子一直没人扫。”
你他妈长了两只手不会自己扫吗?
黎沅在心里骂骂咧咧被红甲兵带下去领了一根扫把,红甲兵还给了黎沅指了一下她的住处。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明月。”
“明月,别怪我没提醒你,在将军身边伺候别动什么歪心思,后果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
黎沅憋了一晚上的火忍不住了。
“将军怕是多虑了,我能熬过一个月等我夫君来接我那就是祖宗显灵了,还动什么歪心思,我们夫妻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遇上这等事,能活着走出去就该回去给底下的十八辈祖宗烧高香了。”
红甲兵被黎沅这么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沉默了,半晌才吐出一句,“你之前好像不是这个样的……怎么这般泼辣?”
黎沅道:“我们夫妻都要被你们严刑拷打了还想我态度多好?人都要死了还不如活得痛快点。”
那红甲兵没再多说,扔下一句“扫干净点”走了。
黎沅已经很多年没有苦力活了,等回去时已是半夜,她累得瘫在床上就睡着了,没想到第二日天还没亮便被红甲兵叫醒了。
“醒醒,将军起床了,快去伺候将军洗漱。”
“什么时辰了?”
“寅时”
“什么?寅时?”
赵安是个好画师,是个好花匠,唯独不是一个好帝王,刚开始登基两年还勤勤恳恳的,后来开始每日都不上朝,将朝事交给丞相秦不阳,皇帝如此,皇后也能偷懒,后宫规矩她全当放屁,她也因此每日睡到日上三竿。
寅时,距离她往日里起床还有四五个时辰呢。
“将军每日都会寅时起来练枪,你作为侍女也要起来。”
黎沅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她头晕目眩地爬起床,强撑睡意起身伺候,穿戴好走到院子时,梧栖已经开始舞枪了。
她不通武艺,只见梧栖手中银枪化作游龙,寒芒点点似雪落梨园,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初见极为惊艳,看久了……也就那样……
天光未破晓,黎沅裹着单薄衣衫立在院中,整个人几乎要融进夜色里,倦意如水袭来,眼皮越来越重,就在她眼皮将合未合之际,忽觉一道刺骨寒意自后颈窜上脊背,她感觉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那是被猛兽盯上的战栗感。
骤然惊醒,眼前寒光暴涨,银枪枪尖堪堪停在她瞳仁前半寸,冷铁特有的腥气直钻鼻腔,枪身之后,是梧栖傲慢临下的视线,那双眼睛浸着霜雪,倒映着她仓皇失措的模样。
"将军......"黎沅喉间挤出两个字,睡意顿时消散无踪。
梧栖收枪转身,枪势再起时宛若惊鸿照影。黎沅死死攥住衣袖,再不敢有有片刻走神。
天渐渐亮了起来,黎沅站了许久,脚都要快要痛死了,终于听到那个红甲兵喊道:“将军,巳时了。”
梧栖这才停下,红甲兵对着黎沅道:“明月,将军要沐浴了,你去伺候将军沐浴。”
黎沅牢记着自己的身份,推脱道:“沐浴?不合适吧,我乃有夫之妇,再说了,我去伺候他沐浴,你呢?总不能我来了以后你就什么都不做吧。”
那红甲兵身高八尺,生得虎背熊腰,威风凛凛,偏生一张嘴笨拙得很,被人一怼便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梧栖淡淡扫了二人一眼,不再多言,转身便朝房内走去。
黎沅等在外殿,梧栖出来后看都没看黎沅一眼,走出了殿外,红甲兵跟着走了出来,说了一句“将殿里的桌椅什么的都擦一遍。”也准备转身离开。
“欸,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红甲兵顿了一下,答道:“晚上才回来。”
看到两人离去后,黎沅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捶了捶肩膀,先跑回房间睡了一觉,补足觉后才慢悠悠起床拿起一块抹布擦了一遍殿内的物什。
日暮时分,两人还未回来,倒是有一个黑甲兵先走了进来,黎沅认出了他,他同石头一样,是在院子门口的守卫,看了一圈只见到黎沅,愣了一下,赶紧低下头,拱手问道:“姑娘,你可知福将军他们何时回来?”
黎沅猜到应该指的是那位红衣甲兵,答道:“福将军和飞龙将军还未回来,怎么,你们当守卫的不应该最清楚吗?”
黑甲兵听后,脸色看着有些为难。
“怎么了这是?”黎沅问道。
那黑甲兵说道:“姑娘出去看看就明白了。”
黎沅走了出去,看见了庭院门口站了好两个男人,肩上抬着一个棉被一样的东西。
黎沅定睛一看,吓了一跳,那棉被里竟然裹着一个女人。
那黑甲兵问道:“姑娘,这是一个名叫周仑的人送过来的,你看应如何是好?我们问过,他们非说没送错,就是送给我们将军的。”
黎沅瞬间就明白了,府邸正门的侍卫以为是送来给黄策的,才将人放了进来,没想到是送给梧栖的。
守卫当然不敢将人放进来,但是这四人一直这般站在门外也不太好,想起来殿里还有一个黎沅,所以进来找黎沅,想让她来拿个主意,或者说想把这个烫手山芋甩给黎沅。
黎沅如果明智的话不应该管这档子闲事,她本就处境危险,可那被子里的女人抖得实在厉害,单薄的棉被下露出半张青白交加的脸,她双眼紧闭,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流下来,这姑娘看着不过不到二十,与岁欢差不多的年纪。
她跟那守卫说道:“我只是一个来打扫丫鬟,此事还是等福将军回来再说吧。”
她转身回到殿内拿起抹布继续擦桌子,脑海里却一直浮现那张惨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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