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后，我成了男团经纪人

　　邑星和艺术附中签订了协议，小柒每周参加线上课程、提交作业，确保考试不落下分数合格就能拿到毕业证。虞剑请了文化课老师，晚七点到九点半给他补课，一周三次。

　　冷灵柒嘬吸管喝口盒装生椰拿铁，“‘太妃糖’就是我姐送我的。”

　　“太妃糖”是那只棕色大玩偶兔。冷灵柒12岁时，父母相继因病离逝，家中卖房治病一贫如洗，他在亲戚家借住了几年，大7岁的姐姐则在外打工给他寄生活费。小柒年少懂事，冷姐姐也坚韧能干，靠勤奋打拼出一家订制女装网店

　　卫隽的家亦有缺失，他父母离异，自小跟母亲生活。爸爸对他关心甚少，不过赡养费没少给，他和妈妈的家在邕城富人别墅区。聊了一圈，乔司珑盯向不言不语的穆江辞，“大总管，虽然打探人的隐私不太礼貌。但以防万一，必须要全盘了解。你身上没雷点吧？有没有隐藏犯罪史，打架什么的？有没有欺骗女孩感情，暴力或一脚踏几船？你父母都……算了，父母有问题也祸不及你。”

　　她说这番话时，巫殊也那几个表情隐隐怪异。她没留意，只关心穆江辞的回答。穆江辞放下碗筷，出卖数小时体力连口好饭都吃不上，比打零工还惨。他漫不经心说：“我一身的雷点，看不惯，把我踢出团？”

　　乔司珑深呼吸，劝解自己是成年人，是老妈子，遂对其余四人说：“穆江辞进队晚，家庭条件和脾气都不太好，也没读几年书，你们多包容他，要尽快融合。”

　　关北珩大大咧咧，把糊鸡翅皮剥掉，粉白鸡翅块夹进穆江辞碗里，“这里面的没事，嫩着呢。我高二高三都没去学校，补习过会考捞个毕业证。”

　　冷灵柒挑出一块幸免于难的排骨，也送入他碗，绽出招牌笑容说：“江辞哥，用不着自卑。虞哥说我们这叫——‘术业有专攻’。”

　　穆江辞看他们像看无知的小屁孩，乔司珑忽又一拍他的头，“愣着干嘛，说谢谢再赶紧吃。你21，是他们的哥哥，像个幼稚鬼。”

　　谁是幼稚鬼！穆江辞转脸怒瞪，却也只是眼神警告。乔司珑无视他，安排下午的行程，“吃完饭休息会，两点半我们集体出发去养老院。”

　　巫殊也奇怪问，“去养老院？”

　　乔司珑言简意赅，“去看我爷爷奶奶，介绍你们认识。”

　　这又是一个天坑。贺小酥充当司机送他们到养老院，沿途乔司珑使用花呗付款，购买了若干高级水果礼盒与老字号特产。养老社区毗邻森林公园，热带雨林、图书馆游泳馆购物中心、医院影院咖啡厅等包罗万有。乔司珑的爷爷奶奶住一室一厅，几人入内后，宛如酒店套房的空间并不显拥挤。

　　两位老人头发染黑，精神矍铄，脸上满溢笑容。乔司珑一一做介绍，几人围坐左右，关北珩冷灵柒哼哈二将嘴甜哄长辈开心，客厅里欢声笑语。老人家环扫几圈，各自选好意属的对象。奶奶捏着乔司珑的手，对看起来聪睿的穆江辞多加关心，“你跟我们小珑一般大吧？听口音是京华人，家住哪一片？”

　　乔司珑代他回答，“他21，京华人，家住幼稚村。”

　　穆江辞没好气转开眼，不跟她一般见识。

　　爷爷则朝巫殊也发问，“小伙子哪所大学毕业的？这队长看着就踏实沉稳。”

　　巫殊也答完，乔司珑说：“你们别问了，带他们来不是给你们挑孙女婿。”她俯低身在爷爷奶奶跟前悄声说，“他们是我的货物。”

　　“胡说。”奶奶和蔼拍她手背，面向众人道，“小珑的性格随她爸，开朗心大，天塌下来当被子盖。你们五个都是好孩子，以后要互助互爱。要是有看不顺眼的地方，直接说，别积累矛盾。”

　　言及乔竞钊，两位老人面有哀戚，奶奶偷抹眼角。乔司珑心下也跟着难受，拉起他们道：“走吧，去礼堂看节目。”

　　冷灵柒咽下奶奶派发的酥点，仰脸问道：“看什么节目？”

　　Echoes成排站在红彤彤的舞台上，台下摆列长桌，两边坐满慈祥以望的老人。

　　——节目竟是他们。

　　乔司珑在旁指挥，“卫隽去弹钢琴，就唱《茉莉花》，昨天聂老师教过穆江辞。小酥你全程录像，多拍点穆江辞的素材，攒着剪出道纪录片。”

　　贺小酥手捧单反，比了个“Ok”手势。

　　Echoes还干站着不动，乔司珑拍拍手掌回他们的神，“拿出你们的实力，即使观众是可爱的老年同学，也要全力以赴。你们站这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再哼几嗓天籁之音，还不得迷死他们。Part你们自己分一下，五分钟后开始。”她再凑到穆江辞身前威胁，“好好表现，不然晚上回去继续刷浴缸，天天刷。”

　　穆江辞前额神经暗颤。

　　乔司珑和贺小酥走下舞台，养老院康乐师们也在台侧伫望。巫殊也滑开手机，发挥队长职能，快速划分各人Part。卫隽走到舞台右侧钢琴前坐下，五子立于话筒前，宛转优美的旋律奏起。最左边穆江辞有模有样先开嗓，“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鉴于他业务生疏，巫殊也就给他分了这两句，切分时重复演唱。也许是震慑起到作用，这开场两句起得悠扬细腻，在没暴露破绽时结束，乍听真能唬住人。穆江辞没拖后腿，这首歌对Echoes来说小菜一碟。老人家们饮茶品点心，乐乐融融瞧几个小年轻献唱。

　　音乐落下，观众们捧场纷纷热情鼓掌。五子意犹未尽，商量着再来一首。但如此，穆江辞就被摒除在外，他只会这几句。穆江辞无所谓，但乔司珑不同意，“不行，成了团你们就是一体，要不一起唱，要不一块下台。”

　　她态度坚决，五子们又技痒。卫隽微笑，说话却带刺，“他无能，我们就要降低实力。Echoes的路线是不是也要改？废物男团。”

　　几人表情各异，巫殊也出言调和，“司珑说的也对，我们要有团队意识。”

　　卫隽冷嗤，摆明是看不起穆江辞，临了还要踩一脚，“前辈有容人之量，谁让我们能力强。”

　　“卫隽……”乔司珑想说他“倚老卖老”，但穆江辞截断她的话音，他从容自如开腔，“你们唱，我弹钢琴伴奏。”

　　“你会弹钢琴？”关北珩抢先问出大家的疑惑。

　　卫隽怀疑以视，穆江辞仍是万事不走心的状态，随意回说：“高中学校文艺演出，练过《送别》，会唱吧？”

　　关北珩乐笑，“包会呀，这歌有谁不会的！”

　　在几人狐疑的目光中，穆江辞信步走向钢琴。乔司珑在台侧目不转睛注视，只见他双手放上键盘，修长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落落弹奏，不说多灵活挥洒，但运指平稳手型自然。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钢琴曲与悠远合唱在礼堂内曲折回环，乔司珑刷新对穆江辞的看法，也不是那么傻，孺子可教。下了台，关北珩双手抓住穆江辞的胳膊，大口称赞，“江辞，厉害啊，还藏着一手。”

　　穆江辞宠辱不惊，“只是邯郸学步，速成了一首钢琴曲。”

　　旁的人听听就过了，但卫隽心中起疑，穆江辞的触键指法虽显生疏，但坐姿手型暗透功底，不像门外汉。难道真是天赋异禀？戏曲演员亮相舞台，乔司珑与Echoes则给老人家们分发果盒礼品，贺小酥掌镜记录美好时刻。

　　走时经过购物中心，二老非要买好吃好喝的犒赏他们。奶奶趁大家不注意，把穆江辞拉到一边，压声说：“江辞，小珑只报喜不报愁。家里落到这境地，小珑遭罪，我跟她爷爷说不住这养老院，小珑不答应，还背起责任给我们转生活费，不收吧，她跟你软磨硬泡。丫头肯定有压力，她爸在的时候，我们对小珑，是含着怕化捧着怕摔。她没吃过社会的苦头，要是遇到什么跌跌撞撞，你帮奶奶照顾着点。”

　　穆江辞心道她只会让别人吃苦头，但在长辈面前彬彬有礼，“放心吧奶奶。”

　　“乖孩子。”奶奶慈和伸高手，穆江辞自动弯下脑袋，方便奶奶摸他的头顶。

　　后备箱里塞满饮品食盒，“六人行”满载而归。另几人各有计划，七点小柒再回公司上文化课，巫殊也去Livehouse看演出之后也回练习室，乔司珑想把穆江辞搭配给巫殊也，或是哼哈二将，促使他们尽快打成一片。但穆江辞拒绝，“我也有约。”

　　乔司珑盯视他，“你和谁有约？穆江辞，你已经是待出道男团成员，要守爱豆公约，不能搞什么桃色纠纷出来。”

　　穆江辞没理她，途经地铁站，他开口要下车。乔司珑不放心，也可能是无所事事，总之，她像小尾巴跟在穆江辞身后。天空如橙红画布，咸蛋黄落日陷进高楼建筑之间。穆江辞穿Loewe运动黑外套，双手插兜，背影挺拔孤傲。乔司珑臆测他那衣服是盗版，穆江辞从家居店橱窗里瞧到小尾巴，他站定脚步。乔司珑走至身旁，他侧过脸道：“跟踪我干嘛，对我感兴趣？”

　　“自恋狂。”乔司珑问他，“奶奶跟你说了什么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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