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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贺兰以为大年初一那天之后,这个叫陈琰琰的不再打扰她,但没想到,她是每天不定时的都在给她发消息。
各种,就连天气很好,阳光很足,她吃了什么,遇到了什么,看见了什么,都要发到贺兰这里。
看着对话框上的消息,贺兰觉得遇到了个话唠。
同时,短短几天时间,她有感觉到被打扰。
于是,贺兰拉黑了对方。
被拉黑的祝礼这天晚上睡的很不好,有种少了保护层缺氧的感觉。
所以初六早上,祝礼出了家门,找贺兰去了。
因为陈强偷她钱和金锁的事,祝礼一直心有余悸,即使陈强人在监狱,她也担心,于是只要出门就带上。
同时还要带上贺兰的羽绒服,之前说好的还给人家,一直没机会,这次正好是个机会,还有上次贺兰给她两百块钱,她也要还的。
事实上,祝礼有她的打算,如果贺兰拒绝跟她见面,带上羽绒服和钱算是个借口。
初六,吃早饭的时候,贺兰就宣布了她今天要回杭州的消息。
贺妈一听是没什么意见,但是她都没来得及给贺兰准备带走的东西,问贺兰是不是生意上有什么事,走这么急。
贺兰含糊其辞的说是。
贺妈妈一阵碎碎念,连忙起身要给贺兰准备带的东西,嘴里还念叨着来不及,问贺兰晚走一天行不行。
“妈,现在条件好了,杭州什么没有啊,等天暖和了你又去小妹那住,什么水饺啊包子啊菜啊到时候随便你做,再说了,兰兰在外面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啊,”方萍不由笑道。
“外面卖的多不干净。”贺妈说。
“可是今天跟姨约好的去玩,你娘家就这一个妹妹了,你真不去啊。”方萍这话成功让贺妈迟疑了。
贺兰连忙跟着说道:“对啊妈,你跟姨去玩吧,等你去我那的时候,现场给我包水饺做菜,我吃现成的,多好。”
贺妈哼一声:“我是你的丫鬟是吧?”
贺兰笑:“哪能啊,你是我妈。”
中午十点,贺兰推着行李箱下楼。
她一个人开着车来的,虽然累了点,或慢或快或停下来休息、吃顿好的、睡一晚,这是开车带给她的好处。
贺兰是在车库碰到的祝礼,她背着个很旧的双肩包,怀里抱着那件羽绒服,正蹲坐在贺兰车子旁边。
看到贺兰来了,祝礼站起身来,大概因为蹲的时间太久,腿麻了,一个踉跄整个人差点摔出去,好在一把抓住了贺兰的胳膊。
贺兰等她站稳才抽回胳膊,祝礼朝她很天真的一笑,喊了声姐姐。
贺兰看她一眼算是回应了,然后打开后备箱把行李箱放进去。
祝礼眼眸微动,上前一步,打听似的:“姐姐去哪?”
贺兰关上后备箱才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来还你的衣服和钱。”祝礼说着从兜里掏出那两百块,连着羽绒服一起往贺兰身边送了送。
贺兰脸上神情淡漠:“我说了衣服送给你了,至于这个钱是那天给你吃饭的,不多,不留着吧。”
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让祝礼没有退缩,她抿抿唇,有点委屈的说:“姐姐你怎么把我微信删了?”不等回答就用可怜的目光看着贺兰,“我是不是哪里惹姐姐不高兴了?”
其实祝礼清楚,每天给贺兰发消息确实不对,贺兰从没回复过她,这就表示人家不想理她,拉黑删除是必然的。
可是祝礼却还是奢求贺兰能不要拉黑删除她。
于是慌忙道歉,并表示以后不会再发消息骚扰贺兰了。
贺兰淡漠看她两眼,给出拒绝的答案:“小妹妹,我并不想跟你成为微信好友,我很忙没空陪你聊天。”
贺兰的确很忙,她没有功夫浪费时间陪一个没了爸妈的小女生聊些没有营养的话题。
这世上没有爸妈的人多的去了。
她贺兰就是一个。
祝礼望着贺兰,脸上的神情有点受伤,但很快心里又表示理解,毕竟贺兰是有钱人,是做大生意的。
她之所以厚着脸皮骚扰贺兰,又打着还羽绒服和钱的旗号来找贺兰,最终的目的是想在贺兰这里求一份工作。
贺兰是祝礼这么些年以来,碰到的唯一有钱人,还是愿意帮助她的有钱人。
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她很想从贺兰这里获得一个赚钱的机会,于是祝礼带着祈求的语气出声:“姐姐,其实我想在你这应聘,我听你侄子说你做生意,我……可以到你那工作吗?”
贺兰的表情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终于正眼看她,接着没有任何温度的语言拒绝:“我这里只招收本科以上学历。”
“直播卖货还要学历吗?”祝礼吃惊的问。
贺兰心里嗤笑,不咸不淡地回复:“抱歉,我是对外出口,需要流利的外语。”
祝礼一时语塞,不论是学历还是会一门外语,她都不过关。
但直播卖货她有去了解,不是还有后勤部,打包搬货之类的,于是再次自告奋勇:“我可以干力气活。”
贺兰瞅了眼营养不良瘦的跟小鸡崽子一样的小女生,没什么耐心的表示:“我那里最不缺的就是干力气活的。”这是实话。
祝礼再次被拒绝的说不出话来,即使脑子里疯狂想着再说点她的优点以此来打动贺兰,或者说做点什么可怜的样子让贺兰心软,但是一着急,就什么都做不出来,只是呆呆的看着不近人情的贺兰。
贺兰不再看她,掏出手机接了个电话,就又原路返回了。
目送贺兰离开车库,祝礼望着贺兰越走越远的背影,不由着急起来。
一想到再过几天陈强就出来了,到时候她怎么办?
在很短暂的相处中,祝礼把贺兰当做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只是想,哪有人肯对一个陌生人做到那种份上?
又是送羽绒服,又是到警局接她,带她吃好吃的,给她开很好的酒店客房……
贺兰就是这样做的。
所以祝礼才这样孤注一掷的前来。
但现在,贺兰又不肯给她帮助了。
拒绝的这样干脆,毫不留情的,没有一丝余地的。
这对祝礼来说仿佛当头一棒,让她不安的情绪再次袭来,恐慌不已。
祝礼的脑子里已经幻想陈强出来后对她拳打脚踢拿皮带抽她拿开水烫她的场景了,甚至她被陈强殴打致死的新闻都爆出来了。
祝礼只觉得天塌了。
慌不择路。
祝礼非常恍惚,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五天,贺兰就不可怜她了。
她又站在原地等了有十分钟左右,还不见贺兰的身影,祝礼难免会猜想,贺兰是不是故意躲着她。
想想也是,本就是不相干的陌生人,贺兰对她已经做的够多的了。
她怎么能厚颜无耻既要这又要那的得寸进尺呢?
祝礼又站在那等了会儿,视线望着贺兰走的方向,最后认命般的垂下眼眸,打算离开。
临走前,祝礼多看了两眼贺兰的车。
祝礼的记忆力不错,那天晚上第一次见贺兰就记下了车牌号,所以才能很轻易的在贺兰住的小区车库里找到贺兰的车子。
视线盯着贺兰的车子,祝礼陷入一阵茫然无措,她对车子并不懂,在她的认知里只要有四轮车子开就是有钱人,到今天她都还记得那天晚上第一次遇到贺兰,坐到贺兰车子里感受到的温暖,是她从未有过的。
她长这么大,从没有一个人邀请她坐进温暖干净的车子里。
贺兰是第一个。
或许也是最后一个。
贺兰这样善良的人,祝礼想,不应该再打扰人家。
她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却在扫过后备箱的时候,目光停住了。
车子的后备箱没有关严实。
祝礼的眼睛不由睁圆了些,有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但很快就被她否定了。
祝礼走上前,伸手想要把后备箱关严实,可她似乎不太懂怎么关闭,只得把后备箱打开了些,当扫到里面有很大一片地方,是能容得下她这样的身体,她的视线和手上的动作都停住了。
站在空无一人冷冰冰的车库里,祝礼脑子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躺进去,然后跟着离开这里。
“不能这样。”祝礼这样清晰的告诉自己。
可是……
祝礼的脑子里想起一些让她难过害怕的事情,闪过陈强那张令她生厌的嘴脸。
“可如果不这样,我可能会死。”祝礼又这样对自己讲,“会被打死或者害死。”
她被虐待这么久,从没真正收到过关心和保护,明明以前自己也是一个人可以挺过来的,那时候年纪那么小丢了半条命都过来了,怎么现在就不行了呢。
非要找个依靠,非要赖着人家,非要离开这里。
为什么呢?祝礼在心里一遍遍问自己。
后来过去很多年,贺兰问祝礼为什么要钻进她车后备箱赖着她。
祝礼说因为在她将近十八年的人生里都是黑暗的,贺兰这束光照进来了,她就跟着这束光走了。
贺兰笑骂她小无赖。
但祝礼说的是实话。
所以,她在反复纠结,反复问自己之后,钻进了后备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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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名字来源:那年她被抱回家,正是玉兰花开的季节,就取名兰
再弱弱问一句到底有没有读者宝看?(有种留言的宝都是机器人的错觉)
不过我知道阿白白宝宝是人类,其他的宝们目前我怀疑是机器,所以你们到底是人还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