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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回到房间之后，黎鸢才坐在床边上松了一口气，她解锁手机看了一眼，桑雪依旧没能回复自己的信息。
收起手机，黎鸢看了一眼被自己绑起来放在沙发上的李丹，确认他短时间内都不会醒过来之后，黎鸢才拉好窗帘，倒在床上，沉沉的进入梦乡。
折腾了一整晚再加上一个早上，她实在是太累了。
她蜷缩在床上，很快进入的梦乡。
这一觉睡的很累，一整晚的时间，黎鸢一直都在做梦，梦里她又回到了罗布泊。
漫天风沙里，她一个人赤脚走在荒漠中，四周起了风，黄沙扬起模糊了黎鸢的视线，她努力在沙漠里寻找出口，可找到最后依旧没能走出沙漠。
她切身感受到了那些丧生在沙漠中的人的恐惧。
寻找出口的时候，她的耳边一直有个声音。
“不要去罗布泊，黎小姐！”
那个声音…很吵，黎鸢缓缓睁开双眼，头顶那盏灯直直照进黎鸢的眼睛。
刚刚从梦中醒来，黎鸢胸腔里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她轻轻揉了揉眼睛，耳边又响起了那道声音。
“黎小姐？黎小姐！”
片刻恍惚过后，她才想起来，这个点钟，李丹多半是醒过来了，她用手肘撑起上半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沙发上，果然看到了李丹那张通红的脸。
她从李丹的眼神里读到了恐惧。
“怎么了？”
刚刚睡醒的黎鸢，声音中还带着些鼻音，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听到黎鸢的声音，李丹那张脸上的表情立即沉了下去。
“黎小姐，哎哟，你可算是醒了，这都多久了，正经人哪能受得了被这么绑着啊。”
“黎小姐！你快看看我啊！哎哟，我的手！我的脚，怎么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黎鸢揉了揉眉心，西北的风实在太过干燥，只是睡了一整晚过后，她的嘴唇就裂开了一道口子，嘴唇上传来的刺痛让黎鸢有些心烦。
她站起身，走到了卫生间的镜子前，找出酒店的棉棒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自己嘴唇上的伤口。
李丹所在的角度看不到黎鸢的身影，看到这样的情况，李丹瞬间急了，他大喊着：“黎小姐！黎小姐！”
“我可不是什么坏人啊！再者说了，我还是桑雪小姐指派到您身边的呢！”
“你不能这么对待我啊！”
“我一个劳动人民！开车的！你好端端的，怎么把我给绑起来了！”
看黎鸢迟迟没有反应，李丹又扯着嗓子开口：“黎小姐！我昨天那么危险的时候还想着要救你呢！就这份情你都不能坐视不理吧！”
黎鸢依旧没有反应，只专心致志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心处理着嘴唇。
她这张脸，她爱护极了。
处理完嘴唇还要洗漱过后，才有精力去处理李丹。
由着李丹发疯过后，黎鸢这才神清气爽地走到李丹的面前，慢慢悠悠地坐在李丹对面的那张沙发上。
李丹发过疯，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到绝望，再面对黎鸢的时候，又变成了委屈。
黎鸢就静默的看着李丹表演，直到李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黎鸢才打开一瓶矿泉水，递到了李丹的面前。
“喝点吧。”
李丹被绑了个结结实实，自己是喝不到的，他盯着自己面前的那瓶水，吞了吞口水。
“黎小姐，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老实人就应该被这么欺负吗？”
黎鸢笑了笑，还没开口就听到了她给桑雪设定的专属铃声。
接起电话，桑雪慵懒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黎鸢你到底检查过你住着的这间房间没有？”
黎鸢的眉毛轻蹙，检查？她当然是检查过的，不仅检查过，还从头到尾都检查了一遍。
“查过，怎么可能没查过，除了看起来是间尾间之外，我没发现它有什么特别之处。”
电话那头的桑雪有些意外：“你看过窗外吗？”
黎鸢睡醒之后就已经到了下午。
她瞥了一眼不远处紧闭着的窗帘，站起身走到了那扇窗户前。
“没看过。 ”
窗外看来看去也不过就是那些东西，早在办理入住之前，黎鸢就已经看过一遍了。
桑雪听完以后笑了：“果然，我就知道你还没看，我可是桑雪，怎么可能粗心大意到给你安排一间尾间。”
黎鸢缓缓拉开面前的窗帘。
太阳眼看着就要下山。
“还好你这个时间醒过来了，要不然说不准今天还发现不了我给你准备好的惊喜呢。”
残阳的余晖照在黎鸢的侧脸上，衬得她那双琥珀色的瞳仁格外漂亮。
“你最好是真的给我准备好了惊喜。”
这一家酒店虽说比前不久住的那一家更豪华，但黎鸢这人不喜欢麻烦，她目前还找不到酒店非换不可的理由。
桑雪也跟着笑：“你会满意的，看到窗外了吗？”
听到桑雪声音的瞬间，黎鸢就望向了窗外。
“你住的这间房间正对面的楼下。”
循着桑雪所说的位置看过去，起初黎鸢并没有看到什么，但渐渐的，黎鸢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建筑。
她用肩膀夹着手机放在耳边，急匆匆地从自己那一堆行李中找到了望远镜。
她有些急切的想要验证自己的想法。
黎鸢将望远镜轻轻放在眼前，看向那个位置。
她房间正对面的那栋建筑破败的立在那里，铁制的大门有些残破不堪，上面用红色油漆印刷着的字迹有些模糊不清。
黎鸢盯着那些残缺的字迹判断了很久，才看清楚上面写着的那五个字——希望研究所。
这一刻，看着那熟悉的名字，黎鸢的心跳开始加速，确认了三遍那字迹没有认错之后，黎鸢才雀跃地开口：“竟然是它，这么多年过去，它连名称都没有更改过！”
原来是它，难怪黎鸢看到那栋研究所的瞬间就觉得对面的建筑无比熟悉。
桑雪满意的笑着：“哼，我早就说了是惊喜，看我对你多好啊，提前为你准备好了这么多惊喜！”
她的语气有些骄傲：“满意吧，我对我的头号金主可是格外上心的。”
这个经济环境下，能像黎鸢这样出手这么大方的客户，多半已经死在了时代的浪潮中，因此桑雪对黎鸢这个客户极为上心。
黎鸢举着望远镜轻轻点头，视线一直停留在不远处的希望研究所上，再开口的时候，她语气诚恳：“谢谢。”
电话另一端的桑雪终于听到了自己满意的回答：“客气什么，那栋研究所我已经替你查过了，这些年其实经营状况不太好。”
那是自然，他们做的原本就是赔本买卖，赚得到钱才不正常。
黎鸢勾了勾唇：“他们注资不是一直很稳定吗？不赚钱对他们没什么影响。”
桑雪叹了口气：“不是，我刚打算跟你说这个，这些年，那个研究所里的资金周转好像也出了些问题。”
“前几年，员工的工资都开不出来了，再往前十几年，因为资金不足还撤走了一批科研人员。”
听到这里，黎鸢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她努力用望远镜试图窥探研究所更多一些：“连科研人员都撤走了？”
这才是最大的异常。
“是啊，当年那一批核心的科研人员都被撤走了不少，听说当年还大闹过一场呢。”
黎鸢叹了口气，能站出来大闹一场的多半也不是希望研究所里能接触到核心秘密的那一批。
她问桑雪：“那些人你找到了？”
“没有，那些人消失之后就再没有过音讯，我这边查不到了，能查到的就这么多，但诡异的是，我查他们的时候发现，那里有个看门的保安，在没有工资拿的时候也没有选择离开。”
“那老头算是最早一批加入希望研究所的工作人员了，我估摸着，你能接触到的，这么多年从没离开过希望研究所的，也就只剩下他了。”
桑雪还是一如既往的细心，连大致的调查方向都帮黎鸢查到了。
黎鸢的视线也一直停留在保安亭中的那位大爷身上，他的头发花白，颤颤巍巍地举起手里的茶杯，正在小口小口的喝茶。
看起来像是病了。
桑雪试探着开口询问：“老板，那当年从希望研究所消失的那些人还要接着继续找吗？”
黎鸢叹气：“不用找了，希望研究所不会让任何人找到他们。”
这个答案，让两个人的心中一片怅然。
“那些人应该已经全都，死掉了。”
这句话，让桑雪短暂的沉默，沉默过后，她又想要劝一劝黎鸢：“玉门关你今晚还要去吗？最近天气很差，你小心……”
这一次，黎鸢没等桑雪说完，就开口打断了她：“你不是早就说了吗？这个时代不适合单打独斗了，你找些人给我吧，顺便在准备一点物资，我带着人进一趟玉门关。”
“哦，你终于开窍了，早就跟你这种老古董说过了，我准备好通知你，你去玉门关究竟要干什么啊？”
黎鸢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看着那轮残阳缓缓落下，才轻声开口：“去玉门关，看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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