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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你的感情其实早就超过师兄弟了,我想和你更进一步……就是我有断袖之癖!你,你愿不愿意和我行,呃,苟且之事?”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后,语气又弱了下来,以及这是常游天有史以来第一次体验到用词匮乏导致的言不达意。
莫询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扛着他向前走。
过了约摸着有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常游天略不耐烦,扯扯莫询的衣服:“你回答我啊,到底……”
“不疼吗?”莫询没让他说完后半句话。
“什么?”
“伤口一直泡在水里,不疼吗?”
一整天,无数人向常游天了解案件情况,有人说他的行为过于冲动,也有人说他勇气可嘉,最后也只是让他好好休息养伤。
莫询是第一个问他疼不疼的。
常游天有一瞬的感动,当他迅速意识到这是莫询在转移话题时,怒气又上了一层。
“回答我的问题啊。”常游天拍拍莫询的后背。
莫询又开始装哑巴。
“莫询!”常游天发现自己的语气带上了一点哭腔,一定是忙了一天嗓子哑了,但逼问的气势削减了大半,令他很不爽。
“师兄。”莫询的语气仿佛带上了莫大的决心,常游天也沉下心等待结果。
随之空气再次陷入沉寂,后半句话像是被掐灭的香火再没了动静。
常游天真的认为自己应该生气了,换做别人他早就骂了,此刻还是平静地试图交流,是他为莫询降低了底线。
莫询不但没有体谅他还得寸进尺,常游天意识到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应该如此狼狈时早就为时已晚。
于是常游天开始挣扎,这次莫询配合地把他放了下来。
“到了。”
居然是这种原因!亏他还激动了一下!
常游天早已换了身衣服,此时身上的血腥味再次蔓延开,显然是伤口开裂甚至感染导致的。
莫询不知常游天终于放弃准备离开,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常游天更气了,又不回答又不让他走,什么意思啊!
莫询只是知道常游天接下来绝对会一个人生闷气,等他冷静下来伤口就严重的得无法挽回了,所以要在他进房间之前帮他处理一下。
考虑到现在一开口就有可能暴露心中所想,莫询决定继续一言不发。
常游天思来想去,只能想到是莫询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告白吓到了,所以不敢和自己说话。
正为自己悲哀着,回过神来腰带已经被扯开了。
“莫询你干什么,现在还在外面啊!”常游天被他吓得失去了表情管控。
深知自己永远无法理解莫询的想法,但这种大胆的行为还是必须制止的。只不过,如果这说明莫询没有排斥自己,或许他应该更高兴一点呢?
莫询听明白了,师兄不想在外面这么做。
但师兄似乎已经疼得面目狰狞了,走不动路了吧。
扛起来会让师兄觉得没面子,他刚才已经生气了,所以换个姿势。
逃避的内心已经开始篡改现实的记忆,莫询强迫自己把常游天害羞和急切的表现理解为了愤怒,并且忽略了告白的话,如此才能继续隐瞒下去。
常游天看莫询的眼神再次失去焦点就知道要有不好的事发生,果然下一秒自己就被横抱起来。
方向是莫询的房间。
莫询不知道师兄会不会介意自己进他的房间,所以选择使用自己的房间,刚好他柜子里还有一些药品。
但常游天的腰带已经被他扯开了,他把这事给忘了,那件衣服就不停地下滑,常游天慌忙地拢起,又险些因为没有抓紧莫询而掉下去。
莫询还以为他不舒服,抱着他的双手又紧了些。
“呕……”
真是够了。
如果莫询真的那么喜欢喝酒的话,他也该考虑习惯酒气。
不对,这件事的应对方式应该是禁止莫询喝酒。
可莫他连莫询如何看待自己都不知道,又有什么权利管他这些?
师兄凭什么不能管师弟?他就要管。
这样莫询会不会更讨厌自己……
莫询见常游天反应这么大,决心一定要压抑住每次见到酒就想尝尝的好奇心。
莫询的房间并不像常游天想象的那样有着和莫询本尊相同的清冽气息,反而有一股食物的味道。
就是食物的味道,莫询昨天偷偷在房间吃宵夜还没收拾好,一般他会在第二天吃宵夜时才想起洗碗,凭惊人的力气把粘在碗壁的垃圾搓下来。
比浑身酒气更让常游天难以接受的事出现了。
他不禁开始反思,如果真的在一起了,恐怕他们的生活也只会被争吵填满,或许还是不要在一起比较好。
“师兄一直皱着眉,很疼吗?我马上去拿药。”莫询附身用拇指按了按他的眉心。
“不是,我不疼……”常游天慌忙地从那张精致淡漠的脸上移开视线,又不知该往哪看,只能死死盯着桌上的碗盆。
随后莫询就转身离开了,果断得就像忘了常游天还在房间里一样。
不过他顺手带走了桌上的食物残骸,这点让常游天甚是欣慰。
哪里值得欣慰了?怎么可以在卧房吃东西啊!一定是和莫询相处时间长了被他带歪了。
回房时莫询已经洗过澡换了一身衣服,带着一股雨后青草泥土的温暖气味。
莫询是不会特意让衣物染上某种气味的,所以一定是因为恰好把衣服晾在走廊靠外处才会有这股香味的,常游天这样想着。
这次他还是猜错了,莫询路过那条走廊时常会看见平日里忙碌无比的师兄在此放慢脚步,尤其是下雨天甚至会驻足闭眼片刻,便猜测是他喜欢这里的气味。若是把衣服晾在这里也会粘上他喜欢的味道,大概能让习惯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
确实如莫询所想,常游天平静下来,看着他为自己处理伤口,一声不吭。
常游天看着莫询一如既往平淡如水的眼神,脑中浮现出他突然做出古怪行为的样子,终于决定想想那个他一直以来都没精力研究的问题。
莫询的思考方式到底是怎么长的?
看似毫无逻辑的事可以被他用一套歪门邪说变得合理,又是有喜欢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钻牛角尖。
最离谱的还是莫询的行为方式了,总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做出他无法理解的事,有时完全没必要地谨慎,有时又胆大包天随心所欲。
如果他也能像莫询一样突然做出不计后果的事就好了。
既然已经被莫询影响到这个程度了,为什么不试试呢?
莫询会理解吗?
如果是莫询的话,大概不会在乎别人的想法吧,那他也想放弃考虑莫询能否理解。
莫询把绷带绕到常游天身后准备打结,由于常游天紧绷着避免距离过近,这个动作过于艰难了。
正当莫询打算试试凭手感乱打一个结,唇上忽然多了一抹柔软。
“唔?”
师兄靠过来了。
他能打结了。
莫询高兴地打完了这个结,一件任务完成了,如释重负。
常游天终于分开双唇,焦躁万分等待发落。
“好好休息。”莫询从凳子上站起来,把常游天塞到床上,又转过身要走。
常游天急了,他想伸手拉莫询,却扯到伤口疼得咬牙切齿。
其实不用常游天拉,因为莫询想起来了,师兄现在躺的是他的床。
他睡哪?
常游天好不容易抓住莫询的衣角,随着莫询的回身布料又从手中掉出。
“怎么了?要拿什么东西吗?”贴心的询问让图谋不轨的常游天一阵心虚。
怎样都无所谓了,反正他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我疼。”常游天摆出楚楚可怜的腔调,并且换上了有气无力的嗓音,“你陪我睡。”
前半句说出口时莫询差点就要觉得是自己包扎不到位让师兄更不舒服了,后半句则彻底让他的跳跃性思维狠狠坠地。
看来师兄是真的疼了,已经到了一个人睡不着的程度了。
莫询顺从地躺倒常游天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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