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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侵者
德里克蹲在床边,努力控制着自己过于急促的呼吸,耳朵搜寻着不知何处而来的响动,反手拍亮了灯。
一个黑影闪过,德里克眼疾手快的掷出了床头的中性笔。只听噌的一声,振动的回响嗡鸣,被按出来的笔头直直定进了墙壁,但,没有击中目标。
亮灯的瞬间,德里克已第一时间扫过。房间内乍看没有什么变化,但窗户大开,冷风呼呼的灌进房间,吹的人浑身发冷。
“什么人!”他厉声喝着,几步走向声音传来的角落,转过拐角,却只见大开的房门,以及一闪而过的黑影。
他犹豫了一瞬间,视线聚焦在地上,拾起什么。就是这短暂的空隙,等他走进走廊,不速之客已经失去了踪迹。
德里克皱了皱眉,快步走向楼梯间。
就在经过转角的瞬间,轻微的响动传来,他瞬间警觉,没等反应过来,破空声已经响起,他只来得及抬起手臂。
“碰!”肌肉碰撞的闷声响起,德里克惊讶之余,腿部卸力,顺势向后滑出几米,抬起头来,犀利的眼神却瞬间柔化。
却见两三位穿着制服的人出现在面前。
为首的人慢慢睁大了眼睛,按在腰间警棍的手垂下。
熟悉的脸,那不是克里斯·布莱尔又是谁?
——————
“请配合一下调查。”克里斯板着脸,嘴角诡异的抽搐两下。一脸无语的德里克隐蔽的白了他一眼,卸下了防备,走在前面带路。
“请问现在是几点?”他问着。
“凌晨两点十七。”克里斯的声音回答。
“我在约三到五分钟之前被疑似砸坏东西的声音惊醒,醒来时门窗大开,只扫到了一个人影,更具体的,没有看清。”
“我们接到报警,疑似有人入侵。”克里斯突然开口,隐晦的回答了他的疑惑。
这里到房间很快,现场门窗打开,德里克被要求退后,看着警察们熟练的勘察现场。
克里斯单独走了出来。他脱下手套,低声询问:“有补充吗?”
德里克目不斜视,手伸进口袋掏了掏,“门口捡到的,不是我的、或者客房自带的东西。”他递过去一个橡胶手套。
“是酒店报的警?”他有些疑惑。
“不,匿名电话。”克里斯看了看,砸吧了下嘴,犹豫片刻,将手套封进了证物袋。
“伸手。”透明胶带按上手指,随即一扯。
“我比较害怕证物缺失,谅解一下。”德里克双掌合十。
克里斯没回话,转身过去,敲了敲204的门。
“您好,警察。想询问些事情。”他漫不经心的掏出本子,半晌却没等来开门。
“您好?”克里斯皱了皱眉,更大声的第二遍敲门。
站在他背后的德里克也蹙起了眉,转身寻找陪同几人前来的工作人员。
“204的客人每天准时准点三餐外卖送上来,是长期租住。”陪同人员似乎对这间有点印象,甚至不需要调取资料。
第三次敲门无果。
嘀的一声,门被刷开了。
黑暗映入眼帘,风声拂面。
……空无一人。
——————
清晨的阳光洒进办公室,男人打着哈欠扔开罩在头上的风衣,揉了揉眼睛。
抢占好友午睡小床的家伙慢悠悠起身,出门,回来时端着两杯咖啡。
他喝着咖啡凑了过去,站在克里斯背后看着文件。
204号房的客人不知所踪,疑似是连环失踪的新一个受害人。于是警局瞬间忙了起来,德里克跟着回了警局,关上门,绝不委屈自己的占了空床。而克里斯,他没这个空闲,因突如其来的又一受害人而至今未曾合眼,眼底一片青黑。
一夜的调查后,一个新鲜出炉的结论让这件事情更加扑朔迷离。
“信号源似乎就是来源于……这家酒店。”来报告的警察表情有些微妙。
“喔,精彩……咳。”一声惊叹刚刚出现,克里斯便面不改色的向后肘击,引发一阵咳嗽。
“笔录做完了,这位公民……您可以先行离开了。”他似乎有点咬牙切齿。
与此同时,手机叮了一声,德里克低头抬头,客套憨笑:“您办事辛苦了。”看的克里斯一身鸡皮疙瘩,恨不得一脚踹走。幸好对方装完就很有眼色的离开,这让他长舒一口气。
走出警局,面对清晨的太阳,德里克伸了个懒腰,眯起眼,这才仔细去看克里斯刚刚发来的简讯。
那是一份凶杀案的文件资料,附件写上了地址。
两人暂时达成共识,在失踪案没有明确方向的现在,德里克去进行另一件案子的走访。
更巧的是,昨天刚达成共识,线索就在半夜送上了门。但德里克名不正言不顺,无法进入已经封锁的现场,线索大头自然无法企及。
“那么……出发。”带上头盔,拧了两下。摩托油门发出轰鸣,随即带着乘客飞驰而去。
上午九点三十二分。
摩托车在酒馆门口停下,车手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迎着日光眯了眯眼。
因刚过去的惨案,酒馆闭门谢客至今,但因为调查基本结束,警戒线也已经撤下,门面显得有些萧条。
手机再次振动,克里斯发来简讯,再有几个小时能来同行。
礼貌的敲门声过后不久,酒馆门被打开一道窄缝,一张苍老的脸藏在黑暗中。前来应门的是死者的夫人,蕾拉·克劳德。
“我是代替克里斯警官前来查看现场的德里克·柯尔文,这是我的证件。很抱歉打扰您,但,能烦请带路吗?”
亲眼观看一遍现场,德里克捻了捻手中的泥土,最终站在了墙角血液的断处。
“您能确认,这里在案发后一直是这样吗?”他突然回头,问坐在旁边的蕾拉。
“……是的。我确定。”很短的一瞬间。德里克捕捉到了慌乱从老人的面皮上闪过。
……谎言。德里克蹙起了眉。
“您要知道,我作为警员正在取证。您的陈词将作为证据呈上法庭。您能为您的这句话负责吗?”
“……是。”老人慌乱却只是一闪而过,眼睛不自觉的转向左下方,又飞速转回,直视着他的眼睛。
“……请您务必记住。”德里克浅色的瞳孔与她对视,轻声说着。擦肩而过。
东西已经不在她手上,这里没有剩余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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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上提取到了两发弹孔,一种子弹,子弹的外壳却被不知名的暴力挤压变形成铁片,这很奇怪。如果是想要销毁证据,将弹壳费力破坏到这个程度明显不如直接带走来的可靠,当然也考虑了一定要留下弹壳的可能,但检验证明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铁皮……致命伤的那一发正中眉心,只留下空空的血洞,那是第一次杀人或是失手所不会有的精准和熟练。而第一枪……这个血液断层的方形……
德里克揉了揉眉心。
蕾拉·克劳德说了谎,但她对丈夫的死亡怀着正常的恐惧与悲伤。因此范围缩小,她……或许只是拿走了现场某一样东西。
那个方形。
如果从这个思路去想的话,这样一个腿脚不便的老人能够冒着风险去获取的会是什么?
钱财……或是包庇?
但蕾拉·克劳德并不是前台式的老板娘,老两口也没有亲人。那先顺着第一条可能——
——典当铺。
尤金典当铺。
这里距离酒馆不过百尺,是一眼就能看到的距离。
德里克摩挲了一下下巴,思索片刻。
门口风铃摇动,窝在沙发里的胖男人伸长了脖子,只一眼便乐呵呵的丢下了手中的报纸,迎上前去。“欢迎光临尤金典当铺,老爷您有何贵干啊?”
高个子男人推门进来,手上提着公文包。他从发丝到袖口都一丝不苟,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目测一米八向上的身高,看的人心里发怵。
男人看了看腕表,开门见山。
“老板这儿最近可曾进过些摆件?我家boss派我来采些古董,钱都好说。”
手表的光芒一闪而过,隐进衣袖,但眼光亮如尤金,自然看的清楚,端的个耳聪目明。
“您应该知道哪种是我想要的。”男人随意的瞥了一眼,一叠钞票放在了桌子上。
“古董……这种贵重品都在仓库,您请随我来。”
尤金胖乎乎的脸上笑开了花,搓了搓手,侧身,摆出个不伦不类的绅士手。
“您来的正是时候,哎呀,尤金前两天才收了些家传的宝贝……您知道的,过冬嘛,家家户户都缺钱呐……”
德里克的眼睛似乎不经意间扫过,看起来目不斜视,严肃正经。
“哎呦,您请看这座钟,上世纪的老东西,但到现在还准的很,街头古诺老头的,他们家今年准备添座煤炉……”
“还有这个,瑞德太太的项链,咳这个……”
“那是什么?”突然,男人开口,打断了尤金的解说。
顺着目光看去,一支银白色的手枪静静躺在丝绒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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