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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从来不需要被质疑
“都看见自己的成绩吧”,“大波浪"脸色凝重,一脸严肃。
鸦雀无声,整个班级呈现氛围的紧张、窒息。
“大波浪”:这次六校联考有几个能看的?同样是县里一中,人长陵一中有个语文141的,咱校最高也才137,李华你也加加油啊!全校的希望!还有物理,最后一道大题咱不说全部,前两问我教你们多少遍了,得分率15%,笑话,排名掉第三了。”
“你们自己瞅瞅,哪里难了,打从我教你们起,哪次不是包揽前二,不要睁着眼睛乱说,题很难吗?有的时候自己原因好吧,这么多年成绩涨没涨,有没有认真学习!”
又在顷刻间,“大波浪”:“尤弈,你想坐哪里?”
尤弈神色冷淡的靠着椅背,不易察觉地微钩了一下唇角,只一瞬,下一刻又恢复成了一副松松懒懒的模样,:“希望挨着一个英语很好,话又很少的同学。”
“卢老师,我还在这坐吧。”
“???”
“大波浪”迟疑道,有些诧异,但也觉得这个法儿可行:“行,那你还跟章序坐一块吧。”
尤弈没说话,可班里传来骚动,有些同学被这话给震惊了,发出不满但又无可奈何,一片唏嘘。
齐华林更甚,怨毒地盯着后排中间睡意正浓之人。
如果怒火可以具象花的话。
“行了”,“大波浪”对着讲台上路藤抬抬下巴,“路腾,你组织一下,排下位置。”
“所有人,现在都到走廊外站队,按排名进去!”
“我喊一个进一个。”路腾一改平常热情老好人的态度,姿态和腔调一身严肃。
都说名如其人,路腾倒是不一样,挺鲜活一个名字,本人却是少年老成。16岁的年纪,模样、说话、生活方式都和54岁的年级主任马道人打差不差。
“李栖居。”
李栖居的眼睛红肿的厉害。
此时班中人少,走廊吵闹,风习习,扰乱她的耳膜,发须也散。
她走到原来的位置,还坐那里。
后门,两窗挤了一堆人,乱嘈嘈的议论,李闻资扒住窗框伸着脖子往里看,她想坐在尤弈前面那个座位,想和李华和王白甫好好商量。
可惜李华进去径直坐在原本位置,王白甫也没给她留余地。
李闻资:“……我恨你们。”
她都打好关系了!!!
很快走廊人所剩无几。
“李梓涵。
……
“李闻资。”
剩两个位置,讲台至尊皇冠SVIP上座一个,上课口水攻击VIP区一个。
恰时不巧,下课铃声响起,但班里没人敢说话,毕竟“大波浪”手拿教鞭轻敲讲台,平淡注视着讲台下的一切不合理。
“王辣子。”她没得选,至尊皇冠SVIP上座属于她。
路腾念完最后三个字,腾出讲台中心位给“大波浪”。
“行了,先这样坐,搬东西吧。”“大波浪”直接走出教室。
吵闹继续,嘈杂混乱,毕竟成绩出来了,有者喜,就有者悲。
“你多少,我这次又退了,都不知道咋办。”
……
李栖居旁围了一堆人,不限年级,外班的也在,乌李理到不见踪影。
“橘子,难过p啊,你这成绩,我考两次都达不到。”
“再说,进步就好了啊。”
……
“栖子,我教你一招,你语文绝对几校第一!”
“你作文就写《我的区长父亲,我的车神母亲》!成绩绝对嘎嘎高!”
“对对对,这个好,我赞同!”
“我也赞同!”
无人在意李栖居的真实心情,闹哄着,议论玩笑的。
章序这一觉睡到天荒地老,醒过来已是下午大课间休息时间,上节是生物课,生物老师才不管她,任她野蛮生长,不过那倒也不影响章序。
窗户关上许久,帘子平静拉合,教室里阴暗潮热,唯一亮着的投影仪播放着《雷雨》的开头。
章序是被“50w”拿书本敲醒的。
章序吸了一口气,睡眼朦胧的问:“你干什么?”
他听见,嘴角扯了扯,好像笑了,又好像没笑,“我叫了你五遍。”
章序趴起来小声“e”了声,什么?
尤弈定定看她,眼睛很黑,眼神越来越凉。他撇头,缓慢重复:“我说,卢田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章序闷闷地卸了口气,“哦,那真不好意思,谢了。”章序起来,起身出了教室。
雨未停,缠缠绵绵。
大课间,走廊上人没有以往多,有伞的人相伴去打球、接水、小卖铺、卫生间,大多数人留在教书看电影,靠着栏杆透气,也或者办公室穿梭,来来往往。
章序走到办公室门口,抬手敲了三下门,“大波浪”回应后章序便走到里面去。
快上课了,此时办公室里只有“大波浪”一个老师。
章序站在“大波浪”办公桌面前,等待被训。
“章序,助学金的事王校长已经给批下来了,王校长那边的说法。”
“到这学期末你成绩要能一直保持这样,学校帮你申请全额奖学金。”
听到这,章序难得雀跃。
去年国庆假期后,她被迫开始为期一年的休学。今年十月的尾巴,她转去了15班。
人云亦云,不知真相。
听者为实?
这天是她转到这的第15天。
在她此前的蹉跎岁月,至少七年里,她从未有被公平对待过。她不满足这些,可她好像真的无能为力。她数次她对自己说:“章序,你是一条毛毛虫。”
“所以,等待啊。”
“必须,等待。”
“但王校长那边还有一个条件。”
“参加生物联赛拿到省前三。”
这话还未说完,章序就兴致缺缺。
“大波浪”:“我知道你家里的情况。”
章序接的很快,脱口而出,音色冷淡,样子与以往没什么区别,也没带着些别的情绪,:“卢老师,跟那些没关系,有这份心意,谢谢您!”
这话是她的倔强,也是认命。
她早前就认命了,她提交了太多次,她超过了那个人,也保持了成绩,永远的第一,可到现在什么也还是什么都没有,找老师有用吗?
老师说:“助学金是给有需要的人,资金有限,你真的贫穷吗?”
一千块钱困住了现在的她,操着茶米油盐,乱七八糟的事,算计着生存的底气,钱不重要,钱很重要,不能逃避,无法逃避。
“卢老师,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回班了。”
“唉。”
“好好学习,考出去。”卢田叹了口气,整个人和蔼可亲。
“你现在的问题主要是物理公式的缺失。”“你的同桌尤弈他物理很好,你可以向他请教请教。”
“还有!卷子写几套了?”
章序: “e…e……”
“下学前一定交给您!”章序这话没底气的说,显得很呆,她赶紧跑路:“卢老师,我先回去上课了。”
紧赶慢赶。
语文老师张静在台上讲话,她向来赏罚分明,是个以柔克刚的女性。
“这次考的非常不错,No.1,你们很厉害。”“老规矩,看电影。”
章序随后喊了声报告。
“卢老师给我说了,进来吧章序。”
难得享乐时光,也留下后排大灯留光亮,给足自由。
张静:“都看看,下周五咱们也来演演。”“课代表,你课下组织。”
章序她没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用一只笔懒懒敲着额头,看看旁边的尤弈,又看看自己课桌上的复方氨酚烷胺片。
尤弈撇唇轻笑一声懒洋洋地开口。
“看什么。”
她眉头拧在一起,小表情特别纠结,良久才长叹一声。
“同桌,猪兄真的很可爱啊喂。”章序小声地说,语气有点儿恼。灯光将她照亮,她则媚态天成,柔情的黑长卷发,搭配上清冷皎丽的五官,可此时却身披校服外套趴着懒洋洋的,有些反差萌。
“你画的也未免太丑了。”
尤弈舌尖顶了下腮帮,低声一笑,“你很喜欢GGBond?”
“爱从来不需要被质疑。”
尤弈与她对视,幽深的眸底涌动着辦不分明的意味,“那你同桌叫什么名字?”
“……”章序无语。
两个人是不是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不过章序也愣了一下。
因为她好像确实不知道“50w”的…名字…
尤弈俯身过来的时候无声无息,他漆黑瞳仁里透着一股懒散:“五十万?”
“对吗?”
章序从校服兜里掏出一张五元和一张旧旧的十元现金放她桌上,往旁边挪了挪:“不用找!保持安全距离!”
“我要开始努力学习了!”
尤弈眼皮跳了一下,唇边的笑容依旧玩味,不过漆黑的双眸中,在一瞬间透出漠然继续说道:“我叫。”
“忧郁。”
章序眼眸中闪烁着尴尬之色,她努力回忆,乱想中她得出了个结果——他好像还真叫这个名字。
这算啥,跟谁没见过大风大浪,有人还叫她“猪血”呢。
但老实说,她确实很难把这个名字带入到眼前这个气质出众、执拗毒舌的人中。
世界以痛吻我,她依旧报之以歌,章序微微叹息了一声,对这位新同桌有些母爱泛滥成灾的同情。她也实在好奇,想知道他的网名、空间能否有些非主流伤感文学。
“我没见过我爹,我妈又跟糖爹跑了,我也懒得接纳新的人,跟世俗何必执着?”
“直接剃度出家了”。
尤弈一字一字吐出,他看着他的同桌浑身僵硬,紧绷的表情里透着极力克制的难言,尤弈转着笔,微勾了一下唇角。
章序依旧软着身子趴在桌上,逐字逐句地听着他说话,她凝神望向旁边的男生,他嗓音轻柔,是丝毫不苟的诚恳,“那钟灵山观音禅寺的小师傅实在怜爱我。”
“逆多顺将至,失久得必来。”
“你口中侮辱的破名。”
“呵。是三次求来——次次上签的佳名。”
章序再抬眼,再度与他的视线交汇,他神色寡淡,平静得过分。
“当然我这人也比较大方”,尤弈还没完,继续扯淡,“但也是受不住‘有益’这小名。“你说啊?谁取的‘有益’,到底是对谁‘有益’啊?”
王白甫一脸专注看着电影,后边几句话,听得他热血沸腾,这帅哥是真能演啊,奥斯卡不给他发小金人,那都是奥组委没有眼光。
但咱序哥今天这是烧傻了?怎么一点儿气势都没了!他立马递给序哥一个眼神,仿佛在说:序哥啊,花别谢,人别呆!请立马犯贱!胡说八道,气势,鸡血,打起来!!!!
尤弈放下笔,好整以暇地抬眸,姿态懒散地向后轻靠。“毕竟啊,我当然是大度的,不会介意的。”
“期待未来新同桌赚到五十万那天,我也不贪心,你留一块吧。”
章序特别小声地,满脸真诚:“忧郁,你的话就像你的长相,让人过目不忘。”
“可我两步忘一人。”
尤弈和她对视两秒,他低声笑了,笑声懒洋洋的,带着点儿倦怠的尾音,莫名地撩人,“啊。”
“那你叫什么名?”
王白甫手枕着头突然章序的课桌上。
章序身子往后挪了挪,早已习惯,他这人就爱突然袭击。
“她啊,叫章序,生物真mdNB,你也可以叫她狱霸来着。”序哥太冷淡,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好不容易有个帅的像男模的同桌,学习也不错,看起来还能打,他怕序哥NB过头又惹事,序哥的事就是他的事,人情世故他买单,王白甫一向秉承,向来积极。
章序在笑,很淡,很轻,很冷?,嘴角的弧度几乎像没有,她视线越来越模糊,笑容转瞬即逝。
她不得已吃掉这“没吃只是喉咙痛流鼻涕,吃了头昏头沉还想睡觉”的药。
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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