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爱谁□□

　　“不是你的情书！你反应那么大！还以为是撕了你的情书，你才会突然发火。”程远说。

　　“那是因为…你亲了我！觉得你接近我就是想那什么…”袁志鹏有点说不出口。

　　程远一脸无奈，“我和你相识的前两年可是连你的手都没碰过，我那时甚至都不知道自已喜欢男人！后来看你经常哭，为了哄你才抱你，没带半点邪念。我有想法是在樊阿姨过世后，有次你洗澡没带内裤，光溜溜在我面前跑过去，我发现自己…有反应，才慢慢思考这个问题。”

　　“我…我知道，我后来也想明白了。”听程远说到后面，袁志鹏的脸都红了。他也是因为梦见程远亲他、摸他…而且这种梦的频率还不低，他才开始怀疑自己性向。

　　“当时我会那么想，主要是因为害怕。”既然说开了，袁志鹏便想一次解释清楚。

　　“我妈是免疫类疾病，这你是知道的。小区以前有一家也有个免疫病的病人，是个年轻男人，听说他上大学时被个高年级的哄骗出去玩染了病，没几年就病发了。小区里的人都说他是和男人搞变态才惹上的病。”

　　“艾滋？”程远皱着眉，这事他不知道。

　　“嗯，在我妈走的前半年就去世了，死的时候才26岁。”袁志鹏说完，叹了口气。

　　“你…是因为这个，你才骂我变态？”程远问。

　　袁志鹏点点头，“这件事对我和我爸的影响非常大，我们不是歧视同性态，而是害怕那种无法治愈的病，因为我们曾做为病人亲属感受过那种看不到希望的绝望。包括后来…我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个同性恋，当时觉得天都塌了，哭着问我爸该怎么办，我爸一直安慰我说没事，但那之后，我发现他经常半夜在阳台吸烟。”

　　程远往袁志鹏那边挪了挪，没有抱他，只是把肩臂贴过去，让袁志鹏靠着。十年前在医院抢救室外，程远就是这样陪着袁志鹏。

　　程远突然想通一件事。

　　“你让人先体检再办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袁志鹏瞪了他一眼，反驳道：“什么办事！我没那么龌龊！我爸的意思是两个人先去体检，以健康为前提先相处看看，如果合适就做长期伴侣，我是奔着找结婚对象去的，不是找炮友！”

　　想到那个人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袁志鹏又忍不住吐槽，“结果没等我说完，那人就冲我发火了，他之前对我动手动脚，我都忍着没发火！”

　　听到动手动脚，程远皱了皱眉，随即解释道：“别人想找你一夜情，你说让人先体检，这换谁也要发火啊！就是因为这件事我才不确定你是不是，我还想过你可能是为了羞辱同性恋才去的GAY吧。再说，谁去GAY吧找结婚对象啊？”

　　说到最后一句，程远忍不住笑起来。

　　袁志鹏没好气道 “你以为GAY到处都是啊！我的交际圈又不像你那么广，这么些年，身边一个同类都没出现过。”

　　一想到程远六年没有空窗期，袁志鹏就气得牙痒痒。

　　而程远此时心里嘀咕的却是，幸亏袁志鹏身边没出现过同类，不然他又得错过了。

　　而且程远猜测并不是没出现过同类，而是袁志鹏给人感觉就不像GAY，纯纯直男性情，GAY不会主动贴过来，以袁志鹏的“阅历”根本发现不了。

　　程远看了看表，下午四点半，应该还来得及。

　　“我有点事，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程远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

　　袁志鹏一时没反应过来，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走就走？

　　他下意识地拉住对方的袖子，不好意思问原因，只能慌忙说“我…送你！”

　　“那你送我去商场拿车吧。”程远想想，觉得开车确实方便一点。

　　两人出门，穿过花园上了车。

　　“这个时间路上车少，要不我直接送你回家？”袁志鹏提议道，不知为什么，他此时此刻很不想和程远分开。

　　“我不回家，你送我去建新中路吧。”程远报了个地址。

　　袁志鹏心里一边规划着路应该怎么走，一边想着建新中路是有什么和程氏有关的企业吗？

　　路程并不远，没多久就到了。

　　“哪里停？”袁志鹏看了看周边。

　　“就前面靠边停吧，我走两步就到了。”程远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准备下车。

　　袁志鹏把车停在路边，发现前方没多远有家体检中心。

　　体检中心？

　　袁志鹏意识到什么，心跳得格外厉害。

　　“你…是要去体检吗？”袁志鹏声音忍不住有点颤抖。

　　“嗯，虽然回国时做过体检，但再做一次也无妨。”程远答道。

　　“你…什么意思啊？”袁志鹏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程远转过头，明亮的双眼紧紧锁着袁志鹏。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没想…体检不都是早上做吗？现在都下班了吧。”袁志鹏错开对方的眼神，红着脸说。

　　“老板要来体检，他们不敢下班。”程远说完，便开门下车。

　　袁志鹏思考了两秒，熄了火，下车跟过来。

　　“怎么啦？”

　　“我很久没做体检了，顺道和你一起检查一下。”袁志鹏厚着脸皮撒谎，其实他去灵动之前刚做过全身体检。

　　“很久没做就要检查仔细一点，明天我带你去省一院吧。”程远道。

　　“没事，走吧，肥水不流外人田。”

　　袁志鹏随口这么一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直到旁边传来一声轻笑，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傻话。

　　袁志鹏红着脸低头往前走，被程远拉住，“你也要检，我们就直接开车进去啊，傻啦你！”

　　体检做得比较全，就算是自家机构也要两天才能出结果。

　　袁志鹏把程远送去商场停车场，两人东拉西扯，磨蹭了很久，都不想分开。后来还是程远提议明天一起去剪头发，约好时间才各自回家。

　　袁志鹏回到小区正好是晚饭时间，保姆林婶做好饭正准备离开，看袁志鹏从后尾箱拎出一堆东西，便帮忙一起运回家。

　　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在客厅摆了一地。

　　“臭小子！让你随便买，你还真不客气。”袁刚笑着打趣道。

　　“这都是小远给我买的，没花钱。”袁志鹏想着微信里那几笔程远一直没收的转账，不知怎么的，从不贪便宜的他有点白拿人东西的沾沾自喜。

　　“小远给你买的？这么多？这都过十万了吧？你就这样收啦？”袁刚瞪着眼，仿佛不认识自家儿子。

　　“嗯，他愿意送，我就愿意收。”

　　袁志鹏一脸得意，先拎几个大袋的往楼上房间运。心想着等下要问问程远明天穿哪套合适，最好每天出门前都问一下，谁叫自己不懂这些呢，嗯嗯，就这样决定了。

　　程刚不知道自家儿子中了什么邪，今天像变了个人似的，他跟着上楼，边走边劝，“大鹏啊，我知道程家有钱，你们关系又好，但这样收礼物可不太合适啊，你还是把钱转给人家为好。”

　　“没关系，下次换我给他买就行了。”袁志鹏不在意地说。

　　袁刚一听，好像也有道理，但又觉得哪里不对，他没再细想，让袁志鹏收拾好就下来吃饭。

　　袁志鹏上下楼跑了两趟，刚把东西收好，手机就传来提示音，他看了一眼，嘴角翘了起来。

　　【吃饭了吗？】

　　【正准备吃，刚把衣服和鞋运回房间】

　　【明天想穿哪一套？】

　　【正想问你呢，你觉得我穿哪套好？】

　　【那就撞色羽绒那套吧，剪完头发后你就能装高中生了，明天我们去母校看看吧？】

　　【好】

　　【你先去吃饭，晚点我们再聊】

　　【嗯】

　　袁志鹏把手机放在胸前，又忍不住拿到眼前看了看，嘿嘿两声，往床上一扑，把笑傻的脸埋进被子里。

　　次日，原本约十点到造型室。

　　结果等袁志鹏睡醒，已经快十点了！他手忙脚乱地给程远打电话。

　　“我通知改下午了，知道你早上醒不来。”

　　程远语气里都是宠溺的笑意，袁志鹏听着心都酥了。

　　昨天两人从互发文字切换到互发语音，你来我往聊到凌晨三点，还是袁志鹏聊着聊着睡着了，他们才停下的。

　　“周末没调闹钟睡过头了，要是工作日，不管多晚睡，第二天我都能起来。”袁志鹏试着挽回点形象。

　　“得了吧！高中那会儿你每次睡得晚，第二天都是我拖着你去学校，早自习开始你都不怎么清醒。”程远笑着打趣道。

　　“那时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比。你出门了吗？”忘了这人知道自己的老底，袁志鹏连忙转话题。

　　“本来想着吃完午饭再出门，你既然醒了，不如中午我们去外面吃？我过来接你？”程远建议道。

　　“好啊，那我先换衣服，你到了小区打电话给我。“

　　洗漱完，袁志鹏悠哉晃下楼，倒了杯牛奶凑合当早餐。

　　打完太极回来的袁爸爸，看了眼一身睡衣的宝贝儿子，又看了眼桌上没动过的早餐。

　　　“你这是才起床？”

　　“嗯，刚醒。”袁志鹏靠着厨房门，不紧不慢地喝着牛奶，程远过来要大半小时，他换衣服很快，时间很充足。

　　“儿子啊，你这两天是怎么啦？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你别吓唬你老爹我！”袁刚看着一反常态的儿子满脸担忧。

　　“爸，我和你说件事，你别惊讶。“袁志鹏觉得虽然体检报告没出来，但先打声招呼还是有必要的。

　　“什么事？“袁刚一脸好奇地走过去。

　　“你儿子我，终于谈恋爱了！”袁志鹏一脸得瑟。

　　虽然两人没说破，但程远说要体检时，袁志鹏就懂了。这种事其实也不需要说太清楚，你知我知，对吧！

　　袁志鹏想到这，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谈恋爱？真的？是谁啊？哪找的？“袁刚激动地问。

　　“昨天刚做了体检，等结果出来就带给你看，到时你就知道了。”袁志鹏卖了个关子。

　　“你不是说别人很介意我们这种要求吗？”袁刚疑虑地问。

　　“他不是别人，他很愿意，主动去做的体检。”袁志鹏忍不住炫耀。

　　袁刚没听懂这个“不是别人”是什么意思，但看儿子那一脸春意的表情，知道这是真谈恋爱了。

　　“体检结果什么时候出来啊？我儿子第一次谈恋爱，我可要好好看看。”袁刚有点迫不及待了。

　　“后天早上出报告，我先问问他，看是约在外面吃饭，还是带回家来。”袁志鹏说到这，心里一乐，他爸要是见到心心念念的儿子对象是小远，一定会惊掉下巴，他都能想象那场面有多逗！

　　“带回家好！带回家会让对方觉得我们更重视，到时我让林婶多准备点好菜！”袁刚一脸期待。

　　程远打电话来时，袁志鹏刚换好衣服。

　　袁刚看儿子这一身装扮，猜到可能是要去约会，想跟出门口看看人，结果被袁志鹏推回屋里。

　　袁刚只好隔着窗户打量着停在花园外的车。车是好车，看来家庭条件不错，可惜人没下车，也不知长相如何，有没有他儿子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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