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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的现实
船长摁住时醇的肩膀,慢条斯理的揭开眼前残酷的现实。
“科技从一开始,就被定性为辅助我们人类生活的工具,因为拥有了科技,拥有了高新技术,人们的生活才会越来越便捷,生产效益越来越高,可与之相应而来,是大量的人类失去工作。”
“以前的资本家想要榨取更多的价值,只需要想法设法的增加吸取员工的剩余价值,可现在的资本家,却是用科技替代人类。”
船长苦笑两声,清了清沙哑的嗓子。
“人类有情绪,人类有意识,人类有反抗,而机器没有,甚至机器连工资都不需要,只要每日能给充足的电量,正确的算法即可。”
“如果我们站在资本家的位子,你会选择永远听命于你的木偶,还是有反抗的得用金钱驱使的意识体呢?”
船长说完,继续按下旁边的按钮,一张又一张的羊鞭女进攻的动图在他们面前展现。
无论船长怎么口若悬河,长篇大论,时醇依旧很冷静,仿佛刚刚船长所说的并非是他的现实一样。
他只是在倾听着,用自己的眼睛真诚的望着船长。
面对时醇的眼神,船长本来想说的结论噎在嘴里不上不下。
那么简单的告诉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告诉他目前残酷的现状,告诉他此刻有个以他为蓝图创造的虚拟电竞选手已经成熟,背后的资本就是以这次代打为讯号,发起替代的试探,是不是太过于残忍了呢?
船长说不出口,搓了搓手,却没想到面前的孩子比他所想象的勇敢,已经替他说出了口。
“我明白船长您的意识,这场代打,是虚拟电竞选手替我打的对吗?”
“说的再明白点,是以我的训练数据为样本的虚拟选手,是吧?”
船长艰难的点点头,将一张又一张的动图展现在他的面前。
面前的虚拟屏幕分裂成了两块,一块所截取的是那次代打比赛中的画面,另一张是时醇自己的画面。
相同的绝技“扬鞭三转”,同为镜子迷宫的地图上共同播放。
虽然两者速度用肉眼来看几乎是一样的,但是旁白里清晰的用几个数字来体现了两者的差别。
3.41,3.55.
时醇比虚拟要慢了一点。
不是说吸收的他的数据吗,怎么会在比赛上表现的比他快呢。
船长解答了他的疑惑。
“你们电竞选手每日不眠不休的训练就是为了压缩你们思考的时间,让你们的所有操作成为本能,但就算再怎么压缩,也不可能没有。”
“中间的差距还有你们手/操的时间,毕竟虚拟选手可不需要用鼠标和键盘。”
时醇想了想,明白这确实是他和虚拟选手的本质区别。
但如今他并没有参加任何比赛,可以说虚拟选手自我训练的途径肯定是失效了。
“当初代打一出,我立马怀疑到了时傲雪的身上,毕竟时家所掌控的集团同样掌控高新技术。”
“但时傲雪否认了。”
时醇皱紧眉头,考虑着时傲雪是否有可能说谎。
随后便否认了说谎的可能,因为他足够了解时傲雪,正如时傲雪了解他一般。
时傲雪傲慢自大,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独自掌控时家企业整整二十年间,没有暗地里背刺过他的竞争对手,他想要弄谁,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甚至是恨不得让对方知道是他做的一样。
说谎这样的小伎俩,太容易掉价,不是时傲雪的作风。
并且当时母亲尚未出现,时傲雪是不敢动他的,不然也不会放任他在大屏幕上鲜活了三年。
加上当初质问时傲雪的时候,时傲雪的反驳也确实说服了时醇。
船长默默的摇头,仍旧坚持认为幕后人是时傲雪。
“你还不太了解时傲雪,想当初我也是科技方向的专业人才。”
船长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自嘲说:“如果不是我太死板,一心只专注于研究,忽视了人际往来,也不会让你那个交际哥样的老爸赢过我。”
“时家可是目前唯一一个拥有核心技术的独资企业,就连s政府都得给时家面子,这件事就算时傲雪没有参与,他也一定得到过消息,只是间接或直接默认了而已。”
船长耸耸肩,转身走向旁边装着一大团数据线的纸箱,蹲下扒拉着最需要的一条数据线。
时醇默默的看着眼前两块屏幕上循环播放的内容。
也许是他太过主观,他总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所使用的羊鞭女是有生命的,纵使是一段数据,对时醇来说却是不可缺失的战友。
在他的眼里,自己使用的羊鞭女可比虚拟使用的更有生命力。
“你跟时傲雪是竞争关系,而你又是我妈妈介绍认识的。”
“那你和他们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时醇偏过头,眼眸深处暗含着些焦虑与心慌,却仍旧坚持的追问:“我妈在哪?”
船长背过身,左右两只手各按住一根灰色的数据线,专注的想要将它从数据线团中解救出来。
网络上销声匿迹,海底建桃源基地,这么多年还能监视时家给母亲报信,资产不弱于时家,能满足这些限定条件的船长本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你个瓜娃子,还问我跟你爸妈是什么关系。”
船长骂骂咧咧,心疼的望着左手掌心内一截断掉的数据线,仍旧跟那数据线团斗争。
“我就是个steve。”
船长还哼起了网络上常做BGM的伴奏。
“you,me,and your friend Steve。”
船长边唱边小心翼翼的扯出最中心的那条灰色数据线,兴奋地哇呜大叫,跑回到时醇的旁边。
插上那条灰色的数据线后,瞧见时醇听不懂的朦胧表情,突然想起这孩子是个老古板。
“我都忘了,你妈说过你不玩网。”
“我只是你妈妈的好朋友,跟你爸是商业竞争关系。”
船长说着说着,人中贴着络腮胡的地方被鼻子呼出的气流吹的翘起,露出一点光洁的皮肤。
时醇毫不犹豫的按住翘起的地方,咔嚓一下给船长那络腮胡撕了下来。
船长手速比时醇慢多了,只好尴尬的从时醇的手中拿回络腮胡。
没了络腮胡的存在,船长整个人显得年轻多了。
“我继续说。”
船长直起身,在说之前郑重地想了想措辞。
“你别紧张,也别难过,更别害怕。”
时醇不解:“你这么说我更害怕。”
“你妈也玩网,看到那次的代打比赛后,决定要回到时家。”
船长大声快速的说完,迅速的闪到一边,眯着眼睛盯着时醇。
时醇静静的坐在原位,不声不响的盯着船长,船长害怕地缩起自己的脖子。
他带着歉意向时醇说着:“我怎么劝你妈,甚至一哭二闹三上吊都用上了,她也没有改变主意。”
时醇的手握成拳头,重重的的砸在桌面上,震的旁边的数据线抖了两下,让船长更加心疼了。
船长连忙从自己那宽大的海盗服里掏出一团纸条递给时醇。
“她给你留了言。”
时醇打开,小心翼翼的履平所有的褶皱,顺着里面熟悉的字迹在心里默默的读着。
纸团船长没看过,应该是挺少的几句话,偏偏时醇坐在那里看了一遍又一遍。
“你没事吧?”
时醇默默的将纸团收起,摆了摆头。
“继续说虚拟选手的事情吧。”
锯了嘴的闷葫芦不高兴了。
时醇是在替自己的母亲难过,好不容易逃出了时家三年,最终还是要回去,在刚回去的时候甚至会遭受时傲雪的更为疯狂的摧残。
他垂下眼,自己调整了好一会情绪,才让船长继续开口。
“虚拟选手这个事情吧,其实我是觉得很难去反抗的,这是大势所趋,不过你也别担心,肯定不止你一个人被吸收了训练数据。”
“你隶属于EBA战队里面的人,那么你战队的解散肯定也不是单纯因为那一场代打。”
时醇冷冷一哼,趴在桌子上,臊眉耷眼的,现在像被榨干水分的闷葫芦。
原本以为他会找这里找到关于母亲的线索,却没想到得到的是两个坏消息。
“虚拟选手在游戏表现上会有什么缺陷吗?”
船长两眼一瞪,眼神中全是对这种科技的痛恨和无可奈何。
“怎么可能会有缺陷?”
“你知道围棋比赛吗?咱们华夏最厉害的围棋选手还败给了用算法的机械手!”
“他们吸收你的数据,集百家之长,你想出一个对策有一万个方针来针对你,这就是算法,这就是他们口中的进步。”
船长越说越激动,自己无可奈何的哀叹三声。
“我想问的是,如果我能重新想出新的招式,新的微操,那集百家之长的虚拟选手还能想到对策吗?”
哀叹的船长呆立在原地,摸摸自己人中附近的空气,若有所思。
他复杂的看着时醇,突然明白宋春绾临走前为何说时醇其实跟船长自己很像了。
还真是一样的不肯认输啊。
一样的对自己的所热爱的保持着热爱。
“我不知道,因为我失败了。”
船长摘下自己宽大的海盗帽子,漏出里面花白的头发。
明明是跟母亲一样的年纪,怎么长这么多白发。
时醇刹那间,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看来在母亲那个年代,面前的船长也是遭受了很多的打击。
“你失败了几次?”
船长愣了一下,说道:“一次的失败已经足够让我觉得耻辱了。”
“对于一个天才的我来讲,光是失败一次,我就溃不成军了。”
才一次就放弃了未免有些太过可惜,时醇想着。
船长站在一旁,又莫名开始念叨起《桃花源记》。
举手投足之间还真像是个诗人。
“船长,我这个人比较呆,对失败可能没有什么概念。”
“我为了逃离时家,失败了十二次终于换来最后一次的成功。为了走上电竞这条路,我使用各个角色不知道被虐菜了多少次,可我还是成为中国赛区唯一拿下冠军的猎手。”
“我会进步,虚拟选手也会进步,那就看看到底是谁进步的快吧。”
船长忍不住追问:“你已经被联盟除名了,还真的有机会吗?”
时醇嘴角上扬,仿佛回忆起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一切。“有啊,除非联盟也默认让虚拟选手入侵比赛。”
“叫了你这么多年的船长爷爷了,没想到爷爷是假的,其实你也还有机会,毕竟时家也不是坚不可摧。”
船长笑声洪亮,豪迈的拍拍时醇的肩膀。
“臭小子,我还挺喜欢你喊我爷爷的,毕竟这样我就算时傲雪的爸爸了哈哈哈哈。”
时醇听出了船长话里的爽朗,面色一暖,他将手放在兜里,轻轻摸了两下纸团。
正如母亲所相信的那样,他一定会振作起来,不能再为已经过去的事实难过,如今他能做的,便是一步步重新拿回自己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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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醇别难过,本作者发誓妈妈回去是为了帮助你的。
写了快三万字了,闻赋策还没有个正式的出场,啊啊啊啊好恨自己一个小时八百字的手速,T。T
谢谢所有收藏的小天使,希望你们开开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