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岁上选秀爆红

　　项平佳和俞溯唰地转过头来。

　　舒星河很想再强调一遍，他和段峥其真的没有猫腻。但现在盯着他的不止项平佳和俞溯，还有很多看热闹的人，以及好几个镜头。他没法开口。

　　有了段峥其带头，立刻又有三个人喊出“我要抢人”，其中一个还是孟蘅。

　　“哇——”

　　“上来就这么刺激啊！”

　　“舒星河长得好实力好，要是我也想抢他啊！”

　　没想到选人环节一开始就这么激烈，座席上惊叹不断，还有人拍手叫好，这不比初演舞台精彩多了吗！

　　明郁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他预料到了舒星河会很“抢手”，但没预料到孟蘅也想要舒星河。

　　他没法和孟蘅组队就算了，孟蘅居然还跟他抢人！

　　苏澄佑也觉得十分有趣：“一共五个人选择了舒星河，人气非常高啊。”

　　舒星河拿到了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笑了笑：“我实在是受宠若惊了。”

　　苏澄佑哈哈笑了几声：“那么现在请舒星河进行反选吧。你想和谁成为队友？”

　　舒星河没有纠结：“我选择明郁。”

　　明郁暗示会选他的时候，他也想好了要和对方组队。被那么多人“抢”是意料之外，但不会动摇他的决定。

　　舒星河走下台阶到了明郁身边，默默地避开旁边的视线。

　　明郁愉快地抬起手，和舒星河击掌：“紧张死我了，好怕你不选我。”

　　不过他脸上笑眯眯的，表情和语气比起担忧，更像是朋友间随意地撒了个娇，大概是很自信舒星河一定会成为自己的队友。当然就算舒星河真的去了其他队伍，他也不会不高兴。

　　选人继续，明郁飞快地点了五个名字，都是观看初演时，他和舒星河特别讨论过的人。这其中又经历了两次抢人，一次还真被第三名给抢走了。

　　心目中的队友人选一开始就没了孟蘅，现在又被抢走一个。到最后还差一个人满员，明郁苦恼起来，不知道该选谁合适。

　　舒星河想了想，凑到明郁的耳边：“有一位叫秦向野的，是在你候场时表演的，他的唱、舞蹈和rap都很均衡，长相也不错……”

　　他还想再说一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但没等他问，明郁已然抬起话筒：“我选秦向野。”

　　完全地信任舒星河的眼光。

　　而原本处于看热闹状态的秦向野，蓦然从明郁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傻傻地愣在了座位上。

　　直到旁边的人用胳膊肘轻轻捅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伸出食指指自己：“我、我吗？”

　　秦向野表演的时候，明郁正在后台没有屏幕转播的地方，所以不怎么认得他的脸，但舒星河对他印象很深刻，自我介绍非常开朗，实力均衡，也非常有感染力。

　　舒星河笑着点头：“是你，快来吧。”

　　秦向野晕乎乎地站起身。另外八个人没有进行抢人，他顺利汇入明郁队伍。

　　第一支队伍组队完毕，接着便轮到段峥其选人。

　　段峥其接过话筒，直接念了第十一名的名字。

　　他按照排名顺序依次往下喊人，遇到被明郁选走的就跳过去，点后一个名次，中途被抢了人看起来也不是很在意，仿佛没有灵魂的人机。

　　舒星河默默地想，这么看来段峥其抢他，纯粹是因为他刚好是第十名，也就是可以被选择的人里的第一，而非出于“旧队友”之类的带了感情色彩的原因……对吧？

　　由于抢人机制的拉扯，选人环节进行了约一个小时，九支队伍终于组建完毕。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总算可以知道组队原因了，苏澄佑却道：“时间不早了，明天……不，是今天上午九点，集合后宣布下一个任务。现在大家先回宿舍好好休息。”

　　众人惊掉下巴，这么卖关子的吗？！

　　但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到宿舍收拾洗漱一下，大概最多也就能睡五个小时，早点散场也好。

　　住宿、练习所在的生活区离舞台场馆有一定距离，开车需要二十分钟。节目组安排了四辆中巴，从第一辆车上人，满员即走。

　　一部分人没急着上车，先去找了自己的团队。而舒星河知道岑满一大早有外地的工作，要赶晚上的航班，现在肯定已经在机场了，便没有浪费时间去绕一圈。

　　自由身的明郁也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两人一起上了车。在他们后面陆陆续续有人来，包括段峥其。

　　舒星河默默地闭上眼睛，补眠。

　　第一辆车很快坐满，开动前往生活区。

　　舒星河原本只想浅浅地眯一会儿，但一闭上眼，他就很快睡着了，直到明郁把他叫醒。

　　“刚才有人打呼噜。”明郁小声抱怨，“我本来也想睡一会儿，根本睡不了。”

　　舒星河安慰地拍拍他：“马上就能在床上好好睡了。”

　　然而下了车，却有工作人员指引着他们，到了前面大楼的二楼。

　　二楼并非卧室，而是数个采访间。

　　舒星河：“……”

　　大意了，还得做后采。

　　舒星河被带进其中一间坐下。

　　才录制了一个初演舞台的环节，正常来说问不出什么花样，但做节目的最会挖掘爆点，略显刁钻的问题手到擒来：“Season时隔五年重逢，有什么感想吗？”

　　舒星河不上钩，回答得简单：“很感慨也很高兴。”

　　“反选队伍时，你为什么选择了明郁呢？”

　　舒星河笑了笑，稍稍夸张道：“那可是CatchU啊，大家的偶像，想和明郁合作是人之常情吧？”

　　工作人员继续出招：“那明郁选人的时候，你推荐了秦向野，为什么没有选择以前的两位队友呢？”

　　舒星河避重就轻：“只是因为当时队里rap担只有一个。项平佳和俞溯都是vocal位，考虑到队伍均衡，秦向野更合适。”

　　实际上更重要的原因是，明郁对最后一个人选感到犹豫，说明在他看过的表演里，已经没有他比较满意的参加者了，包括项平佳和俞溯。所以舒星河才从明郁错过的舞台当中推荐相对优秀的人。

　　但这就没有必要实话实说了。

　　尽管多数人都明白，生存节目自然要做最有利的选择，但架不住后期可能会搞事情，把方向带歪，到时候显得他在甩锅，或者剪成明郁看不起别人的效果，那可真是飞来横祸。

　　接着工作人员换了个提问方向：“段峥其表演了你们的出道曲，看到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想法？”

　　舒星河心里叹了口气，果然逃不掉这个问题。

　　他面上还是保持微笑，借用了一下俞溯的话：“挺感动的，还有点惊喜。”

　　工作人员像是终于抓住一个话头，立刻追问：“为什么惊喜？没有预料过段峥其会表演这首歌吗？”

　　“是的，我觉得唱以前的歌难免伤感，情绪波动，会影响舞台效果，我就是因此没有选Season的歌。不过段峥其的把控力比我强很多，看到他的表演后，我认为他做了一个很完美的选择。”

　　舒星河相当从容，甚至预判了后面可能会有的挑事——你为什么没有选以前的歌？你的意思是段峥其不会伤感？

　　毫不突兀地一并答了。

　　工作人员哑口无言，想不到什么能追问的了，只能又提了几个简单的问题，然后结束了采访。

　　舒星河微笑着道了声“辛苦了”，离开采访间，默默松了口气。

　　做糊糊太多年，好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压力，一时身心俱疲了。

　　他仰头活动了几下僵硬的脖子，慢慢地走回一楼，领了自己的行李，然后得到了自己的房间号，在五楼。

　　这栋楼总共就五层，三到五楼都是房间。舒星河没和其他人碰上，一个人进电梯直达顶层。

　　舒星河的房间在最里端，他走过去，一路安安静静的，这一层除了他似乎还没有人回来。

　　直到他进了自己的房间，拖进行李箱反身关上门，再抬起头时，与刚从浴室里出来的人四目相对。

　　“……”

　　对方正拿着毛巾擦头发，但仍然有水珠从发梢滴落，顺着颈边流进睡衣底下。他的衣服扣子没有扣到最顶，领口微敞，胸口的肌肤若隐若现。

　　这家伙居然已经洗完澡了！

　　舒星河对此太过震惊，于是比起“你也住这间？”以及其他困扰了一晚的问题，他最先脱口而出的是：“你速度这么快？”

　　“……”

　　段峥其手上的动作明显停了一下，才继续，同时“嗯”了一声。

　　在段峥其微顿的时候，舒星河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那么点歧义。而且这问题实在没什么意义，就段峥其这样一句话不超过十个字，采访能不快吗？

　　舒星河局促地摸了摸鼻尖，转开话题：“挺巧的，跟你住一间。”

　　他说着，瞄了眼房间角落，果然有一个摄像头。一般来说，宿舍日常会拿来做花絮，但他跟段峥其之间很难有有意思的互动，节目组只是单纯地按照以往的团分了房间吗？

　　段峥其没在意舒星河的小动作，只又“嗯”一声，然后转身朝里面走：“你选一张床。”

　　舒星河跟在他后面。节目组安排的都是双人间，房间很宽敞，布局和酒店差不多。两张床一模一样，上面铺着的雪白的被子毫无褶皱，显然段峥其没有先行挑床，而是等着室友来。

　　比起很多节目里上下铺的多人间，这样的床睡哪一张都没什么区别。考虑到自己之后可能会因为练习早出晚归，舒星河最后选了靠近门的那一边。

　　时间很晚了，舒星河抓紧卸妆洗澡。从浴室出来时段峥其已经在床上，面朝着里侧，看不出来有没有睡着。

　　顶灯大亮着，舒星河轻手轻脚把衣服挂进柜子里，然后换了床头灯开，再从包里找出手机，躺上床。

　　和一般的选秀不同，由于部分参加者录制期间还要外出赶别的通告，所以节目做不到全封闭，也不可能收走手机。

　　微信里有一连串岑满的留言，先是间隔一段时间就出现的、对于某几个参加者发出的震惊，接着就是对舞台的评价。

　　舒星河上台的时间里，岑满发了数个哭泣的表情包，表示自己看哭了，以及他身边有几个别家的工作人员也看得很感动，他趁机加了微信，说不定以后就能成为新的宣传渠道。

　　舒星河一点点把消息看完，一边笑一边觉得心暖。

　　拉到最底下，岑满又刷了好几个惊讶表情，然后发出疑惑：段峥其表演你们出道曲？他不像是个恋旧的啊？

　　舒星河没忍住，噗地笑出声，连忙转头看了眼边上的床，段峥其一动不动，只能看见发丝乌黑的后脑勺，应该没有被吵到。

　　果然大家都觉得段峥其有点反常呢。

　　舒星河发送“我们也觉得奇怪”，又挑了其他几句引用回复，然后看了看时间，岑满应该还在飞机上，便留言让对方落地后报个平安。

　　接着舒星河退出微信，打开了备忘录。

　　白底的背景上，只有一条记录，详细的时间点后面写着：《岁竞》录制。

　　舒星河盯着这一行字。

　　他不知道这次的工作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结束后会不会有可能继续留在这个圈子。

　　他不去考虑这些，因为越想越容易生出期待，但期待越大越可能失望。他只想多努力一点，至少让“舒星河”这个名字在这里多留下几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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