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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与祸（1）
梁漫最终还是迟到了。他查看手机，现在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刘劲没再回复他消息。
瑞庆集团大厦楼下不见那辆醒目的超跑，也不见那醒目的高个帅哥。拜托前台找刘劲，依旧无法联系上。
“梁漫？”
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梁漫下意识回头，没料到在这里竟然碰到了熟人，更没料到对方还认得出自己。
“师姐？”
杨春雪看起来和平时在学校的模样不太一样，似乎是有意盛装打扮了一番，看起来精致许多。
室友徐孝元研究过这位有名的师姐，甚至为了模仿她特意买了同款黑色双肩包。即使是平时完全不关注奢侈品的梁漫，也认得出她此刻背包上似乎是某知名品牌的印花。
“怎么在这儿？你也是来参加瑞庆集团的宴会吗？”
“哈哈，那应该不是的……”宴会听起来就很高档，梁漫觉得不像是自己这种实验小白鼠够格去的。“之前和工作人员约好十点在楼下碰头。看样子我错过了，就准备回去了……”
杨春雪和室友说得一样热情，立刻就拦着梁漫，“嗨！就跟我一块儿去宴会吧！本来我的邀请函就是可以带一名同行伙伴的，你不去还浪费了。”
“这……不太合适吧？”梁漫指了指自己朴素的运动装。
杨春雪笑道，“反正我们部门一向还挺随意的。我怀疑部门老大今天也是运动装。”
瑞庆集团的宴会，说实话听起来是很有吸引力的。梁漫秉着“来都来了”的想法，愉快接受了邀请。
杨春雪领他进了电梯，刷过员工卡后直达办公楼顶层。
电梯门一开，门口站着位礼仪小姐，向来宾四十五度鞠躬，“欢迎！还请麻烦出示邀请函，谢谢！”
她身侧两边分别站着名彪形大汉，弄得气氛十分紧张。
梁漫觉得那两个保镖的视线已经在他身上来来回回扫视了好几次了。
“滴——”礼仪小姐的手环扫过邀请函，响起短促的提示音，随后亮起了绿色。
“谢谢！请二位贵宾佩戴上手环，这是飞艇各处房间的通行证。为了安全起见，手环内设定位系统，方便我们时刻关注各位贵宾的位置，采取最佳安全保卫措施。手环戴上后各位无法自行取下，如需摘下可以联系我们的工作人员。”
飞艇？！
梁漫猛地看向师姐，对方朝他眨了眨眼。
礼仪小姐递过两只手环，手环中间是一段圆弧型的显示屏，上面亮起竖排的“VIP”字母，字母旁是一串数字编码。两人分得的手环是连号的。
手环侧面有个弹出的小按钮。梁漫按住按钮轻松打开了手环。等扣到手腕上之后，按钮便缩至与手环同一个平面，果然怎么也开不了。
礼仪小姐让开一步，身后的门自动打开，门后是非常瑞庆风格的明晃晃白色灯墙，“请向右转，走到底后请上楼。”
师姐熟门熟路地带他上楼，推开楼梯口最后那扇大门前，忽然转向梁漫问，“对了，你没有恐高症吧？”
梁漫刚答没有，眼前豁然开朗——欧式洛可可式奢华布置的宽阔大厅一览无遗，宴会大厅四周是巨型落地无边玻璃窗，从大厅的任一一处望出去，都能将环绕四周的摩天大楼尽收眼底。瑞庆集团大厦已然是这片CBD最高的楼宇，从顶层望出去，便能俯视这整座城市！
“怎么样？”师姐满意地看着梁漫发出惊叹，都是她预料之中的反应。
“更棒的还在后面呢。”师姐指了指脚下的大理石地板，“这是瑞庆集团研发出的新材料，一会儿这里全部都会变为可视玻璃，你会感觉自己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球里翱翔天空！”
直到半小时之后，梁漫才真正领会其中的震撼之处。
“这飞艇一层是宴会大厅，尾部和二层是VIP套房，每一位VIP都有对应的包间。如果累的话可以随时上楼休息……”师姐正做着介绍，不远处走来一名中年男子朝他们打招呼，“小杨来啦！”
来人穿的一套灰色运动衫，脚踩拖鞋，露出灰色的袜子——比梁漫更加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梁漫猜测这是就是师姐口中的部门老大。
男人手上正捧着满满一盘食物。他一注意到梁漫，连口中的食物都忘了咀嚼，一股兴奋劲儿上来了，“哟，小杨不介绍下？这带来的帅小伙儿谁呀？”
“我师弟，梁漫。这位是我们部门的蔡老师。”
“哦——原来是师弟啊！”蔡老师似乎话中有话，和门口那些安保人员似的将梁漫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作势就拉住梁漫，“来啊！师弟！我带你逛逛！”
梁漫觉得这蔡老师有意要支走他。
“……师弟交给我啊，你放心！小杨你快去找薛总吧，都问起你好几回了。”
梁漫都没来得及给师姐打招呼，就被这一身蛮力的蔡老师拖跑了。
“嗨——别操心你师姐了。小梁！享受一下这里的食物！”蔡老师从桌边顺了个空盘给梁漫，说话间往里面夹了好几个生蚝，“一年一度的瑞庆集团慈善宴会啊！集团内部每个公司就3张邀请函，其他来的都是名流哦！好好玩！”
梁漫想着自己得是多大的脸，居然被邀请来了这地方！徐孝元要是知道，该羡慕他半天了。
“这次慈善宴会规格不同啊，一会儿要出场珍品，小梁你可要好好看咯！”蔡老师也热情，嘀嘀咕咕边招呼边给梁漫夹菜，完了还递给他满满一杯香槟，“上流人士的必备之选，必须安排上！”
梁漫苦笑着看了看眼前满满一盘食物，觉得有些招架不住。
“你是小杨师弟，也是一个专业的？”
“我是学金融的。和师姐一个学校，不同学院。”
“嗯嗯，搞金融的也好啊。”蔡老师拍拍他的肩膀，“学金融的这待人接物啊、思路啊，和搞技术的就是不一样，还是要更加灵活啊！”
梁漫都不知这话该怎么接，总觉得这蔡老师好像对他有些误解。正苦恼着如何解释，师姐总算是来解围了。
“蔡老师，我来带师弟逛吧！”
“那么快来啦？好好，你们年轻人好好玩儿。”蔡老师看上去不太放心，又问道，“和薛总碰过了？”
师姐撇撇嘴，有些心烦地答道，“看过那张扑克脸啦……”
蔡老师这才点点头走开了，梁漫听他嘴里还嘟哝着“还是学金融的脑袋好”。
“不好意思啊，刚才去和我们老板打个招呼，哎呀！”师姐看到梁漫一手的食物，“蔡老师干的好事儿吧。”
“蔡老师特别热情……”
师姐有些不好意思，“这也不好拿，这样我们先去房间放一下东西，一会儿飞艇启航了再出来吧，不然可能不太方便。”
梁漫跟着师姐走到飞艇尽头，没想到两人房号虽是相邻，但房间却在上下两层。
师姐留了梁漫的手机号，“过10分钟就启航了，等飞艇稳定了我们再碰头，一会儿手机联系。”
梁漫应过，走上飞艇尽头的楼梯。
楼梯上铺着厚重的地毯，一点儿走路的声音都听不见，他走到楼梯转角时正迎面撞到下楼的宾客，手里的香槟直接就洒到对方的身上。
梁漫倒抽一口气。
“对不——”
他抬头，看到了一张似乎很熟悉的面孔，却想不起哪里见过。
对方倒也不恼，只是从容地朝他摆摆手，“没事，是我走太快……”
他一出声，梁漫瞬间明白为何觉得他熟悉，这声音——竟和那个蓝灰色眼睛的玩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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