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五斗米折腰

作者:西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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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恐惧



      “这间木屋有些年头,或许是之前的人为方便在山上打猎砍柴,所建造的休息点。”
      周祈望不想事情朝着无法解释的方向发展,他努力保持头脑清醒,尽力给每件事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个解释勉强说得过去,陆见卿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快步走到之前他们聊天的位置,那个位置距离木屋很近,他们在这里停留许久,陆见卿对此印象颇深。

      那是一颗树身上带有几个疙瘩的树,陆见卿走到那颗树前,久久无法缓过神,最坏的结果俨然出现。

      几人跟着陆见卿走来,见她神情肃穆,呆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这棵树,一股无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树上绑着的绳子不见了!

      单之尧率先问道:“确定是这颗树吗?还是说没绑好绳子掉了。”

      一个人记错有可能,所有人都记错可能性很小,这是他们绑的第一棵树,当时还停下脚步观察了半晌,记忆深刻。

      绳子是陈唐绑的,绑得很结实,他自信不会掉,可事与愿违,绳子的的确确不见踪影。

      被这一幕冲击,陈唐神情恍惚,“邪了门了,绳子怎么会不见呢,就像是、就像是有人跟在我们身后,特意把绳子解开扔掉一样。”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可怕的不是绳子不见了,可怕的是在这片林子里存在一个未知的生物,一直跟在他们身后,趴在某个角落观察着他们。

      被这话一激,单之尧猛然回头望向四周,出现在他眼里的是那间木屋,黑洞洞的大门像是吞噬人的怪物,吓得他怪叫一声,后退两步跌倒在地。

      这句话恰巧跟陆见卿之前的话联系到了一起,这间木屋究竟是谁所建,木屋的主人还在不在这里,若在,那他此刻会不会正藏匿在某个角落窥视着他们。

      长久的沉默,天色逐渐暗下来,陆见卿想起那时她依靠烧火棍标记,或许并不是没有遇见标记点,而是她所标记过的地方都莫名其妙消失,以至于她无法断定自己是否走了相同的路。

      如果他们任何的标记都会在他们离开之后迅速消失,那标记就成了无用功,不论走多少次都会是同一个结果。

      陈唐一拳砸在树上,树叶刷刷往下掉,“绳子会消失,人总不会消失,我留在原地,你们往前走,要是真有这么一个人跟着我们,我定把他抓出来打一顿解气。”

      “不行。”周祈望果断拒绝这个提议。

      单之尧坐在地上,幽幽开口,“若真是人也就罢了,就怕不是人。”

      一句话把陈唐的雄心壮志击得粉碎,他瑟缩起身子,像是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单老弟,你可别吓我。”

      “这鬼地方,就算真出现个鬼我也不意外了。”单之尧低声骂道。

      “其实也并非一定是人。”陆见卿见两人还有空耍嘴皮子,干脆给他们再加一剂猛药,以报当初恐吓她的仇。

      “量子力学都听过吧,说不定我们是误入了平行空间,其实这间木屋正是未来的我们建造的,而解开绳子的也是未来的我们,他们不想我们走出去。”

      事情逐渐离谱起来,单之尧第一个不信,“你在瞎勾八扯什么,就算你说的都对,那我是有病吗跑来解绳子,我为什么不帮助自己走出去,偏要一直待在这里。”

      “为什么?”陆见卿脸上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如果说我们出去后会死呢?”

      “又或者未来的我们并不知道此时在这里的人是他们自己,他们早已在这里被困得精神失常,所思所想不受控制,正如你们此刻,被环境影响降低了思考能力。”

      陆见卿的表情太有感染力,大大增加了她话语里的可信度,单之尧不懂什么量子力学不量子力学,但现在的情况他又无法解释。

      听陆见卿说得头头是道,单之尧思绪完全被她牵着走,白净的脸吓得毫无血色,“那我们岂不是真的完蛋了。”

      陈唐亦是神色呆滞,喃喃道:“完蛋了完蛋了,我们必死无疑了。”

      这一通瞎扯只能吓到陈唐和单之尧两个,周祈望虽然没有全信心里也在思索这番话的可信度。

      宁知芜表情冷淡,陆见卿甚至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自己说话,还是说她根本不在意他们说什么。

      大多数时候宁知芜都在发呆,既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好似她来这里的目的仅仅为了监工,看她花大价钱聘来的人有没有偷懒。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众人讲不出前因后果,只能偃旗息鼓明天再出发。

      才有了前面一番骇人讨论,现如今再在这里休息几人都心里犯怵,可一时间又找不到别的去处。

      此地虽可怖,但人总是习惯待在熟悉的地方,加之几次三番回到这里,周祈望觉得必有蹊跷,眼下天暗限制行动,想着明天再做计较。

      争论不休之下,宁知芜一锤定音,下令仍在木屋范围内休息,不过单之尧和陈唐死都不愿意再靠近那间木屋,美其名曰为老板站岗。

      周祈望拗不过,只能随他们,嘱咐他们别乱跑,万一遇到什么讲不清楚的事就棘手了。

      二人忙答应下来,哆哆嗦嗦搭着肩,在木屋前十几米的地方燃起火堆,一起喝酒抽烟去了。

      “老板,你今晚还要歇息在木屋里吗?”周祈望态度恭敬,活像古代女皇身边的小太监。

      陆见卿没忍住偷偷笑了一下,没想到周祈望下一句便让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不如让见卿陪你一起吧,用屏风隔开,保护你的安全。”

      陆见卿心里不停祷告,拒绝他,宁祖宗快拒绝他。然而宁知芜什么都没说,径直踏进木屋。

      周祈望面带愧意,“十分抱歉见卿,麻烦你今晚陪在老板身边。”

      “可是她没答应啊。”陆见卿指着木屋大门,差点被周祈望这番操作惊掉下巴。

      “老板没拒绝就是答应。可惜我不是女生,不然就不必麻烦你了。”周祈望可惜道。

      合着还抢了你献殷勤的机会是吧。
      拒绝是不可能拒绝的,陆见卿收了钱,没理由不听指挥,遂皮笑肉不笑地要求周祈望管饭,“速速上菜,不然我记恨你一辈子。”

      周祈望“诶”了一声,大喜过望,“我马上给你做好吃的。”

      填饱肚子,陆见卿靠在石头上消食,抬头看天空,黑压压一片,被树冠遮住大半,偶尔才能从缝隙里看到一颗星星。

      抬起手查看时间,9点15分,麻利洗漱完毕,慢吞吞挪到木屋门前。

      陆见卿从小是个人人喊打的神棍,可她不信鬼神,陈唐今天所说那番话没让她放在心上,虽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他们一行这么多人,要是身后真跟了个人,不会没有一个人注意。

      放下思虑,这么多疑点,不是靠她猜测能想清楚的。

      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从包里取出睡袋,和衣睡下,与她间隔半米的地方是一架屏风,而宁知芜就在屏风后面。

      今日行走在树林里,不仅要躲避繁杂的荆棘藤蔓,还要集中精神观察周围环境,精神消耗量极大,没多时陆见卿便迷迷糊糊陷入沉睡。

      朦胧间,陆见卿恍惚听见细微的哼唧声,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断断续续挠在心间。

      猛然睁开眼,四周黑漆漆没有光亮,陆见卿适应了一下环境,侧耳倾听声音来源,声音来自屏风之后。

      恐怕宁知芜出事,陆见卿快速从睡袋里钻出来,疾步冲向宁知芜所在位置。

      昏暗到近乎没有照明作用的夜灯下,宁知芜侧身躺在睡袋里,全身蜷缩成一小团,秀眉紧蹙,嘴里无意识地发出轻轻的哼声。

      陆见卿朝宁知芜伸了伸手,不知该不该搅醒她,看样子好像是做了噩梦。

      终究是怕她被梦魇住,陆见卿压低声音喊了两声宁老板。

      比想象中更容易叫醒,几乎是在陆见卿出声的瞬间,宁知芜立刻睁开双眼,眼眸中闪烁着防备与狠厉。

      “滚出去。”

      极度不近人情的话,陆见卿恨不得拍手叫好,再把夜灯砸她脸上,面上最终还是稳住了,“做噩梦了吗?”

      宁知芜一言不发,紧盯着陆见卿,似要把人活剥。

      “不会是梦见索命鬼了吧。”陆见卿不怀好意地笑道。
      “那鬼是不是满脸鲜血,舌头拉得老长,嘴里喊着,宁知芜,拿命来。”
      “好可怕喔,吓死个人。”
      “宁老板不会被吓到了吧。”

      宁知芜冷笑一声,反手抽出身旁藏好的匕首,速度极快抵在陆见卿脖子上,往下压了压,把陆见卿脖子划出一道血痕。

      “拿命来?不如先把你的命留下。”

      宁知芜手太快,陆见卿甚至在脖子刺痛的瞬间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伸手想挪开脖子上的威胁,没成功,宁知芜是铁了心要她见血。

      “玩真的?”
      陆见卿脸色一凛,快速抬起手握住宁知芜拿刀的手,略微用力便夺过匕首,往上扔了一下,匕首稳稳落在手心,挑衅的目光移到宁知芜脸上,心想着今天必须把这道口子给讨回来。

      “以下犯上,扣钱。”宁知芜不紧不慢说出这句话。

      触发禁忌词,陆见卿握在手里的匕首瞬间成为烫手山芋,左右腾挪不知所措,最终规规矩矩地放回宁知芜身边。
      “我跟您开玩笑呢。”

      “好笑吗?”宁知芜问。

      “不、不好笑。”陆见卿干巴巴地答。

      “知道不好笑还不出去。”

      陆见卿耸耸肩,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不说,还白白挨了一刀,宁知芜这位祖宗实在难伺候,必须得周小太监亲自来才行。

      转身绕回屏风后面,想了想又露出一个头,“宁老板,您不会扣我钱的,对吧?”

      “再多说一个字……”

      宁知芜话音未落,陆见卿立马举手表态,“闭嘴,我闭嘴。”

      躺回睡袋,一晚上倒是再没听见宁知芜那边的声音。

      清晨,敲门声响起,陆见卿翻了个身,眼皮子还没睁开就强制关机,没过多久,身上被结结实实踢了一脚。

      陆见卿眯着眼,看着宁知芜迷人眼的背影离开木屋,勾了勾唇,心想这宁老板还挺记仇。

      昨晚最大受害者分明是她。

      脖子上伤口很浅,到早上时已经完全愈合,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陆见卿不是留疤体,估摸两三天伤痕就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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