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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周六上午8点23分。
距离二模考试倒计时10天。
汪琰琬的家教时间和之前咖啡店的兼职时间差不多，不过会包饭而且时薪也比咖啡店的高，来去的路程还会由老王亲自接送。
汪琰琬一开始也没想到补习对象会是我本人，坚持不肯要报酬，在我磨破了嘴皮子再三要求之下才肯接收。
手机消息声响起。
我拿起看一眼，是个陌生号码，下意识忽略，但在瞥到消息内容后，立马竖起警惕心。
【有点事，可能会晚半小时过去，别担心。】
我给这串号码拨回去，“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对方有点熟悉，反问我，“你觉得呢？”
是奚晋。
我想顺着手机通讯信号爬过去揍人。
“琰琬和你在一块儿？”
他回答的很大方，“刚才她确实在，还用了我的手机给你发消息。”
汪琰琬手机在咖啡店停电时摔坏了，就算有事晚点来，也可以等老王到了再让老王转告我，没必要非借用奚晋的手机。
我一时半晌有点糊涂，左右想想，忽然记起之前让老王调查汪家的那件事。
即刻挂断了他的电话，匆匆打车去汪琰琬家。
……
还是那幢老旧的居民楼。
我从出租车里出来，看见不远处停着的黑色玛莎拉蒂。
车里没有人，看样子老王已经上楼了。
我把车钱付给司机，刚走进楼道里，听到旁边那家早餐摊的老板娘正坐在小板凳上和老板唠嗑。
“五楼汪家的小姑娘真不容易，都已经高三了还不能专注读书，每天抽时间伺候她那冤种老爹。汪钟良也真不是个东西，昨晚上把钱赌输了不说，今儿一大早还问自家闺女要钱，啐，害人不浅。”
我脚步停了下来，僵硬片刻后，加快速度爬上五楼。
还未进汪琰琬家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响，乒呤乓啷，听得很瘆人。
她家门半掩着，我探身进去，看到老王护在汪琰琬身前。
一个满脸胡渣，瘦得皮包骨的中年男人指着老王破口大骂，但又不敢上前动手，骂着骂着开始摔打家中的物件。
“妈的，我养你这么大，长本事了，带这么老的野男人回家，还学会反抗老子，真是反了天啊！”
汪琰琬半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我心被揪了下，疼得密密麻麻，脸色阴沉的走到汪琰琬父亲面前，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把他打懵了，在场上的其余俩人也愣住了。
“你说的那位野男人是我家的司机，是我让他过来找汪琰琬的。你在诬陷自己女儿前，把瞎了的狗眼擦擦干净，别一泡眼屎糊在自家闺女身上恶心死了。”
“还有，你这种人根本不配为人父母！抚养孩子本就是你的法律责任，不要拿来道德绑架。琰琬目前还未成年，在法律层面上，你不仅未履行义务抚养子女，还施行家暴，我只要打个电话联系律师，你明天就能被关进牢里信么！”
汪钟良铁青着脸，灰色的眸子死死盯着我，目光中稍纵即逝的阴鸷。
“你凭什么管我家的闲事！”
我笑话他愚蠢的问题，“就凭看你不顺眼。”
“老王，马上打电话报警，再把我的律师叫过来一趟。”
老王听到我的话，立即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电话还未拨通，汪琰琬的手，颤巍巍地拦住他，“可不可以……不要报警。”
“啊？”我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妙妙，拜托你了，不要报警。”
汪琰琬的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
我望着她许久，也沉默了很久，在一声叹息中开了口，“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越对你爸善良，他越会骑在你头上。”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想清楚再回答，到底要不要收起你的怜悯心，继续这么善良下去。”
在汪琰琬犹豫的过程中，汪钟良也在大声斥责她。
“琬琬，我是你爸，你不可以把我送到警察局去！我把你养这么大你要是敢听这个疯女人的话，就是对你老子不孝！等我出来不会放过你！以后你也等着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
特么叽叽喳喳吵得头疼。
我烦躁地丢给老王一个眼神，他心领神会，上前就擒住人，捂着汪钟良嘴巴不让他说话。
半晌后，汪琰琬告诉我，她还是决定不报警。
我心里都卧槽了。
所以我该佩服这不愧是本无脑NP文吗，没点圣母心都是不配当女主角的。
“好，我不打扰你，老王，我们走吧。”
我心底很平静，不准备多说什么，说的再多对装睡的人来说也只是无用功。
以后我也只需做好自己的任务就行，减少不必要的善意。世界就是这样，有的人愿意领你的情，有的人不愿意。既然不愿意的就没有必要强求。
下楼后，我让老王找其他家庭教师的工作介绍给汪琰琬。毕竟已经和汪钟良发生过冲突，万一日后他得知汪琰琬在我家兼职，指不定又会借此打骂汪琰琬，也会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更难堪。
坐进车内，前方的视野正好能看清居民楼下的早餐摊。摊前有一身影很眼熟，在排队买完早饭后，他转身付钱的功夫，也恰巧看见了我。
我打开车窗，朝奚晋招了招手。
他提着透明塑料袋包装的早饭，能清楚看到里面的三个肉包和豆浆。
“什么事？”
“你不上去安慰琰琬？”我狐疑地问他。
奚晋一双大长腿支起了他一米八的大高个，他低下头，睨着眼看我。笼罩而来的暗色阴影中，那双浓黑眸子里的疑虑半隐半现。
“我为什么要去？”
这轻飘飘的问句把我问凌乱了，“你真不去？”
身为小说女主的后宫之一，在争宠方面也不弱于其他男主的人，怎么现在是萎了？
他把手里的包子豆浆往上提了下，双手撑在车窗上，质问我，“我为什么要去，你好像很希望我去？”
这话再次把我问凌乱了，脑子里紧急联线系统。
“在？这个男主真的没有问题吗？剧情真的没出问题吗？男主不应该围着女主嘘寒问暖的吗？”
系统百年如一日潜水。
我麻了。
“我随便问问！你别靠近我车，把手给我撒开。”
我心烦地准备关上车窗，被他眼疾手快伸进来扣手盖住，而且还不经过我同意，公然坐进我车里。
我：“？？”
“老王，这个男的居心叵测！赶紧过来把这人撵出去啊！”
老王刚坐上的驾驶座，屁股没坐热又打开车门下去。
在他准备拉开后车门赶人时，奚晋先一步将门上锁。然后气定神闲的打开早饭，当着我的面啃包子。
一边吃一边说，“欸，我之前打篮球赛的时候丢了颗wilson篮球，是不是被你偷走了。”
我莫名其妙，“你丢篮球关我什么事？”
等等。
脑海中稀碎的记忆碎片突然翻滚起来，几个零散片段渐渐拼合，我想起汪琰琬初转学来的那日，看篮球赛被砸中，好像大概似乎真的有颗球滚到了我的脚边。
我挠了挠头，实在想不起后面那球是被我踢开了，还是带到校医院哪个犄角旮旯埋灰了。
“额……”总归是别人的球，弄丢了确实不对，“你报个数吧，多少钱赔给你。”
“我不要钱，只要球。”
他固执地说完，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三个肉包全吃掉了，速度之快令我着实震惊。
奚晋将吸管插入豆浆杯，继续说，“明天下午三点在校篮球馆我有场篮球赛，你买个一样牌子的篮球送过来。”
“我没时间。”我拒绝他。
明天我得时刻关注汪琰琬的动向，而且二模考试马上到了，以我这种命悬一线的状态再不疯狂学习就死翘翘了。
“球我会买，到时候让别人转交给你。”
奚晋看起来不太满意我敷衍的态度，喝豆浆的时候，吸管吸得嗞溜嗞溜响，眉头也皱得紧紧的。
“不行，必须你来，不然我在全校公告栏上说你偷我的篮球。”
我震惊了。
这还是小说里邻家的阳光少年？怕是个路边无赖吧。
“行！给你就给你！”我咬牙切齿，大不了就是送篮球的时间，挤一挤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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