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救赎指南

作者:晚棠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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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蛰


      路边的商贩正在叫卖,大街小巷的人来人往,有正值豆蔻的少女穿过街道,轻盈的步伐伴着银铃般的笑,也有成熟稳重的丈夫携妻子游行,张灯结彩的欢乐,万家灯火汇成的繁华.
      郁酒一路新奇的融入这片景,买点小吃亦或与小贩讨价还价,不过钱什么的都是薛轺,亦或者说,是跟在暗处的暗卫付的钱.
      说实话,如果不是对方突然冒出来,他甚至完全没察觉对方的存在.
      郁酒咬着糖葫芦,跟在薛轺边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场问题,明明人潮涌动,但这些人都尽量避开了薛轺,两人走的没有很难.
      郁酒看上了一个灯,做的模样极为好看,像是一朵盛开的幽莲,但细看,花瓣的形状偏宽大,上面的脉络,纹路仿佛真的,奈何那店家十分固执,死活不愿走,非要他猜那个灯谜,猜对十五个才能拿走.
      “店家,你这个灯直接卖给我不行吗?我出三倍价钱,我得到我想要的,你也能赚到相应的银两.”他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服对方.
      薛轺站在边上轻挑眉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郁酒注意到他的目光讪笑了一下,继续看店家,奈何这个店家多少有点傲骨在身上,直接拒绝了.
      “我这个灯是镇店之宝,只赠有缘人,你要是可以答出十五个灯谜就送给你,答不出千金不换.”店家睨了他一眼,“你要是不行换家店也可以,到也不用在这里和我浪费时间.”
      郁酒还欲说什么,街上的人群突地躁动了起来,往着街道两边涌,似乎在躲避什么,郁酒被撞的踉跄一下,差点摔倒,所幸薛轺拽了他一把才让他免于狼狈.
      这一次,他切实的感觉到了,薛轺的体温的确低得不正常,像常年冻结的玄冰,捂不热,化不开.
      他有些怔忪,薛轺松开了拽他的手,站在他身侧,注意到他的目光偏头看他,笑了.
      “怎么?傻了?”
      “......”郁酒回神,没问他为什么体温那么低,只要他不想回答,总是有很多借口,所以他只是摇了摇头,目光转向大街,知道了是什么导致的大家退避——
      一匹烈马在道上,丝毫不顾周围的人的生命,上边的俊美青年束起的发随风飘扬,一路疾驰向前.
      “这样不太好吧?这么多人,万一有人没躲开那不就出事了?”郁酒吐槽了一句,一旁的店家倒是开了口.
      “出了事又怎样?他们都是皇权贵族,民不与官斗,不同世家斗啊.”
      他笑了下,看了一眼郁酒.
      “说实话,你俩气质不凡,不像普通人,但是给我的感觉挺好的,没有世家的傲气,若是世家,不愿答题,恐怕就直接抢灯笼了.”
      “世家有这么不讲理?”郁酒听了来了兴致,问他.
      “你看样子不是本地人啊?”店家挑了挑眉,双手环胸,“知道刚刚过去的那个人吗?他叫宋元,是宋家的嫡子,户部尚书宋大人的唯一儿子,一直宝贝着呢,从小惯坏了,无法无天,是有名的霸王.”
      “你要是本地人不可能不知道他.”
      郁酒笑了下,点了点头.
      “我的确不是本地人,这还是第一次来京都琼州,不知道这些.”
      “不过你这意思,他平日里都无法无天的,干了些什么事?”
      他好奇的打听,一旁的薛轺就站在那听他和对方聊,也不催促他走,今天是祭祀大典,没有宵禁,所以不用急.
      “前些日子,他去我们这最大的酒楼醉香楼吃饭,那的招牌菜是醋溜鲜鲫鱼,味道十分鲜美,有不少达官显贵就是为了这一道菜而去那吃饭的,而这道菜每日限购只有十份.”
      “宋元去的那天,刚巧卖光了,最后那份卖给了一个穷书生,穷书生老婆嘴馋想吃这道菜,但是宋元也想要这道菜,于是宋元当场出了二十两银子买,这醋溜鲜鲫鱼只要白银十两,这翻了两倍,是个人都懂怎么选,奈何那穷书生不愿卖,于是便起了冲突.”
      “最后宋元宋公子他砸了醋溜鲜鲫鱼,也打了穷书生,然后洋洋洒洒扔了那二十两银子带着人走了.”
      事情讲完了,郁酒若有所思,半晌,笑了下,向店家道别,店家摆摆手让他赶紧走,不过走前还是和他说了句.
      “既然第一次来,我推荐你去船上占个位置,等到最后的烟花,会很好看的,保证你忘不了,那可是我们这最出名的景.”
      两个人在街上走着,薛轺对这些东西的确不感兴趣,他只是淡淡的,陪着郁酒一路游玩,两个人走着走着到了河边,岸边有人围着,在放花灯,远远看去,河面莹莹的灯光相映,像是天上倒垂下来的细碎星光.
      “放花灯吗?可以把愿望写上去,说不定就实现了呢?”郁酒侧眸看他,语气上扬,看着岸边欢歌笑语嬉戏打闹,他也忍不住有点过年一样的兴奋.
      “孤不信这个.”薛轺回他,但是他唇角勾着,看他兴致勃勃难得起了些许兴味,“不过你可以试试,说不定呢.”
      暗卫又一次出现,把新买的花灯递给了郁酒,郁酒拿着笔,他其实也不信这个,所以让他许愿,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写什么,写自己可以回自己的世界?没多大意义,而且把自己的愿望寄托在某种幻想中,说实话有点蠢.
      “没什么愿望,所以干脆祝你身体健康,祸害遗千年好了.”
      薛轺挑了挑眉,狭长的丹凤眼看人时带着说不出的风情,他一直都有一副美人骨,举手投足都吸引人,暗红的衣袍更是衬得他皮肤苍白,有些柔弱,但是郁酒却知道,这双纤细修长的手上沾染了多少血.
      “你这是祝我还是骂我呢?”
      他说着,倒也没有阻止对方动作,看着对方一笔一划把这他的名字写上花灯,再投入水中.
      郁酒一边写一边回他.
      “得了吧陛下,祝您长命百岁呢,就别挑了.”
      放完花灯,郁酒想起来那店家的话,拉着暴君就上了船,暴君怎么说也是金枝玉叶,一般的小船配不上,所以带着对方上了最大最豪华的船,那船上的小二立马迎了上来.
      “二位客官想要包厢还是就坐在这呢?”
      小二笑眯眯的,看着二位气质不凡,恭恭敬敬的问,郁酒想也没想,要了最好的.
      “来个包厢,我们打算看烟花,劳烦挑个最好的位置,不差钱.”
      他说这话的时候薛轺在边上挑眉.
      不差钱?
      你还身无分文着呢,哪来的脸说不差钱的?
      小二笑了,立马引着他们上了二楼.
      “因为这烟花,每年这个时候,我们这儿的位置都会被挑满,因为我们船最大,位置最好,不过相应的,收的费用也高,二楼的包厢一共二十个,一个五十两银子,客官运气好,本来没有位置了,但是正巧我们这的一个包厢客人有事来不了,二位里边请.”
      他推开包厢,屏风隔断,点燃的熏香袅袅,里边摆放着桌椅,做工精良的红木桌上是精心雕刻的图画,瓷白的杯子上绘着精美的图案,大开的窗杦可以看见外边的黑夜和高挂的皎洁月牙,不过最引人瞩目的还是桌椅边倒垂下来的一根长绳.
      小二为两个人斟好茶,见郁酒盯着那绳子,低声为他解释.
      “客人如果有需要可以拉绳子,外边儿挂了铃铛,您拉了绳便会响,就会有人进来.”
      他说完笑了下,就退了下去.
      薛轺坐下了,瞥了一眼那个茶水,没有动,暗处跟着的暗卫又一次出现,他不知道哪里拿出来的茶杯和茶叶,用烧开的热水重新为这暴君倒了杯茶.
      郁酒:“......”
      还真就金枝玉叶呗.
      薛轺倒不觉得有什么,喝了口茶.
      郁酒对茶没什么兴趣,他看着薛轺,耐不住闲的开了口.
      “光团给的背景是你是个无恶不作的暴君,我觉得你其实也不算暴君吧?你既没有大修运河,苛捐杂税的那种行为,也没有动不动杀人的,百姓对你感观应该还好,你甚至有变革法律,好好治理国家,怎么就被称之为暴君了呢?”
      薛轺目光落到了他身上,想起来了这个人第一次和他交谈的那天,其实也没过去几天.
      “你怎么知道没有呢?”他撑着下巴,宽袖滑落,小臂白的病态,也就是这个时候,郁酒才注意到他腕骨有颗痣,“其实你来以前,孤才刚杀了一个忠臣.”
      他笑吟吟的,给他介绍了一下那个郁酒来以前死在大殿上的刑部尚书,于大人.
      “于文正是大宗出身,为我王朝卖命数十载,在位期间公正不阿,是难得的忠臣.”
      “可是他却因为在酒巷同友人倾诉苦闷,咒骂孤王之不王.”
      他扬了扬唇,那份美愈发惊心动魄.
      “被孤在大殿之下三言两语威胁着了结了自己,这还不叫暴君?”
      郁酒也笑了,他凑近了一点薛轺,懒懒散散的开口.
      “可是陛下,我怎么觉得您这更像是敲打呢?”杀鸡儆猴,警告别人私底下别有什么小动作.
      薛轺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他这番话,他和郁酒隔了段距离,两个人对视上,他漆黑的眸子倒映着对方,他唇角的弧度也愈发的大,带着嘲讽.
      “钦天监每年都会死人,因为他们预测孤的死期并不准,所以他们便要替孤去死.”
      “你说,都知道会死了,他们怎么还敢预测呢?”
      他笑了,双肩抖动,殷红的唇微启,另一只手搭在桌子上,指节微曲,有一下没一下轻叩着.
      “因为是孤下令的.”
      他语气缓和.
      “而且你错了,不大修运河,苛捐杂税,好好治理是因为这每一寸土地都属于孤,是孤的所有物.”
      “杀鸡儆猴?敲打?”
      他笑得肆意张扬,像是田野上盛开的一大片罂粟,危险而又吸引人.
      “怎么会呢?孤只是觉得逗逗他们很有意思罢了.”
      外边传来声响,有人惊慌失措的尖叫,还有人在咒骂,听得并不真切,薛轺站起了身,理了理衣袍.
      “而且孤说过,孤从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关注这些玩乐.”
      “孤可从来不是真的下山陪你来玩的.”
      门被打开,外边儿此时没了声响,一片宁静,远处岸边还有人群嬉闹,可是此时外边却是一片沉静.
      一个黑色玄袍的青年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单膝下跪行礼,语气恭敬.
      “属下等人已成功将二皇子及户部尚书扣下.”
      郁酒迷茫,正要细问,远处传来想吃云霄的声响,划破了天际的东西在天边炸,开是一朵巨大的烟花,紧接着是无数身影,焦叠响起一朵朵烟花照扯,天不夜散落的彩带飞扬飘落,美的仿佛若一幅画卷,叫人心间都颤了颤.
      原来这就是惊蛰祭祀,一场烟花夜如昼.
      年轻的帝王一袭暗红衣袍,逆着光,墨色的长发披散,唇角依旧是三分笑意.
      美人同烟火相衬.
      他说.
      “那就去看看孤的好皇兄和孤的大臣有什么好商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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