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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
期中考试,上午语文,下午数学。
季辰踩着点到达最后一个考场,进去的时候监考老师已经到了,班里的考生已经睡了一大半。
考试铃响,监考老师把屏蔽仪一开,坐在讲桌前低头看书,笃定这个考场没有人作弊。
季辰望了望四周,叶青文已经微微打起了鼾。
“······”
季辰看着手里的试卷,想着这两个月来的艰苦日子,深吸一口气,怎么也得把江知意这个麻烦精扔出去。
在叶青文醒来看着季辰奋笔疾书之后的控诉中,季辰完成了为期两天的期中考试。
走出考场,季辰望着傍晚落在树木上的余晖,伸了个懒腰,终于结束了。
手机嗡的一声,季辰掏出手机,以为江知意这货又要有什么任务。
看清消息的一瞬间,神色倏地变冷,是一个陌生号码。
【陌生号码:现在也当过街老鼠了?藏在下面耍阴招?】
【陌生号码:这次这事没完,晚上放学小心一点!】
季辰把手机锁屏,暗骂一声傻逼。
这段时间一直在学习,哪有闲工夫去想别的?
季辰一边往家走,一边回江知意发过来的信息。
【JJ:同桌,今天晚上没有任务,明天继续哦!】
季辰:“·······”
嘁,明天?明天就是叶青文的事了。
不过为了过好今晚,季辰还是乖乖打字。
【你辰哥:知道了。】
夜里的空气干燥烦闷,像是有一场大风暴一直没下来似的。
偶然有几辆车从他身边飞速而过,冷白色的灯照在脸上有些晃眼。
不远处站着几个人,叼着烟聚在一起,旁边还停着几辆摩托车。
季辰面无表情从他们身边路过,低头装作发信息,点开了通讯录中杨建国的名字,脚下也越走越快。
太静了,那些人根本就不是聊天。瞥见他们的目光,季辰知道这大概率就是冲他来的,想到收到的那条信息,季辰心里一沉。
“嘟-”
手机里传来拨打电话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
季辰:“草。”
当身后的手臂猛然朝季辰的脖子锁来时,季辰一个弯腰躲过了攻击,随后屈起胳膊肘,使劲捣向那人的肚子。
“唔——”
身后传来痛哼,季辰拔腿就跑。
然而还没等他跑出下水道,又几辆摩托车已经横在了他面前。
手中的电话被当中的一个平头用棒球棍一棍打掉。下一秒,季辰只觉得腰眼一酸,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灯红酒绿的酒吧内,江知意坐在包间主位,手指夹着颗烟,看着房间里的人喝酒耍拳。
“知了,来一个?”蒋文大大咧咧的搂着个穿着清凉的女生,女生柔若无骨地趴在他身上。
江知意闻言 抬起头拿眼睛一扫,不感兴趣似的低下头。
蒋文看了看周围女生失望的神色,乐了,“喂,知了,你喜欢什么样的?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你喜欢过一个女生,什么样的人能入你的眼啊?”
看着江知意不为所动的淡定模样,拧眉怀疑道:“知了,你跟我说实话,你不会不喜欢女的吧?”
江知意凉凉看他一眼,随手把烟掐灭,把帽檐压了压,“走了。”
“诶,不是已经考完试了吗?还走这么早?”蒋文对着江知意喊道。
“遛狗。”江知意对后面摆摆手,牵着沉沉走出酒吧。
站在酒吧外,江知意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八点二十。
不知道季辰这只小野猫现在在做什么,估计在打游戏吧,两个月时间,没能碰游戏,也该放松一下了。
江知意无聊地沿着道路慢慢往前走,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学校附近的老城区。
24小时便利店里冷冷清清,平时逼得很了,季辰就是在这一边买东西,还得抽空看一眼公式。
江知意看着店面,突然笑出了声。
“唔-唔-”
沉沉突然冲着某个方向拱起脊背,前爪一直在扒拉嘴上的狗套。
江知意顺着方向看过去,他看到一个身穿三中校服的人,被掼到地上。
江知意的眸色暗了暗,朝着死巷走了过去。
·······
季辰被一把推到了墙角上,后背狠狠撞了下,他咬牙闭了闭眼。
头顶的街灯因为接触不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他看到几个人手里都拿着棒球棍,朝他慢慢靠近。
“你们动手前总也该告诉我,我到底惹到谁了吧?”季辰靠墙站着,后背火辣辣的疼。
“惹到谁?季辰,你真的不知道吗?”
远处走来两个人,一个光头,后面跟着的是上次那个黄毛。
看见黄毛,季辰扯扯嘴角,“黄毛,这是打架打输了,回家找爸爸吗?
黄毛闻言叫嚣道:“少废话,季辰,咱俩的恩怨惊动不了杨哥,是你不讲道上规矩,今天全都是你自作自受。”
“好了,别废话了。”为首的光头杨哥看了季辰一眼,“长得还挺不错,不过可惜了,抓紧时间,早点收工。”
话毕,身后的平头已经快步而上,挥起棒球棍便朝着季辰肩膀打去。这招很阴损,既不会致命也足够让人疼个半死。
季辰看准棒球棍的角度,身体一转,棒球棍打在墙上发出“当啷”一声。
季辰瞅准时机一把抢过平头手上的棒球棍,狠狠卡在平头脖子上,勒着他退回到墙角。
“都别动。”季辰厉声道。
剩余几人看到平头被擒,一时不敢上前。
季辰咬紧牙关,深知平头在体型上占足优势,自己根本坚持不了太久。
汗从季辰额角不断滴落。
平头眼中寒光一闪,身体猛地向后一撞。季辰被他硕大的身体向后一挤,手上不由松了下。
平头抓住机会,回手朝着季辰肚子狠狠一拳。季辰只觉得胃部顿时传来钝痛,瞳孔放大,弯腰吐了起来。
平头摆脱禁锢,再次挥拳打向季辰的脸颊。
就在季辰以为自己会被这一拳彻底撂翻时,突然听到头顶上传来“咯咯”关节摩擦的响动。
他拧眉看去,只见一只手紧紧抓住平头的手腕,手臂上青筋突起。
“咔嚓”一声,这双手把平头的手向后一拧,平头吃痛,五官瞬间搅在了一起。
身后的黄毛指着来人叫道:“上次就是他,就是他报警的。他跟季辰是一伙的。”
平头捂着手臂,看着护在季辰前面的青年,“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上!”
就在这个时候,巷子外传来了狗叫声和人的脚步声,听起来人数不少。
浩浩荡荡几十号人在一个穿着花衬衫男人的带领下,走进了小巷子。
“知了,你没事吧?”
江知意微微动了下,挡住蒋文看向身后的视线,”没事,这交给你了。“
看蒋文点了点头,他才弯腰扶起贴着墙坐在墙角的季辰。
*
季辰躺在江知意家的客房里,看着江知意一个电话叫来的家庭医生在自己身上检查这检查那。
他原本打算直接回家的,可江知意在知道他胃部受到撞击后,担心胃出血,因而打算去医院做检查。
但因为季母车祸去世,季辰对医院有很大的阴影,所以打死不去医院,所以就被江知意带回了家。
经历了拍片子,抽血之后,季辰被江知意勒令躺在床上,季辰微微侧头看着床边江知意紧促的眉。
季辰抿了抿唇,“江知意,手机能借我用用吗?”
江知意看着季辰没说话,把手机递给了他。
季辰:“······”
他给杨建国打了个电话,大概说了下自己的情况和自己的位置,告诉他自己没事就挂断了电话。
江知意看着躺在床上,纸片人一样的季辰,脸色苍白,只剩干净明亮的大眼睛还有点神采。
听到他安慰别人还说自己没事,江知意闭了闭眼睛,压抑住自己的无名火。
江知意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抖,一股火气冲上脑子,抓着季辰的手紧的季辰都觉得疼,他都舍不得动一下的身体居然被伤成这样。
-还好没有骨折
-多处软骨质挫伤
-后脑部血肿
-轻微脑震荡
-严重营养不良和贫血
医生一句句冰冷机械的报告像一根根铁钉被人狠狠的戳入心脏,瞬间冲破血管的血液被铁钉封住,狂奔着想要冲出去的血液让心脏隐隐的胀痛。
打完电话之后,季辰就迷迷糊糊睡着了,江知意也没叫他,拦腰把人抱上了楼,在江知意拦腰抱的时候,季辰就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但实在是太累再加上刚刚吃的药里估计有安眠止痛的,季辰是真的一点神都回不了,嘴里小声的不知道嘟囔了两句什么又睡了过去。
江知意抱着季辰小心的把他放在了床上,拉上被子给他盖好后,亲了亲他有些破裂的嘴角。
季辰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江知意正好把粥端进去。
“醒了?吃点东西。”
季辰咬着牙坐起来,沉默端着碗吃饭,嘴角的伤还新鲜,热粥一过去就疼的龇牙,一碗粥吹吹搅搅竟吃了将近二十分钟,江知意耐心的坐在床边安静的等着,季辰垂着眼睛思考最近发生的事情,等季辰吃完后江知意端着碗就出去了,过了没两分钟又走进来坐在床边。
“说吧。”
季辰:“······”
说什么?
打架或者被打在季辰看来像家常便饭一样,小时候只能被动挨打,现在长大了也可以还几下手,这种事没什么好说的。
而且这些事季辰下意识不想让江知意知道。
不过看江知意冷硬的嘴角和严肃的眼神,季辰决定随便说说。
“就,打架。”
“为什么打架?”
“打架哪有什么为什么,想打就打了。”
“······”
江知意看着垂着头嘀嘀咕咕的季辰,自觉从他这什么也问不出来。
江知意给季辰拉了拉被子,“行了,再睡会吧,一会起来我给你擦药。”
季辰头还在晕,觑了一眼江知意一直发黑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反驳,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就又睡过去了。
江知意进了屋蹲在床边看了会儿满脸青紫的季辰,用手轻轻的拂过季辰受伤的地方,沉着脸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身上的伤口可能还在疼,梦中的季辰睡的并不安稳,眉头微微蹙着。
“我真想就这样把你藏起来。”江知意轻轻揉了揉季辰微蹙的眉心,在季辰额头的碎发上落下一吻。
认真的看了季辰好一会儿,江知意拉开床头柜拿出了一个牛皮资料袋,这个资料是他用了一个月去查的,从小失去父母,照顾病重的爷爷,自己一个人扛住生活的重担。
江知意站起身把资料重新放入保险柜锁好,然后又蹲在床边,轻轻用手把季辰脸上的头发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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