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他偷我答案

作者:半刹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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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脸地对峙


      沈时章匆匆忙忙下朝,出宫道时就被圣上身边亲侍叫住,听闻云让在宫中与人打斗,他第一反应是怀疑话中真实性,随后想到是圣上身边做事的人来传唤自己,定不会乱言。

      前往甘露殿的途中,沈时章一路心情忐忑,轮到云让亲自出手的事情,可不多,这孩子外人面前总是温润有礼,可是私下也是离经叛道的性子,经常不按常理出牌,即使从小把云让送往天祈山休养,可他们夫妻二人也是隔月探望,也算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长大。
      不知不觉,这孩子越来越叫他看不透,仔细想想还是从他七岁消失一个月开始,回来性格慢慢就沉稳到令人心惊的地步。
      害怕这孩子受伤,沈时章撩起紫色官袍就想冲到那甘露殿去,却被刘公公拦下来,“大人莫慌,沈公子一切安好。”

      沈时章这才放心下来,转头看向旁边的刘公公,想开口打听一二,却被这人但笑不语的表情制止住,既然他不说,自己也就不问,看来这情况没有他想象那么棘手。
      待进到甘露殿时,发现里面一堆人站着,大殿之内,来的官员全是身着紫官袍坐在两侧黑椅上,旁边还站着低着头不语的少年。
      他目光一转就看到了端坐在黑椅上的沈云让,表情僵硬一秒,嘴角扬起微笑刹那间抽动了一下,其他人都站着,他家小儿面色平和坐着,还有心情与旁人言语,还是单方面的。

      而那旁人正是太子,太子神色懒散靠着椅背,翘着腿,没有说话,吃着旁边点心,嘴角额头都挂着伤,没有处理。

      再看看自家小儿,头发一丝不苟,没有旁边太子红发凌乱的样子,衣襟平整,俊俏的脸上不见一丝伤痕。
      众人见到沈太尉来了,纷纷让出一条道,直通高堂上的人。
      “圣上。”沈时章俯身行礼,表情严肃。
      “嗯,爱卿来了,赐坐。”谢玄点点头。
      谢玄命人将事情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坐在下面的沈时章才知晓事由,为本书打架???
      他顿时觉得头上的官帽都要戴不稳了。
      当即起身,向圣上请罪,不料圣上只是抚了抚手,大事化小,没有过多追究。他疑惑极了,暗自思忖:难道圣上还有别的大事?

      接着,旁边一声雄浑粗犷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带着怒气,明显置气模样,发难:“你看看你家的,把我家小儿打成什么鬼样子了。”
      说话的正是李安澈的父亲,开府仪同三司李靖尘,此人地位同三司不相上下,与沈时章一向不和,在朝堂经常争论不休,各持己见,下朝交谈也是夹枪带棒,火气冲天的。
      好巧不巧,今日又因为孩子打架问题,相聚于此,沈时章更加头疼了,这老匹夫喜抓事情不放,纠葛再三,一定要分出个胜负。

      未等沈时章开口,殿内另一道清冷且不屑的声音高调地灌入在场众人耳朵里,“怎么,李大人是要不分青红皂白,就替你家孩子喊冤,本太子这张脸都破相了,也没见你支吾两句。”

      似乎还觉得不够,谢至言继续闹,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一张嘴自吹自擂,全力输出:“李大人是觉得我不够格喊冤,本太子这张脸,千金难换,价抵百城,知道你们自行惭秽,避重不谈,可我也要给这面貌讨个公道,看看我这破相的嘴角,看看我这乌青的额头,美人在骨不在皮,可伤在我身痛在我心,你们倒好,还想找人算账,那我这笔账归在谁的本上!”

      论厚脸皮,谢至言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直接一个大力拍椅扶,懒散站起来,晃悠到李靖尘面前,指了指自己脸,不要脸地哼哼两句:“瞧瞧我这脸,痛死本太子了。”

      至于禁图的事,谁也没曾开口,注意力全到谁对谁错上了。
      沈云让心里好笑,谦和温润的脸上多了丝痛惜,长睫轻微颤动,身形修长的人微微低着头,竟多了份可怜意,他温和道:“太子为了我,竟硬生生抵了那李公子的拳头,善人慈心,却还要被人揣测,被人忽视,身为太子殿下的伴读,我此刻心情百感交集,心酸不已。”

      低着头捂着眼的李安澈听到这茶言茶语,性子暴躁冲动的他,开始哇哇道苦:“他被忽视,被揍,那我这双眼上红青的圈,这前额肿起的包,是我活该呗?!”
      “是。”
      “不然?”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来自谢至言,简单敷衍,一道来自沈云让,夹带不解。

      李安澈顽劣惯了,清秀的俊脸难得面色通红,似姑娘般的秀貌没了戾气反倒有股柔和的美,杏眼带着滴泪意,一向是他嘲弄别人,今日却在这大殿上受尽委屈,别以为他不知道,他这脸上的伤比谢至言严重多了,伤也是拜这废物太子所赐。

      他拳头招招锤向自己,旁边的沈云让不仅能拖住其他人,还有闲工夫给自己补上几拳,破了皮的嘴角就是这人所为。

      这两个人都是黑心的家伙,打人,补拳,配合得天衣无缝。

      从小虽在这京城大街蛮横穿行,却比不过村蛮长大的谢至言,李安澈说又说不过人家,开始耍无赖道:“我不过就是说了两句,就要被揍,那嘴角更臭的人,你怎么不去揍,管天管地,你是我爹吗?我用得着你们教训?”
      说完,他眼睛偷偷转悠两下,绕过众人,“噗通”一声,朝圣上跪了去,嘟囔着:“圣上明见,我要告他们偷画淫/图。”
      “哦,太子你说说,可有此事?”谢玄目光转向谢至言。
      “没有。”谢至言理直气壮,他从不当傻子。

      “你说谎。”李安澈情绪激动反驳。
      “哦,证据呢,没有证据就空口鉴人,总不能让本太子平白无故背上这子虚乌有的罪名吧。本太子是人,也是会觉得委屈的。”谢至言面容疑惑不解。
      李安澈有些哑口无言,无人曾亲眼看见这图从谁手上画来,他太过心切,派人作伪证也来不及了。

      这时,沈云让起身,向圣上抬手行了礼,明亮而清澈的眼神看着他,周身都能感觉到这股温润的气息,语气谦和有逊道:“这图册是我无意在民间寻得,传给太子本意是给其解闷的,况且我和太子二人都未曾打开,没想到被李公子看了。”

      他转过身,朝旁边跪着的李安测笑了笑,沉声问道:“李公子偷看完了,还倒打一耙,没有及时提醒我和太子这画中内容,这可不太厚道。”

      “我没有。”李安测脱口而出,整个人被气得发抖。

      “证据呢?”沈云让挑眉,应声问。
      李安澈抓住救命稻草般,反问:“那你说我偷看这图,证据呢?”
      “证据自然是,那书上脚印不正是你鞋踩的,各位不信,可以对比一二。”
      李安测面色灰白,这问题走到了死角,他要不承认是他欺负人,要不承认他偷看了图,左右没一个好选择。

      而在旁边听得真切的沈时章,知儿莫若父,心道这图恐怕是他儿自己画的,微微叹气,这臭小子,竟然公然画禁图,这种私底下的东西怎么能放在明面上,给谁不好,偏偏就给那行事乖戾的太子。

      看了会热闹的谢玄,对着李靖尘笑着打圆场,道:“爱卿,哈哈…他们这个年纪心性浮躁,打打闹闹实属正常,莫放在心上。”不经意撇了眼沈云让,眼色晦涩。
      李靖尘心中暗恨,面上却道:“ 多谢圣上,今日之事,回府我定好好教导小儿。”

      一边谢至言有些渴了,抬脚回去坐下,翘着腿,慢悠悠喝了一蛊茶,半响,撑着脑袋发呆,困死了,早听闻这李大人爱胡搅蛮缠,结果其子还相承一脉,他快要按耐不住脾气了。

      李靖尘忽略掉自家孩子求救的眼神,心中冷笑,论耍嘴皮,这废物太子功夫上层,他等半天,也不见圣上说些什么,看来这圣上是打算袖手旁观到底。
      今日之事,当一报还一报,日后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他起身,朝圣上行了一礼,请离道:“今日是犬子不是,日后我会加以严教。”又转身朝身侧嚣张少年道:“望太子见谅,听闻太子喜好稀奇玩意,我那新寻了一样,待会便唤人呈上,以弥补太子。”
      话虽这样说,可李靖尘心里怄得要死,边说,心底边在骂:玩物丧志,这些玩意最好把这废物太子养得更废才好。

      “行吧。”谢至言抚了抚衣袖,随意道,就算再稀奇,沾染上这些人的臭气,他是碰都不想碰。
      李安澈低着头,深吸一口气,那玩意可是父亲为自己寻的,如今却要送给那废物太子,结果这人语气还不屑一顾。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日后定寻时机给他好看。

      其它大人看李大人做法,纷纷表示有玩意献上,这才结束这场交锋。
      一行人逐渐走出甘露殿,捂着伤的少年边走还要边被自家父亲说教,心里郁闷至极。
      而谢至言最后走出甘露殿,看着下面千层台阶,目光定在一处,又不屑嗤了声,那人似乎有所感,反过身看向谢至言,台阶上的人和台阶下的人目光交汇,皆没有言语,还是谢至言败下阵,双手抱臂,嚣张离去。

      “云让,怎么了?”沈时章和沈云让走到一半台阶,就见他突然转身看向台阶高处,沉默不语,他疑惑开口。
      “无碍,以为有猫叫,是我听错了。”沈云让笑了笑,解释道。
      沈时章闻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这里怎么会有猫。
      *
      醉香楼二楼。

      “阿言,快看,那不是前几日上奏参你的御史大夫吗?年至耳顺,不多加休养,反倒在对面听小曲,赏佳人,这就是众人口中的兢兢业业,鞠躬尽瘁啊,哈哈哈哈。”

      苏朝百无聊赖在酒楼东厢窗棂处向四周张望,结果就看到靠左最里面那间房窗户打开,平常以尽心竭力操劳国业而闻名的御史大夫,莺啼亥时,还坐于楼中闭着眼听着曲,时不时点头,一脸享受。

      这种风气可是他们那些人一向不推崇,点名要检举的。

      众人寻声望去,见到那御史大夫年老发白,一身便衣,气势倒比平时要温和许多,此刻他前方几名彩衣姑娘抱着琵琶弹唱,身旁还有一名姑娘小心伺候着,端茶倒水。

      “嗯,难登大雅之堂,不行,得赶紧叫我爹参他一本。”赵玄逮到机会就吐槽,他可是御史大夫门下受难者第一人,因为多次穿衣花里胡哨,头戴红花,招摇过市,被时时刻刻蹲守在京城西街的御史大夫捉到,当场被写奏折参了他言行多怪的罪名,害他父亲俸禄被罚半月,继而父亲又罚他,让他几个月过着无银两生活,只能靠蹭吃蹭喝过日子,相当凄苦。

      “先不急,还有乐子没看完呢。”齐峪眼神定定看着下方,递了个眼色,示意在座的好友瞧瞧下面的中央高台上。

      酒楼下人潮涌动,姑娘娇俏声,以及醉酒男子吆喝炫耀声,叠加一起,热闹非凡,酒楼旁边站立着下人。

      外门人只觉得是酒楼,可是京城本地人家都知道醉香楼是以卖艺为主,这里的姑娘年龄尚好,即便蒙着面纱也能看出她们模样各有千秋,身怀不同才艺,最近那琴艺一绝的哑巴姑娘—林尽染,颇为受捧,更有商贾开出天价想娶其为妾。
      只是这姑娘知晓后闭门不见数月,今日才重新登台,所以这酒楼早早便围满了客人,想目睹佳人芳容的大有人在,只是这些多为外客。

      王璞到注意到高台边上一处角落,那里有许多正抱着琴,琵琶等乐器的姑娘,个个蒙着面纱,面纱清透,却还是无法观其整个面容,与台上起舞的,台下桌旁娇嗔的不同,等候上台的姑娘个个面容冷漠,那角落一片死气沉沉,只是怏怏抱着乐器,动作没有变过,身上披着的布料也是越来越轻薄,他不免微微皱眉,察觉到不对劲。

      以往这酒楼姑娘布料基本都是上好的,银丝针绣,头戴金钗,以这酒楼生意来看,日日都是进客,这衣裳以他的品味来看颇觉得一般,是卖艺又不是干别的勾当,这酒楼的店家是脑子被驴踢了吗?

      王璞心气不过,替这些佳人愤愤不平:“这些姑娘穿着布料浅薄,神态了无,这店家什么破品味,她们好歹也是姑娘家,要是碰到那些不要脸的客人,如何自保?就凭这店家雇的这些三脚猫功夫的下人是万般不可的,上次那差点被柳家贼人迫害的姑娘,现在还身体抱恙瘫在床上……”

      苏朝也觉得疑惑,插嘴道:“确实,挺奇怪的,好些日子没来,感觉这楼内整体布局也变了,看着这楼空四周牵起来的布条,这楼梯木栏上摆放的灯,这是有灯火彻夜的打算,稀奇,连那酔熏于烟花柳巷之地的端王也来了。”

      谢至言有一下没一下拿着草逗着盒子里的蛐蛐,闻言抬起头,盯着窗户一秒,又低下头继续逗着蛐蛐。

      赵玄看不下去了,低着头绕着这圆桌上的盒子左右打量,一脸痛惜道:“养个蛐蛐,你也用良玉打造盒子给它住,那我那些年过的蹭吃蹭喝的日子算什么?”

      “算你命好。”谢至言一向冷心冷肺。

      赵玄:“……”他要割袍断袖。

      “哈哈哈,命确实挺好,我那日积月累的私己钱都拿来给你挥霍了,更别提你从阿言哪里搜刮了多少,能有几分似蛐蛐的招待,也是你的福分。”苏朝打趣道。

      齐峪和王璞两人倚在窗户前,听到几人斗嘴声,笑了笑,转头看见一楼情景,立马变了脸。

      “阿言,你那皇姐提剑来了。”齐峪沉声道。

      “这酒楼,今日可保不住喽,不过这公主殿下是要杀谁啊。”王璞有些好奇,转而看到一旁心如止水的谢至言,拍了拍脑袋,大声说:“阿言,快跑,没准是来逮你的。”

      说到这公主,不得不提她没有丝毫规矩可言的作派,出生便获得封号,被圣上赐号“静怡公主”,本名谢殊观,五岁拥有自己的府邸,十五岁养得上百面首,十七下嫁正二品辅国大将军赵墨循,次年二月闹得满城风雨的和离,让人看尽笑话,和离半月,再次下嫁朝臣,反复和离十次,终于停歇,转而闹着要出家常伴青灯古佛,朝中大臣被这惊世骇俗的做法连连上奏弹劾她半月,声色俱厉控其言行:不知廉耻,不守妇道,玩弄朝臣。

      而阿言初到京城,圣上体谅他母后去世早,便把他交于公主的母妃,也就是当今柳贵妃照看,教其宫规,初到的几月,也是宫中最热闹的时候,那公主殿下拿着那大斧头就把墙上架着的楼梯砍了,害得阿言不能翻墙逃去宫外游玩。阿言不循管教,不是去赌场就是去马厩,公主便追到他所去地方,派人把阿言直接绑了带回宫。

      一个两个都是倔脾气,公主罚人也是大胆,想法也是伤天害理,把阿言绑在露天院里几夜,令人在旁每日每夜地念着经书,逼其服软,可阿言也不是个好惹的,伴着经文睡得面色红润,这二人梁子也算结下了。

      好久没见到二人同时在同一地点,听闻这公主最近有了新欢,还为其豪掷千金,以新欢名义为城外百姓赈灾祈福,今日却提剑进这酒楼,王璞有些怀疑往东窗探头到外面,看了看这酒楼帷幔,黑字内容没错,就是醉香楼,又不是烟柳之地,这公主来此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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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不要脸地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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