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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齐希宇伸手擦擦额头的冷汗,头痛难耐。
老天保佑,他俩可千万要保持冷静啊,他只是想安安静静吃个生日蛋糕,可别出什么岔子。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季涵妍离开的原因吗?”
顾宴北凤眸逼视着他,充满危险。
“原因,还是等我妹妹回来,亲自告诉你吧。”
季萧南握紧拳,语气和缓,他清楚明白,他现在还没有能力与顾宴北抗衡。
顾宴北抬起下颚,明明他俩个子差不多,却让季萧南感觉到他高高在上的意味。
“等她回来?”
他反问,声音隐着笑意。
“回来后,你们再在一起联合骗我一次?”
顾宴北环视周围,语气平静无波,却让人感觉流露嗜血。
齐希宇吞了下口水,不自在的别开视线。
“哟,那么热闹啊。”
慕容嬉皮笑脸的从包厢内出来,空气中凝结的气息再明显不过。
齐希宇显然松了一口气,像遇见了救星,热络的开口:
“慕容来那么早呀,萧南这生日比我想的还要热闹呢。”
“那是当然,萧南可是我们的好兄弟。”
慕容笑的回答,瞟见顾宴北眸光阴寒,知道他现在恐怖到极点,但为了大局,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阿宴也到了,我就说嘛,萧南可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自然关系要更近,你怎么可能会不来。”
说完讪讪一笑。
顾宴北直直看向季萧南,眸子冰凉,唇边含笑,吐出的话布满讽刺。
“呵,‘关系要更近’说得不错,你觉得呢?”
季萧南扯了下唇,僵硬道:
“当然。”
看着季萧南顺从的样子,顾宴北觉得没意思到极点,还有些失望。
指尖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扶杆,上面雕刻的花纹泛着冰凉。
刹那,他感觉光线具暗,向下看去。
唐安夏这次演出穿的是白色纱裙,遮住脚脖,长长的发丝柔顺漂亮,整个人像仙幻境中的仙子,空灵美丽。
整个“迷醉”的灯光渐渐暗淡,光线聚集在唐安夏那处。
昏暗中唯一的光源,仿佛她连头发丝都散着白光。
顾宴北低头看向光源处,狭长的眸子眯起,晦暗不明。
唐安夏走到演出中央,那摆着一架钢琴。
她走到那里坐下,十指像是精巧的艺术品,又好似调皮的精灵在黑白键中飞舞。
柔和的光缓缓落下,流露的琴音带着淡淡的忧伤,又带着隐隐喜悦。
在这样一个混杂的地方,她却弹着治愈人心的“卡农” 。
唐安夏张唇歌唱,声音纯净清澈,与琴声融洽共舞。
台下的人贪婪、痴迷的目光伴随着她。
“阿宴我没说错吧,‘迷醉’这几天来了个唱歌极好听的歌姬。”
齐希宇凑近顾宴北身旁,洋洋得意道。
他凤眸低垂,盯着女人散着光芒的身影,她……看起来很,开心。
“的确不错。”
这句意味不明的评价,让在场几人有些讶异,顾宴北可从来不搭腔这些话。
齐希宇根本没打算,顾宴北能回答他,只是想缓和气氛,看样子他是找对了。
季萧南盯着旁边男人,周身冰凉气息有些内敛,更是震惊,自从他妹妹离开后,还没有谁能左右他的情绪,何况还是个女人。
突然,缓和柔畅的音乐乍然而至。
台上刚才还弹唱投入的女人,被一个桀骜俊美的男人拉住胳膊。
唐安夏讶异的看着对方。
“唱的那么好听就算了,长得还那么漂亮。”语气带着戏谑。
她皱起眉,真的很讨厌这样无礼的人。
“先生请你放开。”
话刚落,唐安夏觉得攥住她胳膊的手,不松反紧。
看着唐安夏愤怒的样子,秦烈更觉得有趣。
“爷就喜欢野的,床上……才够味。”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笑弄声一片。
唐安夏感觉自己全身发红发烫,一巴掌便拍在男人脸上。
清脆的声响,震得空气仿佛都静了几秒。
秦烈震惊地怒瞪着她。
“这女人怎么敢的,这可是秦首长的独生子,精贵着呢。”
“对呀对呀,这女人可要惨了。”
……
台下窃窃私语,看戏幸灾乐祸的声音不绝于耳。
唐安夏握紧刺痛发红的手,不让自己的手颤抖。
秦烈危险的眯起眸子,不怒反笑。
“好,好呀。”
看着他猩红的眼睛,唐安夏害怕的向后退了一步。
楚楚可怜。
“误会,误会,秦少。”
这时女人劝解声传来。
丽姐脸上挂着笑脸,快步走到台上,将唐安夏护在身后。
“误会?杨丽,你说的可真是轻巧。”
秦烈冷笑一声,眸子一直看着丽姐身后的唐安夏
“今天不把这女人带走,我秦烈名声可不就被人耻笑了,起开!”
唐安夏刚才打秦烈时并没有感觉自己做错了,可看到丽姐脸上讨好的面容,突然后悔的潮水深深包裹着她。
“丽姐,对不起,让我跟他走吧。”
“闭嘴!”
丽姐回头训斥她,接着对秦烈笑道:
“秦少,是小夏不懂事,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身体还紧紧挡在唐安夏身前。
这一刻她突然想哭,一切都是因为她。
“这么说,你是不让了?还以为你杨丽是个知退进的人,看来是错了。”
紧接秦烈身后出现好几个黑衣大汉。
“只要不闹死人,给我抓住那个女人,挡路的,狠狠地打。”
丽姐脸上一变,她清楚知道,“迷醉”不会因为她,而得罪秦烈的。
果然,“迷醉”暗中的打手,一个都没出来,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女人,和秦烈闹了和气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丽姐朝唐安夏大喊:
“走,小夏,跑!”
唐安夏摇摇头,丽姐向来整齐的发丝有些凌乱,她的眸光是她从没见过的坚毅。
泪水晕在眼眶,紧紧咬住唇,手肘紧贴身侧。
“臭娘们,敢惹秦少,今天不吃点苦头是不行了。”
其中一个大汉阴狠大叫。
她看到了什么呢?她看到她亲爱的丽姐姐被推倒在地上,那些比她力气大很多的人,用拳头狠狠砸到她身上,踢在她腰侧。
该有多疼啊,但她却一声不吭。
血花有一滴飞在她脸上,张扬舞爪嘲弄着她:
‘看吧,你谁都保护不了,你给那个女人带来灾难。’
唐安夏猛地扑在丽姐身上,身子抖得像将死之人,紧紧抓住她染血的衣服,颤声祈求:
“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
她低头看着丽姐,满脸伤痕,与第一次见面时光洁的面容重合,难以自制的抽泣。
‘你是小艾说的姐姐吧。’
‘哎,你别太高兴哦,我可不做亏本买卖。’
‘看样子要下雨了,早给你安排演出,早回家。’
……
外面狂风大雨席卷整个A市,冷酷无情不留让人喘气的空间。
“不值得的,不值得……”
她不停摇头,泪眼模糊。
“真傻,值得的。”
她笑的那样温柔。
“小仙子,哭的可真惨。”
齐希宇摇头叹息。
“惹谁不好,非惹秦烈那个二世祖。”
慕容早就已经在那里焦躁不已,这,这不就是那个‘雪夜’救顾宴北的女孩吗?怎么在这?听宋时说,不是做顾宴北的情人了吗?
转头看倚在扶栏的男人,他怎么一脸云淡风轻,好歹人家女孩还救过你顾大少呀。
简直冷血无情。
依照秦烈的脾气,再这么下去那姑娘遭殃不说,闹出人命才事大了。
看齐希宇一脸兴致勃勃,慕容就头昏脑眩,一个二个都是不是正常人。
慕容的表情全都落在季萧南眼里,他若有所思。
台下气氛依旧剑拔弩张。
“好了,别哭了,爷又不会亏待你,至于杨丽,大不了爷多付些医药费。”
听着秦烈如此轻贱人命的口气,唐安夏气愤又无力,扫视周围都是看好戏的人,戏谑的表情,冷漠,麻木不仁。
此刻,她觉得自己孤立无援。
周围空气对于她来说都是稀薄的、窒息的,以至于抬头看见,那双漆黑晦暗的凤眸时,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怎么可能。
直到拥有那双拥有眸子的主人,冲她邪魅一笑时,她才确信,她不是出现幻觉。
唐安夏觉得,她能读懂他眸中的含义:
‘来吧,让我看看,身处如此绝境的你,该怎么自救呢?我很期待。’
顾宴北也确实是这个意思,不过,他想过很多她会用到的方法。
“顾宴北!”
撕心裂肺。
唐安夏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声音有那么大过。
顾宴北挑起眉。
周围目光震惊地看向顶层的男人,一片唏嘘声四散开来。
这女人叫谁?‘顾宴北’那个在A市一手遮天,权势滔滔的顾、宴、北?
齐希宇张大嘴,倒吸一口凉气。
“阿宴,你……”
慕容松了一口气。
季萧南皱起眉。
秦烈望向楼上的男人,难掩哑然。
全场久久沉默。
唐安夏当然知道她在做什么,她不会蠢到相信自己,在这能带着丽姐姐全身而退,那么顾宴北的出现,无疑与最好的安排。
看见周围人和秦烈一震错愕,她就知道自己没做错。
很静的气氛,不该也不可能出现在“迷醉”这种地方,但今天,因为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就是发生了。
“救我!”
久久得不到楼上男人的回应,众人有些怀疑,这女人真的认识顾宴北吗,不是借机吸引注意吗?
唐安夏手心渐渐出了汗,她是不确定的,她在赌。
“为什么?”
对唐安夏来说,遥远的像是出自天际的声音,也是希望。
明明不大的音量,但在这种针落可闻的环境中,清晰异常。
华丽灯光落在男人肩头,那张颠倒众生的脸高贵倨傲,睥睨着楼下,对他而言如蝼蚁的女人。
顾宴北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的样子,唐安夏痛恨极了。
脱口讥讽:
“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还有什么资格当我男人!”
! ! !
“我艹!”
齐希宇一声脏话,拉回众人呆滞的表情。
这,这女人说什么?他们莫不是幻听了吧?!
顾宴北眯起眸,凌厉的眸光射向楼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慕容刚松一口气的心又提了起来。这,这唐小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资格?”
他重复唐安夏说的话,像是在认真思考。
宋时从楼上快步小跑到唐安夏面前,对秦烈有礼道:
“秦少,我们顾总,想找唐小姐谈一些事情,麻烦您体谅。”
秦烈僵着脸不做声。
“秦首长近来,身体还不错吧?”
顾宴北从顶层下来,慢悠悠出声。
秦烈沉默一阵,点点头。
说完,顾宴北瞟了眼唐安夏一眼,不屑的丢下一句:
“和我谈‘资格’?不自量力。”
便大步走出“迷醉”。
齐希宇跟在顾宴北身后,手托着下巴,仔细打量唐安夏,忽然恍然大悟,笑嘻嘻对一脸泪痕的唐安夏说:
“原来如此,阿宴可真是痴情。”
唐安夏满脸疑惑。
慕容用手锤了下齐希宇的胸口,训斥道:
“说什么呢!”
齐希宇耸耸肩,不置可否。
慕容也跟上顾宴北离开的身影,走之前冲唐安夏笑了一下,说了一句:
“小姐,我们会保护你的。”
与‘雪夜’记忆中的话语重合,唐安夏看着他久久未语。
宋时礼貌询问:
“唐小姐,我们走吧。”
“可,宋秘书,丽姐姐她……”
唐安夏担忧问道。
“顾总会安排好的。”
季萧南站在顶层注视着这一切,本来还震惊于顾宴北对一个女人露出不同,看来是他想多了。
只要见过季涵妍的人,就会明白那双眸子,多像他妹妹啊。
回到包厢,里面布置地富丽堂皇,香槟美酒络绎不绝。
蛋糕泛着诱人甜香的气息。
他轻嗤一声,布置再好又有什么用。
季萧南眸子流露出孤独,一室颓废的繁华。
正如丽姐所说,狂风大雨猛烈而凶狠地席卷整个A市。
几辆豪车在风雨中飞驰,车轮碾下的水迹,四散喷撒。
仔细看,竟然是几辆车追赶一辆车。
中间一辆白色布加迪,车身染上污迹,要是被爱车人士看见,定要有一番痛心疾首,但它的主人完全不在乎。
“我说,宋时,你家少爷发什么疯,开TM那么快!”
齐希宇紧紧抓住安全带,一脸惊魂未定的开口,要不是担心出什么事故,谁大老远追到这。
宋时一想到刚才,顾总一脸阴郁的扣着唐小姐手腕,就往劳斯莱斯车上拖,就心惊胆颤。
他哪是担心顾总,是担心唐小姐呀!
慕容看到宋时的表情,也猜出他想的是什么,叹气开口:
“阿宴,是绝对有掌控欲的上位者姿态,看刚才那个样子,他并不知道唐小姐,在那种混乱的地方兼职……”
慕容头痛地揉揉太阳穴,接着道:
“何况唐小姐,还说那样的话,简直是触犯阿宴的权威。”
齐希宇赞同地点点头。
“对对,咱哥几个都不敢触犯阿宴的底线,小仙子惨定喽——”
幸灾乐祸的语气在车间响起。
宋时慕容两人凌厉的目光齐齐射向齐希宇。
“哎,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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