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别春雨

　　程明一双眼半眯着看着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司霖一双桃花眼死盯着他，脖子前伸慢慢靠近他：“我好看吗？”
　　程明往后退一步，呼吸变得有些重，双手握住又放开，又缓缓抬起手，司霖见状一把握住某人的手腕，犀利的目光好像要看穿某人的心思，他偏偏侧过头一点，缓缓向那两片薄唇靠近，在只要程明只要稍微仰起头的位置停下。
　　两人的气息彼此交换着，司霖及其诱惑的笑声，通过空气传入程明的耳朵，像开关闭合一股酥麻的电流流过身体。
　　司霖：“你不怕我是同性恋啊？”
　　程明的额头往前蹭了蹭，司霖的气息均匀的捕捉到：“那你是吗？”
　　司霖无所谓的耸耸肩，两人依旧离得很近，程明忽然间仰头，四片温热的唇触碰，两人的体温似乎都上升了0.2摄氏度，程明冰凉修长的手再次覆上了他的后脖颈，长长的头发穿插在他的指缝之间。
　　两人莫名的停留了几秒，司霖先往后退了一步：“草，忘问你是不是了？”
　　程明眼含笑意，唇角微微扬起：“你问。”
　　司霖看着他，指尖戳戳他胸口左上方，唇微微一动：“谁知道呢？”
　　程明手趁机握住他的手腕，慢慢往上滑，将那弯曲的手指伸直，覆在他的心脏处，自己的手指狡猾的插进他的指缝，大手覆盖在那骨节分明的手上：“或许你知道呢？S。”
　　司霖反应快，抽出双手：“S？我名字的首字母？”
　　两人之后没再说话，月光均匀的洒在每一片土地上，司霖靠着墙走，也唯独没洒在他身上，程明的影子被月光照的长长的一道，带着司霖的影子一起拉长，映出的是他们的余生。
　　程明看着前面的人，垂下的软发风将它吹起，他手捏着一张照片，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感觉，只要勇敢一点，他或许就能再次与“她”在一起，为什么迈不出这一步呢？
　　为什么迈不出去呢？程明，你在害怕什么……
　　他微微找口，仿佛有银针扎在喉，最后只是问了一嘴：“你一直留的长发吗？”
　　司霖没否认也没确认，声也没吭一声。
　　程明自觉闭了嘴，心里的希望慢慢暗了下去，司霖突然开口：“差不多吧，七八岁之前是齐腰的，后面剪掉了，自由的鸟儿啊！天真以为……”
　　后面那人声音越来越小，程明听了个大概，什么自由的鸟，束缚。
　　程明：“司霖……你现在自由了吗？”
　　“或许吧……或许。”
　　程明上前，重重的揉着他的头：“会的，小鸟会飞往天空。”
　　司霖晃了晃脑袋：“哥，别在对我动手动脚的，否则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些什么。”
　　“你声音是抽烟抽的吗？”程明看着那小火星子。
　　司霖两个手指头掐灭了烟，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道：“不喜欢烟味吧？”
　　“没。”
　　“撒谎，刚才开始就离我这么远，怎么不说呢？”
　　程明看着那人仰起头，嘴角扬起笑，意味不明的笑，程明揣摩不出来。
　　司霖继续道：“我抽烟是挺猛的，还不至于把嗓子抽坏。”
　　程明：“天生烟嗓？”
　　司霖发出几声爽朗的笑声：“没，我倒想呢……嗓子小时候发烧烧坏的。”
　　“小时候没钱治……留下了病根。”
　　程明盯着他，大脑还没思考，蹦出来两个字：“谎话？”
　　两人都沉默，司霖眼神黯淡下去，他的确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自己的话到底是参杂着假话。
　　程明心跳变态般的跳快，他刚才说了什么？他只能小心翼翼的观察那人的神色。
　　司霖嘴微张又闭上，最后还是开了口：“有假有真吧。”
　　程明没在去深究真假的问题，既然有假话那一定是那个人不愿意告诉他的：“没想过现在去看看吗？”
　　司霖：“没想过，也没意义，我倒觉得这样蛮sexy。”
　　程明走到他身边，默默的走着，视线慢慢变得模糊。
　　司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他手里塞了颗糖，握住他的手：“你想知道什么，现在我都可以告诉你，过了这村就再也没这个店了。”
　　程明背后的手摩擦着那张照片，似乎在坐着一向艰难的决定，他掩盖住那张照片上的女孩，揣进了裤包。
　　他们一直走到一个岔路口都没在讲话，司霖开口问：“真的没有想知道的了。”
　　司霖盯着他眼神炽热，程明却不敢去看。
　　“我再问一次，有没有……”
　　他没说完，程明着急的语速打断了他的话。
　　“司霖，今天认识你很高兴，我……没有什么问的了。”
　　司霖轻叹了口气，收回了在他身上的目光，极小的声音说：“不是初识，是重逢。”
　　程明后退的步伐顿了，心跳急剧加快，他的声音很小，程明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只觉得如鲠在喉，半天开不了口，好久才沙哑的说：“什么？”
　　说了句废话，司霖自然不会在重复一遍，而是转移了话题：“你要回家吗？”
　　程明点头又摇头。
　　司霖话也不说拉上他的手腕，就往下街走：“那就和我约会，行吗程神？”
　　司霖带他去了他们的秘密基地，车库很大，没车里面的东西很全，能发光的灯泡，开放式厨房，单独隔开的练习室，架子鼓，吉他，贝斯什么乐器都有，还有一头……假发？
　　程明走过去一看，脸上慢慢显露出一些疑惑，一只大手重重的打在他肩上，浑厚的笑声响彻车库：“哈哈哈哈，是不是觉得这假发很突兀，等去了夜月就知道这干嘛的，哎对了我叫李壮叫我大壮就好。”
　　司霖拿起吉他，随意拨了几下：“姓孟的呢？”
　　大壮道：“打工呢，还没下班。”
　　说曹操曹操到，车库门被打开，光亮透了过来，孟淮羽拿起旁边的皮夹克走过去：“差点迟到了，带上家伙……哎！”
　　孟淮羽转向司霖旁边那人：“这小帅哥谁啊？”
　　“同学。”
　　程明伸出手：“程明。”
　　“孟淮羽。”他擦了擦手，和程明握手。
　　转头司霖已不在身边，不知何时旁边多了个妹子，程明心脏漏半拍，其他人倒是笑了起来。
　　妹子束着高马尾，背着把吉他，眼神淡漠，看向程明的瞬间多了些温柔，程明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嘴唇颤抖，轻飘飘的两个字脱口而出：“初一。”
　　旁边的人都镇住了，孟淮羽还醒着把他的手硬生生扯开。
　　空气安静的瞬间，程明看见那人挑起一抹笑，他呼吸紊乱双眼闪过一丝光亮，视线灼热的要把那人烫穿。
　　“走不走了？”那人冷不丁的催促他们。
　　程明瞳孔骤然一说，颤抖的说不出话，体温骤降冷到了极点，上了车才缓过来 ，那位“女生”就坐在自己旁边，程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偏过头去，看着车外明灭的灯光缓了会说：“我有事问你。”
　　“你问。”司霖沙哑的声音回荡着。
　　他紧握着照片，小心翼翼的递给他，司霖两指捏着照片，看了又看。
　　程明问：“有印象吗？或者说这是你吗？”
　　司霖将照片还给他，眯上了眼睛：“我拒绝回答。”
　　程明手握成拳，总觉得心里有一天怒火燃烧着：“为什么？”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司霖无所谓的回答。
　　程明沉默了，视线模糊看不清面前的东西，只感受到纸巾拍在了他脸上，那人凑的很近，悠悠的说：“程明，你什么时候这么畏头畏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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