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和橘子树

　　新年来上香的人都穿着喜庆的新衣服。他们许下最好的心愿，向僧人们道贺。
　　今天是除夕夜，余灿的父母给她送来一些东西就走了。今晚大家都要团聚在一起过节，所以寺庙在太阳下山之前就空了。余灿打扫完大殿，和众人一起吃了年夜饭。大家有说有笑，卸下了平日的疏离。陈芒最活跃，他少时在藏区长大，姐姐后来也嫁入藏族家庭，他开心的向大家展示记忆里的藏族舞蹈。大家欢快的鼓掌，角落里的余灿也笑个不停。
　　吃过饭，余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手电筒，拉着阿涛就往山上跑。
　　“今晚会有人放烟花的！快走！”
　　“小施主，轻点拽！”
　　阿涛被余灿拉着跑，步履踉跄。后院的门被“嘭”的一声推开。他们身后，方文宽眼底满是阴鸷，他把院门轻轻的带上，回到了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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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灿和阿涛找了一个高处，可以俯瞰到整个县城。山上冷风呼啸，县城里灯火如水。余灿裹着阿涛送的围巾，期待着看到烟花降临。
　　两人坐在黑暗里，阿涛偷瞄余灿，不巧四目相对。两人相视一笑，忽然都不说话。
　　余灿躺下，望着星空。
　　“阿涛，你说，人真的有来世吗？”
　　面对余灿突然的提问，阿涛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阿弥陀佛，多积善德，结善缘，来世也必有福报。”阿涛转着佛珠，自若的回答。
　　星星只是闪烁着，像阿涛在念佛堂里转动的念珠。余灿感受着自己每一下呼吸，感受生命的痕迹。她觉得有点冷，空气里有要下雪的味道。
　　忽然天空迸发出光彩，爆炸的烟花声恍若就在耳畔。
　　余灿跳起来，大声喊着：
　　“阿涛生日快乐！新年快乐！”
　　阿涛记不得生辰，翻过一年就算长大一岁。
　　阿涛放下念珠，看着活泼的女孩忍不住轻笑起来。但他还是一把将余灿拉住，让她坐好。
　　“小施主姑娘家，要脸。”他细心的帮余灿掖了掖衣领，又用围巾裹住她的小耳朵，但是从始至终都没有触碰到余灿一寸肌肤。
　　余灿悄悄白了他一眼，但还是乖乖坐在了阿涛身旁。两人几乎贴在一起，彼此能感觉到对方的温度。烟花凌空绽放，夺目绚丽。
　　“小施主，为何你一进寺庙，就要与我交好？”
　　“看你面善。”
　　“……小施主好好说话。”
　　“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你很亲切，忍不住想认识你，也许我们上辈子见过吧。”
　　说完余灿还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阿涛再次被逗笑了。忽然，他停下了转佛珠的动作，认真的对余灿说：
　　“小施主，我们以前，还真的见过。”
　　“真的吗？”余灿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阿涛，等待着下文。
　　“下次再告诉小施主吧，这是秘密。”
　　阿涛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只是轻轻帮余灿整理围巾。
　　回到后院门口，只见静心方丈、陈芒、方文宽三人等在门口。方文宽一脸的纨绔，陈芒在他身后，沉着脸，似乎恨不得将方文宽的后脑勺盯出个洞。静心方丈和缓的开口：“余姑娘，请你先回居士寮吧，我们有些事要单独和阿涛交代一下。”
　　余灿看见方文宽的眼神，她心里就噌噌的冒火。
　　她走到静心方丈跟前，直视着静心方丈的目光，说道：“方丈，我与阿涛年纪相仿，才会时常打扰他，但我于阿涛之间事事清白，今日新年将至，我思念家中习俗风景，所以叫上阿涛陪我一同上山赏烟花，再无其他。阿涛这些日子带我一起抄写经书，与我讲解心中道义，我自觉心中宽阔，还望方丈明鉴。”
　　静心方丈点点头，一旁的方文宽就不乐意了，他不屑的说：“施主，来寺内静养是我们寺内的特色不错，但是你也不能把这当做包庇自己私欲的借口啊。这寺里的规矩，可不能乱！”
　　“好了，阿涛，你到我居室门口跪着吧！”
　　不等余灿继续反驳，静心方丈开口。
　　余灿担心的看了阿涛一眼，阿涛点点头示意余灿离开，余灿只得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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