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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
被皇帝发落回老家我并不意外，毕竟我一下子折了他两名大臣，他把我往外摘一摘实属正常。
郑翀的消息比我还要快，我还在想着怎么跟他好好说明现下的具体情况他却已经把我堵在府上了。
“我跟你一起去。”
如此直言不讳，倒的确很有现在郑司命的样子。
我笑着把他拉到腿上坐好，拍拍他的手让他稍安勿躁，把一切掰碎了跟他分析，希望他能听懂我的苦口婆心。
等我一鼓作气跟他讲完一起离京的种种弊端和不妥，郑翀却也只是耸了耸鼻子满不在乎地靠在了我肩上，气势慢慢消下去话语却小声又坚决。
“你一个人去了那里，会见不到我的。”
“怎么会见不到？”我哑然失笑，打算把路程往返的时间都说给郑翀听，告诉他我们隔一段时间就能见一回，无需为此太过担心。
“我知道的。”郑翀显然自己也去了解了这方面的信息，这段日子我们俩蜜里调油似的过，我已经许久没在他眼中看过这样的狠辣与坚决。
“我一个人在宫里，你放心的下我么？”
我刚想反驳他只有他在宫里我才最为放心，他在皇帝身边位高权重，无论如何都比我这个下贬的官员身边好。
郑翀却不想让我说话，用舌///头tian我的耳垂，光是他的吞咽声就无比se///情。
“宫里莺燕佳丽那么多，你不怕我被谁勾了去？”
我张张嘴说不出话，明知是郑翀故意在激我却也差点着了他的道。
没想到郑翀自己先否了这话，把我刚刚涌上来的情绪束之高阁似的架在高处，一下又消解了大半。
"但我不会的。"
"你知道我不会的。"
他顿了顿又像是有了新思路，把话往自己身上引。
“宫里尽是勾心斗角的腌臜事，你不怕我被谁算计，从此你我阴阳两隔？”
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都不知道郑翀是什么时候把衣/服/脱/干jing的，等我想好好与他说道说道时他已经chi//身//luo//体地挂在我身上了。
我太阳穴突突地跳，把郑翀抱起来丢到床上，俯身ya上去把他嘴唇咬破了才泄愤。
郑翀用腿拦着我不让我走，看上去像匹幼鹿那样楚楚可怜，我心里不落忍又回去把他抱住哄了哄，哄着哄着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床榻伴着郑翀支离破碎的声音一起响了好几轮才算完。
我以为我床第之间的正言相告能起些作用，谁知郑翀嘴上答应等我启程时却还是出现了。
我气极反笑，看着面前这个一身素衣的郑司命无奈又心疼。
“郑司命这是在做什么？”
郑翀摇摇头，手边只拎了个小小的木箱装下他全部的行李。
“不是郑司命。”
“我向皇帝请辞了。”
“你胡闹吧郑翀？！”
这我是真的没想到。
我没想到郑翀会为了跟我离京做得这么决绝。
“我现在一没地位、二没钱财、三没手艺力气，如果霍大人也不要我，我只能在这儿找个最下等的活，死在角落里草革裹尸、豺狼吞食···”
“郑翀。”我瞪了他一眼，阻止他继续往后说。郑翀是知道我最不喜欢他将生死挂在嘴边的，如今估计被我逼得没办法了才口不择言，什么话都往外说。
郑翀好像也意识到了，他的手把箱子提手攥得非常紧，眼睛一直盯着我看，像是生怕我就此把他原地丢下。
可是郑翀完全想错了。
我好不容易才让他完完全全地走到我身边，又怎么忍心把他丢下。
我叹了口气把扶梯重新摆了摆，冲郑翀伸出手让他扶着我上轿。
“郑司命，请吧。”
☆
车厢里坐定后我和郑翀谁也没说话。
他最知道我讨厌先斩后奏，自觉理亏地缩在角落里默不作声。
我装作看不见他的纠结与挣扎，理了理车椅上的毛毯又慢吞吞地折好，折好又摊开，抖落抖落看看毯上的花纹又复而重新折叠好。
对郑翀辞官这事我无意置喙一句，但我一向不喜他这太过决绝的性子，怕哪日危机又当头时他也依然如此不顾一切。
我总是跟郑翀交待“青山留柴烧”，他却反驳我“及时行乐已是幸事”。
不知道第几遍我把那毯子拿起来郑翀终于是坐不住了，他挪过来贴着我，手上把毛毯接过去，眼睛始终盯着地不敢与我对视。
“奴···我、我来吧。”
我就这么看他抖着手悉悉索索地像我先前那样摆弄毯子，叹了口气把他的右手抓住，慢慢越来越用力，几乎变成扣压下了他的手腕，逼他直视我的眼睛。
“你就没想过，之前你是司命，父亲敬你惧你都仍有微词，你现今无官无职大势下落，要如何在我家中自处？”
郑翀嗫嚅了一下，显然也是被我的问话吓到了，他拧着眉思考了好一会儿，食指指腹滑上了我的手指里侧，慢慢转成与我十指相扣的姿势。
“我手上多少还有些人脉···”
这话郑翀自己都不信，说出口后他便心更虚了，把毯子的一个角抓住直接铺在我腿上，硬生生地与我挤在一处。
“我又不求旁的，偌大一个霍府，总有我的落脚处。”
他这卑微的话让我的心思也有些动容了，提点了他几句下次不可冲动就让他侧躺在我腿上休息。
“刚刚是唬你的。”
“父亲对你没有意见。”
“霍府有我的位置，就有你的位置。”
☆
手下把拦住的第三封信交给我，问我要如何处置。
郑翀的字我再熟悉不过，看着他恭恭敬敬地将暗处查明的事写在信上送回京城，我便不难知道这郑司命从一开始就和皇上给我设了个大局。
“大人，还是像之前两封一样原路送回吗？”
“嗯，送回去吧。”
我把信重新卷好交给他，让他拦截时切勿声张，别让郑翀知道。
回府时郑翀又端了一盘糕点出来。
他说一个人呆在府上无聊，跟我当值又引人耳目，便厨艺刺绣都开始学，每每回府我都能收到一个小惊喜。
我看着手上不输外面酒楼分毫的糕点好气又好笑，原想着是郑翀辞了官跟我享福也算很好的安排，谁知他一下揽了两份工，比在朝廷还要忙。
他一边在外头恩威并济，一边在府里洗手做羹汤，要不是怕挑明了给他惹事，我真看不过他如此劳碌。
我尝了一口糕点后眯眼笑着说好吃，把郑翀搂过来贴着唇角亲了亲，低声问了句“累不累”。
郑翀表现得无比坦然，说他自出生便没这么安逸过。
“真的吗？”
比在皇宫里，郑翀现在倒是放得越来越开了。
“真的。”
郑翀的双眸总是看我看得极深，眼神似乎要把我看穿了才好。
“我自出生便做好了辛苦苟活的打算，如今却能过得这般悠逸清闲······”
清闲就好。
第五封拦下的信又受我命令原封原地送去了京城。
郑翀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我护着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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