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夹心饼干考验烹调手艺

　　干得漂亮！

　　乔治在心里为自己的表现打了满分。

　　他以前从不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临场发挥水平能够如此高超，一定是那本书以及它那可敬的前书主给了他某种启发，他真该给出版社写一封信赞美他们。

　　完全忘记了自己二十分钟前还在心中抱怨书不奏效这回事，乔治和弗雷德一起带着珂赛特朝地下走去。

　　“我们是要去学校的厨房吗？”珂赛特这样问他俩。

　　“没错。你过去的探险范围还没到过那里吧？一会儿就可以好好见识一下里面不可思议的魔法了。”

　　乔治依旧保持着很好的对话状态，他感觉自己这副模样简直像喝过了幸运药水。

　　走到城堡地下一条挂满图画的宽敞走廊里，乔治在一幅巨大的水果画像前停下，他伸出手轻轻挠了挠画里一只颜色碧绿的梨子，梨子哧哧笑着，随后变成了一个很大的门把手。

　　“原来这样就可以进入厨房，”珂赛特认真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我去年也试着找过厨房的入口，那阵子我来过这条走廊很多次，摸过每一幅挂画，还给其中的一些施过魔法，不过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能找到这里已经相当聪明了，不过还差点运气，”弗雷德说，“我和乔治在发现窍门之前也尝试了不少次。”

　　乔治抓住把手拉开画像，一个面积和学校礼堂相当的房间出现在他们眼前。

　　“鄙人谨代表霍格沃茨地下厨房欢迎珂赛特小姐前来探访。”乔治侧着身站在门口，伸长的手臂指向亮堂的房间内部，假装正式地说。

　　站在珂赛特另一边的弗雷德也做出一样的动作。

　　“哇……看起来好奇妙。这个房间似乎就在礼堂的正下方，我想，那四张桌子应该是和礼堂里四个学院的长桌一一对应的吧？”

　　少女左顾右盼打量起厨房内的布局，乔治关上门后，走到离门最近的一个家养小精灵身前，对着他说：“麻烦给我们找点吃的来。”

　　晚餐时间已经结束很久了，那时剩下的菜肴早就被家养小精灵们清理得一干二净，他们也不会马不停蹄地立刻开始准备早饭。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们在这种时间点过来的时候，小精灵们还是能够变戏法一样地为他们端出各种意想不到的美食。

　　几个家养小精灵匆忙朝他们跑了过来，他们的每一只手上都托着巨大的盘子，上面堆满了小山一样的糖浆饼、甜甜圈、烤香肠以及鸡蛋培根三明治之类的食物。

　　“谢了，不过我们可吃不了那么多，”乔治这样说着，看向已经走到石墙旁边观察起厨具的珂赛特，“你还有别的什么想吃吗？相信我，就算你和他们说想要吃一个足足有五层的、顶上挂满小矮人的奶油巧克力水果蛋糕，他们也能马上给你端出来。”

　　“没有了，这样就挺好的，谢谢。”珂赛特对他说，随后又和殷勤地帮他们拿来一大壶玉米汁的小精灵们道了一遍谢。

　　不知道是不是一种突然产生的错觉，乔治觉得她并没有自己预想中那样开心。

　　怎么回事？他有些困惑地想，明明在他鼓捣水果挂画的那会儿，她的心情看起来还挺不错的。

　　“现在的问题是，亲爱的珂赛特小姐打算在厨房里享用美食，还是换个地方之后再大快朵颐？”弗雷德看着他俩，用一种装模作样的语气问。

　　珂赛特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一块怀表看了一眼。

　　“马上就要到宵禁时间了，我想我们还是直接回公共休息室吧。”她说。

　　这可不是乔治心中想要的答案。

　　如果他们最后注定要回到格兰芬多休息室，那他把珂赛特带到这里的意义就失去了一半。

　　他刚才提出要领她来厨房里转上一圈，除了通常情况下美食能够让人心情变好、以及想要借此转移她的注意力这两个理由之外，还因为这样的举动能够让他们的独处时间再延长一阵——如今休息室里肯定挤满了叽叽喳喳的学生，那可不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仍旧保持灵活的思绪在头脑里来回转了几圈，他提议道：“不如另外找个地方？比如天文塔什么的。公共休息室这会儿肯定吵得要死，那对于保持良好的心情可没有一点帮助。”

　　“但那么做可能会让我们在宵禁之后的学校里遇上教职员工们。”他的这位姑娘看起来不大喜欢这个想法。

　　“解决这个问题简直小菜一碟，”弗雷德说，“你忘了我们有一个相当可靠的伙伴了吗？二年级的时候我们还让你见识过它呢。”

　　珂赛特眉头紧锁着想了一会儿。

　　“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叫活点地图的东西，对吗？”她慢慢地说，“在那张地图上可以看到学校里所有人的动向。那次宵禁之后我还待在城堡的走廊里，你们当时也在外面，从地图上看到了我的名字之后过来找我，怕我不小心遇到费尔奇或是其他老师。”

　　“就是这样，结果我们和你说话的时候忘记盯着地图看，让洛丽丝夫人引来了费尔奇，最后你不得不假装自己在梦游——而我们是无意中发现你梦游怕你遭遇不测才跟出来的热情友善的同学，才避免酿成更加悲惨的后果啊。”弗雷德接上了她的话。

　　“不得不说，你那次的演技高明极了，向来高度怀疑每个学生的费尔奇都差点被你骗过去。”乔治朝她促狭地笑了笑。

　　“可你也说了‘差点’，不是吗？最后我们每个人都被麦格教授扣了五分。”

　　“但要是你没想出那招，我们每个人至少得扣掉十五分。”弗雷德说。

　　“假如你们没有来找我的话，你俩一分都不会被扣。”她神情严肃地纠正他的说法。

　　“先别再谈论这事了，”乔治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总之有了这个，夜晚的学校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让我们来看看……”

　　弗雷德从身上掏出一张羊皮纸。

　　“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他用魔杖轻轻敲了敲羊皮纸，仔细端详着上面的信息，“嗯……非常完美，天文塔上一个人都没有。这会儿早就已经下课了，邓布利多——他时不时会去那走上一走——也不在那里，如今它显然是个非常合适的地方。”

　　他又收起了羊皮纸，三个人把小精灵们拿来的食物抱了满怀（弗雷德腾出了一只手来查看地图），在他们充满恭敬的再见声中跌跌撞撞地走出厨房。

　　“老实说，我从没想过霍格沃茨里会有这么多家养小精灵。”通往厨房的画像在他们身后合上之后，乔治就听到珂赛特这样对他们说，语气听起来有些消沉。

　　“其实仔细想想就不难发现，对吧？否则这么大的城堡平时由谁来清理呢——他们从来不给学生们打扫的机会。”弗雷德用一种充满遗憾的语气说，好像巴不得通过这种机会再让自己多发现几条密道。

　　“其实我想过很多种可能，也意识到学校里不可能没有家养小精灵，”珂赛特说，“但刚才进到厨房里之后，我还是有点吃惊。那里面至少有一百个小精灵！就算房间很大，他们一起待在里面也显得太拥挤了。老实说，我不太清楚自己该用什么心情面对他们，虽然都说他们的天性是为人类服务，但看到那么多小精灵一起忙前忙后、全都对我们毕恭毕敬的样子，还是让人心里不太好受。”

　　“看开点吧，亲爱的，”乔治朝她说，“就像你说的，这就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使命，他们自己也乐在其中。”

　　“是啊，”弗雷德附和道，“我倒觉得他们在霍格沃茨工作可比在那些有钱的巫师家庭工作好多了。我听说有的家庭对待家养小精灵的态度差劲极了，他们会想方设法虐待他们，甚至在他们死后摆弄他们的尸体——至少在霍格沃茨不用担心这种情况发生。不过——”

　　他话锋一转。

　　“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一想到那么多家养小精灵都在为我们服务，那种感觉确实不怎么好受。他们那副模样实在是太可怜、太让人心疼了，我们得珍惜他们的劳动成果，对待他们的态度再好上一点。”

　　走廊上的灯已经熄灭了，弗雷德勉强用拿着地图的手抽出魔杖，念了声“荧光闪烁”。

　　在魔杖尖燃起的微弱光芒中，乔治吃惊地扭过头看向自己兄弟的方向。

　　弗雷德这是怎么回事？以前他俩每次来厨房的时候，他可从没发出过这种感悟，他们很多时候甚至都不会和小精灵们道谢。

　　随后他立刻意识到对方说出这话的目的——这显然也是珂赛特刚才心情不佳的原因，同样马不停蹄地附和起来。

　　“是啊，没错，我跟你俩的想法一模一样，每次见到他们都恨不得鞠躬对他们说一百遍‘谢谢’，就差把鼻子贴在地上了。”

　　这句自以为幽默的话并没有达到他预想之中的效果，回应他的只有珂赛特的一片沉默。

　　在活点地图的帮助下，他们一路上成功避开了两次费尔奇、一次斯内普以及一次斯普劳特教授，登上了天文塔的顶端。

　　“本人单方面宣布这里是霍格沃茨观赏夜景最美的塔楼，从这里看下面的场地简直美不胜收。”乔治假装郑重其事地对珂赛特说道。

　　“省省吧，但凡上过天文课的人都知道这事。”弗雷德用一种有点讽刺的语气说。

　　他们把食物铺在珂赛特拿出的一张空白的羊皮纸上，围坐在它们旁边开动起来。

　　“不得不说，晚上在外面活动还是挺有趣的，除了刚才和你们说的梦游那次，我好像还从没在这个时间在外面待过。”珂赛特先开了口。

　　“那你真该多和我们一起出来转转，”弗雷德大口嚼着三明治，含糊不清地说，“这样就会发现平淡无奇的学校生活多了很多乐趣。”

　　“这可不行，”她收敛了表情，“如果没有意外，未来的五年里我会一直保持选修十二门课的状态，恐怕再没有什么时间这样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要选这么多课呢？”乔治一直对她的课程规划有些好奇，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把这件事问出口，“大部分学生在五门选修课里只会选择一到三门，我和弗雷德就只选了保护神奇生物课。”

　　“因为想让自己的未来有更多选择吧。我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尝试各种不同的职业，所以要保证能拿到每一门课的O.W.L.与N.E.W.T.证书。”

　　珂赛特放下了手里的南瓜饼，仰头看着夜空。今晚的天气十分不错，漂浮的云被风一点点吹得四散奔逃，无数颗明亮的星星在云后探出了头，点缀着黑夜这块画布。

　　“这可真伟大，”弗雷德说，“但这样你会被累垮的，珂兹。现在开学才不到三周时间，你看起来已经比上个学期苍老了二十岁。”

　　“是挺累的，”女孩承认了这点，随即说道，“但这也算是一种人生追求吧。我就是对各种知识都很好奇，而且要是不这样想的话，我恐怕就想不出来其他的什么人生目标了——人总还是需要用这种东西推着自己往前走嘛。那你们呢？你们应该已经有了对未来的规划吧？让我想想……难道是开一家笑话商店？”

　　“完全正确，不愧是珂兹，对我们了解得一清二楚，”弗雷德冲她挤眉弄眼，“为了这个点子，我和乔治已经做好了未来四年的规划，我们可得趁着还在学校的这段时间为这个理想忙前忙后呢。”

　　乔治今晚一反常态地相当安静，他始终默默听着弗雷德和珂赛特之间的交谈，几乎没有再说过话。

　　他陷入了某种思考。

　　在几天前陷入恋爱的冲动之后，他的心情已经逐渐冷却下来，这也让他发觉自己这段——还看不出任何进展的——感情当中存在许多不怎么和谐的地方。

　　他和珂赛特不在一个年级，没有加入同一个学生组织（学习小组显然无法计算在内），对待学习的态度截然不同，除了热衷于冒险之外似乎也没有非常相似的兴趣爱好——而她还打算为了学业放弃这个爱好。

　　他们的观念也挺不一样，就拿对待厨房里家养小精灵的态度来说，他从不觉得他们需要同情或是优待，因为那本来就是他们的天职——但珂赛特显然不这样想。

　　乔治试图回想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上珂赛特的那一刻。那个时刻他是因为什么才察觉到这种感觉了呢？

　　他发现自己好像并不能给出一个完满合理的解释。

　　在回想这些的某个瞬间，乔治甚至怀疑起自己对珂赛特的感情。那真是一种想要和她成为恋人的喜欢吗？

　　他有些费解地转过头，却在目光看到不知何时已经靠在弗雷德肩头陷入酣睡的女孩时再次发现，自己的心跳毫无疑问加快了速度。

　　“刚才突然就倒下了，”和他对视之后，弗雷德无声无息地做出口型，“可能是最近两周太累了。”

　　“那就回去吧。”

　　乔治用纸包住剩余的食物，将它们塞进包里，随后拿起弗雷德递过来的活点地图。

　　弗雷德将珂赛特背了起来，女孩浅褐色的发丝垂在他的肩头，他看到弗雷德有些不自在地动弹了一下。

　　“怎么了，伙计？我还以为这种时候你应该会开心得把嘴咧到耳朵根呢。”走下螺旋楼梯的时候，弗雷德小声问他。

　　“没什么。”他避开自己兄弟的目光，假装认真地凝视在活点地图上来回移动的小字。

　　“嘿，乔治，听着，”弗雷德又开了口，声音严肃，“你不会开始胡思乱想了吧？”

　　“无论如何今天的结局还算不错，对吧？我没看出有什么胡思乱想的必要。”乔治回答他。

　　“你要是心里真这么想，我就不会问了，”弗雷德说，“别跟我说你已经打算放弃了，在——让我想想——四天以后？”

　　乔治没有说话。他的兄弟接着说道：“我倒巴不得你放弃呢，那样我可就轻松多了。”

　　“你一定是把玉米汁当成酒喝了，”乔治平静地说，“我确信我在过去几十个小时里从没说出过这个词。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实施下一步的计划了。”

　　他能感觉出弗雷德在一片漆黑的空间里冲自己眨了眨眼睛。

　　“想明白了——还挺快的。所以说这有什么复杂的，大概就是——跟着心走呗？情感支配欲望，欲望驱使决策，我想没准就是这种说法——那本书上说的。”他没头没脑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

　　走出楼梯的时候，乔治疑惑地想。

　　他几小时前还没学会如何搞定姑娘的兄弟，这会儿倒变成个哲学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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