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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知州府
江南蝗灾严重,地方官员请求再次赈灾的折子越来越多。
两人打算带着十几名随从动身,晟帝担心路上有危险,私下派遣了一支暗卫。
“此番南下惊险,惊竹,你就待在府中,朝堂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让青云送信给我。”苏妤姝临行前仔细叮嘱着,“云苓,你会些武,你随我一起去。”
粮食由士兵护送,苏妤姝和宋清砚两人打算隐瞒身份,带着些侍卫骑马从近道前往江南。
一连赶了半月有余,等到临安城时,只见城门紧闭。
多日来风尘仆仆地赶路,一行人早已疲惫不堪。
队伍躲在城外的暗处,宋清砚派了三人前去打探情况。
还未歇歇脚,守城的士兵便急急赶过来,凶神恶煞地驱赶,“从哪来的?还不赶紧离开!没看到城门都关了嘛?”
侍卫甲递给旁边侍从乙一个眼色,对方瞬间领会,陪笑道,“官爷,小的们做买卖路过这儿,谁知路上货物被劫了去。这不,就想进城讨碗水喝。”
士兵没有丝毫通融,“知府大人吩咐了,这段时间谁都不能进城。”
“大人,您就通融通融。”侍卫丙掏出为数不多的二两碎银,暗示之意很明显。
谁知对方根本不吃这套,猛地甩开手,“再说一遍,赶紧走,不然我兄弟几个就不客气了。”
听到这话之后,三人没有强求,悄悄去了外城河。
三人将这事告诉了苏妤姝与宋清砚。
察觉两人有要事相商,云苓自觉远离了些,斩了些干草喂给自己的马,随即又喂了点水。
“殿下,城中怕是有些古怪。”宋清砚不停地来回折着手中的草。
苏妤姝找了块光滑的岩石坐了下来,“嗯,晚上去探一探。城外留些人马,万一是陷阱。”
“好。”
“朝廷派的粮食怕是难到百姓手中。”苏妤姝瞧着四处几乎寸草不生的模样,忽地来了一句。
本就是水肥草盛的时节,如今杂草都已经被人啃食完。
况且连外城河都如此这般,城内情形自是显而易见。
此时临安城内的知州府上,知府严冬生接过密报,眉头紧皱,随即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烧了。
主簿仲添摇着羽扇,看着自家知府大人铁青的脸,试探性开口,“京中那位来信了?”
严冬生斜睨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宋清砚过来了,还有大公主。那位说,这两位不能动,万一引起朝廷的注意。”
仲添的羽扇顿了片刻,“我们是懂不得,可若是护送路上出了事。”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大家都明白言下之意。
“不行不行,还是谨慎些。这些日子先派出去些粮食,万一真询问起来,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朝廷前些日子发下来的粮食都被藏了起来,城中百姓尚且不知。
若真被发现,怕是都会暴露了。
粮食倒是事小,若是因此搜查到别的东西,怕是要麻烦了。
“是。”仲添嘴角挂着笑,顺从地应着。
等到严冬生离开,暗处的黑衣人现身,跪在地上,“主子。”
仲添坐在主位上,吩咐道,“引他们过去。这场好戏,我可要好好看。”
“是。”
刹那间,黑衣人消失在原地。
仲添望着京城的方向,不屑地冷哼一声,“顾玄泽,你还真是个废物。”
弯月渐渐挂在枝头,树林里时不时传来“咕咕”鸟叫声。
苏妤姝两人偷偷潜入了城内,安排几名身手不错的一同进入城内躲在暗处,其余人留在原地等待命令。
城中百姓早已饿殍满地,甚至有些妇人怀中抱着一堆白骨,痛苦的哭声并未赶走盘旋在上空的鹰。
一路上,两人见到了许多平民百姓的惨状,苏妤姝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
她久居官场之上,见惯了朝臣之间的尔虞我诈,如今这般直面平民百姓的艰苦生活,方更真切感受到自己国家的人民处于何等水深火热之中。
无论战争胜败与否,受苦的永远是百姓。
城中的知州府并不难找,两人沿着街道不出半个时辰就偷偷潜到府中。
此时,正值府中侍卫换班之际,看守正松懈。
两人一身黑衣,苏妤姝伸出手示意分头行动,宋清砚会意。
等到再次相见时,宋清砚朝苏妤姝摇摇头。
苏妤姝环顾四周,在脑海中记住的知州府大致布局,随即两人一同离开了。
两人回到城中一处偏远地。
苏妤姝扯掉面罩,拿出木棍在快燃尽的蜡烛上烧了会,吹灭,撕掉自己里衣一角。
宋清砚不动声色地微微侧过脸。
不一会儿,苏妤姝将衣角展开在宋清砚面前,俨然是一副知州府的布局图。
“有了这个就方便多了。”苏妤姝微蹙起眉,“粮食应该不会藏在府中。容易被发现况且不说,府中怕是也没有这么大的地方。”
宋清砚点点头,他所想亦是如此。
“会不会藏在山中?”宋清砚忽然出声。
苏妤姝还未开口,他倒首先否定了这种可能,“山中多野菜,百姓要充饥,山林自是首选。所以山里并不安全。”
烛火不断噼里啪啦地燃烧着,苏妤姝指尖轻点桌面,喃喃道,“能藏得住那么多粮食,又不易被人发现,会在哪里呢。”
忽地,两人对视一眼,瞬间心领神会,齐声道,“寺庙!”
考虑到今日不宜再行动,两人打算明日白日再去探探消息。
宋清砚蹲下扫了扫落灰的木板,脱下黑袍铺在上面,“殿下今日将就下。”
苏妤姝起身走到他面前,烛火照亮她的半张脸,影子投在宋清砚身上。
宋清砚抬头,正巧对上苏妤姝的目光。
苏妤姝看着他做的一切,忽地笑了下,“宋清砚,我不是养在深宫的娇花。所以,没必要。不过,很感谢。”
宋清砚起身,“这是身为臣子应该做的。”
窗外时不时响起虫鸣声,明月冲出乌云,月霜洒下来,照亮了两人。
蜡烛燃尽,刹那间,屋内又暗了起来。
苏妤姝没有回应,只是问了个问题,“宋清砚,你好像从来没有问过我缘由。”
“臣相信殿下”
苏妤姝没有说话。
此时,仲添狠狠地将手中的茶盏摔碎,“一群废物!两个人还能跟丢。”
暗卫恭敬地跪在地上,没有再说什么。
等到次日,两人正乔装一番,宋清砚换上麻布衣服,用草药制成的黄色液体敷在脸上。
苏妤姝涂好后,又将头巾戴好,边涂手指便嘱托道,“我们这次是夫妻,在外人面前记得别出了差错。”
宋清砚涂草汁的动作一顿,随即道,“好。”
“这匕首,殿下可以近距离防身。”宋清砚从腰侧拿出把精美小巧的匕首,“侧面有暗格,危急之际可在匕首上涂满剧毒。”
“好。”苏妤姝没有和他客气,只是指尖摸到鞘壳上面刻着他的名字,猜想这匕首应当意义重大,补充道,“待归来,再还你。”
宋清砚没有接话。
这把匕首对宋清砚而言确实有些意义,是宋父在塞外给他带来的生辰礼。
不过,相较于它的使命而言,自是不值一提。
一切准备就绪,门刚打开,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喊道,“放粮了,官府发粮了.”
不一会儿谁知又传来消息城门开了,城门口在施粥。
宋清砚对上苏妤姝的目光,寻求她的意见。
苏妤姝思考片刻后,开口,“照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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