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神侍怎么办[人外]

　　姜悦刚一出门，就发现几个穿白衣服的人一脸恐惧地盯着她，好像她是大怪物一样。

　　“西塔玛死了，房间里要收拾一下。”她对着其中一个人提醒，换来的是他紧张地贴到了另一个人身边。

　　姜悦很少看到人死去的样子，因为除了家人、妈妈和光头哥，她就没见过几个人。

　　不过她并不害怕。

　　人的死亡和她捕获的动物的死亡没什么区别。

　　她路过白衣人，他们一溜跑到房间里。

　　“请您停下脚步。”有人从拐弯处走过来，站到距离她五、六步远的地方。

　　她也听过这个声音。

　　是第二个牵手的人。

　　她停了下来，好奇地盯着他。

　　为什么他们长得都这么好看？

　　林舟暗地里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好充分的心理建设，但他也知道根本屁用没有，他背在身后的手都在哆嗦。

　　可恶，这不争气的破手。

　　“我是西塔玛大人的侍官，林舟。我知道您很难理解目前发生的一切。但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我希望您回到房间。您的疑惑，在之后都会得到答案。”

　　他的态度比西塔玛还要客气，姜悦很给面子的没有继续往前走。

　　“这个世界，有……神吗？”她把“神”字咬得很模糊，她还记得光头哥陷入疯狂直到死亡的样子。

　　幸运的是，他面前的人只是扬起眉头，表现出了一点惊讶。

　　看来，他也知道关于神的事情。

　　林舟觉得很奇怪，这么小的女孩怎么知道关于神的事情的？

　　要知道，几百年过去了，那儿的遗民越来越少，濒临灭绝，她从哪儿得到的信息？

　　“有。”

　　“在哪里？”姜悦紧接着问。

　　“神无处不在。” 林舟给出了源自《圣典》的正确答案。

　　“无处不在？” 姜悦跟着重复了一遍，随即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说实话，她只能看到光滑的墙壁，连神的影子都没有。

　　哎，不明白。

　　“你们为什么要来这儿？”姜悦放弃思考关于神的事情，转而和他闲聊起来。

　　看的出来，这个林舟比西塔玛要好说话一些，她还想多了解一下他们。

　　林舟被问得脑袋疼。看的出来，这个女孩虽然知道一些东西，但知识储备量还是太少了。

　　她并没有意识到之前“抓捕”行为的意义。

　　鉴于目前的特殊情况，为了安抚她的情绪，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解释了一番。

　　姜悦听到抓捕所有生命体时，不自觉地奔到林舟面前：“除了我和鸡哥，你们还抓了谁？”

　　林舟非常肯定地摇头。

　　他们到达这颗星球的时候，这颗星球就是贫瘠到连“垃圾”都没有的状态，只剩下一片无尽的荒原。

　　荒原之上，唯有一座黑山伫立着。

　　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姜悦嘴唇抿成不开心的直线。

　　那么妈妈就不是他们抓走的。

　　说实话，到现在她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事情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只是固执地抱着一个去更远更高地方的念头。

　　但是，外面的世界，比她想得要更加奇怪和复杂。

　　什么“神迹”，她根本没感觉。

　　不过，仔细想想，在光头哥去世的那一天的确发生了奇怪的事情。

　　姜悦低头望向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本应该有一个洞。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我不想回那个房间，我要去18楼。”

　　林舟被“谢谢”搞得心里毛毛的，西塔玛大人就是被谢着谢着，人没了。

　　准罪人不呆在“茧房”不符合规定，但是，现在是特殊情况。

　　犹豫了几秒钟，终究还是“安抚第一”占了上方，他答应了姜悦的要求。

　　18楼有着宽敞的空间和摆满食物的长桌，如果一定要长时间地呆在一个地方，她觉得这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仅如此，角落里还有半圆形的“窝”。

　　林舟说这个叫什么深度睡眠仪，但在姜悦眼里，这就是一个能让她躺得舒服的“窝”。

　　在她的强烈要求之下，鸡哥也有了一个。

　　有时候，姜悦躺着躺着就睡了过去，醒来就发现鸡哥窝在她旁边，脖子微微伸长，以一种具有压迫感的姿势俯视着她。

　　她不喜欢这样感觉，经常翻身掐住它的脖子，顺便再狠狠拔几根毛：“给你窝你不要，非要跟我挤。今天我就让你变成秃头鸡。”

　　“叽叽叽！”

　　一场大战总是不可避免的。

　　鸡飞人跳的日子过得很快。

　　在姜悦例行公事一般大吃特吃的时候，星舰到达中星港，缓缓驶入预定位置。

　　“我们到了。”林舟神情严肃，示意她望向外面。

　　姜悦将最后一块三层小蛋糕塞进嘴里，拍拍手：“好。”

　　三个月前超大规模的神迹所引发的喧嚣，至今没有平息。反而在“抓捕成功”的消息流出后，愈演愈烈。

　　是人都有好奇心。

　　谁不想看看极恶之人长什么模样？

　　因此当姜悦从星舰下来，踏上圣都的地盘时，第一反应是：“好多人啊。”

　　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人。

　　视线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人。

　　姜悦第一次发现自己可能患有“人人人恐惧症”。

　　她抱紧鸡哥，深吸一口气，跟着林舟上了四四方方的车子。

　　后面跟着车子，车子上坐着穿制服的人。

　　道路的两边也都是人。

　　姜悦隔着窗户看着他们，有好奇，有疑惑，但更多的是愤怒。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有着和西塔玛一样的“眼睛”。

　　但是，“神迹”什么的，她并不清楚。

　　她哪能那么厉害搞出那么大的事情。

　　红色的液体在窗户上炸开，姜悦的视线里也变成一片鲜红。

　　在姜悦的认知里，扔东西是一种严重的攻击行为。

　　哪怕隔了一层窗户，但“攻击”的目的是“伤害”这一点，不会变。

　　她没抢过他们的东西，甚至都没有见过，可是他们却想伤害她？

　　姜悦两只手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她思考的结果是，这不合理。

　　“停下，我要下去。”她敲敲前面的椅背，让林舟停车。

　　林舟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一整个汗流浃背。

　　“请您稍等。我们就快到了。”

　　“我要下去。”姜悦扭过身体，定定地望着那些试图从高处扔东西的人，开始捶窗户。

　　林舟一个急刹车，英俊的面容皱成一团，心里想着支援怎么还没到，他一个人真的搞不定啊。

　　一番苦口婆心地劝解之后，姜悦被允许探出一个脑袋和一只手。

　　车里的东西不多，她选了一些趁手的小瓶子，“哐哐”往人群里砸去，尤其关照那些追着她砸的人。

　　“哈哈哈哈咳咳咳。”姜悦看着他们尖叫的样子，开心地笑出声，乐极生悲被呛到，迅速躲进车子里。

　　她才不要那些人笑她。

　　林舟一路上保持沉默，只想尽快把人送到圣院。

　　姜悦下车，伸了一个懒腰，手上的环在阳光底下泛着金光。

　　自从看过星舰外的风景之后，面对再恢弘的建筑她都可以保持淡定的心态。

　　这么小的东西算个球。

　　后面跟着一票人，姜悦跟着林舟跨过巨大的门，整整齐齐的四排人站在她面前。

　　为首的是一个高高的老人，穿着白色袍子，袖口和衣摆有星星、月亮和太阳的标志。

　　老人伸出一根干瘦的手指，指向她。

　　姜悦清晰地看到他的手腕在发抖。

　　“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罪大恶极之人，不，你不是人，而是被遗弃的‘垃圾’。”

　　姜悦：？

　　“他在说什么？”她问林舟，毕竟现场唯一熟悉的就是他了。

　　林舟的嘴唇动了动，没声音，表情僵硬到姜悦以为他要化成一座雕像了。

　　“你必须接受审判。”

　　从室外到室内，姜悦站在中间凸起的台子上，前后左右有实质的光柱把她围起来。

　　她看了一眼鸡哥，它正在用尖嘴“嘟嘟嘟”，似乎对它们很感兴趣。

　　很好。

　　她和鸡哥都很有精神。

　　“你应当直面你的罪。”白袍老人说完，一挥手，姜悦周围被各种影像包裹了。

　　房屋倒塌，有人尖叫，狂风席卷，巨浪扬起……

　　姜悦一脸问号，怎么开始，额，叫什么来着，放电影了？

　　“新历404年7月20日22时59分38秒，以垃圾场-11为中心，神迹显现。帝国全域均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你，垃圾场-11的生命体，受神罚者，负极恶者，看到这些画面，你是否承认你犯下的大罪？”白袍老人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声音低沉，气势威严。

　　姜悦数了一下，她现在有三个气势汹汹的名号了。

　　“不承认。这些不是我干的，我根本不认识他们。”姜悦刚刚认真地看了一圈，一个都没见过。

　　她和他们都没见过面，怎么会害他们呢？

　　这话一出，观庭席不再安静，有人开始小声交流起来。

　　白袍老人眉头紧皱，袍袖一甩：“愚昧无知，无可救药。”

　　药到病除。

　　姜悦条件反射地在心里接了一句。

　　“果然，是用圣水都无法净化的恶。幸好我们特意请了明灵大人净化你。”白袍老人恭敬地朝侧方一鞠躬，又一个白衣人登场。

　　姜悦发现他们都挺喜欢白色。

　　兴趣爱好挺统一。

　　白衣人缓缓走到她面前，双手交叉在胸前，众目睽睽之下，她低头，声音温柔：“神令我请您与我同回圣园，您是我们新的同伴。”

　　隐秘的讨论声不见了，审判现场一片死寂。

　　“你，搞错了吧。”姜悦挠头，这是怎么个事？

　　她轻轻摇头：“姜悦大人，神就在您身边，祂是多么的宠爱您。”

　　姜悦仿佛被雷劈中，张大嘴巴，颤抖道：“你，你说得，不会，是它吧？”

　　白衣人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那里有一只黑鸡。

　　正在“嘟嘟”啄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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