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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清晨的阳光暖洋洋地透过窗户和白纱的窗帘来到春日真琴的眼前,温和的拥抱女孩儿。
美好的周末已经过去了,女孩儿眼皮动了动,艰难睁眼,迷迷瞪瞪地起身洗漱——她显然还没完全醒来,微卷的头发有些凌乱。
当然没睡醒也不能不去上学。
闭着眼机械地刷牙,温水打湿毛巾扑在脸上,气囊梳将闹脾气的头发梳开。
晃晃悠悠地下楼,略大的白色绒毛拖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些许声响,她和下津雅弘打招呼,字和字之间黏黏糊糊、拖着尾音:“弘哥早安。”
“早。”下津雅弘端着早餐出了厨房,“我已经给博士发过消息了,他们就来了。”
春日真琴坐在餐桌边上,鼻尖萦绕着食物的香味儿,脑子清楚多了,她想起睡前和下津雅弘的抱怨,沉默片刻:“……好。”
溏心的没有焦边的完美荷包蛋、煎得略带油光飘着香味的培根、涂了蓝莓果酱的煎得香脆的吐司以及特制的蜜桃乌龙咖啡。
那是一餐极其符合春日真琴口味的早餐——吐司是昨天晚上下津雅弘烤的,培根是前段时间他自己腌制的,蓝莓果酱则是上周六也就是前天,她和灰原哀在下津雅弘的指导下自己做的。
但就算是这样的早餐也不能让她忘记昨晚的失态——春日真琴觉得昨晚的自己实在很丢脸。
她四岁被乌丸莲耶捡走以后就没这么任性过了——把所有责任不管原因的堆到一个人身上。
倒不是说别的,让弘哥看见自己这种任性的样子……他会不会觉得不好……
春日真琴机械地咀嚼,她有点不敢看下津雅弘。
下津雅弘发现了春日真琴的不在状态,虽然可能是在纠结要怎么和灰原哀说,但是……
下津雅弘温声道:“今天的咖啡我少加了点浓缩,咖啡当水喝不可取哦。”
春日真琴看了眼咖啡,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嗯,知道了。这样也好喝。”
果然吗,换做以前早就撒娇要加浓缩了。下津雅弘下了定论。
他摸了摸春日真琴的头:“别想太多……”
下津雅弘刚想说些什么,但被门铃声打断了。
“放学了我们再聊聊好吗?”
“……好。”
——————————————
春日真琴和灰原哀的谈话是在去放学的路上。
车稳稳当当的前行,车窗开了一条缝隙,风从缝隙里钻进车里,撩起两位女孩儿的发丝。春日真琴的手搭在灰原哀的手上,张了张嘴,话在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灰原哀握上春日真琴的手:“想问我什么?”
她到底是了解春日真琴的。
春日真琴的声音有些颤:“我会不会打扰到你?不管怎么样,赤井秀一是毕竟是明美姐喜欢的人,而且他是……你表哥。”
下津雅弘突然听到这么个信息差点来了个急刹车,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宫野明美是赤井秀一的表妹这种故事。
不对,赤井秀一自己应该都不知道。不然他都不能借宫野明美进组织。
下津雅弘有了定论。
“你不会打扰我。”灰原哀不等她说完就答了,然后她也被最后的那个消息惊到了,磕磕绊绊地问:“什么?谁,谁的表哥?”
“艾莲娜老师是赤井秀一的妈妈世良玛丽的妹妹。”春日真琴低着头,“我……之前没说……”
春日真琴没告诉灰原哀的理由不过就是不喜欢赤井秀一,不希望她和赤井秀一接触罢了。
灰原哀感受到那只手握得紧了但不会让她不舒服的力度:“你不会打扰我。”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你有多在意我。
“嗯。”春日真琴把好友抱在怀里,黏黏糊糊地应了声。
没浪费下津雅弘特意放慢的车速。
————————————
春日真琴下午放学回家的时候发现茶几上摆着了一本《日本法》和一些心理学书籍,眨了眨眼,露出迷茫的神色。
“弘哥?”她的声音带着疑惑。
下津雅弘将一杯热可可搁在茶几上。
“最近对心理学有点兴趣。”
春日真琴有了一点不太好的预感:“那日本法……?”
不能够你一个警校生现在再看吧。
下津雅弘笑的温和:“真琴,你之前查资料的时候考虑过违背了几条法规吗?”
“……?”春日真琴语塞了。
“要好好背哦。”下津雅弘坐在沙发上,“我会抽查的,你和哀都要被,哀的话,我会拜托博士的。”
明明就是觉得博士哪个研究违法了但不好直接说他吧。
春日真琴企图装可怜。
“乖。”温热的手揉了揉春日真琴的头发,原本精致的刘海有些凌乱了。
春日真琴嘟囔着“头发要乱了”,但乖乖巧巧地待着没有半点要让下津雅弘收手的意思,厚重的日本法也被接过了。
下津雅弘唇角弧度加大了。
“那么,我们聊聊吧。”
春日真琴放下日本法,眼神落到书包上。
“嗯……等我补完今天的日本史……?”
下津雅弘叹了口气:“我不是说了别多想吗?”
他抬手看了眼表:“现在是3:54,哀和博士会在5:30来吃饭,你来决定。”
决定我们的谈话时间。
春日真琴拿起那杯热可可。
奶黄色的马克杯里可可醇厚甜腻,带着奶香,没有粗糙的颗粒感,可可上的奶油顶还摆了两颗棉花糖。
“就现在吧。”春日真琴没有喝那杯可可,只把它捧在手里。
她把自己窝进豆袋沙发里,低着头盯着那两颗棉花糖。
热可可让奶油一点点融化,棉花糖浸入褐色可可里,纯白的棉花糖一点点染上棕色。
“有什么事吗?”
对我失望了吗?不喜欢我……或者厌烦我了?是要离开吗?
又要经历一次吗?
春日真琴的声音听上去很冷静。
可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下津雅弘。
“我想再加个烤箱和冰箱在厨房,二楼和三楼都放一个扫地机器人,还是选知光吗?”
春日真琴猛的抬头:“什么?”
“再加个烤箱、冰箱还有两个扫地机器人。”
“都行、都可以,选你喜欢的就好、你决定就可以了。”
如果你还在往家里布置点什么的话,是不是你不打算离开?
春日真琴咬了咬舌尖,稳心神,她不否认下津雅弘对她到底影响力,也一度放纵,放纵到现在她自己都不知道下津雅弘对她有多重要。
“我相信真琴,真琴不相信我吗?”
三年前我同意了你的计划,三年后我同样答应了你的邀请。
春日真琴知道下津雅弘在向她说什么——他是在告诉她他不会扔下春日真琴一个人。
罕见的控制不住她的泪腺,泪水迅速蓄满眼眶,然后落下。她的鼻尖、脸颊都泛了红。
下津雅弘叹了口气,递了纸巾过去。
“总是哭的话,眼睛会受不了的。”
“我忍不住嘛。”春日真琴带着哭腔。
“哦?真琴还有这么一天?”下津雅弘一边顺着春日真琴的背,一边温声玩笑哄她。
好不容易止住眼泪了,春日真琴小口啜吸可可,一边带着鼻音报菜,然后红着眼睛按原先的计划学习她拉下的日本史课程,或者说是麻木的抄写笔记以背诵。
-
即使不论感情,诸伏景光也不会放任春日真琴一个人。
一个科研能力和电子信息技术都算顶端的人才,最好是为国家所用。
即使春日真琴现在仍然对那个组织留一点感情,但显然已经很少了。
从下津雅弘开始,春日真琴对乌鸦就不忠心了,又或者说她从未真心过,只是介于那是乌丸莲耶的组织才会愿意待着。
而苏格兰那件事,那件由春日真琴一手策划的假死。
她哪里在意过这个组织?
下津雅弘——诸伏景光,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春日真琴只遵从她的意愿。
她不仅不在意这个组织,而且因为组织的血腥暴力、人体实验相当厌烦。
帮他假死时那句“你和乌丸莲耶打平了”落在诸伏景光的耳朵里就是:打平了谁都不帮,赢了不就好了。
成熟的卧底一方面把春日真琴当妹妹照顾,一方面谋划着怎么给自家拉人才。
春日真琴到底在美国长大,可不能让她更偏向美国。
诸伏景光看着锅里的菜。
宫野志保、毛利兰、铃木园子……甚至那些小孩子。
还会有其他人的不是吗?
嗯,还有宫野志保——灰原哀,可不能被赤井秀一带走,说不定能留下赤井秀一呢。
这么算下来,找个机会见一见Zero应该不难……
什么时候彻底把真琴拉过来了就联系一下联络人吧。
成年人前卧底先生打得一手好算盘。
诸伏景光垂下眼睛。
那就,推一把好了。
不过在此之前,春日真琴得学点法律,至少要熟悉日本法才行。
对天才来说应该不难吧。
诸伏景光想起他之前去咨询的律师,唇角扬了扬。
我不会伤害你可不代表我不会埋坑啊真琴。
-
下津雅弘端着菜出了厨房。
迎上赞美他的博士、露出笑容的灰原哀以及带了一点小脾气但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的春日真琴。
“我们开动了。”四个人的声音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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