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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藏日记7
陈列是处女座。
知道这个消息,是展榄第四次去陈列给他治疗时,从林枝口中听到的。
林奶奶说,陈列是生在九月的。
那时候南方秋老虎正盛,陈列出生时是九月十五日,那天迎来了九月第一场甘霖。
处女座,这样看来陈列有洁癖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
十二月,北方大雪弥漫,而南方只有湿冷的空气,寒气扑面而来浸透骨子里,惹得人不禁打寒颤。
即使是冬天的洛镇,周边的风景也别有一番滋味。
展榄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将自己裹得像个球。七点多上早自习,早上六点就要起来收拾。
冬天早起是最难做到的,所以展榄依旧秉持她的“原则”,踩点到教室。
清晨走在街边,眼睛能看见的地方全都被雾笼罩。嘴稍微张开呼吸,就会出来一团白气。
前面的刘海长了,展榄也懒得剪。她手上还拿着刚买的包子。身上唯一感觉到的温度便是手心里包子传来的热量。
她舍不得吃,想这样一直握着。
突然手上的包子被人一下给抢走了。
她偏头一看,原来是陈列。
“你干嘛。”
“抢你包子啊,不明显。”
他碎发搭在眼皮上,话语里带着笑意,这些天他的精神好了很多,大概是耳鸣有些好转了,上周展林又给他新开了一副药。
展榄蹙着眉嗅了嗅,“陈列,你早上是不是又没喝药。”
他今天身上没有那股淡淡的中药味。
“你怎么知道?”陈列挑眉,问她,顺手将包子还给了她。
她没来抢,真没意思。
“闻出来的。”
“快点,要迟到了。”展榄看了看表,催着他。
我是踩着点进教室的人,陈列也是。我俩,按老邓的话说,就是天生的同桌,慢性子凑到一块了。
英语老师阎洁,人称阎老太,快到退休的年纪了,人还特凶。这次早读,我俩点没踩到,晚了一分钟。到教室的时候里面就俩空位子,其他的人都齐刷刷的坐着。
那次阎老太一生气,把我俩都弄去走廊罚站。偌大的走廊,我俩各拿着本英语书站在那儿罚站。说实话,真的很丢人。
趁着阎老太去办公室的间隙,我靠过去跟陈列说,“你以后来早点。”
“为什么?”
“拜托,你长得这么帅,站这儿有点暴殄天物了”
“你还知道帮我要脸。”
他笑,将书换了只手拿,靠近我耳边说。
“甚是欣慰啊。”
他说着,还揉了揉了我的头,当然,我觉得他的手法像是摸狗,但我找不到证据。
我拿着书,打他手说,“别闹!”
结果这一幕又被阎老太看见了,以为我们在打闹,但确实是。她气的直瞪眼睛,走到我们面前说到,“今天的单词每个抄二十遍!”
“明天我来检查。”
英语课下课后,她们回到位置上。
展榄问了龚佐今早英语单词学了多少。
“两个单元。”龚佐扶了扶眼镜看着我俩说。
“怎么了?”余思思转过来补充到。
展榄听了之后趴在桌子上,“看吧,这下好了。”
“不仅站了一节课,还要抄这么多单词。”
“上一次抄这么多单词还是在上一次。”
余思思和龚佐听了一头雾水,不是让她俩罚站吗,怎么又要抄单词了。
陈列听了笑道:“展同学真是将废话文学用到了极致啊。”
“哼。”
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倒是个没事人样。
“还不是因为你。”
“如果你不抢我包子,就刚刚好踩点到。”
“合着你能踩点到还挺骄傲。”
“那是,你不也一样吗。”
明明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两个人偏要杠。
二人不再斗嘴了,展榄觉得再说下去,英语单词就赶不完了。
别看陈列长得人模人样,其实他的字写得真的一般般还没有展榄写得好,历史老师上课时总会说,“字如其人”这句话。
展榄觉得陈列是她见过唯一推翻这个观点的人。
因为他的字真的不咋样,丑得时候真的是和甲骨文比输赢。不过架不住他写字的速度快啊,两个单元单词,大课间30分钟就写了一大半,整套下来行云流水。
这人做啥都快,下节课的数学考试也是。
钟艳组织了一个单元小测验,一张卷子考两个小时。
阎老太这个人虽然很凶,但她从来都不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但是对于数学老师钟艳来说,像陈列这样的人就是她的心尖宝。
当然不只陈列,还有龚佐和那些偏科偏到只剩一只脚的,数学却在班上排得上号的人。
而她们这些女生,无论其他科是多么的优秀,在班上的排名是怎么靠前,钟艳从不搭理。
可能不是嫌她们笨,可能是觉得她们太麻烦。
展榄坐在里面第五排靠窗的位置。等卷子传下来,前面的人都写好自己的名字了。
在展榄看来,写一张数学卷子就像是打一场游击战。可惜她不是八路军,不能够准确找到敌人的弱点从后方进攻。
反而屡次碰壁。
这题,不会,跳。
这题太长了,一看就很难,跳。
这题,算一下,没有答案。
再算一次,再算…
一整个下来就是在数学卷子上反复横跳。
等到展榄终于稀里糊涂的搞定一面卷子后,她抬头侧看了下陈列,那厮已经做到后面的几何证明题了。
妈的,自从和陈列做了同桌后,她受到的打击就越来越多了。
关键是他做的快不说,他还提前交卷。
钟艳在班上说,在班上自行小测的时候,是可以提前交卷的。于是,陈列谨记她的教诲,回回提前交。
刚开始的时候,还给了班上不少的压力。后来像展榄这些人都见怪不怪了,只有龚佐还有那几个男生在和他死磕。
每每看见前面龚佐埋头死算的样子,她真的很想劝劝他。
放弃吧,陈列那疯子压根就没把他们当回事。
他交完卷回来,椅子一拉,书一开,挂着个羊头就开始卖狗肉。
拿着从她那收刮的漫画书(三毛历险记)看得不亦乐乎。
他一定是故意的。
因为他看之前还看了展榄一眼,两人刚好对视。
那个眼神很复杂,复杂到展榄想跳起来把陈列撕碎。
在我为向量到底该往哪个方向转而烦恼的时候,他在看动漫。在我拿着笔恨不得往数学卷子上戳上几个洞的时候,他在玩游戏。在我和余思思吐槽钟艳的讲题速度是如何如何快的时候,他轻飘飘地来了句,“我觉得她讲得还不错啊。”
啊呸,他压根就没听!
*
我早已死去的青春,又突然被他唤醒。
十几年来,展榄在这个小镇上,过着一年又一年平淡的生活。太平凡了,平凡到在这个名叫“生活”的湖里,扔一颗石子进去,都泛不起一丝涟漪。
他一来,那片湖就掀起滔滔大浪。
11月份的月考的成绩出来了,展榄的分数依旧被数学拖着后腿,但还好,这次比上次进步了两位。
陈列说,是托了他的福。
陈列不负所望,成功的将龚佐给第一名扳了下来,成功的坐在第一的宝座。
高二三班,“社会哥”陈列,第二次月考直冲第一。
老邓念名字的时候,全班除了展榄都在唏嘘。
余思思问展榄,她同桌斩获第一是什么感想,
考完试就要换位置了。
陈列大概会换走吧。因为他总是说窗外照进来的太阳扰他睡觉。
展榄有时候觉得他很荒谬。
明明太阳都被她挡着了,哪里扰他睡觉了。
换座位的时候,她拉着余思思忐忑的从窗外看着陈列走进去。
他到底选哪儿呐。
结果他还是坐在了原位上。
并且在展榄进去之前,他旁边的那个位置一直都没有人选。
我进去,坐在我的座位上。
他在埋头写着我看不懂的数学卷子,我小心翼翼的问他。
“你怎么还坐这?”
“麻烦,懒得搬。”
“哦。”
片刻后,他又开始说。
“我只认识你,经过这么多天的考察呢,本少爷觉得你。”
“还不错。”
“如果可以的话,说真的,展榄,以后就和我坐吧。”
他不知道,我的脸已经烧得滚烫,
我的心里像抹了蜜似的,开心的答了句。
“好。”
欣喜的甚至忘了问他,为什么?。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想要的,他已经说出来了。
他坐在我的右手边,手放在后脑勺后面撑着,靠在后桌,闭着眼睛,坐没坐相。
还经过他考察呢,真是个自大狂。
*
冬季运动会在十二月中旬举行,得知这个消息后。大课间,体育委员王小维在班上询问有谁愿意报名参加运动项目。
“欸,大家,有想报的项目就来我这儿报名啊。”王小维站在讲台上拿着报名表。
“目前,能参加的项目有男子100,女子100,跳远,袋鼠跳…”
“大家都踊跃参加哈。”
他人黑,咧着嘴笑,露出了大白牙。
还挺有喜感。
“邓老师说了,如果这次我们能得奖,元旦节就会带我们出去吃好吃的。”
这话一出口,举手报名的人突然就多了起来。
那些埋着头一贯眼睛失神的人突然就开始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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