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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一刹间
晚膳毕,凌云霜与秦清漓一前一后走出正厅。
她们刚踏入回廊,便见几名仆人正在附近忙碌擦拭栏杆修剪花木。
他们个个眼神低垂着时不时抬眸注视着她们两人,这几名仆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异样。
凌云霜脚步未停,面色如常。
秦清漓却心头一紧,立刻认出这些是女帝的眼线。
就在这时,凌云霜淡淡开口:“夫人,陪我去沐浴。”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那些仆人听到她们的对话,他们的动作都顿了顿。
秦清漓瞬间明白,这是在将她架到火上烤!
她若拒绝,明日将军与夫人不睦的密报就会呈上女帝案头。
电光火石间,她压下羞窘,垂首柔声道:“是,妻君。妾身伺候您过去。”
她上前半步,做出引导的姿势。
秦清漓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些隐晦的视线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如芒在背。
凌云霜侧眸瞥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归于平静,抬步向浴房走去。
秦清漓紧跟其后,努力维持镇定,可是她微微泛红的耳根泄露了她的不平静。
至浴房门外,已有仆人提前打开了门,蒸汽氤氲而出。
门并未完全关上,留了一道明显的缝隙。
凌云霜在门口停下,转身看向秦清漓。
戏既然开了场,就得唱完。
秦清漓深吸一口气,抬起微微颤抖的手,伸向凌云霜的腰际去解玉带扣。
因着紧张,她的手指不听使唤,细微的碰撞声在寂静的门口格外清晰。
她能闻到凌云霜身上的龙涎香,这阵香气将她笼罩开来,让她一阵心悸。
凌云霜垂眸看着她,不帮忙,也不催促。
好不容易解开腰带,替她褪下外袍,中衣的系带近在眼前。
她的指尖碰到丝质系带,仿佛被烫到一般,呼吸都漏了一拍。
就在她的手指即将勾住系带时,凌云霜反而向前一步,与秦清漓近得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她垂眸,目光从秦清漓泛红的耳根滑到她紧握的双手,唇角勾起一丝玩味。
“夫人方才,手一直在抖。”她低声道,语气平静。
“你到底是在怕我,还是怕他们听见?”
秦清漓被她看得心慌,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身后的门框轻轻抵住。
“妾身只是……”
秦清漓一时回答不上来。
凌云霜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道:“你若真想演得像些,就该拿出点诚意来。”
她抬起手,指尖并未碰触秦清漓,只是虚虚地在她耳畔划过。
凌云霜的眼神则是如同捕猎的鹰,开口:“你叫我一声妻君,要叫得好听些。”
秦清漓的心猛地一缩,耳根瞬间红透。
她知道这是戏弄,是试探,但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她的声音不受控制地轻颤:
“妻君……”
凌云霜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眼底的玩味更深道:“夫人没吃饭么?声音再大一点。”
“妻君。”秦清漓咬牙,硬着头皮又叫了一声,声音因羞赧而微微发颤。
凌云霜这才缓缓后退半步,像是终于玩够了这场猫鼠游戏。
“夫人,你回去吧。”她转过身,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淡漠。
“戏,演到这里就够了。”
秦清漓如蒙大赦,逃也似地推门而出。
门扉在她身后合上,令人窒息的气息才逐渐散去。
凌云霜站在原地,摩挲着方才掠过她耳畔的那片空气。
她眼底的玩味渐渐褪去,她是仇人之女。
今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精心算计的表演。
秦清漓或许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却不知,在她眼中,秦清漓正一步步走进她布下的陷阱。
待秦清漓走后,凌云霜仰躺在浴池,双手臂贴放在池壁处,她抹着皂角跟拿着块沉香沐巾洗了起来。
水声潺潺,氤氲的雾气模糊了她冷峻的面容。
凌云霜洗漱干净后起身又换上内衫跟披上外袍这才出了浴房。
待凌云霜回到正寝内,秦清漓也已洗漱完毕,她正点上窗角吊炉。
小铜鸟笼炉,内碎熏香。
夜风穿笼,清冽木味,助眠。
秦清漓听着后有脚步声,凌云霜瞥见那行仆人又匍匐在她们正寝外,她迅速关上木闩铜暗锁,给秦清漓使了个眼神。
秦清漓聪慧,她立刻懂了凌云霜眸色间的意思。
秦清漓点完香薰迎上前来,她刻意加重语调让外面的眼线听到。
秦清漓挽过凌云霜的胳膊,开口道:“妾身帮将军更衣。”
凌云霜点头伸开双臂,秦清漓在室内铜镜前贴近凌云霜。
秦清漓抚过她的腰身解带子之时,凌云霜故意把她往前一拉,湊在她耳朵道:“夫人,你的手还这么抖。”
秦清漓被身旁之人惹的脸色一红,她伸手继续给凌云霜宽衣解带。
凌云霜瞥了一眼透着窗纸外的仆人散去,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秦清漓走至梳妆台前卸了钗环跟妆容,凌云霜在一旁的方榻坐下倒了温茶,她捏着茶杯饮了半杯。
秦清漓自个儿先躺进了床榻里侧,见凌云霜迟迟不来躺着,她开口道:“将军,时候不早了,该歇下了。”
凌云霜应了她一声,接着放下茶杯从方榻上起身走向床榻。
凌云霜脱了鞋袜上了床又熄了一旁的手烛,正寝一时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凌云霜就着床榻外面躺着,刻意给秦清漓多留了空间。
两人起初还保持距离,后半夜的凌云霜就不知不觉的往秦清漓那边睡。
秦清漓似觉着旁边的凌云霜靠了过来,她感觉到一阵温热覆了过来。
两人就这么过了一夜。
次日一早的凌云霜睁眼就把秦清漓抱在怀里,她自己还浑然不知。
秦清漓比凌云霜起的早,可她身体被凌云霜抱着,动弹不得。
秦清漓怯生生开口道:“将军,您该上早朝了,松开清漓可好。”
凌云霜这才发现自己的越界,她下意识迅速的分开手,故作镇静道:“夫人,起来洗漱吧。”
凌云霜起了身,秦清漓在她旁边跟着起身,门外的冬梅派着丫鬟已端来盆、洗漱用的之物等候。
秦清漓唤了一声她们进来,丫鬟们进来放到桌上这才退了下去。
秦清漓今个儿给凌云霜换上官服跟伺候着妻君洗漱倒是娴熟不少。
凌云霜瞅着秦清漓一夜未睡好,兴许是昨夜她给闹的。
凌云霜心下一软,握住她的手道:“夫人,你歇着吧。我早些出门,不用早膳了。”
凌云霜说罢抬腿出了门,秦清漓在后面小跑了过来在她身边道:“妾身送将军出府。”
凌云霜在前走着,秦清漓就跟她后面陪着她走了一段路。
秦清漓就这样看着眼前的妻君的身影走,想来日后还要跟她相处的日子还久,定能打动她的心。
凌云霜当天下了早朝回来,便被兵部侍郎李文拦路。
御道旁的槐树下,李文拱手一礼,眼神闪烁地四下看了看。
他压低声音道:“凌将军,近来朝中风向不太稳。”
凌云霜神色不变,淡淡回礼:“李大人此言何意?”
李文靠近半步,语气隐晦道:“秦相那边,动作频频。尤其是对与先凌公旧部有牵连的人,查得甚紧。”
他抬眼看了凌云霜一眼,又迅速垂下,“还有天机阁的人也在四处活动,似乎在追查一批不该出现的军械材料。”
凌云霜眸光一凛,她立刻明白了军械材料所指。
“李大人今日所言,我记下了。”
她低声道:“多谢提醒。”
李文如释重负,又郑重其事地叮嘱:“将军,万事小心。今日之事,出我之口,入将军之耳。”
凌云霜点头道:“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凌云霜心领神会,并承诺不会将今日之事告知他人。
她辗转回到困凤邸,她有意避开府中的地听之处,召秦清漓来书房研墨。
研墨是假,商议是真。
秦清漓端着砚台,小心翼翼地为她研磨,墨香渐浓。
她似乎鼓足了勇气,才停下手中的动作,轻声开口:“妻君,妾身有一事,想向您请示。”
凌云霜抬眸,目光平静:“何事?”
秦清漓垂首,语气带着下位者的恭谨道:“妾身嫁入府前,曾因对机关之术略有研究,蒙墨阁令不弃,授予了一个客座灵枢使的虚名,得以查阅一些公开的图谱。”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按例,妾身需前往墨阁进行一次正式的述职,以确定最终的职位与权限。此事妾身不敢自专,特来请示妻君,是否要屈尊陪妾身一同前往?”
凌云霜看着她,眸光一动。
这不仅是述职,更是墨阁对秦清漓,甚至是对自己的一次试探。
她沉吟片刻,缓缓点头:“好,我陪你去一趟,试试深浅。”
秦清漓闻言,如蒙大赦,连忙屈膝行礼:“多谢妻君成全。有妻君在,妾身心中便安稳多了。”
次日,二人来到墨阁。
墨阁令墨尘亲自出迎,他目光锐利,对秦清漓的才华既忌惮又想利用。
他提出以切磋为名,启动训练用机关兽铁猊,试探凌云霜的实力。
演武场内,铁猊启动,声如雷震。
凌云霜不退反进,身形如电,与机关兽缠斗在一起。
就在战局胶着之际,秦清漓看似无意地在一旁研墨,脚尖却轻轻点了一下地板某处。
铁猊的动作瞬间卡顿了一瞬。
凌云霜抓住这千钧一发的破绽,一击便击碎了铁猊的核心枢纽。
她回头看向秦清漓,后者只是垂眸研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事后,墨尘笑容不变,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凌云霜接着停顿在墨阁的废料区,敏锐地发现了少量脆化钢的边角料。
这与她正在秘密调查的父母卷宗中提到的危险材料完全一致。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她心中成形:
父母的旧案,或许与墨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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