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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逃.8
“二位请自重。他是吴子岳的人。”
谢星川对于这俩货瞪着双眼睛却愣是没看见自己表示不满,使了个巧劲儿移开对方禁锢在宋裕脖子上的手,将吓得发抖的宋裕护在身后。
那男人被人阻拦,却也不恼,反而双手环抱胸前,面带嘲笑。
“你当我俩是为什么过来找他?还不是吴子岳说他最近手上有个新货,在床上骚得很,让我们哥俩也来享受享受。”
男人看向谢星川,面露嘲讽,“你是哪里蹦出来的?也是他姘头?还是说……”
他眉毛一挑,伸手去捏谢星川的下巴,笑得十分猥琐,“还是说你和他一样,也是屁股痒痒,出来找男人干的?”
谢星川微微一笑,猛地伸手抓住男人的手腕,用力往后一扭,将男人按在吧台上,轻蔑道:“我是你爹。”
“你他妈的找死!”
另一个男人见同伴被制服,疯子一般朝谢星川扑了过来。不过这种富二代向来比较虚,也就是谢星川这两年从良,没怎么打架,要是回到他跟着丧哥胡混那时候,这种四体不勤缺乏锻炼的富家少爷他一个人就能打十个。
几人的打斗很快吸引了在场人的注意。这帮纨绔子弟身体素质不行,鬼主意却是不少,换句话说就是不讲武德。一个人打不过谢星川,便招呼着兄弟们好几个人一起,不知道哪个小子一肚子坏水,竟想要从背后突袭,随手操.起个酒瓶子,朝着谢星川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宋裕哪里见过这世面,又因为心上人要把自己送给他人玩弄而太过悲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睁睁看着那酒瓶子落下去,想要喊一嗓子提醒谢星川,结果关键时刻掉链子,硬是发不出声音。
只听“乓”的一声巨响,酒瓶子的碎片散落一地,那碎片仿佛将周遭嘈杂的音乐切割,使四周变得安静。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降临,谢星川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护在怀里。
“哥哥。”熟悉的称呼配合着陌生的声线,男子身上血腥味混合着清冽的薄荷香气,一张放大的脸凑到谢星川眼前,笑得天真又无害,“好久不见。”
谢星川这才认出他,眉头蹙得紧紧,一脸严肃,恨不得伸手去拧面前人的耳朵。
“谢星繁,你个小屁孩儿不好好学习,跑到酒吧来做什么?”
青年笑得灿烂,站直身体比谢星川要高出一个头,他丝毫不顾自己的伤势,而是用大掌按了按谢星川的脑袋,乖巧回答,“哥哥,我已经成年了,我现在都长得比你高了。”
这边有人挂了彩,那边吴子岳才姗姗来迟,先是安抚了自己的狐朋狗友两句,而后关切询问谢星繁的伤势,最后组织疏散人群,整个过程没问过宋裕和谢星川半句,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我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哥哥被吓得不轻。”
鲜血从谢星繁额头滴落流到眉间,留下一条骇人的血注。谢星繁却像是擦汗似的随意一抹,并不在意,只在白净的额头上留下了混乱的血污,像是什么抽象派艺术的画作。
“什么?哥哥?他?”
吴子岳不敢相信眼前的状况,用手指着谢星川。
谢星繁对他那不礼貌的食指颇为不满,轻轻搭住谢星川的肩膀,挑挑眉毛,“我叫谢星繁,他叫谢星川,我们是兄弟,这很难理解吗?”
“只不过我哥哥早年跟家里闹了些矛盾,离开家没和我们一起生活罢了。”
看样子谢星繁跟吴子岳是朋友,所以才会被吴子岳邀请到这里。
谢星繁简单解释了两人的关系,拉着谢星川准备离开,刚走没两步,便停下来,用一副弱小无助地模样俯身靠在谢星川肩膀,“哥哥,我好像高估了自己,我还是不太好,头好晕。”
说完便死活不再挪动半步。
如果说谢家姑且对他还残留一丁点善意的话,那这善意一定来源于谢星繁。
谢星繁比谢星川小两岁,刚来家里时他正在上初中,寄宿制学校,因此谢星川与他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仅一个寒暑假,之后谢星川便被自己那渣男亲爹和小三联手赶出去了。
记忆里,谢星繁个子还没有自己高,性格不似如今这般张扬,不过也挺活泼,还黏人,总是拿着他的练习册围着自己,“哥哥,哥哥”叫个不停。
其实谢星繁有自己的家教,就是总换。谢星川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谢星繁他妈对自己儿子有着很高的期望,因此对老师的要求也格外严格吧?
谢星繁他妈自然看不上谢星川这位“老师”,每当谢星繁主动找谢星川,她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脸色难看得要命,偶尔气急还会揍谢星繁两下。
每次看到这对母子因自己发生冲突,谢星川就有一种扭曲的快感。谢星繁他妈向来不会真的对自己动手,她需要为自己树立一个贤妻良母的无辜形象,让父亲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谢星川顽劣卑鄙造成的,与其他人无关。千错万错,都是谢星川一个人的错。
谢星繁跟自己的母亲和弟弟都不一样,他似乎很喜欢谢星川,哪怕前一天被母亲骂得狗血淋头,第二天依旧笑嘻嘻的找谢星川玩。
谢星川一开始很讨厌他,不光是他,与那女人有关的一切都让谢星川憎恶,可后来,那女人趁父亲不在,将谢星川关进地下车库,是谢星繁偷偷将他放了出来,拿东西给他吃。
至此,谢星川才算是对他有所改观。只不过偶尔也会感到愧疚,觉得自己友善对待小三的儿子,是不是背叛了自己那可怜的母亲。
谢星川着急带谢星繁去医院,又不能放着宋裕不管。
与吴子岳刻意的视而不见不同,宋裕自他出现后眼睛就一直盯着他看,似乎想从吴子岳的脸上瞧出什么答案。
他尽管在其他人面前张扬舞爪,市侩可憎,但在吴子岳面前却很乖,哪怕对方如此对待自己,依旧顾及着对方的面子,等对方把话说完,才颤抖着上前,眼中含泪,用手指着刚才挑事的那两个人,沙哑着嗓子问,“他们说,是你让他们俩来找我的,是真的吗?”
吴子岳侧头,斜了宋裕一眼,表情明显不耐,怒道,“是又怎么样?你陪他们一晚又没什么损失!不知道被多少个人玩弄过了,在这装什么三贞九烈啊?”
看宋裕那副沮丧的模样,吴子岳不知道出于何种心理,竟指责起宋裕来。
“我说你,是不是傻?你给他们两个陪好了,我的生意也就成了,我赚钱能不想着你?现在你给人得罪了,让我怎么收场?!”
碍于谢星繁在场,吴子岳不敢责备谢星川什么,他也没立场,于是便把所有怒气尽数撒在宋裕身上。
“怪不得什么都不是,脑子蠢得要死,连猪都不如!”
这种草包向来都是欺软怕硬,宋裕越难过越不知所措,他就越得寸进尺。
谢星繁挺大的个子硬是把身体的重量全都依附在谢星川身上,使他动弹不得,不然他高低得给这兔崽子两拳,治治他的臭嘴。
他动弹不得,也不能上前把宋裕拽走,于是只得朝宋裕喊一嗓子,问他,“宋裕,你走不走?”
宋裕却没有回答,垂着脑袋,拳头攥得紧紧,仿佛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吴子岳也懒得理他,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宋裕突然抬起头,朝着吴子岳怒吼道:“吴子岳,我跟你,我们两个结束了!从今往后你乐意找谁找谁,爷爷我不伺候了!”
说完,便转身,毅然决然来到谢星川身边,拽着他的胳膊,“谢哥,我们走。”
“做得很好。”谢星川朝宋裕竖起大拇指,语气还有点惋惜,“要是能再揍他一顿就好了。”
刚刚还死赖着不走的谢星繁此时正乖巧地跟在谢星川身侧,点头附和,“如果哥哥要揍他,我愿意出一份力。”
“不过我刚自称他朋友的爹,你又自称他爷爷,我俩是不是差辈了?”
宋裕被这两兄弟逗得都顾不上哭鼻子了,眨巴眨巴哭得跟桃子似的双眼,破涕而笑。
哭过放下过后都会好的,不是吗?
……
谢星繁开车来的,轻伤不下火线,坚持要坐在驾驶位上。
这地方人少,谢星川没由着他,直接揪着耳朵给他揪了下来。
“死崽子,脑袋叫人开了瓢还想开车?你不要命了你哥还想多活两年呢!”
谢星繁被他揪得吱哇乱叫,说是很痛,嘴角却始终扬着,仿佛被哥哥修理是人生一大乐事。
“疼个屁!”谢星川将人扔到副驾,无情吐槽,“现在知道疼了?刚才强出头时怎么不喊疼?”
宋裕也没见过他这样,眨着眼睛插嘴,“谢哥,你刚才说话这语气,好像裴总啊。果然一起时间长了会变得越来越像吗?”
裴炎燚……好像很久都没有联系他了。
谢星川顿了顿,没搭话,默默坐在驾驶位,反倒是谢星繁十分好奇,穷追不舍不停的问:“裴总是谁?跟我哥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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