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架空]October Orange Chocolate

作者:阿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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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不耳熟。
      希绪弗斯一听到辉火的名字头都大了,烦躁得直接出了口供室支在走廊上抽烟。
      拉达啊拉达,你是眼神被眉毛挡了,砸谁的摊子不好要砸他的。
      一支烟还没烧完手机先叽里咕噜响了起来。

      [老牛啊。啥事?]
      [啥子事?大事不好咯!]
      [……我大体上知道是哪回事了。]
      [你晓得?晓得个锤子。我费尽千辛万苦把人接回来,他今天又上路咯!]
      [……]
      [这哈我这头唱空城计,懂开车的都在路上,你借两个人和我一起走。]
      挂了电话政委一声不吭弹掉烟蒂,撂下房间里的人抬腿走了,一边摸烟盒一边着手安排工作。

      上泥煤访啊!维|-稳工作者伤不起啊!

      There is no such thing as darkness,only a failure to see.
      ——Muggeridge

      =========================================

      两分钟后隔间的苏兰特被带过来,不算大的口供室里只剩两个中学生,显得空荡荡,值班的老警员看他们未成年,政委也没别的指示,便给他们各人一张表说填好了放桌上就可以走。刚出门又特地折回来玩味的瞅了瞅两人,喃喃着哦德弗那小子找这个型的估计不错,退休之前也不晓得能不能喝上喜酒云云就再次消失了。

      苏兰特两眼一翻拿好笔开始写。

      加隆刚认得苏兰特的时候,闹过一个乌龙。
      那会儿高年级生流行玩真心话大冒险,加隆RP不行老被大伙支到女厕所门口叫[放我出去]。有一次正赶上上完体育课的苏兰特从对面的门出来,短衣短裤清爽得很。加隆吃了一惊,疑惑了半晌对着门牌看了又看,脑子转得飞快。他想,如果学校脑抽了突然换边我不知道,他们又搞我,那其实这个就不是女厕所对面才是,我要是对着这边叫,被骂神经病不要紧被撒加骂神经病那还不如直接把我塞马桶里冲走;但是等等,如果这边才是女厕所,那为什么刚才的漂亮女生会香汗淋漓(?)地从那边出来?难道说……
      事实证明脑补出来的正义比文人更可怕。加隆在零点七秒的思考过后一股脑冲进对面的门,只见一个人模狗样的家伙正春风满面地关好水龙头。后来据这个人模狗样的家伙回忆说当时的感觉就像在浅海玩水突然被鲨鱼袭击了一样风中凌乱,他顿时就眼冒金星了,也不知道鲨鱼在嚎些啥。
      这个人模狗样的家伙叫朱利安,是个富二代。家族产业是纸媒龙头。

      之后果不其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整件事迅雷不及掩耳地传开以后,分别以三个不同版本传到了当事人耳里,一个版本是说哎呀苏苏没想到你喜欢温柔多金的啊?那小子看起来呆呆的很娘炮啊?我们都觉得揍人的那个学长比较帅耶!另一个是说哎呀没想到少爷也干出来这种事了总觉得好欣慰(?)少爷要为爱向前冲啊!还有个版本是yoooo隆哥够英雄本色!有这么个极品妙人在身边林〇玲算神马,还那么嫩,矮油还那么的嫩。

      反正事情就不是解释不解释的问题了,加隆为此付出了那之后至今的中学时代好人卡全勤的惨痛代价。

      至于倒霉蛋二号的苏兰特,最初,想亲手掐死加隆绝对发自真心,只是在他付诸行动之前又发生了一系列美其名曰推动了命运转轮的事件,直接促使了他跟这个二愣转变成为好碰友。这又是题外话,容以后再叙。

      所以实际上,在加隆眼里苏兰特是个通常情况下脾气不错的人,该念书的时候念书,业余时间打打工上上音乐教室。而自从某个事件之后加隆常深沉的看着他说幸好你不学钢琴,不然将来考驾照还要先做心理观察。苏兰特学的笛子,很有天赋,加隆曾经调侃说只要是管状物苏兰特都能吹响,导致周围的人纷纷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光。
      可惜加隆不懂。
      ……偶尔苏兰特还是会后悔当年要是顺手掐死就好了。

      没多久,两人出了局子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要去哪呢?冷饮店那边肯定被警方清场了,该锁的锁该拉警示条的拉警示条,整个事件定性之前估计都做不成生意了。
      加隆瞧瞧默不作声的苏兰特,对方肯定在生气。
      知道吗,据说人生气的时候地心引力会放大两倍作用于你的脸。虽然加隆知道要是真相信的话估计能把松鼠都气哭,但他还是忍不住想伸手过去把面前这张脸往纬度方向拉拉看。

      [……也不知道辉火哥现在在干嘛。]
      [……]加隆悻悻地把爪子缩回来,[他出去都快半个月了,说不定事办完过两天也就回来了吧。]
      [现在这情况,只怕他回来又不会呆多久。]
      [……说实话你哥真倔……]加隆意料之中的接到苏兰特给的一记眼刀警告,索性挠挠头转了话题,[要不你主动跟他联系看看?他不回来的话你这几天干脆搬我家住好了,就我跟我哥两个人,吃饭可以叫外卖。]

      苏兰特不置可否,只管盯着脚尖往前走,到了等第二个红绿灯才烦躁的掏出手机,却发现有条未读短信,来源正是辉火,赶紧开来看。
      短信里辉火言简意赅的说明自己回来过又立马启程了,一定要讨回公道,要苏兰特自己保重。
      加隆歪着脖子凑过来看,一阵恼火又搞不清究竟该怪谁。他看苏兰特默默的开始摁键盘回信,说自己没事,加隆邀自己去他家住,辉火哥你也保重。再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才把信发出去。

      [嗯,就这么定吧,那我先回去收拾一份简单行李。]苏兰特深呼吸一口抬起头,[走吧。]

      那是在市里最大的一架钢索桥桥头,满眼开阔的江面,粼粼波光反射的秋日残阳,苏兰特合上手机翻盖,轻柔的笑着对他说感谢招待,而那时加隆觉得苏兰特扬起来的发丝有几缕拂到了自己的脸。

      ===================怎么才到秋天啊(。======================

      ·您有1条新私信·[×]

      --[已阅关闭]--[回复]--

      致尊敬的光速闪电[闪电]老师:

      老师您好!我是圣域小学的学生,今年二年级![红领巾][敬礼]
      我有个很漂亮的朋友,我非常喜欢他,他的爸爸是作家,会写很多很多字的作文,我非常崇拜他,当然没有崇拜您那么多![晴天]
      上次兴趣小组的课上您说以后只要是电脑的问题都可以问您,那么我想我现在非常希望得到您的帮助!
      前不久作家爸爸遇到麻烦,有坏人去穿着黑袍子的叔叔那里打小报告,说作家爸爸抄了他正在写的作文,但是作家爸爸真的不是抄的![生气]有好几段都是我亲眼看着作家爸爸用爸爸的电脑打的字,再传到一个什么网站。我不懂为什么坏人可以说作家爸爸是抄他的,为什么不是他抄作家爸爸的[问号]放在那个网站里是不是会被坏人抄[问号]
      我期望老师能解开这个谜团!

      谢谢老师![敬礼]

      还有,我那个很漂亮的朋友坚持说我肯定记错了老师的名字,他说不是光速闪电难道会是音速闪电吗,所以肯定是其中一个词我记错了!他说得很厉害的样子虽然我都不懂,不过我记得您一定是这个名字![大笑][大笑]

      期待回信!
      您的学生,米罗[糖果]

      =========================================

      天气开始一个劲转凉。各大医院诊所正好又能趁此良机大赚一笔。
      业界良心的雅柏菲卡这一天到班太早,看外头还有车位就懒得开去地下车库,随便找了个大树底下的白框摆进去,刚拉好手刹车屁股就让人顶了,一时间车子叽哩叽哩的边闪黄灯边叫得凄厉。业界良心习惯性地掐指一算今年的十二分应该还够,又抬头想了想这大概不在要扣分的状况内,这才按掉警报从车里出来。

      [这位小]随着雅柏钻出驾驶座站直,先一步出来查看情况的事主之一明显顿了两秒,[…哥,我有急事,回来再说。]接着当机立断拔了车钥匙一把塞在雅柏手里。

      只见他以疾风扫落叶的速度蹿到另一边从副驾驶席里捞起来一个周身裹着毛毯的小孩,抬脚就把车门踹得几乎要凹进去,两步并一步直奔急诊部,走出没几步又跟东风大卡甩尾般猛一个转身折返,雅柏看他一轱辘把小孩扛上肩,那孩子也没见醒,腾出的手往西装内袋里掏,走到近前才看清原来是递过来一张名片。眨眼的功夫,风风火火的背影就消失在急诊部门口那高大的罗马柱后。剩下捏着名片的雅柏呆在原地。

      大清早的连住院部都没个人影,一只成年的黄色虎斑猫路过的时候随意往这边扫了一眼,也不舍得喵一声就躬身钻进花坛了。雅柏两眼放空地瞧瞧名片钥匙再瞧瞧罗马柱,最后想起该去瞧瞧无辜的车屁股。

      ——就是碰了一下。
      雅柏倾身凑近了看过之后得出结论。连漆都没擦掉一块,多大的事啊?

      看看腕表,时间还多的是。
      雅柏深呼吸一口,空气中显然已经有了尾气弥漫的味道。他干脆半靠在车盖边沿无所事事地揉揉眉间发起呆来。几个晚上的连续加班让雅柏睡眠欠佳显得有那么一丝憔悴。

      [好在他总是不用费什么力气去让自己看起来足够体面。]
      ……也好在他的同事们那点可怜的词汇量还勉强够应付雅柏的直脑筋不去踩某些形容词的雷区。
      雅柏这人除了一到工作外脑子转速就不太够之外挺好的,硬要说的话就是贼讨厌人家说他好看,偏偏不熟的人都爱发这种事不关己的赞叹,义正辞严的纠正一来二去的多了,大家也都乐得隔岸观白莲。所以咱们业界良心的雅柏菲卡,有着颇高的人气人缘却并不见得多好,说到底,不苟言笑又一条路走到黑的冰山大美人,谁敢碰?你敢说你皮比泰坦尼克厚吗?

      那天早上米诺斯在梦里的古战场,一边找空调遥控器一边跳着脚躲流矢,睡相十分狼狈。

      =========================================

      闲言少叙。
      不到二十分钟,不巧也生了一张好面孔的惹祸先生远远地捏着手机跟电话那头骂得排山倒海地回来了,雅柏只听到啪嚓一声嘎嘣脆响,惹祸先生的手机从翻盖变成了直板。

      [那个,刚才忘记先道歉了,不好意思。保险公司电话打了吗?]

      雅柏看惹祸先生嘴角不自在的抽了抽,又不明白什么意思,只好也跟着抽了抽。
      [不用了,车没坏。你的也没坏。]

      惹祸先生憋了半天,可怜的手机都快被拧出水来。
      [你来看胃病?]

      [不,我是医生。该去打卡了。]雅柏下意识亮了亮兜里的ID磁卡,诊所收并之后他就在这家医院的门诊坐班,[中毒洗胃,可以到门诊找我。]

      [一定。]
      惹祸先生看起来正在玩命地想还有什么漏说了,那个无法得到安息的折叠直板,松动错位的上半截把五颜六色的细软导线拖出来一段,拽手里微微晃荡特有双节棍的味道。
      [我看你车头的保险标志有我们公司批号,车祸事故你也可以找我。名片上那串长的就是我的号。]

      [好,下次有机会我打给你。]

      清晨的小插曲就这样以两个不怎么会说人话的成年当事人握手言和迅速告终。两个人在诡异地大眼瞪小眼以及默契的不明所以的嘴角抽抽后各奔东西。

      远处花坛里什么一闪而过,钻出来一只黄色虎斑猫。

      =========================================

      对雷古勒斯来说,有嫂嫂的日子,才是好日子。医疗队上山下乡之类的政策简直就是阶级敌人。每当这种特殊时期他总是只能特别苦闷的退而求其次。

      [好侄儿,速去给为叔做饭。]
      好侄儿戴着耳机靠在床头看书理都懒得理。
      [……你就装吧,小绿灯早灭了。]
      为叔的一脸死相揉了揉太阳穴继续修代码。
      而小修罗在旁边的书桌上跟一摊习题死磕,仿佛置身九霄云外。【?

      艾俄罗斯叹了口气,认命地起身出门下楼做饭。
      隔壁家院子里养的大鸟又开始了它每天中午快到饭点就例行的麻麻麻麻地叫。据雷古勒斯讲,这鸟有一次放风飞过了墙,正巧撞见大嫂手起刀落宰鸡,死了个痛快的鸡流干了大半碗血躺在地上打寒战对着大鸟一踹一踹直蹬腿。想那大鸟从小被主人惯着哪里见过这等世面,要是会变色只怕毛都吓绿了,当即就地乱转跟人似的扯开嗓子叫起妈妈来。

      果然世上只有妈妈好,连个鸟都懂这道理。

      艾俄罗斯轻车熟路的在后院的地里拔了几根葱蒜芹菜,再从冰箱掏出些肉类存货,兜上围裙开始捣腾。

      自上次之后,艾俄再没招惹过撒加。两个人都没事人似的。
      没什么特别的,艾俄罗斯想。
      在那些个傍晚黄昏他照样是掏钥匙开门,然后发现自家小弟兢兢业业做习题小叔死乞白赖敲碗等开饭,一切都是老样子,他的生命里还是那样有的都在没有的都没必要进来。

      是,他们之间本没有他们曾经看上去的那般熟络,甚至只有个高中同学的名头。艾俄罗斯想。

      课间的时候和大部分男生一样,艾俄罗斯也偶尔会站在窗边透透气,暗地里旁边就有多事的哥们凑过来揶揄道唷我说,你俩这是闹的哪出,是爷们就去哄哄呗,面子能攒来吃么。艾俄罗斯只是笑,怎么,怕没我挡着,就来祸害你不成。
      当然,通常那些好事者听完也都就此嘿嘿嘿地败兴而归。

      直至最后一刀下去艾俄罗斯才发现一坨好好的牛肉生生被他切了个七零八落,比划着不知该怎么补刀,索性剁了满砧板的肉泥做丸子。

      正想些有的没的,厨房门被磕磕敲了两响。

      [那肉怎么你了啊,杀气这么重。]
      [哦,这屋里的刀都太好使容易手滑。说起来你不是没钥匙吗,也没听你叫门。]艾俄罗斯不禁意味深长地看了对方裤腿一眼,[怎么进来的啊老爹。]

      =========================================

      怎么进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该怎么出去。
      米诺斯在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慵懒地摇晃座椅,落地窗外是一览无遗的城市高空景观,锁了手机键盘扔到一边,支着下巴往下瞧,就算高脚杯里揣的只是新鲜牛奶也颇有睥睨众生的气势。

      音箱里的黄金竖琴时而悠扬时而轻灵。蓦地里,米诺斯从容的朝着对面楼上一个反光的小点满脸阳光地摆了个耶的pose。
      大概两三分钟之后,对面楼上反光的小点就少了好几个。

      腥风血雨啊。真可谓一入贵圈深似海,从此隐私是路人。
      米诺斯优雅的扭过椅子换了只脚翘二郎腿,手指搭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接通了内线。

      [路尼尼啊,你去把原片买来,价钱不是问题,官司也不是问题。]
      [明白。]
      [斩草除根。]
      [是。]
      [我要那张靠在车上发呆的。你让法拉奥校校色调个光就完美了。做幅大的送上来,我要挂在办公室。]
      [明白。]
      [晚餐帮我改订亚特兰蒂斯,加一席,吩咐管事的按他们家大主子的口味添几个菜。]
      [好的。]

      =========================================

      这天早上,沉闷多日的加米尔事务所也总算有好消息。
      倒霉蛋先生的案子,原告撤诉了,正在拟定官方致歉声明并答应赔偿适当的名誉损失和精神损失费。
      接到通知的阿释密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阳光都明媚不少。

      自从接了这个案子,光取证就够让他俩招子受的。网络版权这玩意本来就是个容易让人钻到空子的盲点死角,查起来多少有些无从下手。
      所以令阿释密达觉得神奇的不仅仅是卡路迪亚这回终于走运了,居然就连他自己也算跟着走运了。

      那天他打开用作网上答疑的公用邮箱,里头有一封信的标题忒牛逼的写着附件信息请全数交相关部门鉴定。一开始阿释密达并不以为意,点进去发现附件的确一大堆,正文却只带了个小图标。就是这个小图标,不看不要紧,光冲着图上网监俩字阿释密达知道这案子肯定有门了。

      第二天一上班他果断提着一包打印稿到了网监局做技术鉴定。技术员一开始还是自己慢慢琢磨,到后来变成呼朋唤友地过来看资料,一边听旁边七嘴八舌一边把键盘弹得哗哗作响,围在旁边看热闹的小年轻不时挠有兴致地瞧过来打量阿释密达。

      [这是您干的?嘿,民间果然卧虎藏龙。]
      正在电脑前捣腾的那位都懒得看小年轻一眼,[去,别乱说,这种不想注册直接黑后台的野兽行径一看就是自己人干的。]说完愣了几秒,不好意思地看向一边坐着的律师。
      而领悟到那层意思的阿释密达默契地推推眼镜表示自己什么都听不懂,技术员这才尴尬地笑笑回头继续手上的活。

      半个多小时后,之前被吐槽过的那个小年轻从技术员那里接过打印稿,转进隔壁的办公间,只听得啪啪啪啪几声订书机夹杂着磕章的声音,小年轻笑吟吟地歪着身子往窗口外勾手,阿释密达赶紧迎上去,小年轻先把打印稿还给他,随后递出来一小本首页末页都盖了网监局公章的文件。

      [您说您是律师对吧?]
      [对。]
      [看来咱们干的都是黑白之间的活。]

      不等律师回答什么,小年轻指着对方手里的打印稿说,[上法庭,那个就不能用了。]
      接着抖抖自己手头的小本文件,交到律师手里,[得用这个。]
      阿释密达难得喜于言表地点头致谢,接过文件只看清了兹证明三个字就一股脑塞进公文包准备告辞走人。

      [……]小年轻盯着律师的动作一阵犹疑,抠抠脑门终于忍不住问出声,[这些真不是您干的?那您怎么得来的呢?]
      阿释密达胸有成竹笑得十分恺然地摇摇头,[真不是我,我平时用电脑也就偷偷菜。]

      他是在石化的小年轻面前迅速离场的。
      之后的两天阿释密达向法院递交了这本关键证据,虽然连法官也只会云里雾里地光挑认得的字看,但那亦足够,局势至此已经乾坤逆转,因为那本材料在证明卡路迪亚并未侵权的同时顺便证明了是米诺斯传媒签约的剧作者铁板钉钉的抄袭。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伺候完向日葵的阿释密达在农场公告牌上郑重地打上这句话。
      这时候屏幕右下角弹出了一个词迷你新闻的小窗口,阿释密达瞧了一眼,不偏不倚正好有米诺斯传媒旗下爆出抄袭丑闻的剧本名字,心想这信息世界真是坏事传千里,随手就移了鼠标点开来看。

      然后阿释密达明显地意识到自己眼神发直得很厉害。

      [神棍,别说我不劝你,你丫再这么玩下去迟早有一天要沦落到戴副小墨镜拉二胡了。]
      童虎还是老姿势双肘支在对面桌上看报纸,这会正把眼珠子从纸面上捞起来瞥了两眼同事。结果对方跟傻了一样盯着屏幕完全无动于衷。
      [……嘿,我说怎么了你,可不许在公共场合的电脑上看缺德玩意哈。]童虎这时候瞧着神棍微妙的表情,好奇心已经被充分吊起来了,阿释密达才把眼神瞟过来跟他对了一眼,他立马如获大释的绕着俩办公桌蹦到阿释身后。
      又足足安静地看了有一分钟,两个人没有大动作地斜眼看了看对方。

      屏幕上是一则花边新闻,更新时间跟点击率表明有图有真相。
      的确,这则新闻前后辅以大量声称绝无PS的真实照片,片中二人玉树临风,一个美得不食人间烟火,一个俊得恰似天神落凡尘,图下均配以解说,狗血如清晨私会,暗自神伤,执手惜别等等,角度的恰当更使得非正常情况下的拍摄也能有清晰和戏剧性的特写。主题文字部分则讲了些主人公各自的生平履历,最后借抄袭丑闻项庄舞剑般讽刺了一把米诺斯传媒。

      童虎一路看完,觉得自己手抽抽还一直在滚滑轮。

      [……我觉得这俩我都认识。]
      [我也觉得。]
      [但是他们这么拍一块我就不认识了。]
      [我也是。]
      [这些字我都认得。]
      [我也认得。]
      [但是这新闻我没看懂。]
      [我也是。]

      =========================================

      要是说雅柏菲卡是业界良心,塔纳托斯绝对是业界死神。
      做神父期间也没见他怎么开口就劝死好几个,教会见势不妙把他除名了,他卖起了保险,还做业务的那会,足不出户也能把保险卖得风生水起。
      那是在最初的那间并不豪华门厅,正在喝茶的塔纳托斯看两个人推门而入,都没让人坐下便随手操起两沓表单扔在接待区茶几上说,填吧,用得着。其中一个鬼使神差就真填了,结果一个礼拜内两人连遇事故,离奇的是买了保险那位皮都没擦破一块。于是坊间就有了这样的传说,买了他的保险,就是从死神手里买了一张护身符。从此塔纳托斯这个名字成了保险行业的神话,引无数新人竞相效仿。
      这样的品牌故事连满嘴跑火车的马尼戈特都不得不叹服策划师釜底抽薪的勇气。但自他自己连连中招之后便二话不说地替自家儿子买了一份。

      可是塔纳托斯本身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他马尼戈特还能不知道吗?说他们两个是一夜情认识的你都不信。

      早上那通电话之前,马尼戈特刚在下榻宾馆那间大的离谱的单人间里醒来,捞起手机半梦半醒地踱到马桶边坐下来。
      到外地出差水土不服,浑身上火都能点着纸钱了。
      不通畅啊。马尼戈特表情严肃地盯着视平线前方的门把手。
      直到铃声响起他暼了一眼屏幕,绷紧的脸部线条这才以眉心为中心猥琐地纾缓开来。但几分钟后他发现这个电话不仅没有带给他预想的心情舒畅一通百通的效果,反而让他被一口老血卡得直翻白眼。

      [……达令,总之我们凡人在这种时候通常会先道歉。]
      最后马尼戈特不想吵了,他揉揉脸,这就是为什么至今不能相信塔纳托斯这样的人曾经做过神职人员,不过转念一想干那行出名的不都是些脑子不好使的,也就心中了然了。

      如果不是达令就肯定是那句我们凡人又踩了对面痛脚,咔嚓之后是几段受干扰的电波声,最终只剩下一片急促的忙音。

      马尼戈特尤桑的看着手机,想起他们上一次闹得这么厉害,还是在惨烈的……那什么之后争吵谁不用付过夜费那回。与堕落的神职人员的那什么一夜,马尼戈特时不时还会咂巴着嘴捏了下巴回忆是怎样用牙齿直接拽断了对方那根坠着十字架的银项链……好嘛,总之除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迪斯之外简直是赚了个盆满钵盈。
      能说什么呢?命运女神邪魅一笑,嫖客就把嫖客给嫖了。不过当然他俩那天都不是嫖客,所有的一切全是误会。

      然而这世界总归是公平的,马尼戈特手搭凉棚望望晌午的日头,兜里的手机边振动边响起熟悉的短信提示音。他掏出来打开看,最近的一条是童虎代表江西人民发来贺电,表示偷拍事件构图意境啥的都有了,就是对象找的不太对,几个熟人看着挺乐,顺便去了趟医院探病,正看到母吃(?)子笑的和谐画面甚感欣慰。另外小迪斯已经知道你俩当年那档子事了,别问我他怎么知道的,你总要给〇记留条活路,现在看起来他对你媳妇儿印象不坏。

      马尼戈特拉上窗帘轰隆一声倒在床上,带起的剧烈空气流动把床头柜上搁着的两页文件扇到了地上。

      情何以堪啊。
      马尼戈特双手盖在脸上。老师问起这事大不了装装孙子,儿子要是也问起来总不可能再装孙子吧。
      情何以堪啊你。
      马尼戈特发现面对一件时隔好几年的事自己竟然面红耳燥起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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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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