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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临伸手,内心多了几分期待美人入怀,下一秒,他眼睁睁地看着美人一个挺腰,薄背重新站直,若无其事般淡定望向前方。
嘶,这柔韧度……没几年舞蹈功底说不过去吧……
卫临看了眼自己的臂弯空荡荡,随后又眼见着美人兀自继续向前走,不由得抬步追上,急切唤道:“文总。”
文莜放下裙摆,润白的双臂自然垂曳腰侧,别过头,极为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久仰文总大名,今天得以见面,实在是卫某的荣幸。”说着,卫临朝她伸出了右手,微笑。
文莜面无表情,未答一言,稍一偏头,目光往他身侧方向望去。
卫临眼看着美人兴致缺缺的神态,又注意到她微变的眸光,不由得好奇能够吸引她注意力的是什么……
转过身,卫临便瞧见了一抹颀长的墨色身影,缓缓朝这边踱步而来。
下意识攥紧了盛满香槟的高脚杯杯身,卫临挤出一丝笑,阴阳怪气道:“卫绗,最近不是忙着拉珠宝投资吗?今晚怎么有空来?”
卫绗一低头,俯视着比自己略矮一些的白色西服男子,“我和文总约好了,自然要信守承诺。”
“文,文总?”卫临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眼中尽是不可置信,总不会是,他身后的那位……
没有回答卫临的话,卫绗直接朝他身后的文莜大步走去。
“文总。”
文莜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青年,稍稍一抬头,就能看到他额前三七分墨色刘海打理的十分服帖且显得纹理分明,正式中多了几分随性。
青年显得贵气的脸上,五官每一处都生得恰到好处,与用心打理过的发型相得益彰。
而此刻,他正对自己扬眉微笑。
“文总,很开心能见到你。”
看着他递过来的一杯红酒,文莜没有迟疑,清浅扬唇,利落地接过了青年手里的高脚杯。
身后的卫临看得目瞪口呆。
才一个月不见,自家这不成气候的弟弟什么时候搭上了文莜!
他看了眼手里的香槟,皱眉,难道,文莜其实喜欢的是红酒?
卫绗弯唇,意外之余,丹凤眸中隐隐升起一丝愉悦,同时举起自己手里的高脚杯,示意。
文莜淡淡扬起唇角,举起红酒杯,碰了碰对方的杯身。
高脚杯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清晰的传入在场三人耳中。
目睹了这一切,纪如烟远远地站在槐树下,精致妆容的脸上表情因为愤怒而扭曲着。
她推开服务生端过来的酒盘,提起裙摆转身就走。
不料迎面撞上了一人。
“啊,不好意思。”
闻声,纪如烟抬头,扫视着来人一身寻常制服,随即瞪了她一眼,然后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礼裙,随后又对着来人咬牙切齿道:“得亏没弄脏,不然你可赔不起!”
“实在抱歉。”
“撞了我道歉有用吗?没长眼的家伙!”纪如烟气在头上,没忍住,破口大骂。
一时间,整个人流露出的气质,和身上的高贵典雅的礼裙大相庭径。
“这位小姐,我的秘书给你添麻烦了。”
一个冷淡的女声忽的接近,一句话轻描淡写间,却带了几分威慑力。
被纪如烟骂的狗血淋头的秘书小刘看向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边的女子,低声唤:“文总,抱歉。”
文莜扫了眼面露愧色的小刘,转而俯视着纪如烟,后者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收敛了不少。
“如烟。”卫临面露菜色,怒喝出声。
他今晚最后悔的就是把这个网红带进了自家的酒会。
花瓶始终是花瓶,面对这样的场合,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货色。
纪如烟红着眼眶,望着卫临,颤声:“你,你因为一个秘书吼我?”
文莜撇唇,脸上的冷意渐深。
一把将人拽到身后,卫临上前,对着文莜赔笑,“实在不好意思,文总,刚刚都是误会误会……如烟她不知道那是你的秘书……”
闻言,秘书小刘不住的在心里纳罕:
嚯,如烟。
卫家大少爷身后那个没带脑子在这样的重要场合里大呼小叫的家伙,就是那个纪如烟!
思索罢,秘书小刘故作惶恐,“文总,我只是去车里帮你取包包,没想到,回来的路上会撞到如烟小姐……”
其间还不忘刻意加重了“小姐”二字的发音。
卫临身后的纪如烟听得气急败坏,但也知道自己刚刚冲动了,顶着骂名好不容易接近卫家大少爷,这回她可不能再错失嫁入卫家的机会了,如今只好躲在卫临身后缩着脑袋当鹌鹑。
“可是,我刚刚明明看到是那个纪如烟走得太快了撞到了人家文总的秘书……”不远处有人出声,打抱不平。
因为卫家庭院场地空旷,所以声音顺着晚风很好的传入了在场观望的人群中。
卫临的脸色更黑了。
“文总,实在是不好意……”
打断了卫临连声的道歉,文莜接过小刘递过来的酒红色长方形手提包,冷冷启唇:“不管怎么样,给卫家添麻烦了,为免扫了各位兴致,我也不久留了。”
说罢,她一个眼神都没有多给在场的人,转身,沉步走向卫家庭院外的停车场。
秘书小刘紧紧跟在身后,内心暗喜,今天阴差阳错又是立功的一天呢。
“啧啧啧,卫家这回因为一个小网红,可算把文莜得罪了个彻底……”人群中又有人嘀咕。
“可不是嘛!”
“不知道卫老先生醒来以后会不会因为这事儿又被气晕。”
“嘘,小声点儿。”
“好了好了,人家文总都走远了。”
不一会儿,小插曲随着文莜的离去缓缓落幕,看热闹的众人如星般散开,恢复如常,继续品酒,谈商务。
“卫少,我……”僵在原地的纪如烟刚开口,就对上了卫临阴沉沉得要杀人灭口的脸。
“你看看今晚干的什么好事情!”卫临气得要磨碎后槽牙,一把甩开了她委屈得要搭上来的手臂,转身怒气冲冲追出了卫家大门。
“文总。”
文莜刚坐上车后座,还没来得及关上车门,车外便传来一个略带焦急的男声。
她别过头,对上了一双涌上关切的丹凤眼。
“我来,道歉。”卫绗略一低头,小声道。
真是礼貌的小少爷呢,不过,正因为对人对事都太过礼貌,倒很想让人看看他不再礼貌的样子……
文莜收回目光,直视前方,指尖饶有兴致地摩挲着方包的拉链口,“不必了,如果是为了卫家……”
“我是为我自己向你道歉,毕竟是我约你来的这场酒会……”
小少爷的语气很是坚定。
文莜放下酒红色手提包,淡淡出声:“上车吧。”
卫绗这回没有犹豫,弯腰。
卫临刚追出来,就瞧见了自家那不成气候的弟弟居然坐上了文莜的车!这个发现让人险些惊掉下巴。
看着酒红色奔驰商务车飞速而过,卫临双手紧握成拳,眼中满是扭曲的嫉妒。
司机在前面尽职地开着车,一旁副驾驶的秘书小刘低头,滑着平板整理明天的工作事项,两耳不听身后老板事,选择性装死。
文莜打开手提包,从里面取出了一块腕表,递给他。
卫绗看着她手心躺着的暗色墨绿表面,腕带的金属光泽还有内侧的专属刻字,弯唇,双手接过。“多谢。”
文莜不准备绕弯子,直接开口:
“你准备怎么和我道歉?”
“关于穆萨岛的珠宝项目,不知道文总是否感兴趣。”
恍若未闻,文莜背靠椅垫,稍稍仰首,颔下雪白的脖颈线条优美,闭着眼,没吭声,像只正在休息的高贵的天鹅。
转动着手里的百达翡丽,时间显示晚上20:05,卫绗明白了她的意思,忙改口,试图补救道:
“现在时间还早,刚刚的酒会上让文总扫兴了,这附近,有一家私人酒吧。”
文莜缓缓睁眼,看向副驾驶座,“小刘。”
装死半天的秘书小刘费力扬唇,转过头,脸不红心不跳的对着司机说:“常哥,我家到了,靠边停一下。”
酒红色奔驰商务车毫不留情远去,被撂在路旁的小刘感受着车子留下的一阵风,叹了口气,拍拍胸脯,安慰自己,没事儿,自家老板见色忘下属的操作,正常正常。
问黄昏。
看着墙上琉璃材质的镂空装饰,文莜沉默的跟在他身后,这地方很僻静,光线很好,走进包厢,宽敞舒适。
这个名为“问黄昏”的地方,与其说是家私人酒吧,倒是更贴合高级私人会所的配置。
“这里,是宁宇开的音乐酒吧。”
宁宇……之前爆火的创作型歌手……是那个宁宇吗?
卫绗回过头,指着身后的沙发,示意她坐下。
不一会儿就有服务生过来负责点单。
因为看到了卫绗身后的新面孔,服务生热情地介绍:
“每个包厢都有吧台,吧台后摆放着许多乐器,来这里的客人可以自行调酒,或者指定调酒师现场配酒,在等待的时候客人也可以玩玩乐器,当然,也可以选择我们这儿的驻场歌手……”顿了顿,服务生继续道:“这边想问的是需要什么……”
卫绗打断了他的话,“用之前我的单,不需要别的,谢谢。”
“祝你们玩的愉快。”登记好信息的服务生贴心地拉上了门。
文莜坐在吧台前,看着站在吧台里脱了黑色西装外套,专注调酒的白衬衫青年。
盯着他的薄唇看了好一会儿,文莜忽的开口:
“我怎么信你?”
“给我六个月。”语气志在必得,卫绗递上酒杯,里面调好的酒泛着艳丽的红。
“不用,五个月就够了。”文莜接过酒杯,慢慢绕至吧台内,一步步逼近青年。
“等等!”眼看着自己被她逼得退无可退,青年急忙叫停。
“你要干嘛?”卫绗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的容貌和地位,是这个圈子里少有人能比的存在。
“趁人之危。”女人摇晃着红酒杯,白皙脚踝下的全球限量款红色高跟鞋优雅又勾人。
卫绗扶着桌沿,指尖细细摩挲着,冰冷的触感细细密密地涌上心头。
女人稍一偏头,靠近他的耳畔,红唇扬起,轻轻吐息:“我正好,缺个生活助理。”
卫绗:……
丹凤眸中掠过一丝难以置信。
“我觉得,卫先生,会做得很周到。”
“高看了。”卫绗垂首,闷闷道。
文莜抿了口酒,被酒液浸润的红唇艳丽惑人,随即勾起一丝轻慢的笑,“送我胸针,带我躲雨,又带我去你的私人工作室,卫先生这是……”
“我只是……出于……”
“出于礼貌?”在吧台台面搁下酒杯,文莜凝视着他,指尖轻轻爬上青年的手背,一触即离,“在我这里,不需要礼貌的人。”
像是过电般,青年只觉得手背一碰即离的触感让人难耐得发麻,他的语气有些心不在焉,“为什么……”
“我相信你。”文莜说着,目光自青年白衬衫领口缓缓下移,“不过,看上纪如烟那样的前女友,卫先生的眼光有待提高。”
“那是……”
“我可没兴趣了解那些过往。”
卫绗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时间不多了吧,卫先生。”指尖继而划过他腰间的金属皮带扣,文莜勾唇,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
“考虑好了,再联系我。”
还没等到卫绗回答,她脸上的表情恢复如常,倩然转身,踩着红色高跟鞋一步一顿,出了包厢门,宛若闲庭漫步,悠悠地走远了。
会所外的酒红色奔驰商务车重新发动。
临安君悦华府别墅区。
“卫先生,合作愉快。”
指尖攀上他的肩膀,染了一丝醉意,她在耳边低低喃道。
空气中隐约浮动着名酒的醇香。
这夜。
也多了几分虚假。
墙壁上挂着的古钟来回摇曳着钟摆,半夜十二点的钟声猝然响起。
卫绗回过神,梦中惊醒般睁开眼。
他低头扫视着自己的狼狈。
领带不知何时被扯落在地,自己身上的白衬衫已然布满了人为的褶皱,略显凌乱,接近领口的两枚纽扣也不知道掉落在何处。
他知道。
这一切都在昭示着刚才的迷乱。
荒唐至极。
别过头看向沙发上睡着了的始作俑者。
白底刺绣繁花的发带被拽下,随意丢在沙发一角,如瀑的长发散落在她瘦削的肩上,吊带裙一侧的细绳也滑落在肩侧,特意设计的折叠领口欲掉不掉,透露着隐隐约约的风光很是磨人,因为侧身,裙摆被掀起了一角,那双腿更是……
停!
此刻她毫无防备的睡颜,很难让人把今晚对自己威逼利诱的手段用到极致的妖精,和眼前的她联想到一起。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今晚跟她回别墅,真是最大的错误。
“喵呜?”
昏暗的灯光下,某处角落忽的亮起了两颗小灯笼般的幽光。
他微微握紧了拳,咬牙,防备地看向那暗处。
这时,那两颗小灯笼的主人慢悠悠的从角落摇晃着胖嘟嘟的身子走了出来。
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喵呜”的叫着。
卫绗舒了一口气,放松了警惕,接着看到那只蓝猫慢腾腾地迈开步子,踱到了灯下,随后趴在了图案繁复的地毯上,再次闭眼,懒洋洋地晃动着长长的尾巴。
“喵呜……”完全不把他当外人,某猫舒服地打起了呼噜。
看了眼地毯上睡得香的蓝猫,又看了眼沙发上睡得沉了的女人,卫绗叹了口气,弯腰,扬手捡起了地上的黑色西服。
从沙发上站起身,他盯着女人的脸,思忖了片刻,犹豫再三,还是把西服盖在了女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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