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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意思是，贵方的机器在眼皮子底下被换了，贵方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副院长的办公室里，沈曜坐在椅子上端详着报告，开口就不怎么友善。
于东被这么一质问也顿时不悦：“我们也正在调查，难道您能凭空找到真相？”
看见这气氛，萧暮鸿好像知道张屹诚听到消息时怎么会是那个表情了。
一边是名义上的丈夫，一边是名义上的上司，话题的中心萧暮鸿却无打圆场的意思，当个透明人稳站中间，独自思索着。
原主出事的那台机器的精神转换枢纽都被动过，改换过的枢纽外观无二，却相当于一块塑料废铁，一点作用都起不了。
看来，原主真是被仇家害了啊。萧暮鸿瞥了一眼于东，又打量了一下身旁的沈曜。他自认为动作不明显，谁知在和于东争论的沈曜却也微微转头，正好和他对上了视线，萧暮鸿立刻低头，做出继续认真看报告的样子。
幸好沈曜继续把关注放在了于东身上：“既然这台机器是第一次投入使用，那它的制造者，检查员各是谁？为什么进入研发院时没有做好二次检测？”
于东被这么一连串逼问，面上有些挂不住：“沈少将，恕我提醒，这好像是我们内部的事。”
沈曜分毫不让：“哪怕不提其他关系，研发院过失致人受伤也只是内部的事？”
于东深吸一口气：“沈少将此次前来，就只是想兴师问罪吗？”
萧暮鸿已经从和沈曜意外对视产生的莫名感受中抽离出来，听到于东此言便在心中做出评判：沈曜赢了。
果然，沈曜紧接着提出要求：“我需要刚刚我提到的那些人的名单，我认为我可以辅助调查。”
话题到了这个地步，于东已经找不出理由拒绝了。
吃瘪的那个毕竟是自己上司，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萧暮鸿装作才看完报告的样子，随意找话题和于副院长聊了几句缓和了一下气氛，最后和沈曜一起离开。
出去的路上，萧暮鸿的心中又过了一遍目前的怀疑对象，觉得沈曜实在不像是在演戏，更别说沈曜刚刚拿到的名单现在捏在自己手里。
“少将，你要参与进调查吗？”萧暮鸿努力找话题，也是真的疑惑地说，“你好像很忙。”
沈曜说：“只是需要有一个名头而已，我不一定非要参与。”
萧暮鸿很快就想了解了沈曜的意思：以沈曜的身份，只要挂一个参与调查的名，研发院想要再隐瞒什么就得三思了，这算是替自己考虑。
但他也感觉到，沈曜的态度好像变得冷淡了不少。
这反倒符合了萧暮鸿最倾向的猜测：沈曜可能和原主并不算熟。书里也提到过，原主是在夏又空进军部后才开始作妖的，现在沈曜也许根本不知道原主的真面目，昨天晚上是出于对他这个法定伴侣的人道主义关心，今天就回归常态了。
至于究竟是谁害原主……萧暮鸿觉得原主可能并没有那么没脑子，至少比夏又空聪明一点。毕竟书里完全是夏又空的视角，脑袋空空的人看什么都简单。原主现在还没有把一肚子坏水露出来，但背地里不知道干过什么，被某还不知名仇家灭了。
如果他猜测错误，真的是沈曜两面三刀，表面帮助实则是幕后主谋……那自己就认栽吧，谁让他根本看不出来，傻到首先排除正确选项呢。
萧暮鸿正想到这里，沈曜突然又主动问他：“你需要我帮助吗？能帮你恢复记忆的？”
萧暮鸿脑子里立刻冒出精神力融合，但很快就否决了。沈曜问的是恢复记忆，他根本不是原主，这样无异于借机骗沈曜。于是萧暮鸿只是客气地笑了笑：“那如果我有疑问就麻烦少将了。”
感觉到萧暮鸿的客套，沈曜的眼里似乎有一点复杂的神色，停顿了很久才回：“嗯。”
“对了少将，军部最近会进新人吗？”萧暮鸿收了思绪，像是随意寒暄地说。
沈曜说：“是，新一批毕业生，怎么了？”
萧暮鸿装作遗憾地说：“有人说我也是军事联合学校出来的，但我现在都想不起来了。”
算起来，这个时间点，夏又空该进第二军团了。
剧情要开始了。
……
沈曜把起草好的对阿迪森和威克提案的驳斥交给副官司卢，顺便问道：“最近军团又招收了新人？”
司卢副官恭敬地回复道：“是的，例行从军事学校招收了一批毕业生。”
沈曜觉得昨日萧暮鸿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个事，就说：“有名单吗？给我看看。”
司卢虽然不知道沈曜怎么会突然关心这些小事，但还是立刻去叫主管人事的贾应。
贾应不在他的办公室，司卢本想发条通讯，但正好看到了有几个人窃窃私语着往某个方向走去，便也跟了上去。
司卢跟着绕了几步就到了军团对外关系部。看见这里已经有二十几个人围成一圈了，最中间是一个Omega倒在地上，旁边则有几个热心的职员正在打算给他做人工呼吸。
在好几次唤醒无果后，一个看起来比较熟练的小姑娘就开始按压倒在地上的Omega的胸腔，不知道是不是司卢的错觉，他觉得晕倒的那个Omega好像疼得缩了一下。
不只是司卢，又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便讨论起来：“他的四肢都抽搐了，是不是癫痫啊？”
“他是新人吧，有癫痫怎么过的军部体检？”
“是不是有那种突发性癫痫，没有征兆突然犯病的那种？”
“那他能治好吗，他这么年轻，要是真的得了这种病……”
躺在地板上的夏又空本来就细皮嫩肉的，被压得快疼死了，听到四周的议论更加气愤了，心想：你才癫痫呢，能不能别乱按了，不应该直接把我送到医院去吗？
那个小姑娘按了十几下，差点把夏又空按断了气，然后俯下身打算吹气。
大家的议论声一瞬都停了。因为所有人都看见，在还有两厘米就要碰上时，夏又空的头转开了。
小姑娘也愣了几秒，把夏又空的头又掰了回来，一松手，夏又空的头又倒向了另一边。
就在这时，军医总算拿着医药箱到了：“都让让。”
军医上前诊了片刻，说：“把他搬到沙发上去，都还有心跳，做什么人工呼吸？”
中间那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他突然就晕倒了……”“没有意识……”“我们看他的胸口都没有起伏了……”但还是一起把夏又空往里面休息室搬去。
夏又空暗自松一口气：被逼着来到军部就算了，差点把初吻都丢了，还是给一个Omega，他会被那些好友笑死的。
“他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中暑了。”军医说。
有人说：“中暑？这体质是不是有点差啊……”军部办公的地方为了贴合真实环境是不会把冷气开那么低，但这里的人哪个不是军校出来的，早都适应了，纷纷认为不可能中暑。
司卢忍不住说：“那就把他送到医院检查一下，如果真的有问题还是回家吧。”
已经被搬远的夏又空遥遥听见这句话在心底欢呼了一声，但紧接着就听见一个讨厌的声音慌忙地说：“不行！不行……司中尉，他体质没问题的，就是刚来几天不太适应……”
说话的那个，正是司卢要找的贾应。
司卢狐疑地看了一眼贾应，但也没立刻说什么，而是通知：“贾主任，团长要见你，你带上入职新人的名单。”
其他人也才发现司卢副官在这里，不等司卢发话就赶紧散去，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团长办公室里，贾应看着慢慢翻阅名册的沈曜心里打起了鼓。这本名册并不薄，总共有几千多人，他只能祈祷沈曜就是随便翻看翻看，不要翻到他藏在最后Beta名录里的夏又空。
“她的职位为什么和别人相差这么大？”沈曜看见名册上有十几个A级精神力的新人，只有一个的职位比别人低一截。
贾应扫了一眼那个名字，是某个少爷千叮咛万嘱咐要穿小鞋的仇家，额角顿时又冒出两滴冷汗：“可能是手下搞错了，我回去让他们改过来。”
沈曜皱着眉扫了一眼贾应，继续往后面翻去，时不时提出几个疑问，贾应也找不出理由了，都是连连道歉说马上回去改，看着沈曜还往后翻都快哭出来了。
最后，沈曜还是停留在了某一页，疑惑地问：“F级？”
沈曜又前后翻了一下，确认这是Beta的部分，继续问：“他是有精神力缺陷吗？可是他也没有参加属于Beta的考核。”
贾应极力克制住声音里的颤抖：“他没有缺陷。”
沈曜又往前面Alpha和Omega的部分翻了翻，确认前面精神力最低的新人是一个有侦查特长的D级Alpha，继续问：“那是有什么特长？”
贾应倒是想说出个什么特长，可惜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沈曜发现了端倪：“姓夏……”他看向司卢，司卢在沈曜刚刚问起就有眼力地查过了，弯腰悄声对沈曜说了句什么。
感觉到沈曜的目光又停留在自己身上，贾应实在是顶不住，自己招了：“夏家那边给军团来了信，我想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职位，不好得罪……”
十几分钟后，贾应脚下发飘地走出办公室，虽然沈曜还什么都没说，但他自己也知道他在第二军团的日子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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