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漂泊之人

　　美国队长和黑寡妇到达德雷斯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午后的阳光洒在广场上，几个小摊贩在那里做生意，父亲带着孩子在买苹果，小情侣牵手从他们前方经过，无事的青年在休闲椅上听音乐，他们穿着便服走过广场，向一个下班的中年人问清了前往猫牌生产商的路，走了大概20分钟，他们到达了那里。
　　那是一个很大的生产厂房，标牌上写着飞猫生产公司，远离市中心，门前矗立着两个圆柱，石头台阶上铺了一层尘土，几个飞虫偶尔落在上面又很快飞走。
　　史蒂夫和娜塔莎对看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慎重。他走在前方，透过门的缝隙发现里面没有人，轻轻一推，门便嘎吱一声开了。他们走进去，大厅前台既没有服务人员，也没有安保人员。他走到前台在大理石台面上擦了一下，手上沾满了尘土，他对娜塔莎摇了摇头，眼睛快速在大厅梭巡了一遍。
　　突然，熟悉的“滴答声”传进了他的耳朵，史蒂夫迅速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见通向里侧大门两边的石柱上绑着两个炸弹，倒计时显示在003，并且还在持续的走着。
　　史蒂夫叫了声“罗曼诺夫”，立即转身向旁边的大窗户奔去，娜塔莎在同一时间跑过去，在他们跳向窗户时，倒计时归零，“轰轰”的声音在大厅铺天盖地袭来，狂暴的火焰奔涌而至，崩碎四射的钢筋铁石激射而出，美国队长将娜塔莎抱在怀里，横举盾牌护住要害，向楼下砸了下去。
　　爆炸的火舌迅猛地穿过窗口，向他们席卷而来，在被火焰裹进去的一瞬间，空间护盾闪耀着莹莹的光芒将两个人圈进去，随着火焰和爆炸的冲击越强，它的光芒越盛。史蒂夫和娜塔莎像一个光球一样砸到了地面上，还没来得及冲出去，整个厂房的钢筋、石块便从头顶倾泻而下。
　　美国队长迅速摘下圆扣塞到黑寡妇手里，手下用力将她甩了出去，护盾将女人护住，在烟尘碎石中，像一颗子弹一样，飞射而出。
　　而他头顶的建筑物同一时间砸了下来。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后，史蒂夫举着盾牌扛着这破损的大楼，在尖锐钢筋的包围下，蜷缩在一个逼仄的空间内。
　　浓重的烟尘不断向他围拢而来，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猎杀，他冷静地想，他和黑寡妇刚走进厂房，炸弹就爆炸了，时机太精准了，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们，这么大费周全的行动，他们一定会确认猎杀的结果。
　　他轻轻地呼吸着，在顶住这倒塌的大楼的同时，暗暗地调整自己的双腿，他必须让自己能随时发出攻击，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他希望罗曼诺夫特工能明白他的意思。
　　残阳的余晖下，一片废墟的大楼偶尔还会发出碎石崩落的声音，弥漫的烟尘渐渐散去，在这片安静的场地，史蒂夫半阖的眼睛猛地睁开，他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在向他走来，伴随着清脆的“咔嗒声”，一个手榴弹朝他扔了过来。
　　他双腿用力一蹬，撤下盾牌，盖住自己，在手榴弹爆炸的瞬间，崩塌的石块被炸飞的那刻，蹬着碎石，跃上路面，同时盾牌激射而出，砍向对面的敌人。
　　那是一个裹在黑衣服里的男人，带着黑头套，蹬着黑长筒靴，腰上缠着战术带，脖子上挂的猫牌，正规律地闪着绿色的光点。
　　那人没有正面对抗盾牌，快速下腰闪过，掏出手/枪射击，但子弹还没来及出膛，美国队长的攻击已经迎面而来，带着在战场上拼杀的果决和凌厉，他一手攥住黑衣人的右手，卸下他的手/枪，拽掉他的战术腰带。
　　黑衣人一拳砸来，美国队长竖臂格挡，左手成刀向他咽喉砍来，男人极速后退，前腿用力踢向史蒂夫的下巴，被他双手攥住，砸了出去，一直划出去10米才停下来，在废墟上留出一道浅坑，激起尘土飞扬。
　　男人一个挺腰，从地上跃了上来，他大吼一声，冲向美国队长，举起的拳头带着猛烈的罡风，史蒂夫直面他跑来，半空一跃，双腿绷直，砸中男人的胸口，刚强的力量让黑衣人口中鲜血喷出，倒飞了出去。
　　飞翔的盾牌疾飞回来，被他一手握住，他走向倒下的黑衣人，摘掉他的头套，露出来一张苍白的脸，胡茬满面，眼窝深陷，眼睛由于刚才的攻击布满了血丝。
　　“你是谁？”
　　“哈哈哈，咳咳，你问我是谁？大兵，”黑衣人啐出一口血沫，阴沉地说道：“我是死亡，要把你的国家带进死亡的坟墓。”
　　“好吧，”史蒂夫平静地看着他，说，“那咱们就来谈谈你脖子上挂着的猫牌。”
　　“你怕它？”男人举起这个牌子。
　　“我从不怕工具。有人告诉我这个牌子是意识存储器，可以转移意识，可以让人死而复生。”
　　“你那个漂亮的魔法师女朋友告诉你的？”男人点点头，“她说的是对的，托你们的福，我们研究出来了这项伟大的发明。”
　　“你们是谁？”
　　男人看着史蒂夫严肃的样子，笑了，“你可以叫我塔里奇，至于其他的人，我想对于你来说会是很大的惊喜。”
　　“我不喜欢惊喜。”他问塔里奇，“如果能够死而复生，你们为什么要给军队？”
　　“战争强化了你的敏锐，大兵。”他坦白地告诉他，“你们的军队是贪婪的蚂蝗，我稍微透露了猫牌的存在，他们便迫不及待的抢过去，甚至没有弄清楚它的副作用。我喜欢这种作风，这样对大家都好。”他抬头看着美国队长，眼睛像毒虫一样慑人，“他们都会成为我的养料，我把你们带入坟墓的养料。”
　　“你不会得逞。”
　　“因为你会阻止我？”塔里奇说着，艰难地爬了起来，坐在碎石上，深深地吸一口气，平静地说：“我听过你的事迹，我看过你的史料，我以为你是一身制服，不具有人性，美国队长，你只为美国而战吗？为了你们虚伪的自由和平等而战吗？”
　　“我为所有人的自由而战，”史蒂夫直视他，“无论你遭遇了什么？都不该把仇恨发泄给别人。”
　　“是么？真高尚啊。”他嘲笑地说，“如果你的父亲、母亲死于那些该死的狂人所制造的战争，你的妻子被那些可耻的士兵奸杀，你的孩子断气在他们手中呢？正义的美国队长，你告诉我，你会怎么做？”
　　“我会痛苦，我会愤怒，我会杀掉敌人。”美国队长说，他站在废墟之上，坚定的站在那里，仿佛世间的所有都无法击垮他，“但我不会盲目于自己的痛苦和仇恨，不会把自己的痛苦加诸在别人的父亲、母亲、妻子和孩子身上。”他审视着男人，“否则，你又和制造你的狂人有什么区别？无论你因何痛苦。”
　　塔里奇疯狂地笑起来，他嘶哑地叫着：“自以为正义的大兵，你没有我的痛苦、没有我的仇恨，却在这里可笑得谈理解。你和你的国家一样满手鲜血、满嘴谎言，饮着从我们身上榨取的膏腴，在你们罪恶的国土上享乐，你们站在我们的男人、女人、孩子、老人的尸体上唱着自由和平等的谎言，你们这些肮脏的刽子手！神会惩罚你们的。”
　　“那么，你的神就是用炸弹来彰显神威吗？”他提起男人的衣领，冰冷地说：“你这种恐怖分子不配和人民绑在一起，你自以为的的惩罚、复仇，只不过又是一个卑劣的、恶心的话术，你用仇恨做借口，掩饰你们对献血的渴求和杀人的疯狂，就像希特勒一样。”
　　“不，我不是希特勒，我是神的使者。”他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如恶魔耳语，“神罚降至。”
　　残阳如血、寂静如夜，一道沙哑磁性的女声响起。
　　“我不太想打扰你们，但你说的神罚降至，是这个吗？”
　　娜塔莎抬手向后指，树林边上躺着十几个武装的男人，姿势各异。
　　“做得好，罗曼诺夫特工。”
　　“Well，如果你扔我的力气小点的话，我能更早回来。”她走到史蒂夫身旁，笑着说，“这位神的使者怎么处理？”
　　“带回去。”
　　“不，你无法带走我。”他看着美国队长说，“我是永生的。”他指着脖子上的牌子，“但我给你送了一份礼物，他们不允许我，可我觉得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让美国队长惊喜的了。”
　　塔里奇说了个“嘭”，就悄无声息地咽气了，和安塔斯一样。
　　下午5点，史蒂夫知道了尤西的家被轰炸了，她当时正在里面。他给弗瑞打了电话，黑人局长语焉不详，只是说他们没在现场发现她的尸体，他的突击小队也一样失踪了，神盾局正在全力寻找他们。
　　尸体？史蒂夫挂掉电话，望着窗外，他从没想过尤西的名字也会和这个名词相联。
　　孤月高悬，一颗老迈的松树远远地矗立在房子旁边，他看着这一切，恍如隔世，仿佛那坏姑娘就在他耳边说着“my little boy”，仿佛她坏坏的笑容就在他眼前闪过。他痛苦地想，他该回去，他该回到那姑娘身边，他该抱着她告诉她别怕，但内心深处微弱却坚定的声音告诉他，不能回去。
　　“你不回去吗？”娜塔莎依靠在门边，问他。
　　“不是现在。”
　　“你很冷静。”
　　“我需要冷静。”
　　“什么时候出发？”
　　“1小时后，6点集合。”娜塔莎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她没有看到，男人始终抬头望着远处的松树，他湛蓝色的眼睛微微发红，却坚定得一直不肯低下头去，仿佛这样简单的动作，会立刻打破他的冷静，让他变得软弱。
　　史蒂夫那样站了很久，直到他们出发。他在走的时候，想象那个坏姑娘就在眼前，他对她说，“我渴望相信你，尤西，回馈我，让我相信你，做我的后盾，做我的同伴，与我同行。”
　　他内心有一个小小的声音祈求着，“别让我一个人，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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