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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来找我?”我蹲在一只鸾鸟前面,正掐着一只虫要喂鸟,身后传来脚步声,足音轻悄,几不可闻。
软底鞋,只有贵人才能穿。这兽苑这么长时间,哪里迎接过贵人。
姜王后孤身一人,看着好像清减了不少,形销骨立的瘦弱,但姿态依旧端庄,不损王后威仪。
“美人好情致。”姜王后的眼睛从鸾鸟五彩斑斓的尾羽扫过,凝聚在我身上,隐藏隐隐锋芒。
完了,今天是特意来堵我找茬来了。我把虫扔给鸾鸟,拍拍手站起来,入宫第一次要正面和人刚,我有点不知道路数。
“大王要为美人大兴土木,忠臣不惜死谏,外头腥风血雨,怎么美人能事不关已?还有兴致在兽苑喂鸟?”
第一个说我狐媚惑主,把建摘星楼的屎盆子扣我头上的就是那个被砍脑袋的臭老头,他死的也不冤,无能劝服君主,就会引锅给女人。
死了倒是落了个好名声,什么死谏,明明是被九黎咔嚓了!一群欺世盗名之徒。
“与我无关。”我不耐,这一个两个怎么都觉得我应该牵涉其中,明明我连问都不问外边的事。
果然无趣,和人类交谈真心累,总上纲上线给人扣大帽子。
“你走吧!”我不想跟她说了,转身不愿意再理她。看着忠直,也是个迂腐的,有能耐找九黎去闹啊,跑来捏我这软柿子做什么。
“大胆!敢对我母后不敬!”
怎么哪哪都有殷洪这个小不点。
殷洪过来就一副老母鸡护犊子的架势,双手叉腰,对着我狂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欺负了人似的。
“你来做什么,你父王知道又要不高兴!”姜王后倒是个好母亲,生怕自己孩儿惹九黎生厌。
“我真心实意相劝,也请你能为了自己,为了国家,劝劝大王。”
姜王后的话看似是为我着想,我听着怎么这么不顺耳呢。
正自己生着闲气,九黎来了,把我从地上拽进怀里,揉了揉我气鼓气胀的脸颊,笑言,“小阿九居然会生气啦!”
我白了九黎一眼,伸手推开九黎,“你想当昏君,能不能不扯我进去啊!”
我觉得好委屈,明明我什么都没做,明明我可以走的,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陪九黎,“他们都恨不得我死。”
九黎伸手接住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来的眼泪,在九黎指尖晶莹剔透的,煞是好看。
这是我在九黎面前流的第二次眼泪,刚化人形不久,我的情绪和人类并不相通,多数时候,我都没什么表情。
九黎看着我的眼泪,终于心疼了,难得吐了口说给我听,“乖阿九,这一遭,是替你娘亲受着的。”
“关我娘亲什么事!”我诧异,娘亲都死了几百年了吧。
“本来就不应该有你,也本来是你娘亲做这祸国妖姬。”
“为什么。”我还是听不懂九黎的话。
“要不然,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九尾狐!天命定了的事,怎能随意更改!”九黎眼波流转间,秀色可餐的样子让我看直了眼。
我才后知后觉注意到,原来不是看惯了九黎的美貌,而是在这宫里,九黎示人的面貌根本不是自己的容貌。
“那是不是你也不是真正的帝辛?”我福至心灵,既然九尾狐可以换人,帝辛是不是也得别人来替?
“小阿九终于开窍了,”九黎把头埋在我肩头,撒娇似的缱绻低语,“通人情世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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